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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冉最终还是没能进去病房里看望外公,很多时候薄熙存的所作所为真的很令人费解。
林斌坤出事是在两天后,林冉接到电话和顾倾兰直接赶去监狱。
白色的布盖着尸体,周围的空气都是刺骨的冷,顾倾兰奔过去趴在那泣不成声。而林冉的双腿就像灌了铅,再也无法向前挪动一步。
她不敢相信眼前躺着的人就是她的父亲,自从林炳坤入狱以来,林冉很少来看他,本想着等到他出狱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却不想发生这样的意外。
狱警告诉顾倾兰是外出作业的时候和一名刚关进来的犯人发生冲突,双方僵持间林炳坤不幸被对方刺中心脏毙命。
顾倾兰颤抖的手伸过去揭开那块白布,待看到林炳坤惨白的遗容时当场厥过去。
狱警帮忙联系救护车送顾倾兰去医院,林冉陪在那儿整个人像丢了魂那样,薄熙存喊她好几遍都没有反应。
林炳坤上午去世,下午林冉在医院收到一条匿名信息,打开是一段视频。内容是今天早晨薄熙存出入监狱的画面,从时间上推算林炳坤就在薄熙存走后没多久出的事。
林冉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眼泪不禁掉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画面。
薄熙存买了茶点过来:“你多少吃点,妈还没醒你不能再倒下。”
林冉把他拿过来的东西直接扔到他身上:“薄熙存,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我爸死了我妈还没醒我有什么心情吃!”
要是平时男人早生气了,这会他只是拿纸巾擦掉身上的茶渍,低声安慰她:“小冉,爸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
“果然是你!”林冉没想到他承认的这样爽快,恨地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爸,是不是你是不是!”
她像疯了一样揪住男人的领带,双目歃了血恨恨地盯紧他。薄熙眉头越来越紧蹙,沉沉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林冉没想到他这会又不认了,模棱两可的态度更加令人生疑,她缓缓举起手机,五根手指恨不得把那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捏碎:“我爸死之前你去过监狱,你对他做了什么?”
大概真是被巨大的悲伤冲昏了头,只要她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事说不通。
薄熙存拽下林冉的手,撕扯间林冉的手机被掷出去碎了屏幕,男人干脆扯下领带丢在一边深深吸口气:“小冉你冷静点听我说,我就是察觉到爸可能有事早上我才会去看他,只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已经去了。”
林冉不信,这会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你想说我爸的死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薄熙存慢慢闭起眼睛,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那份合约他们也不至于动杀念,他原以为监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被对方钻了空子,害得林炳坤白白丧命,某种程度上来讲林炳坤的死他也有责任。
“哈哈哈...哈哈哈...”林冉苦笑着落泪,觉得一切多说都没有意义,现在一个已经去了天上,另一个还在隔壁病床上躺着,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天人永隔了?
林冉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管薄熙存是否真的是害死林炳坤的凶手,她此刻已经没有理智去分析只希望他快点消失。
她无力地指着门口:“滚。”
薄熙存知道她情绪激动,思量再三还是暂时离开医院,不过他走后就让陈念派人过来守着林冉母女,这种时候她们母女俩再不能有事。
林炳坤的葬礼在第二天举行,顾倾兰打了强心剂才能出席,林冉跪在她边上扶住她。
因着薄家的关系,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林冉麻木地一次次点头答谢到场的人们,比起昨天的心痛现在反而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薄熙存跟林冉一样,穿着黑色的孝服跪在她边上,表情冷漠地可怕。一直到凌盛飏和黎曼姝前后出现,才引起他的注意。
他微微抬了抬眸,狠戾的目光就像一道道锐利的箭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凌盛飏。
凌盛飏倒是神色自然,只是看到林冉如此失魂落魄心里总有些难受:“小冉,节哀顺变。”他拍了拍林冉的肩,无奈地离去。
虽然黎曼姝不是跟凌盛飏一块来的,可总觉得他们的出现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不过此时的林冉早已经没有这份心思去想明白这里面的纠葛,她身边的顾倾兰整个人都倒在怀里,早已没了力气哭泣,而她自己更是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葬礼举行的会场外面聚集来很多记者,场内不让进他们只好死死守在外头,希望能挖掘出点劲爆的消息。之前沈家老爷子住院的事被林冉爆料是凌盛飏和黎曼姝搞的鬼,如今这俩人也吊唁死者,这些人之间的恩怨关系是这些记者们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如此一场好戏,怎能错过。
人群渐渐散去,亲属一起出现的时候记者们就像苍蝇一样轰上去,保安把人潮挡在两侧,那些摄影机拼了命地闪烁,林冉压低了黑色的帽檐扶着丢了魂的顾倾兰慢慢走下台阶,母女俩脸上都是愁云惨雾。
只有边上的薄熙存保持了一贯的冷静自若,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再也看不到正常的温度,他只需要淡淡睇人群一眼,那些记者就像得到警示一般缩回了手里的相机。
临上车前,林冉忍着泪水回头望一眼,她的父亲就这样冷冰冰地躺在地底下从此与她们母女分离,这种痛比剜她的心割她的肉更胜。
薄熙存给她们母女开好车门,先后上车,他坐在林冉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头。
林冉像触电似地躲开,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摄人的鬼魅一般慌乱害怕。她不敢说话心里无助极了,深怕自己一个激动说错话刺激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顾倾兰,她们母女这会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
薄熙存眼底微微含着湿意,他沉默着摇头,试图否定她内心关于他所有的揣测和猜疑。
回了家,不是薄家是海棠苑。林冉担心顾倾兰一定要留在这儿陪她住一阵子,薄熙存没有反对,第二天还让月嫂带着小玥儿一块住了过来。
家里有了孩子的声音,顾倾兰和林冉的破碎的心也渐渐得到愈合。因着林炳坤的丧期,薄熙存取消了小玥儿的百日宴,沈如涓也表示理解。
在这期间凌盛飏和黎曼姝先后都被警方带去问话,二十四小时一过还是毫发无损地被放回家。
伤心的事总会过去,沈家老爷子也转去了临州最好的干部医院,林冉跟顾倾兰在小玥儿的感染下渐渐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
临近过年,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小玥儿都会爬了还能咿咿呀呀地喊几声。
圣诞节没有下雪倒是飘起了小雨,一颗一颗淅沥的很。
林冉正在家带着小玥儿看窗外的雨,没想到会接到老朋友的电话,两小时后她和秦遥坐在市中心新开的咖啡厅内叙旧。
林冉结婚生子时,秦遥和姚诀在国外没办法赶回来,后来又听说了林炳坤的事儿,秦遥也是唏嘘不已。
“斯人已去,唯有节哀顺变,日子还得过下去,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了小玥儿,可得为孩子多考虑。”秦遥和林冉坐在同一边的沙发,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林冉感受到许久未得到的放松,靠在秦遥肩头闭了眼睛:“我就是为孩子考虑的太多,才会嫁给他一路错下去。”
很多事林冉不用说秦遥多少也知道些,前阵子的新闻都是这一堆事儿,近来才消停:“小冉,薄少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你可不要对他心存怨怼。如果他有心加害伯父必定会做的天衣无缝,你又怎会知道?”
“可我现在知道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林冉睁开眼木讷地盯着窗外的某处,双眼无神:“如果我知道我爸会因他丧命,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你们现在都有小玥儿了,刚刚你给我看了照片虽然她才一点点大,真的很可爱。”如今的秦遥对于孩子是真的喜爱,想到自己失去的,现在拥有的她更珍惜。
“不如你认她做干女儿吧,我们小玥儿以后也多个人来疼她。”林冉想着俩人的情分,让小玥儿认秦遥当干妈非常合适。
秦遥想想自己已经失去两个孩子,现在收个干女儿可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欣然答应。
聊完小玥儿的事儿,秦遥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就跟外头的天色那样:“小冉,这次回来我们主要是想调查一些事,一开始姚诀没跟我细说我再三追问后才知道,原来之前刺死你爸爸的那名罪犯曾经是姚诀的手下。”
一说到这件事林冉的神经又敏感起来:“是真的吗?他为什么要对我爸下手,是不是有人指使?姚诀是不是知道内幕?”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