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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简单就好了。”夜日那双凤眼警惕得四下打量,“留点儿神!先拿把刀防身。”
我感染上他的紧张,随意取网上一把长刀。听到外面的人大叫着下注,原来被当成打赌的对象了。夜永爱说,只要我向她下跪,她就取消这场赌局。我不理她。凤家女的骄傲不会向任何低头,尤其是恶势力。
“对方什么人?”我和夜日背贴背。
“不是人。”夜日的回答很妙。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问。
“上次是一一”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地板上露出个洞,“自己小心,我可顾不到你。”
我恨这种话说一半,心有戚戚,非常被动的状况。这时我听到了一些声音,随着观众席上的安静,已经很近。尖哨的,呼啸的,夹带着金属的锉锵和颤心的撕裂。
“就好像一群疯猫要冲上来。”我试图说笑话,缓和一下气氛。
然后,我傻眼得看着一群猫跳了上来,是真的猫,不是玩具,不是电动。
“你说猫干什么?”夜日没好气,“这些猫应该和上次猴子一样,用来做毒品试验的,疯得很,见人就抓就咬。没人替它们剪爪子,你把脸护好点。而且千万别手下留情,它们是毒猫,爪子带毒。”
我的天啊!没搞错?人猫大战,纵然我想象力丰富,真是想都没想过。
看着那十来只猫,将我们团团围住,龇牙咧嘴,目露凶光,背上的毛都竖成箭猪了。我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暗骂夜永爱无爱缺爱。
这时,一只猫突然跃起,喵呜张嘴直面扑来。我手脚发僵,竟然动弹不得。那只猫蓝盈盈的爪子在瞳孔里逐渐放大。笼外单秋寒大叫我的名字。眼前银光一闪,那只猫已身首异处,血喷了我一身。
“给我打起精神来。”夜日咆哮着,“我可不想腹背受敌。”
我一个机灵,可不是?对猫仁慈,就是对亲人残忍。想到这儿,刀护在身前。
“夜日,绝不需要你出手助我第二次。”目光内敛,全神贯注。
“那最好。别忘了,我很自私。”一直只为自己考虑,但刚才出手却发自陌生的情感。这已不是第一次。自从认识凤孤鸿,他无法对之心狠。哪怕靠近,闲聊,都觉得舒服。
“你并不自私。”继承了父亲的义气,继承了母亲的爱心,我的兄弟怎会自私?
一两只疯猫好对付,十来只疯猫则需要全力以赴。我手起刀落,已毫不留情。杀戮虽然会令人丧失心智,我尽力留住心底一丝柔软,避免被黑暗中的魔鬼吞噬。
然而我还是小看了夜永爱,第一批和第二批的猫变成尸体时,第三批已经增加到三十多只。笼子里轻扬着血雾,浓重的腥味令人作呕。双手沾满猫血,要用尽全力才能握住刀把。我精疲力竭,而夜日的脸色比我还差,因为死在他刀下的猫多我的一倍。
“厉害啊,能挺到最后一扯。”夜永爱恶毒得丑死了,“不过,夜日好像不行了。去个谁,把大灯关了,玩刺激点的。”
根本想要我命!再如何,也喜欢不了这个同父异女的妹妹,超出人类正常的理解范畴,简直就是魔女!
听她说夜日不行了,我赶紧看,果然他脸色发白,汗大滴大滴往下,一手又捂着肚子。他没我穿得多,只套件粗毛衣。如今腹部那里一片红。
“你受伤了?”我赶紧扶他。
“之前的刀伤,死不了。”他的眉头却松不开。
四周全暗下来,而人的视力在黑夜里绝对比不上猫。拉着夜日退到角落,轮到我保护他。
“猫可以爬网的。”夜日察觉我挡在他身前的动作,想要拉开我,“而且,我不需要女人保护。”
“你负责上面的,我负责前面的,这叫分工合作。”黑漆漆的,但猫眼在闪闪发光,那就是弱点。
我双手握刀,放慢呼吸,对着那些疯狂的眼睛,冷冷凝视。很累,很累,但——我还不能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戈者何所慕(一)
两只猫,还没叫出声,已经倒地,感觉刀锋的流畅感。
“夜日,我告诉你个秘密吧。”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
“什么私密?”两人说话声音不大,笼子外的人只能听到猫叫。
“我们是亲兄妹。”一不小心,把自己说成妹妹了,没法后悔。
“——”一刀差点失误。
“夜无云是我们老爸。凤灵韵,原来是我二姨,其实是我们的妈妈。外面还有一个弟弟,你可能听说过,但我打赌你没见过,雪花帮帮主的义子雪酌月。我们是三胞胎。”长话短说。
“——”连连喵叫,下手快狠准。
“所以一定要活着出去,证实自己的身份。”我这么跟他说。
“听你胡说八道。”夜日压根不信,实在因为太荒谬。
“我和雪酌月都验过DNA,而你和雪长的一模一样,生日和年龄跟我相同。如果我没料错,害死妈妈的人开始就打算把你放在身边,作为最后的王牌。”动作有些慢,衣服又被抓破了。
“是谁害死妈一一”他惊讶自己居然顺口。
“最大的嫌疑是蓝蓝。”但我来到这儿以后,就不那么确定,因为夜永爱说她母亲不赞成他们搞地下生意,而蓝蒙又不是她最忌惮的人。
“不太可能。表面看起来夫妻感情不好,但她其实是最忠心夜主的人,虽然耳根软,容易被人利用。”客观说句实话。
“那会是谁?”这些猫开始群攻,弄得我手忙脚乱。
不行,支持不住了。我的命中率差很多,以为砍中,但数量没有减少。难道,总是饶幸逃过生死劫的我,这次竟然要被猫给抓死?但我不甘心。这算什么!疯狂又带毒,也不过是猫而已。我曾被那么多人算计,又对付过那么多算计,却有一天,居然杀猫杀到四肢无力,反胃恶心。关在这笼子里,还让人当看猴耍戏。猫眼移动的速度不减,四面八方乱晃。
“小心右边!”夜日出声时,身形已动。听到他闷哼,可能被抓伤了。
“我说过不用你第二次!”这时候倒希望他是自私的人。
“那你就别对我说些有的没的!”他黑暗惯了,独自惯了,眼前还挺顺眼的女人却说是他妹妹,根本不知所措!
突然间,灯光大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猛阵乱砍。
“小爱,你简直胡闹!赶紧收手!”声如洪钟。
原来是他!我应该猜到的,毕竟人不可貌相,就像海水不可斗量。
十几声暗响,当我睁眼时,猫们已经被灭干净。有人打开笼子,我扶着夜日,趟血水出去。
单秋寒趁夜永爱不注意,挣脱链子,大步走到我身边,伸出衣袖,替我擦脸上的血渍。动作那么温柔,眼神那么专注,爱洁的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尽管身上的血腥气我自己也受不了。
“受伤没有?”单秋寒擦不干净那些血。
“没有。”为了避开猫抓,我费尽全部精力,“你,看清楚我了吧?”被逼到尽头,全力反击的我。
“很清楚。那又怎么样?”他温暖的指腹轻擦过我的脸颊,“不过更爱你而已。”
他说得好不坦然,令我发窘,只能左顾而言他。
“夜日,你呢?”已看不出夜日衣服的本色。
“左手被抓破皮,其他还好。”夜日扬扬手。
“怎么办?猫不是用来试验毒品的吗?你会被感染!”岂止是抓破皮,分明血淋淋。
“这种程度对我没影响。”他在这种地方长大,经过非人的训练,已经有抗体。
我可以想象夜日成长的历程,仇人就在身侧,折磨得又何止是他的身体,还有头脑,精神力和灵魂。
“二叔,干吗不让我玩?”夜永爱在撒娇。
人哪,知面不知心!夜无天,好个无法无天!面前的这些人都向他谦卑低头,我却被他的外表完全骗过去了。无论如何,我没想过这个看着性格耿直,豪气爽朗的男人,竟然是地下王国的大黑手。
“留着她,我有大用场。”夜无天对侄女真得很宠,“你去找别的东西玩,随便什么都行。”
“真的?”夜永爱眼睛一亮,“我要嫁给单秋寒。二叔,你得帮我。”
“那有什么问题?夜家大小姐看上的男人,应该一家子都应该烧高香。”夜无天有些感叹,“时间真快,小爱也要嫁人了。”
叔侄俩三言两语把单秋寒的婚事给定了。我偷偷看单秋寒,他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他们说话。
“你给我过来。”夜永爱嚣张得拉拉链子。她不明白,哪怕她真心爱上单秋寒,却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尊严,他死都不会屈服。
单秋寒紧拉着我的手,“不要管我,能逃就逃。”
“单秋寒!”手不想被分开,我坚定得看着他往后踉跄的狼狈,“你——放心!”
“把他们三个关回原来的地方去,我马上来。”夜无天命令。
还是那两个看守,等上方走了之后,嘴里骂骂咧咧。大概赌局没结果,心里不满意,于是想拿我们发泄。我们一人瞪一眼,就把他们的气焰灭了。
回到禁闭的房间。
“我说妹妹一一”夜日扬起半条眉毛,“你的感情生活很丰富嘛!”三角关系。
“我说弟弟——”我撇撇嘴,“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夜无天是大黑手?”牢记自己阶下囚的身份,赶紧需要解决当前困境。
“叫哥哥!”夜日给我个毛栗子,他适应的挺好,“因为我不相信夜无云无辜,一直以为夜无天只不过帮他做事。一明一暗,这么配合,才能使夜族的力量更强大。蓝蒙的所作所为也一样,夜无云总睁一眼闭一眼。他要没份参与,谁信?”
如果没接触过夜无云,我也不信。但是知道了他对母亲的执著,我觉得他应该真心想改变夜族存在的方式。
“夜无云或许知道,但这些人都是他最亲的家人,所以没办法管。”只能在有限范围内约束他们。
“什么家人!他还不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夜日却不给面子,“有关夜主第一任妻子的事,我听过一些。据组织里的老人讲,那女子是像阳光一般的存在,对整个夜族的影响都是深远的。但如同她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在那之后,夜主长期不理组织事务达一年之久,而组织也变得一盘散沙,差点因为内斗分崩离析。虽然夜主再次振作,但前夜主夫人的事就变得忌讳,禁止谈论。”
“怕也是有心人捣鬼。”我哼一声。
“如果夜主真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使,而我养母只是被利用,那么只有叫——”夜日凤眼一眯。
“夜无天。”我怎么也料不到。
就在这时,门开了。
夜无天带着两人走进来,拉了张椅子坐在我们面前,笑容颇为和蔼。这人没有让我看到过变脸,总是给人爽朗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才真正可怕。
“没想到这么快得叫你侄子。如果不是你太沉不住气,急于露出野心,本来要等你杀了亲生父亲之后,再告诉你的。现在你唯一的作用,也就是人质了。”夜无天端详着夜日,说道,“你母亲灵韵居然怀的是双胞胎,段老头帮她骗过所有人。从他为灵韵做产检开始,就把另一个瞒下了。或许灵韵知道我不会让她留下孩子,所以安排了这一切。我看到雪酌月时,难得吓了一跳,长得和你完全一模一样。”
事情再次变得有趣。
夜无天显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夜日和雪酌月当然是双胞胎。但我现在明白,不是DNA出错。段老可以瞒下一个,就可以瞒下两个。
“你说我是夜无云和前夜主夫人的儿子?”夜日反应其快,立刻装作惊讶状,“二叔,你在说笑?”
“我可是很认真的。”夜无天也不在乎有没有我和踏歌两个外人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你母亲出走了,其实是我把她囚禁了。所有人都以为你的名字是蓝蓝取的,其实是我建议她的。如果不是我刻意,你和你父亲怎么会形同陌路。以你的能力,要引起夜主的注意有多容易,你应该很有自信。你们俩实在太像,有时候看着你,就像在看年轻时的大哥。”
“母亲生下我之后,你就把我抱走了?”夜日问。原来如此,他们这家人因为夜无天妻离子散,咫尺天涯。
“我连一眼都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