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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你,反正这三年,我日日活在念着你的痛苦里,生不如死!但今日不行,北越的人知道我今日来了这里,若是我死了,他们很容易就会查到你,平白让你为我搭上这条命,不值!”
南意欢唇边一凝,用力地甩开秦陌的手,他手上的血因为使力浸湿了自己的衣袖,粘在自己手臂肌肤上像是一条滑腻的蛇,钻心蚀骨般难受。
俩人如今贴的很近,远远看去像是缱绻厮磨的情侣,南意欢凝目望着秦陌那熟悉的眉眼中的沉痛,心中也满是酸楚。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再待下去,忽地踮脚凑身过来,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轻笑道“秦陌,收起你的那些所谓的深情,也别妄想在同一个人身上,用上第二次,否则,你会让我觉得…… 恶心!”
说完,再也不管不顾决然转身,施展轻功,跃上枝头,往来路的方向飞去。
徒留下原地,秦陌像是被抽了魂似的靠在树上,看着天上孤飞而去的大雁,俊眸中白茫一片。
他早该知道,当初踏出那样一步,就必然得承受这样的结果。
面对历经了那样一番变故的她,他又怎能奢望自己还会有什么…… 好的结果!
……
风妩和夜竹一直神经紧绷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看见南意欢的身影远远跃来,一个个激动的连连迎了上去,待得看清她衣衫上暗红的血迹时,吓得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着“太子妃,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墨离听到声音也吓得围了上来,只听南意欢平静道“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南意欢话刚落,风妩和夜竹大大松了口气,尤其是风妩,要是让越君行知道她们俩一起还让南意欢受了伤的话,估计她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身后,一个黑色身影在听到南意欢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惊闪不见。
若是这血不是南意欢的,那么必然是秦陌无疑。
……
“她们还没出来吗?”南意欢看了看依旧安静的四周,问道。
风妩回道“还没有。”
南意欢暗吁口气,幸好回来的及时,若是让越无双和冷羽裳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及和秦陌的关系,只怕会让本就复杂的局势愈加复杂。
她走到一旁的溪流边,洗了洗手上的血渍,有了流水的冲刷,原本染红了鲜血的双手又回复了原本的洁白,看着那夹杂在流水中一闪而逝的血色,南意欢脑中不觉闪现刚才秦陌徒手抓着剑刃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着他受伤,看着他痛苦,自己心中并没有那想像中的快意,有的只有浓浓的苦涩。
她晃了晃脑袋,往回走去。
夜竹用纱巾湿了水,埋头替她擦拭着衣袖上沾染的血渍,可那血色入了丝锦,又怎能擦的掉。南意欢看了半天,干脆地收回手,将衣袖理了理,淡淡道“算了,别擦了,等会我遮掩着些就没事了。”
夜竹见状只得停下,默默地看了看风妩,退到一边。
有关刚才那一番变故,南意欢不想说,她们自然更不会问。
好在,她安然回来了,否则……
……
收拾妥当后,南意欢就带着她们俩人继续往山下走了一段,寻了一处有数个石墩的地方坐下。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见越无双和冷羽裳带着随侍从山上下来。
若是往常越无双定然是第一个冲上来,揽着南意欢的手臂撒娇,可是今日她却安静坐在马背上,脸红红的,唯有一双眸光中却发着光。
本来因着刚才碰见秦陌的缘故,南意欢也没什么心情去问越无双的事,但一想到她刚才见的那个所谓的“有悔”就是南秦原先的那个“虚云”,所以想了想,她还是调整情绪,问道“刚才大师和你说什么了?看把你一脸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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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些,上午一直处在没有网络的环境里~
发现自己好像有了强迫症,明明已经要裸奔了,还是发了15点出来~·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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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天意难违!(陌与虚云)
“皇嫂……”越无双娇笑地甜甜唤一声,却又垂下头,低声道“大师没说什么。”
南意欢挑眉,又看了看一旁含着笑意的冷羽裳“我怎么看这丫头像是遇见意中人了似的。”
冷羽裳扑哧一笑道“太子妃说的一点不假,大师刚说她近日会有一场桃花,没曾想,她出门就遇上了。”
“你们取笑我,我不理你们了。”越无双脸色绯红,一抽马鞭,往山下驰去。
南意欢失笑道“怎么回事?”
冷羽裳看了看越无双远去的身影,嫣然笑道“那丫头也没细说,总之是半忧半喜地出来,然后就在寺门口撞上了一个匆匆进门的男子,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呵呵 ……”南意欢轻笑“看来咱们宫里真的很快就又要有喜事了。”
“那是!”冷羽裳也掩唇笑道。
说着俩人也上了马,往山下而去,全程南意欢都故意让自己的马跑在了几人身后,免得露了自己衣襟上的血迹。
……
当秦陌走进禅室时,虚云正闭目坐在蒲团上静坐。
“大师!”秦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听到声响,虚云慢慢睁开双目,他先是看到越君行手上包缠的白布,随后目光又扫过他的脸颊,叹道“你见到她了?”秦陌涩然道“见到了”
“唉 ……”虚云又重重地叹了一声,敛眉默声不语。
秦陌一撩衣袍,跪在地上,俯身向虚云叩首,痛声道“因为徒儿之事,累及师傅百年清誉,徒儿心中实在难安。”
虚云看了看伏在地上的秦陌,默默穿鞋下地,抬住他的手臂扶起他,转身一颗颗捻着手中的珈珠,缓缓道“起来吧,这是老衲命中的劫数,躲不过,避不过!”
秦陌起身站起来,追在虚云身后道“但终是劳烦师傅为了徒儿之事费心,当年离开故土来到这里,如今她已知师傅在这,并知晓当年之事,徒儿恐连累师傅连此地都无法久留,要不您还是随我去南秦吧?”
“阿弥陀佛。”虚云迈着步子,慢慢走回榻上继续盘腿坐下,看着秦陌道“你无需如此自责,老衲当年愿意帮你,只是为了还报秦皇室百年前一场恩情,与你无关,而且那日老衲与她所言之话也并非专为你而说。”
秦陌一怔,那日他心情不佳,所以在仁安寺见虚云时说了说自己的困扰以及南意欢的摇摆不定,没曾想,话音刚落,南意欢就意外闯了进来。
其实当时虚云和南意欢对话时,他就躲在一侧。
当他听到虚云跟南意欢说出那句“为解你心中之惑时”他也吃了一惊,因着他知道虚云心中其实是不赞成他以情相诱的,没曾想他竟然开口帮了自己。
所以他出了门后,趁势向南意欢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也顺利地抱得了美人归。
“师傅,不是为我吗?”他不解地道,目中满是浓浓疑惑。
虚云目光深沉,低低道“ 红尘万事都离不开天意二字,你们三人注定有此一场情劫,便是我不帮你,你们也终是逃不出这一场纠缠。”
“世间悲欢离合皆是缘,一切只需随心而为!”虚云意味深长地看着秦陌,叹道“陌儿,当年老衲说这话时,你也在场,岂不知,这话既是说与她听,又何尝不是赠于你呢?”
“当年你明明已经动心动情,心生悔意,想要放弃,可最终,你还是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将自己陷入如今这番死生不如的绝境。”
“这便是天意!天意弄人!天意注定让那个等了她十年的男人,终是有了护佑她,与她并肩而立的机会。”
秦陌眸中闪过惊愕,他震赫地地呆呆立着,被虚云的这一番话再次刺的体无完肤,他从未想过,那日的话中还有着这样一番深意。
过往幕幕像一枚刺入心间的银丝,缠绕住他的心,慢慢收紧,他无力地道“那个男人,等了他十年吗?”
虚云缓缓点了点头。
“越君行等了她十年!”秦陌后退一步,扶住窗棱,摇头苦笑。
怪不得他会在南秦见她第一面时,就帮着她从陆婉儿手下假死逃生;
怪不得他会在不惜暴露出自己多年的伪装,那般护着她;
怪不得他会在看见她与自己的暧昧之后,还能那般平静地说出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
他突然觉得,那样的爱,才是南意欢所需的吧。
而自己对她,除了骗,就只有伤!
且若她与越君行只是因着利益的婚盟,那么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可事实却是,在她那般伤痛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全心全意爱她护她的男人。
这种认知,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如同坠入无底深渊,无人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弥足深陷,不得往生,再也无任何一种翻身的可能。
他已绝望地不敢再想!
……
良久,秦陌将身体慢慢转向虚云,惨然一笑道“是徒儿愚钝,让师傅失望了。”
“世间情爱,本是魔障!”虚云缓缓道“凡是有情之人必然会为其所苦,本是平常。”
“师傅既然能洞悉天机,可有解救之法吗?”秦陌紧抿着薄唇问。
虚云望了望他,轻轻摇了摇头。
像是早已意料到他会如此说,秦陌怅然地笑了笑,又道“师傅刚才也见到她了吗?”
“没有,老衲与她此生只有一面之缘,没有再见的必要了,不过……”虚云神色暗了暗,低声道“老衲刚才见了与她一起来的一名女子。”
“哦?是谁能得师傅眼缘一见?”秦陌知道他向来只见有缘人,所以有些意外。
虚云黯然的神色愈浓,不觉停下手中拨弄的动作,苦笑道“你就别问了,果然天意难违,老衲本是好意想救她一救,如今看来,恐是误了她了。”
他又长叹一声道“陌儿,你走吧,我俩师徒缘分已尽,以后不用再见了。”
“可师傅,意欢已经知道你在这里,她说要 ……”秦陌嗓音微颤。
虚云伸出手掌,做出让他勿要多言的手势,待得秦陌禁声后,他慢慢收回手,敛眉闭目专心念经起来。
秦陌双目微红地看着他,他十二岁时,虚云主动找上陆相府,一语道破他的身份秘密,又拿出百年前南秦皇室的信物,要说兑现百年前欠秦氏族人的一个承诺,收他为徒并授他心法。
这么多年,俩人亦师徒亦祖孙,虽然相见时候不多,但在秦陌心中,虚云于他已是亲人。
如今虚云坚持不走,还说与自己永不再见。
他只觉心痛如绞!
可是看着虚云那绝决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虚云的主意。
“徒儿叩别师傅!”秦陌无奈跪下,朝着虚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虚云依旧闭目不言,仿若一座巍山,岿然不动。
秦陌最后看了虚云一眼,咬牙道“徒儿告辞,师傅你多保重!”说完快步出了房门,生怕自己满上一步,便会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走后,虚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他那远去虚浮的脚步,苍白着脸道“天意难为!陌儿,只望你成魔那日还能想起 ……自己的本心!”
……
秦陌脚步凝重地出了寺门后,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这座并不恢宏的庙宇,久久怔怔不能言语。
半响,他对着身边站着的墨离道“吩咐墨封带着人守在这,保护师傅。”
“是。”墨离低低应了一声,随后看着秦陌脸上已然并不明显的痕色,默默地低垂下了头。
与此同时。
南意欢骑在马背上,行走在队列的最后,她唤了夜竹过来,低低吩咐了两句。
夜竹连连点头,一骑快马先行而去。
冷羽裳奇怪问道“夜竹去哪了?”
南意欢温柔一笑“今日回城太晚,我让她先回府通报了,免得众人忧心。”
冷羽裳赞道“还是太子妃想的周到。”
南意欢轻笑两声当作回应,回身做无意状地朝着那已然掩映在暮色中没有踪影的庙堂看了一眼,嘴角笑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