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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虎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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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书院镇天之北极。

    当整个银河星系所有的恒星,北斗星的、天狼星的、织女星的、太阳的光芒开始消退,越来越弱,后来变成白矮星,最终塌陷成超新星,有的还成为黑洞,人类在日复一日地等待世界末日的穷途末路中,东方最高的神和西方最高的神终于伸出他们神圣的手,抚摸有情众生的头顶,给弱者以力量,给斗争者以勇气,给修炼者以钟灵之气。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自此,地震海啸不断,妖魔鬼怪横行荒原,人类龟缩到钢铁城市中艰难生存,四大书院横空出世,镇压天之四极。

    故国四百八十城,多少楼台烟雨中。

    清晨,白虎书院预科系校场,成百上千书院学子紧张肃立,焦灼的等待着决定命运的期末大考。

    在这末法时代,每一位修士都是宝贵的财富,是守护人类薪火相传的卫士。

    如果谁铁铁的能晋阶修士,学院会不惜一切代价培养。

    预科系的学生都是学子中的佼佼者,都有成长为修士的潜质。但潜质不等于事实,只有通过考核,经过系统综合评定,才能获得天道传承的机会。

    末法时代,修真崛起,人类修神、修心、修气。

    修神,神就是在紫府中孕育元神;紫府位于眉心,因为元神居于其中,所以又被称作神庭;

    修气,就是丹田聚气,磅礴如海,法力无边;

    修心,则是所有修士的根本。武道强者千锤百炼,以自身血肉点燃心火,沟通天道,获天道传承,天降烘炉与心相合,修成黑铁之身、青铜之身、白银之身……绝世高手,星空漫步黑洞逍遥如同闲庭散步;断肢重生化身千万如同信手拈来。

    天道降下天地烘炉,炼身炼气炼神,虚实相映,大象无形,一步踏入修士行列,从此青云直上,洞冥九幽,纵横星河。

    两台光脑,一台绛紫,一台玉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梦幻迷离般冉冉升起在校场中。

    好似等了一千年,又似转瞬之间,校场中,一位白衣少年龙行虎步的走到绛紫色的光脑前。

    “请将瞳孔对准扫描仪!”系统发出程序性的提示音。

    瞳孔扫描,验明正身。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

    末法时代,每个公民的瞳孔虹膜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好比身份证一样,人们不再像现在一样,随身携带无数张卡,所有的信息都储备在虹膜中,这就是科技和修真结合的伟力,这是真正的一卡通。

    倘若有精修武道的高手在此,定会发现这位白衣少年灵气灼热,胸膛好似汹汹燃烧的火炉,光彩熠熠,已经点燃了自身心火,随时可以沟通天道。

    他就是百晓风,一个像风一样的少年,他以一句:山外青山楼外楼,小楼一夜望星空的悠远境界名动北方城,被白虎书院招收为预科系学员。

    绛紫色光脑发出一道光圈,光圈居然如实质般,如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嵌套进百晓风的头颅。

    这是脑波共振光谱,将人类对肉体、情感、宇宙的终极认识还原成光,绘制成线,组成神秘脑波段,是测试人类潜质的手段。

    百晓风如同被催眠一样,向光脑敞开元神。元神如同被无数的茎须包裹穿透。人机之间展开了一场神秘而又亲切的、如梦境般的共鸣,有着强烈的宇宙意识,被宇宙意识升华过的情爱追寻,又由情爱辐射出来的同情心,洗尽铅华,大爱无疆。

    元神与光脑波动共震,系统和人声共鸣:不知星路几人回,愿逐月华流照君!

    滴滴滴!

    光脑立刻给出成绩评定。

    宗师之姿。

    终于考完了,百晓风如同大梦初醒,抬头看着评语,居然是宗师之姿。百晓风顿时错愕当场。

    一般的修士,多是黑铁青铜之姿,好一点也就白银黄金之姿,如果出现钻石之姿,那就是天才,是宝贝。如果出现宗师之姿,那就是震动学院的大事。

    百晓风居然是宗师之姿,如果这是真的,将会震动整个人类社会。

    百晓风揉了揉额头,抬头确认自己没看错,嘿嘿干笑两声,向玉白色的光脑走去。

    “考核者百晓风,考核开始,请抱元守一。”系统发出程序性提示音。

    天空陡然暗了下来。

    一瞬之间,王百沛就见空中团团簇簇,五彩缤纷的灵花飞舞着,一个人,一个身穿古老长衫,鹰鼻鹞眼的老者从花的海洋中漫步而出,站立在他百步远的地方。

    这个长衫老者站立中央,一股宁静、悠远,深不可测的气息,油然而生。

    “气气归玄窍,息息任自然。”老者说话间,踏步走来。活灵活现,好似武学宗师重现人间。

    他每踏前一步,百晓风都被逼得后退一步,他连踏三步,百晓风连退三步,脚步开始虚浮,汗如泉涌。

    老者还没有动手,仅仅是踏步间散溢出的气势,一股神秘莫测的气势,就能让人崩溃。

    百晓风暗道不好!格斗中,如果被对方掌控了气势,掌握了节奏,那就离败不远了。就见他舌尖一咬,张口嚗喝,只见他人已如弯弓射虎,周身穴窍爆发出虎豹雷音。

    武道强者千锤百炼,以自身血肉点燃心火,沟通天道,获天道传承,天降烘炉与心相合,

    虎豹雷音阵阵轰鸣,如同豆荚在阳光下爆鸣开裂一般,噼哩啪啦之声不断,这是武道巅峰强者以自身血肉点燃心火,沸腾全身灵气,如溪水行涧如飞湍流瀑,引爆周身穴窃如虎嘶豹鸣。

    百晓风竭力鼓荡全身灵气,运转速度越来越快,虎豹雷音越来越震耳,如同锤敲铁砧的急管繁弦,如同百人同撞暮鼓晨钟。

    虎豹雷音!

    武道巅峰,意味着武道修为跨入一个崭新的境界,有沟通天道,获得天赐烘炉的机会!

    成百上千的预科系学子,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触摸到这个门槛,而百晓风却已经迈入这个门槛,进入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白虎扑食!”

    他整个身躯如同扑食的虎、射出的箭,携着马蹄般的双拳,狠狠向老者的胸膛撞去。

    百晓风这一击,曾经一拳打断烈马的脖子,马倒地颈断而亡。即便日常格斗训练中,也没有几个学员能够以硬碰硬的接他这一击,无不暂避其锋芒。

    这一式白虎扑食,速度之快,力度之猛,实在是百晓风的巅峰战力。

    可惜,老者比他更猛,比他更快,双手一抖,似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就见一道圆弧圈住百晓风的双拳,拳掌触碰的刹那,百晓风双拳如砸在空处,无处着力。

    老者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顿一抖,百晓风顺势就摔飞了出去。

    四两拔千斤!

    砰!

    百晓风人已飞过老者身侧,双拳砸在能量凝聚的格斗墙上,整个人陷进墙壁足有三寸深浅。

    格斗墙如水波一样荡漾一下,将百晓风抖离墙壁,顺势跌了个屁股蹲,仰靠在墙壁上。

    百晓风立刻感到浑身筋断骨折,血水自口中溢出。

    这虽然是系统凝聚能量的攻击,但无不模拟真实世界的战斗情况,和现实中一般无二。

    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中,他只会比现在更凄惨。

    在这一刻,平时养成的坚毅性格支撑着他努力的站起来。

    百晓风也是硬气,浑身皮开肉绽,颤抖着如虾米般的身子。但他努力着想要爬起来,他的手撑起撑起猛然垂下,匍匐在地。他的手撑起撑起落下落下终于撑起。他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血和泡沫从他的嘴、从他的鼻子、从他的耳朵咕噜噜冒出来。

    这幸好是虚拟战斗,要是在现实世界中,早就被人趁势补上一脚,就地结果了性命。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着,老者不能力敌,系统设计出来的武学宗师,博采众家之长,一招一式之间浑然天成,毫无破绽,唯有用缠字诀,和它周旋。

    打定注意的百晓风如倔驴般站了起来,武学宗师踏步而来。踏步之间,宗师老者脚下生出朵朵莲花气流,围绕他的双脚缓缓旋转。

    百晓风只觉难以置信,居然是凝气成形,这是巅峰之中的巅峰,强者中的强者。武道强者凝气成形,这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武道至高境界,如今生动的出现在他面前,还是深深的震憾了他。

    天才之中的天才!才能有如此上佳表现,几可比拟初入修士的运气水平,这个让武道强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居然在系统设计的武学宗师身上表现出来,充分说明,武道强者也能凝气成形。

    一想到此,百晓风就觉得血热,热血沸腾,冲刷血管子。

    修士炼体,炼神、炼气,武道千锤百炼肉身点燃心火,系统设计的武道强者绝对是身如钢铁血如铅汞,全才型的宗师级资质,和它一比,他就觉得自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热血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有如坐井观天的青蛙,沾沾自喜于取得的小成绩,小进步,真正与宗师级人物对阵时,就不堪一击,什么也不是。

    “森罗大手!”就见武学宗师一掌挥来,灵气聚而不散,将格斗场的虚空震得涟漪不断,仿佛一个小型龙卷风扑面而来。

    “龙度梵变步!”

    百晓风双步如踏连环,每一脚都踩在不可思议的位置,人如陀螺一般绕着武学宗师急转。

    眼瞅得一个破绽,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向武学宗师的背脊。

    他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心想,系统再怎么先进,还是不如人脑活泛,终归有僵硬缺陷的漏洞存在。

    就在他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武学宗师脑后似长了眼睛一般,错身一让,人如柳絮轻旋,一个漂亮的大飞脚反踢百晓风。

    武学宗师武学精湛,百晓风和他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如果百晓风贯彻即定方针,以龙度梵变步周旋的话,还可能多坚持几秒钟。

    百晓风看着一个破绽,就飞上一脚,实则是着了武学宗师的诱敌之招,看似中门大开,实则引君入瓮。

    退退退!

    百晓风不停后退,身躯摇摆。

    可惜的是,百晓风踢出那一脚,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就被武学宗师瞬间抓住机会,他身如飘叶螺旋翻飞,轻盈无比,如跗骨之蛆般连环追击上来,百晓风刚刚退出几十米远的距离,它瞬息追到,双脚连环击来。

    这一连环脚踢十分刚猛,完全颠覆了老者的形象,好像是碌碡碾压,又似钢铁巨人,脚力刚猛无俦,凶猛而来。

    挡不住!

    百晓风绝望的大吼一声。

    终于,老者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环双踢,将百晓风轰飞出去。

    百晓风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全身手指头都动弹不了半点。

    滴滴滴!

    光脑这个时候发出停止的声音:“格斗考核结束,实战对战合格,成绩评定白银之姿!”

    武学宗师消失了。

    “嘘………”

    听见这个声音,百晓风完全松了一口气,虽然和武学宗师对战失败,被一拳轰飞,但居然评定为白银之姿,还是让他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对于修士来说,评定为白银之姿已经是梦寐以求的大喜事,但在第一轮的潜力测试之中,他发现自己猛然间挤身当世最强资质行列,正被突然而至的幸福感砸中,沉醉其中难以自拔。突然见自己的实战格斗才白银之姿,差了好几个等级,难免患得患失。

    如果自己的实战经验再丰富一些,武学招式再博采众长一些,虚拟对战是不是也和潜力测试一样能被评宗师之姿呢?他想,嘴角露出夸张的笑容。心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总算通过了考核,现在我距离真正的修士,只有一步之遥!

    这个时候,他的成绩评定已经滚动到校场排行榜的首位,一群老师都在观看。

    “什么?百晓风,潜力大师之姿?居然是大师之姿!”

    一群老师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快看?虚拟格斗的成绩出来了,百晓风!白银之姿,还不算太离谱”。

    众人嘘了一口气。

    光脑给出大师之姿的评价,非常罕见。成绩评定都是先行设计好的程序,自动载入光脑,除了考生以虹膜验证开启外,谁了启动不了,这就杜绝了任何作弊的可能。

    “不是系统出故障了吧。”

    几位老师望着榜单评语,面面相觑。

    不少学子也不时的把头抬起,看见百晓风高居榜首的名字和潜力评定,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不甘人下的赤子情怀尽皆显露无疑,至于有几人是化其动力奋发踔砺,几人是毒计横飞千般算计,只有天知道。

    未来不可测,有容乃大。人扶人高,人斗人亡。

    人在做,天在看。杀人一百,自损八十。

    闻讯赶来的预科系教导主任也是百倍震惊,目光凝重,道:每次考核前,系主任都会亲率团队,亲自检查核对,系统不可能出现错讹。如果百晓风能够顺利获得天降烘炉,与心相合,他有可能成长为末法时代的宗师级人物。

    班主任李子琛红唇夺目,细眉婀娜,款步上前道:院长以宗师之姿,一步踏入修士,青云直上,如果百晓风能够晋升修士,说不定真的能直追院长。

    百晓风心中很清楚,在白虎书院预科班诸多学子中,只有他没有(背)景和根基,虽然他背负天才的盛名,获得系主任和班主任的双重赏识,但这些对他来说只是浮云。

    末法时代,要想真正的出人头地,自已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有成为修士,才会真正的获得学院的重视,重点培养,而且成为修士之后,身份地位倍增,权势极大,拥有凡人难以想像的特权!

    武道强者练筋骨皮膜、壮大血肉脏腑,千锤百炼,点燃心火,已经是凡人所能达到的巅峰,但对于修士来说,这仅仅是个开始,修士的境界更加不可思议,与武道强者不可同日而语!

    想要成为修士,不仅需要点燃心火,还要获得系统的认可,这是整个末法时代的惯例。百晓风此刻可谓志得意满,满面春风。

    巫赶早从人群中走上前来,拱手笑道:“百晓风,恭喜你了,顺利通过考核,而且以雄霸榜单之姿,不知羡煞多少人!”恭维之间,眼神之中交集着百感,不乏嫉恨,他与百晓风同批入校,资质亦是超凡,如今也是点燃心火,在全班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始终被百晓风强压一头,总是心头耿耿于怀。

    百晓风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匹撒着欢儿狂奔的马,他紧赶慢跑总是追不上。追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巫赶早努力苦修,奋力追赶,但让他绝望的是,他与百晓风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

    这次期末大考,他虽然通过评定,但都是最低等级的黑铁之姿。与百晓风的成绩一对比,如同兜头一瓢凉水沷来,息下了不少杂念和心思。

    不仅仅是他,恐怕在场的所有同学心中,都有这种感觉。

    考前,巫赶早苦修过度,心火滋生,吐血不止。班主任李子琛就曾戏说:马是奔跑的冠军,驴是行走的模范。百晓风就是一匹骏马,你就是一匹健步的叫驴,不要太过逼迫自己。她说这话时,充满了善意的微笑。

    巫赶早没有回答她,只冷冷的瞅着老师李子琛,转身离去。

    “班长过奖了。”百晓风将他的神态收入眼底,却不放在心上,微笑还礼。

    不少同学也纷纷围了上来,恭贺之声不绝,将巫赶早挤到一边。

    百晓风一一还礼,不管这些同学是真心也罢,虚情也罢,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种美好品德好汉作风永远不能丢。

    “好了,好了,都给我散开,滚回去好好修炼!”

    李子琛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对学生凶巴巴的,但关怀多于责备,如今自己带的学生中有数十人通过系统评定,脸上笑意难掩。但她说话下令之间,自有一股养成的气势,不怒自威。

    李子琛驱散众人,笑道:“孩子们,咱们现在就去天道阁,只要天降烘炉,与心相合,你们就是我们预科十八班的骄傲!”

    李子琛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动不动就老气横秋的称呼他们孩子们,百晓风等同学相视一笑,

    纷纷挤眉弄眼的点头称是,跟着她向天道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