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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淡红羞意。
似心底一朵蔷薇瞬间缓缓绽开,各种情绪在胸中翻涌。南意欢勾唇一笑,双手略显笨拙地环抱住他的腰,再次以身体语言轻轻回应起他来。
感觉到南意欢的贴近,越君行气息微促,揽在她纤细腰间的手掌力量顿时增大,锦被不断下滑,借着龙凤帐外喜烛的光亮,身下凝脂细腻的肌肤展露无余。
他握住她的手,翻身再度压下,肌骨相亲,湮灭在两人交错起伏的呼吸声里。
窗外月光融融,清辉洒落,透过那轻纱薄帐,映出床榻上交叠相拥的身影,温和缠绵。
……
苍凉的冬日,因为两颗心的无限贴近而宛如春花绽放,山水绿开。
等到两人起榻时,天际已蒙上一层淡淡橘红,夕阳高挂天际。越君行极为不舍地在南意欢面上轻柔印下一吻,然后翻身起榻。锦被掀开瞬间,洁白的床榻中央一抹嫣红展现,南意欢瞬间抬手将锦被挥盖上,困窘地将越君行往外推,娇羞道“你快走,不许看。”
随着她蓦然往外推开的动作,柔嫩圆润的香肩自锦被中露出,上身几近无缕而不自觉。如今是白日,莹白的肌肤和起伏的身线较之夜晚更为清晰,越君行心跳不自觉加速,他别过染上一层晕红的脸颊,脚步匆匆地隐入了榻侧屏风之后,自行更衣起来。
过了片刻,只听帷帐中女子一声惊呼,随即羞意更甚道“你换完衣服先出去,在门外等我。”
见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香艳的模样,越君行低低笑起,待自己衣物穿好后,他打开搁置南意欢衣物的橱柜,指尖从一排排不华丽却质地舒适的衣裙上滑过,最终挑出一件。临了,他又从架上取下一物一并搁在榻前的长椅上,捂嘴轻咳一声,清清嗓音道“你的衣物放在这里了,我去门外等你。”
南意欢不应,只轻扯红纱帐帘,表明自己知道了。
等到远处传来阖门的声音,她才伸出一只如玉似白嫩的手臂穿过轻帷,将那几件叠放的衣袍拿进来,穿好里衣后,她抖开外袍,心中又喜又羞。
原来却是越君行替她挑选了一件墨绿色锦缎百褶裙,这裙与往日所穿样式不同,在领口处还缝制坠有一圈雪白狐毛,正好可将她细嫩有痕的脖颈遮掩的严严实实。
红纱帐内依稀还留有他身上淡淡的清然的蔷薇香气,飘在鼻尖荡人心神。南意欢红着脸快速地一件一件将衣裙套好,穿上柔软温暖的皮靴,就着铜盆里的凉水简单洗漱梳妆后,推门外出。
手刚触到门边,她霍然回首,快走两步回到榻边将染了血迹的被褥扯起,卷成一团,又在屋里四周转了两圈,视线停在搁置衣物的木柜上,打开柜门将那一团塞了进去。幸好,在木柜的最底部,她发现了另一床浅色被褥,又慌忙扯了出来,奔到榻边手忙脚乱地铺上。
即便是在南楚宫中最落魄的时候,她也未曾做过此等琐事,因此,仅仅是简单的铺被褥之事,她也忙活了半天,直到越君行低唤声在屋外响起,她才急忙应了一声,匆匆两下拉下红帐遮好,往门边而去。
南意欢今日肩上搭了一件雪白的羽肩,让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勾魂摄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梨花妆,却仍弹压不住地露出丝丝妩媚,风姿卓越倾国倾城。
除此之外,越君行见到还有一张因为忙乱而略显红润的脸,额上还微微有些汗珠,不由有些惊愕。透过半开的门缝,他一眼瞥见外露的与早间不同的浅色被褥一角,顿时心中分明,于是笑容愈甚地伸手拦住南意欢的腰,宛如春泉般暖暖道“走吧,杨婶已经替我们准备好午膳了。”
“午膳?”
“好吧!午膳…”南意欢柔媚地垂首任他轻拥着往右侧用膳的小厅走去,脚步却有些放缓,似乎每一步迈出的都有些艰难。
越君行将她的一切表现都看在眼底,似有若无的笑意渐渐漫上唇角。
这个女人,妩媚大胆的外表之下,永远藏着一颗青涩殊璃的心。
该勇敢时绝不退却,却又总在事后羞赫无比!
许是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越君行浅浅一笑,低首薄唇压在她耳边轻语道“放心,杨婶准备好午膳和晚膳后,已经离开了。”
耳畔温热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脸颊,南意欢先是大大松了口气,随后抬首瞠目道“风妩和风寂他们也都不在吗?”
“嗯,不在,整个别院就我们两人。”越君行笑着点点头。
“啊---,唉!”南意欢顿住脚步,苦皱着脸。
这确实像是最会察言观色的风凛卫们做出的事情,这个时候,他们会留下来碍两人的眼才怪。特别是风痕,难得趁春年之时,越君行也无事吩咐,自然是更加乐的偷了空,拖抢着拽了风妩逍遥去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日为何在看见杨婶拿出的同心结后,直奔出门唤来夜竹快马去准备了这些物品,早知道,她就该自己策马去准备。这下好了,动静闹太大,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人今日又缠绵到黄昏日落才出房门,估计,自己主动献身入怀的举动已经让那些一直等着看笑话的风痕等人笑疼笑破了肚皮了。
想到此处,她幽怨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罪魁祸首,见他一脸笑意地沐浴在漫天灿烂的红霞之中,俊魅的脸上堆满了暖暖的笑意,神情异常安定而专注。
这个清冷的男人,于最黑暗纷扰的皇室浮尘中从来,自幼经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楚疼痛,在冰冷的皇家孤零煎熬度日,却从不曾让阴暗真正吞噬他洁净的内心。
他的笑颜,也从来只为自己盛绽。
终此一生,能得此一人相伴,何其幸甚!,
心中所有忿恨羞涩突然消散弥尽,南意欢柔柔一笑,牵起越君行垂在身侧的手掌,稳稳地迈着步子往右厅走去 。
接下来的两日,总会有人在暗中为两人打理好一切生活所需,或是将温热的水盛好放在门前,又或是丰盛可口的饭菜静静摆在厅前,总之,就是不让一片衣袖出现在两人眼前。
两人尽情地享受着难得静谧安宁的时光,或慵懒卧榻倚窗,淡看云聚云散,或执笔共染一幅情深初春美景,或两人各取一剑,于茂密青翠的松林间银剑乱舞,女子红纱裙随风飘荡,直醉人心。
这一日,两个明紫色身影相偕着在枝桠错综的林间细步慢走,和风轻拂,松涛阵阵,清香迎面直透心扉。
两人边走边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自那日宫宴出来后南意欢便没听过沈星语的消息,她忽然想起那日星语拜托自己的事情,便笑着问越君行道“星语如今在哪呢?你不会真将他绑了押送回天山了吧?”
越君行轻揉她乌滑柔亮的发丝,弯眉淡笑道“我怎会真的如此!知道你难得见他一回,我已和让风寂通知他,待我们回府后一同出发,他回东祁,我们去寻风族。”
“那就好。”南意欢深吸一口松林芳香,愉悦地在原地旋了一个有一个圈儿,紫色衣袂飘飘随风蹁跹,份外妖娆。
越君行深情脉脉地望著在松叶纷落的树下尽情嬉戏的她,想起如今仍与沈星语一同待在府里的落璃,不禁摇头低叹。
这几日,自己愈发幸福。
便愈发感叹,当初的自己,许是真的做错了!
望着南意欢迷倒千世浮华的笑意,越君行忍不住上前,拥住她的香肩,缓缓低语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南意欢停下晕眩的脚步,懒懒地将身体所有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玉臂环上他的脖颈,华光流岚地笑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随后,她拖长音调,一字一句顿道“你是想跟我说落璃的事吗?”
越君行搭在她肩上的手臂微僵,怔然道“你知道?”
南意欢咯咯轻笑,纤长的羽睫轻颤,嗔道“早就知道了,但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越君行难得露出尴尬神色,从来只有他绸缪得当先人一步的他,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也会被她戏耍,不过,这人是她,便让他倍觉安慰。
未来之路,荆棘难行,若她有了此等先知之力,于她于自己而言,都是百利之事吧。
面对南意欢眼角眉梢含笑带俏的模样,他心知不必再有任何隐瞒,便将对落璃身份的查探,以及两人数次在府中的谈话都细细说了来。
一时语毕,南意欢眉间的笑意也渐渐消退。
如果说,在南楚时她未曾派人去查探过落璃的来路是因为她对人与人间还存在一丝信任的话,那么,在被秦陌狠狠地推搡在地,滴血剑锋直指的时候,除自己外,她便没有信过任何人。
包括沈星辰。
在东祁时初始的那半年,她总是想法设法地不停试探他救自己的意图,直到慢慢被沈星辰、被苏太后的真挚情意所打动。
所以当她在太子府再次见到落璃伊始,她也曾疑过,然后派了夜阁去打探,打探回来的结果却是查不到此人来路。
当时她便留了心,随后那日落璃表现出与越君行间的异样后,她便更加好奇。只是在当时的她心里,既然越君行选择不说,那,她便不会开口去问。
且,若越君行能容忍她继续呆在府里,那么,她相信,落璃定是不会对自己有伤害之心,否则,他不会容她。
但她从未怀疑过落璃与越君行间会有什么感情纠葛,这期间,她一直没有停歇过对落璃身份的查探,直到两人在屋里谈论到说沈星语要来时落璃异常的反应,才让南意欢倏然惊醒,想起让沈星辰魂牵梦萦数年的那个女人。
她问夜竹,是否曾在东祁见过落璃。
夜竹说未曾。
她又问夜竹,是否曾经见过沈星辰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夜竹回复说自己自幼便被送往夜魅暗部进行酷训,只隐约听说过两人间的纠葛,却从未谋面,因此无从分辨。
可是,南意欢心中隐约有个声音在叫嚣,她笃定,落璃定然是她。
按照沈星辰的说法,那个女人离开的时间,正好是南意欢在扶风院门口遇上她的那一年。
于是,她让夜竹循着这条路继续去查探,并借故拉着落璃在自己屋里闲聊,让夜竹去她屋里探过,夜竹回来只说,屋里有淡淡的幻药之味,不敢断定落璃便是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便是,落璃也是在自己本来的面貌上重新幻了容颜。
如此一来,综合夜阁其她人传来的蛛丝马迹,南意欢心中愈加确定,同时也明了为何越君行会隐瞒自己,隐瞒沈星辰有关落璃的真实身份。
可是,她不能。
在东祁的那一年里,她无数看见沈星辰彻夜缓行在冰泉宫中,无数次看他对着院中一株凰木呆怔不语。
凰木高大,红花楹树,叶若飞凰之羽,色泽极致浓艳。
树下,银衣,孤影,黯然。
南意欢从未想过如此出尘的人会露出那般寂寞倦然的表情,只是,当时的她,弃情绝爱。因此,对于他和她之间别离,只觉惋惜和遗憾。
可如今,当她重新找到可以依靠的臂膀,当她重新相信世间冷暖爱恨时。
她特别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要让沈星辰尝试着努力去争取。
所以,她抬首,笑对越君行道“夜宴开始前,我给皇兄去了传书,说了我对落璃的猜测,今日夜竹留信告诉我说,皇兄抛下满朝议事的文武,已经在来玉倾的途中了。”
日渐西沉,夜风寒凉。
越君行替她系紧身上的披风,拥着她往别院方向返回走去,轻叹道“如此甚好,希望他们此次能解开心结,得偿所愿吧。”
“嗯。”南意欢低低应着,顺着他步伐沉稳地一步步走着。
第二日时,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此处别院,坐上早已候在别院门口的马车,悠悠往玉倾城中驶去。
越君行也已明了为何南意欢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为了表示他的感激之情,他命人给杨伯杨婶在附近置了一间宅院,又赠了些许银两,想让两人去安享晚年。可是两人不应,趁夜色时悄然将房契和银两都归置在了南意欢房门口。
越君行无法,便也不再强求,仍让两人在此看守别院,平静度日。
中午时分,当两人十指相缠绕地回到府里时,所有人,所有物表面一切如旧。
可南意欢还是察觉到一丝异样,那便是风痕、风妩等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