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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凉风徐徐。
幽僻清净的巷子里,一身黑衣的男子拎着一个娇小狼狈的小乞丐,四目相接脉脉凝视。
然而,秦渊丞的眼底却有一股实质性的杀气在凝聚,如悬挂的刀子一般火辣辣的在荼笑白身边摇摆。
荼笑白哭丧着脸道:“战王祖宗,战王大爷……我错了……”
秦渊丞面无表情的看着荼笑白,“你很希望我死?”
幽沉的嗓音如刺入心脏的冰刃,冻得荼笑白一个激灵,立刻谄媚的笑道:“大爷您误会了!我是在表达我同你重逢的激动之情!那般危险的山崩您都能安然逃出,定是得神仙庇佑如战神附体,连山神都不得不向你低头!我早说过了,大爷您不是福薄之人,迟早有一日能够……鼷”
“闭嘴。”秦渊丞长指一松将荼笑白扔到了地上,墨眉轻拧冷斥了一句。
眼看着那张小嘴一开一合喋喋不休,秦渊丞顿时脑袋发疼耳朵也嗡嗡炸响,险些忍不住直接扭断她的脖子。但触及荼笑白那双清澈里透着惊恐,像兔子般微微泛红的眼睛,他下意识的便松开了钳制,将荼笑白扔到了一旁。
得到自由的荼笑白第一反应便是逃跑,只不过,秦渊丞冰冷的眼神跟着一扫,她便乖乖的站好了军姿,可怜巴巴的等候着秦渊丞的发落。
俊挺的墨眉微微一扬,秦渊丞转身朝宅院中走去,冷冽的俊脸上写着三个大字——跟我来。
荼笑白下意识的挪动脚步,顺从的跟在了秦渊丞的身后,直到她踏入了宅院大门,这才后知后觉的清醒,并暗骂自己为啥要这么听话!
她就应该大喊一声,说战王这反贼就在此处,引来京中的巡兵将他拿下!
只不过,这南市的暗巷基本都是老宅,可说是盛京城里的三不管地带,平日里根本没什么巡兵会巡视此处,只怕她叫破喉咙也喊不出个人毛来。
有些郁闷的瞪着秦渊丞的背影,荼笑白默默的诅咒着秦渊丞的名字,暗道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
山崩成那样秦渊丞都能逃得出来,只怕姬天辙那个骗子也还活着。
可怜她才过了不两天的安生日子,便好死不死的撞到了他的面前,他该不会把皇陵崩塌,而凤随心则趁机抢走了星图钥匙,还没义气的过河拆桥这笔账全都算到她的头上吧……
老天有眼,那可全都是凤随心的错,同可爱善良的她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荼笑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眼底也满满的全是沮丧。
只不过,当她看到秦渊丞之后,确定他还活在这世上后,多日来萦绕在心底的沉重与愧疚总算是随风而逝,嘴角也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纹。
吱嘎一声,破败的屋门被秦渊丞推开,打断了荼笑白一肚子的腹诽。
厚厚的尘土迎面而来,瞬间就扑了荼笑白满头满脸,她掩着袖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咬牙切齿的对秦渊丞叫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做什么要把我带到这种地方!小爷警告你啊,士可杀不可辱,要是你想对我……”
“咳咳咳咳……你这么快便找到她了?”
屋里传来一道暗哑的嗓音,打断了荼笑白不满的控诉,荼笑白顺着声音抬头望去,顿时喝的一声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惊叫道:“噫,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靠着墙根侧坐在地上的姬天辙呼吸一窒,再度爆出了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手指还一颤一颤的对准了荼笑白。
荼笑白一溜烟的小跑的姬天辙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同情的叹气,“天见可怜的,公子你这是做了亏心事糟了天谴啊!哎呦,我看你脸色发黑眉间带煞,这可是灾星罩顶要倒大霉的面向。如何啊公子,铁口直断不灵免钱,要不要让小爷为你消灾解厄化解霉运,恢复你翩翩如玉的公子俊颜啊……噗哈哈哈哈哈哈……”
强忍着心头的笑意将话说完,荼笑白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姬天辙的身边锤着他的肩膀狂笑不止。
妈呀,眼前这人还是她记忆中风度翩翩青衣飘飘,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此生划船不用浆,风里雨里全靠浪”的姬天辙么?
就见他灰扑扑的黑发上沾满了尘土,凌乱的像个快散架的鸟窝,而原本白皙的俊脸则蒙上了一层黑紫色的毒气,肿的就像个泡涨了的猪头一般。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戳着姬天辙的肩膀问:“圣王大爷,你这是怎么了?”
姬天辙满脸黑线的瞪着面前的荼笑白,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若不是他现在异毒缠身四肢无力,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挂到树上吊打一顿。
“他中了水毒。”秦渊丞立在不远处的另一个角落,斜倚在墙边冷然的说。
“对哦,小爷险些忘了,你在地宫的时候便已经中毒昏倒了。”荼笑白拼命压下满腹的笑意,轻咳了两声盯着姬天辙的猪头脸道:“徒弟弟说那地宫里的水毒异常的狠辣,但凡是中毒者皆会七孔流血命丧黄泉。虽说你的脸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你大概是第一个中了水毒却未丧命,还能自地宫里安然逃生的幸运儿了。啧……疯子大哥没有说错,从某些方面来讲,你才是镇北军里最深藏不露的人间杀器啊!”
怪不得只有他待在秦渊丞身边多年却没有被克死。
这等运气和奇遇……
“噗哈哈哈哈哈……”荼笑白再次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秦小子。”姬天辙黑着脸将脑袋瞥向了墙角的秦渊丞,“给老子将她的脑袋拧下来。”
“等等。”荼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脖子扭向了自己面前,“先别忙着惦记小爷的脑袋,你们看……”
她笑眯眯的将袖子撸起,露出了原本藏在衣袖下的手环,“你们找小爷是为了这东西么?”
姬天辙眉心一拧盯着那手环道:“星韵镯果然在你这里。”
“这东西原来叫星韵镯啊。”荼笑白抚摸着那手环银色的纹路道:“名字还怪好听的……小爷知道你们在寻找这镯子,也愿意把它交给你们。但镯子被我戴上之后便取不下来了,你们可不能暴力的砍了小爷的美爪子。小爷这就回荼家找出取下它的方法,然后将镯子双手奉上,绝不透露半点你们的行踪。两位大爷就好心放我离开呗?”
姬天辙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死丫头,你以为老子会信你的鬼扯?”
以她这古灵精怪又胆小如鼠的性子,只怕一离开他们的视线,马上便藏得影子都不见了。
人都说狡兔三窟,眼前这可是只成了精的兔子,惯会眨巴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睛明目张胆的骗人。他要是能轻易信了她的胡说八道,他姬天辙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噫……”荼笑白嫌弃的一把推上了姬天辙的脑袋,“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就不要试图对小爷做什么威胁恐吓的表情了,瞧你这小脸都快扭曲成一坨发面馒头了……”
“荼笑白!”姬天辙气结的抬头大吼,却刚好看到一旁的秦渊丞眼底闪过一丝暗沉的流光,他眼睛一眯又对准了秦渊丞怒道:“身为老子的兄弟,看见老子被一个死丫头这般欺辱,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啥?”荼笑白震惊的扭头看向秦渊丞那张冷硬的棺材脸,“你说他方才笑了?”
吓死人了,这个跟冰块一样硬邦邦的倒霉鬼也是会笑的么?
看着面前那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一圆一扁两张面容,以及四道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火辣辣的视线,秦渊丞面无表情的取出了一把匕首,站直了身子朝荼笑白走去。
“你要干嘛?”荼笑白顿时吞了吞口水,缩着脖子后退了寸许。
姬天辙轻哼了一声冷笑,“被你发现了老子的行踪,老子自然是留你不得。”
“你别说话!”荼笑白毫不示弱的回头瞪着姬天辙,“战王大爷又不是坏人,才不会欺凌弱小滥杀无辜!”
听到荼笑白笃定的断言,秦渊丞的步子瞬间顿住,脸上划过一丝僵硬的表情,荼笑白紧跟着又转回了脑袋,一脸讨好又小心翼翼的笑道:“战王大爷,有话好好说,宝宝我还是个孩子……乱遭杀孽可是会变天谴的……”
她指着姬天辙的猪头脸断言,“一定会变得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