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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俞风城离开雪豹大队,回了家。他在家没呆上一天,放下行李就去北京了。
他给白新羽打了电话,但白新羽并不欢迎他回来,也许是遭到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他提上一堆特产,直接去了白新羽家。
白新羽的母亲热情地接待了他。他看着这个开朗又热情的母亲,心里感觉特别亲切,白新羽跟他妈妈很像,爱笑,有点单纯,又有点轻易不显露出来的娇气。
白新羽下班回到家,看到他的时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悄悄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只想狠狠把白新羽按在墙上,用力亲吻,几乎没有什么能完全宣泄他对这个人的思念,远远地站着、克制地看着,更不能。
在白新羽家的后院,他们聊了很多,甚至第一次把昆仑山上的事剖开在青天白日下,赤-裸-裸地谈论,看着白新羽眼中无法隐没地伤痛,听着那尖刻的语言,俞风城有种自虐地快-感,这些都是他活该,都是他应得的,可无论俩人之间有多少猜忌和怨恨,无论遭到怎样冷漠地拒绝,他都不会放手,白新羽这辈子一定是他的。
那天吃完饭,白新羽把他送到门口,要他不要再出现。他看着白新羽熟悉的脸庞,心在滴血,脸上却在笑,他所有伪装出来的自信,其实白新羽只要再多刺几下,就可能崩盘,所以他总是很快转移开话题,如果赢回这个人是一场博弈,他不能因为几次挫败而乱了阵脚。
他知道白新羽想开安保公司,他为此特地在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找好了关系,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参与到白新羽的生活中去。
果然,关于安保公司上他提出的建议和帮助,让白新羽心动了,他雀跃不已,如果白新羽需要,他真的什么都能给出去。
他安排了白新羽和自己介绍的人见面,俩人敲定一同去非洲考察。
他不仅要介入白新羽的生活,他还要搞定白新羽的表哥,那个男人在白新羽心目中的地位,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嫉妒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却又不得不费尽心思讨好,他知道,那个人的态度,对白新羽影响很大。
在给冯东元庆祝他考上大学的聚餐上,他见到了燕少榛。燕少榛对白新羽的殷勤和关注似乎已经不打算掩饰了,看着俩人谈笑风生,看着白新羽对燕少榛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却在面对他的时候转为淡漠,他简直恨得牙痒痒,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撬走他的人,绝不。
因为一个小意外,他爸出现在了餐馆,坐下来的第一句就是问:谁是白新羽。
满桌人都震惊了,包括他,他心里一慌,生怕他爸说出什么会惹毛白新羽的话。
结果他爸只是说,他妈在他的行李里发现了他缝着白新羽名字的一堆背心。
当时,他清楚看到白新羽眼神里有一丝慌张,神情复杂而窘迫,那表情让他瞬间就不会呼吸了,连他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一刻,他觉得白新羽真的还喜欢他。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是世界上任何别人都取代不了的。
由于他还处于脱密期,不方便出国,白新羽也不想和他同行,于是非洲之行他没有参与,他没想到这趟简单地商务考察会出事。
当时正是半夜,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多年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这细小的动静也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他拿过手机一看,有一条白新羽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绑架。
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白新羽不可能开这种玩笑,他出事了!
他以最快地速度联系了中伟集团以及在博茨瓦纳的大使馆,大使馆果然已经收到了消息,在卡普里维的二十名中伟员工被不明分子绑架了!
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焦急、愤怒、后悔,所有这些情绪以疯狂地速度膨胀起来,几乎将他灭顶,他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想象着白新羽现在可能遭遇的境况,身上几乎没有一点温度。如果白新羽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要让所有致白新羽与危险的人,付出他们能付出的最高代价!
他把电话打回了雪豹大队,跟霍乔说明了情况,霍乔第一时间和相关部门申请去博茨瓦纳执行人质解救任务。
那或许不是雪豹出任务最快的一次,但绝对是他们心情最迫切、也最惶恐的一次,因为人质中有一个他们的战友,他们曾经生死相依的战友!
到了卡普里维,他们不眠不休地搜集线索,追踪绑匪,最终确定了绑匪撤退的方向,但这片地方何其大,离绑匪宣称的时限只有不到5个小时,他们对能否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人质所在地,完全没有把握。
俞风城处于一种极端冷静而又极端疯狂地状态,他的大脑思路清晰、言辞缜密,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所有线索,可同时,他又觉得自己随时会爆炸,对白新羽安全的担忧已经快把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绝对不能失去白新羽,如果他再也不能见到那个人,他这辈子绝对完了,他无法承受那么多的悔恨和思念,那些无形的东西如何碾压他的血肉、凌迟他的心脏,他在过去一年多里已经体会了个淋漓尽致,如果白新羽出事,他无法撑过去,他真的,无法撑过去。
通讯基站内突然接收到了陌生地联络信号,一个熟悉却伴随着无数杂音的声音响起,俞风城猛地扑到了通讯台前,眼睛一片血红。
那是白新羽!白新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接近了绑匪的通讯设备,连接上了他们的信号,向他们描述了被劫持之后所经历的路线、标志性参考物,白新羽不愧是雪豹一员,那些详细的描述和精准的判断,为他们寻找人质提供了最有利的帮助!
正当他想和白新羽说一句话的时候,白新羽突然慌张地说自己被发现了,要马上离开。
他猛地抢过对讲机,嘶声吼道:“你听着,我一定会找到你们,一定会救出你们,活着等我们来!”
白新羽,活着等我来,求你!
他们根据白新羽提供的有力线索,在当地人的帮助下,迅速定位了一个废弃工厂。他们马不停蹄地坐上车,以疯狂地速度朝工厂开去。
当他们赶到工厂时,天已经亮了,他们无眠无休地奋战了一夜,终于成功找到了人质所在地。
他们分成若干小队,包围了工厂。
他在工厂外围的阳台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观测点,当他抹掉窗户上厚厚的积灰时,他看到了工厂里让他瞠目欲裂地一幕。
白新羽双手被绑,脚尖离地,被吊在二楼的围栏上,他脸上苍白如纸,显然是从他们最后一次通话后被吊到了现在,至少有三个小时了。
在庆幸白新羽至少还活着的同时,他感到一阵心疼,毒辣地目光扫过在场地每一个歹徒,他要记住这些人,他会用自己手里的枪,亲自送这些下地狱。
一个歹徒拎出了一桶汽油,哗啦一下全都泼在了白新羽身上,然后,掏出了打火机。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漏跳了一拍,他紧握手里的枪,如果那个人点燃打火机,他一定会……
陈靖压低声音:“小鱼,冷静。”
冷静?他很冷静,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最佳行动时机,如果他提前开枪,他要承担因为自己抗命而产生的任何损失。可他不在乎,他愿意接受所有惩罚,只要能救下白新羽。
歹徒点燃了打火机,他也瞄准了歹徒的背心。
霍乔的命令及时传来:“开枪。”
他扣动扳机,毫不留情地射穿了歹徒地身体。几枚烟雾弹被扔进了工厂,在他的视线彻底受阻前,他看到白新羽抓着围栏翻上了二楼,开始自救。
他们一刻不停地冲进了工厂,他带着透视镜,疯狂寻找着白新羽的身影,终于,他找到了,他克制不住把白新羽紧紧抱在怀里,只要能再次拥抱这个人温暖的、活着的身躯,他愿意拿一切去换!
他用力亲吻着白新羽,那个吻不含任何杂质,他仅仅是需要确定,白新羽真的活着,真的在他身边。
那也许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一起执行任务,他知道白新羽怀念在雪豹的岁月,哪怕离开雪豹一年多,白新羽的体能和摸枪的技术却没有下降太多,当白新羽拿起枪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射击赛场上,指着他鼻子说要赢过他的男人,那神采飞扬的面孔,深刻在他记忆深处,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得有多快,他亲眼看着一个吊车尾成长为一个铁血军人,他的心伴着这个人的成长而沦陷,最终无法自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对白新羽动了心,但射击场上那豪气万丈的宣言,绝对让他暗生情愫。
眼前的白新羽,一如当年射击场上般耀眼,他拥有过,绝无法忍受失去。
就让他们再一次并肩作战吧,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可以拿命交易,只求白新羽平安。
只要他没死,白新羽注定就是他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