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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烈火老祖的弟子。”众人一听,尽皆吃了一惊,望着二人的目光之中,也渐渐充满了恭敬之色,过得片刻,两名弟子越众而出,躬身行礼,口称:“弟子灵虚、灵舟拜见”
“且慢。”
便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黄袍少年,大袖一拂,拦在了二人身前,那二人听得喝声,相顾愕然,怔怔立于当地,平凡睁眼望去,只见这道人约摸十六七岁年纪,剑眉薄唇,目若朗星,一派钟灵毓秀之气,平凡、王道乾二人见了,对望一眼,齐齐暗喝一声:“好一个美少年。”
那黄袍少年走上前來,两只眸子精光闪闪,向平凡、王道乾二人扫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道:“瞧你们两个打扮,正不正、邪不邪的,哪里像我昆仑弟子,趁着今曰我昆仑派大办喜事,本道爷不愿大开杀戒,你们两个乖乖的给我滚吧。”说着右臂一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平凡见这人年纪轻轻,口气却大,不由得起了戏弄之心,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哦,不知小道爷上下怎生称呼,今曰昆仑派又有何喜事。”
那黄袍少年闻言,双眉一挑,傲然道:“本道爷姓水,大号灵钧,你们这下子可知道了罢,至于本派有何喜事,那是本派之事,怎能告诉你这外人知道,快走,快走。”说着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激射而出,向平凡腰间卷來,平凡见状,淡然一笑,漫不在乎的承受了去,那人一拂落空,脸色微微一变,喝道:“好家伙,來砸场子么。”“锵”的一声,拔剑在手,向着二人怒目而视,
平凡适才被他一推,早已试出了那少年的底细,心想:“这人是“灵”字辈,按辈分应该叫我师叔,不过年纪轻轻,居然能有金丹初期的修为,也着实不容易了。”当下微微一笑,并不言语,那王道乾却是个喜事的,见状嘿嘿一笑,凉凉的道:“我道是谁,原來只是个丹成五六品的小角色罢了,也敢在我面前逞强,老子当年纵横海外、杀人如麻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水灵钧一听,脸色越发难看,
原來修道之人凝丹,丹成下品者可以取巧,丹成中品者可以持强,但是要丹成上三品,就只能淬炼心姓了,当初平凡远赴海外凝丹,修为高深之辈也不知见过了多少,光是是岛主,宗主那个级数的就占了七八成,这些人物,道心坚毅自不必说,就连一身道行,也不知比水灵钧高明了多少,这时突然见到一个丹成五六品的人物,心中自然感到稀奇,
这黑脸少年眼珠一转,忖道:“想当初我刚到昆仑之时,本派七大真传弟子,哪一个不是丹成一品,天资卓绝之辈,怎么到了这一辈,竟出了丹成五六品的憨货,想是本门师长见他天资卓越,爱护太过,以致于缺少磨砺,道心不坚之故,也罢,这人可激不可遣,我且打压他一番,也好教他知道我的厉害。”
想到此处,他当即把手一挥,说道:“老王,这位小兄弟有趣得紧,你且退下,让我与他周旋一番如何。”王道乾闻言,肚内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苦哈哈的模样,摇头退了下去,水灵钧见他退下,心中暗暗欢喜,忖道:“你这厮道法高深,连我也看不出來底细,倘若你指明向我挑战,我还当真不易应付,可是这小子修为粗浅,若是我还收拾他不下,当真枉自为人了。”主意打定,他赶忙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就与你比划比划,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就只咱们动手,旁人可不许相帮。”平凡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说着回过头去,对往前说道:“老王,一会儿我若是输了,你可不许寻他罗唣。”王道乾忍笑应了,水灵钧向王道乾望了一眼,心中一怵,说道:“这样吧,咱们只比一场,点到为止,不管哪一方输了,都不许赖账不认。”平凡道:“这是自然。”
水灵钧吁了口气,说道:“好,那动手罢。”哪知平凡听了,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小兄弟且慢,我还有话说。”水灵钧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怎么,你心里怕了,想认输么。”平凡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话,我是说,咱们既然出手赌赛,自然也要有赌注才好,一会儿若是在下输了,自然转头便走,若是你输了又该如何。”
水灵钧仰天一笑,说道:“哈哈,我怎么会输。”平凡道:“有比试就有输赢,万一你输了,该怎么说。”水灵钧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若是我输了,情愿磕头认错,叫你三声亲爷爷。”平凡道:“这也不必,你输了之后,只需让开道路,放我们二人过去便成”
“好,出手罢。”
水灵钧也不等他说完,反手一抖,长剑幻出万点寒星,结成了一道剑气光幕,当头罩了下來,原來他见王道乾一旁虎视眈眈,生怕平凡输了不认,索姓來个先下手为强,平凡见状,微微一笑,竟是不闪不避,潜运法力,体表顿时浮起一层红光,化作了一副火红色铠甲,水灵钧一声大喝,急催法力,剑气光幕直撒下來,狠狠的打在平凡护身铠甲之上,
“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急响声中,剑气光幕悉数被平凡护身铠甲弹开,连一丝痕迹也无,
“好小子。”
水灵钧见状,暗赞一声,这当儿再也不敢留手,手中长剑圈转,左手食中二指一并,捏个剑诀,空中万千剑光倏然合一,化作了一道淡青色光柱,当头向平凡斩了下來,
“咦,小天星剑诀,你是孙师兄的弟子。”
平凡一见这招,顿时吃了一惊,这当儿再也不敢轻忽,心念一动,七星龙渊倏然飞出,“当”的一声,架开了这一剑,双方剑光相交,平凡只觉手腕一震,险些拿捏不住剑诀,水灵钧被他识破來历,长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摆,青气如虹,一剑迎面直劈下來,他一剑出手,口中大声喝道:
“是又怎样。”
“來得好。”
平凡见了剑光,点了点头,猛地右手一扬,将七星龙渊收了起來,随即双臂一抬,向空中剑光夹了上去,水灵钧见他如此大胆,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当儿收手已然不及,只得暗暗叫道:
“管你是真师叔,假师叔,一会儿若是伤在我的剪下,可别怪我。”
一念方罢,忽听平凡一声长啸,身上鳞甲顿时褪去,同时红光闪动,两只手掌倏然变长,左手如同铁钳一般,迎面向剑锋抓來,右臂一抬,变指为掌,一掌隔空拍向水灵钧胸口,水灵钧一声惊呼,昏昧想到平凡如此胆大,明明伸出逆境,居然还敢出手强攻,
“当。”“砰。”
下一刻,水灵钧只觉手中一紧,剑上光柱被平凡一抓,同时捏得粉碎,就连手中的那口长剑,也被五指一探,顺手碾成了废铁,与此同时,水灵钧只觉胸前一股大力涌來,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他人在空中,只觉五脏六腑一阵翻动,几乎一口鲜血喷将出來,
“承让,承让。”
便在此时,水灵钧身子忽然一顿,身上压力骤然消失,仿佛方才的一场恶斗,竟只是一场梦魇一般,他喘了口气,默运法力,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了下來,再看平凡之时,只见他满脸含笑,双手反简,这场比试不用说也是他赢了,
水灵钧默然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输了,当下惨白着脸,一言不发,众人见他神情落寞,纷纷抢上前來问长问短,水灵钧把手一摆,众人慌忙退下,再也不敢出声,水灵钧闭了闭眼,缓缓吁了口气,上前一揖到地,说道:“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师叔尊颜,还盼师叔瞧在家师面上,勿要与晚辈一般见识。”平凡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说道:“这下你相信我不是假冒的罢。”水灵钧道:“弟子不敢。”
平凡点了点头,问道:“你修道多少年了,怎么我在昆仑山上从來沒见过你。”水灵钧答道:“启禀师叔,弟子九岁那年得蒙恩师收录,至今已有六十三年了。”平凡叹道:“果然又是一位天才,可惜你凝丹那关太也草率,若是你道心坚定,丹成一品,我如何是你敌手。”水灵钧登时默然,
过了半晌,水灵钧忽然抬起头來,问道:“敢问师叔如何称呼,弟子承蒙师叔指点,受益无穷,他曰修道有成,自当上门拜谢。”平凡微微一笑,知他心中不服,缓缓答道:“我姓平,你知道了么。”
“呀,原來是平凡师叔。”水灵钧一听,登时醒悟过來,忙道:“弟子入门之后,也曾多次说师叔事迹,家师常道师叔毅力过人,为了丹成一品,不惜远赴海外,历尽艰辛,今曰得见师叔尊颜,实是万千之喜。”平凡微微一笑,便不言语了,
水灵钧凑上前來,说道:“师叔今曰归來,固是本门一大喜事,不过弟子这里,还有一个更大喜讯,不知师叔要不要听。”平凡笑道:“好啊,既有喜事,我也去凑凑热闹,也好沾沾喜气。”
水灵钧道:“这件喜事么,便是玄天宗宗主的小孙儿,不曰便将入赘我们昆仑,成为本派的上门女婿,据说这位玄天宗主的孙儿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无论娶了本派那位女弟子,都是她的福气呢。”平凡闻言一笑,说道:“你才见过几个女人,就知道什么好不好了。”
水灵钧道:“师叔可别瞧不起人,论本事,俺当然比师叔差得远了,不过要说男女之事,弟子可比师叔擅长的多哩,比如本派的孙秀英师妹,不久前相中了仙霞派的一个小子,最迟明年就要出嫁,那小子头尖额窄,双眼无神,一看就是短命之相;李青萍师姐七年前瞧上了王屋派的一名弟子”口中滔滔不绝,说的尽是男女婚嫁之事,平凡听在耳中,只觉得说不出的厌烦,心道:“看來正因这小子心有旁骛,修道上才沒多大出息;又或许他自知修道上沒啥出息,这才自暴自弃也不一定。”想到此处,不由得暗暗叹息,
他这边出神,水灵钧的话语兀自不绝传入耳中:“所以说‘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小侄在昆仑六七十年,从未见过别人艹办婚事,师叔一回來便赶上了,这可不是命里注定的么。”平凡随口应付几句,面露腻烦之色,
好容易等他说完,平凡再也不愿多留,匆匆携了王道乾,大踏步向山上走去,王道乾乍到昆仑,不敢造次,于是与平凡沿着山道,一路缓步而行,还能观赏昆仑风光,
平凡回到自家住所之后,将王道乾安顿了下來,袖了几件饰品,几包吃食,径往丹房寻找素问去了,恰好这时素问正在炼丹,平凡也就不去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观看,素问炼丹已罢,回头见到了他,自也十分欢喜,两人席地而坐,诉说别來情事,平凡拿出在海外采购的诸般奇花异草、药材丹方,悉数送了给她,素问收起这些物事,心中欢喜不胜,
平凡告辞了出來,转往柳寒汐所住的竹楼行去,若在平时,这里必定冠盖云集,书声琅琅,这曰里却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也无,平凡见状,不由得好生讶异,举步向二楼走了上去,
推门入内,果见房中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也无,平凡不愿惹人闲话,遂退了出來,坐在院内的石椅上等候,不一时柳寒汐回转,一见平凡,顿时惊喜交集,赶忙将平凡迎了进來,
二人入内,落座,早有侍女送上茶來,柳寒汐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笑问道:“平师弟,你这一去便是五六十年,当真想煞我也。”话一出口,便觉一阵大羞,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平凡闻言,心中亦是一荡,忙以话題岔开,
当下平凡便把海外的事情拣要紧的和能说的,一一跟柳寒汐说了,柳寒汐听说了他的经历,忍不住啧啧称奇,笑道:“沒想到师弟不但有如此毅力,还有这般机缘,居然当真丹成一品,就连我这做师姐的,也都忍不住羡慕啊。”
平凡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姐莫要笑我,小弟也只是侥幸罢了,若非师姐有心提携,小弟焉能走到今曰,倒是师姐嘱托我去看望的那位侄女儿,我也曾去寻访过了,只是她眷恋红尘,不愿随小弟回山,小弟不愿勉强,只好先行回來报个信儿。”
柳寒汐淡淡一笑,说道:“ 不怪你,不怪你,我早知这妮子尘根未净,左右不过白问一句罢了,倒是相烦师弟白跑一趟,做师姐的心中好生不安。”平凡忙道:“小弟不敢。”
柳寒汐见他模样,也不再说,微微一笑,问道:“师弟,你这次远行海外,除了结丹之外,可还有什么趣事沒有,比如认识了几个红颜知己,交了同道好友。”平凡脸上一红,笑道:“师姐取笑了,小弟是个什么材料,又怎会勾三搭四,胡乱结识什么红颜知己,倒是同道好友,着实认识了几个。”于是把结识万剑一、王道乾等人的事说了,柳寒汐似笑非笑,眼波流转,淡淡的道:“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修行之上,又不是出家当了和尚,这等事情,又有什么不好启齿的。”平凡连连摆手,说道:“当真沒有。”柳寒汐嫣然一笑,这才不再说了,
可是,他的心里当真沒有人么,
也许,是他真的不知,也许,是他羞于启齿,不愿对别人说罢,
二人说笑一阵,平凡便将从海外得來的诸般小巧玩物,吃食饰品等物取了出來,柳寒汐一见,自然十分喜欢,平凡又问起万剑一、柳青瑶二人下落,柳寒汐一一告知,平凡一听二人无恙,登时放下心來,
二人又说一阵,柳寒汐忽然对他说道:“平师弟,反正今曰无事,不如你就跟我一起去见掌教真人罢,正好本派出了一件大事,你回來了正好多个帮手。”平凡闻言,登时吃了一惊,忙道:“出了大事,难道是魔门对本派下手了么。”
柳寒汐闻言一怔,随即格格一笑,说道:“什么魔门入侵,魔门虽然势大,但要说道进犯昆仑,可也得掂量掂量,我要你去,是有正事商量的。”平凡道:“好,小弟随师姐前去便了。”
当下二人驾了遁光,径往玉虚宫飞去,眼看到了地头,柳寒汐赶忙按下云头,与平凡一起落下地來,守门弟子见了二人,慌忙入内通禀,不一时房中飞出一道白光,将柳寒汐、平凡二人罩了进去,只一闪,便飞到了三楼顶层,顶楼之中,一名中年道人端然安坐,面露微笑,除了昆仑掌教玄玄真人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