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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泡在温泉里,热水将肌肉的酸痛蒸发出,满身的疲倦一扫而空。衡久还沉浸在这样的舒爽之中,就听耳边低沉的男声满含别扭地道:“好了!”
衡久睁开眼,看见离得极近的男人,耳尖泛着红,俊朗的面上全是别扭,一脸羞涩却极力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双手抄兜,砸吧了两下嘴,羞恼地瞪着她道:“看什么看,伤都好了,还回味呢!”
就这么几秒钟的口对口人工呼吸……有什么好回味的!
衡久嘴角微抽,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道谢。
男人冷冷一哼,傲慢地道:“怎么,以为我非礼你?少自作多情了!”
衡久淡淡地道:“多谢相救。”
那冷淡又疏离的语气,噎得男人面色沉郁。
面壁的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段铮手里的小镜子,欣赏得津津有味。
衡久身上的烧伤就这么奇迹般痊愈了,肌肤光洁如新,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甚至经年旧伤留下的疤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就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
男人不满地看着她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尤其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嫩嫩的,在黑色衣料的映衬下,更显动人。
男人摸了摸发痒的鼻子,打了个响指,层层布料倏然出现,环烧着衡久将她严密包住,裹得如同阿拉伯妇女,除了俩眼,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
衡久额角青筋直跳,费力地扒拉开蒙住口鼻的厚布,深深吸了口气,委婉地开口:“这一身行动太不方便,能不能……简单一点?”
男人不满地哼了声:“真是拿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没办法!”
说着挥了挥手,衡久身上的阿拉伯衣裙就变成了一副轻薄的铠甲,连烧坏的登山鞋都变成了配套的漂亮战靴,活脱脱一个古代女将军的打扮。
虽然隆重又奇葩,衡久还是放弃了挣扎,理了理袖口,满头黑线地转过身问:“你们怎么样了?”
段铮眼珠一转,立即痛苦地往地上一躺,捂着胸口虚弱地呻.吟:“我、我怕是……不行了,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那悲壮的表情,那气若游丝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快死了呢。
唐柏润十分不捧场,推了推眼镜,双眼放光地盯着男人:“太神奇了,我能不能……”
“不想死,就闭嘴!”
唐柏润认真想了想,觉得死了的话,想知道的那些东西就再也没机会寻求答案了,只得悻悻地闭上嘴巴。
邱晔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人漫不经心地扫视他们一眼,高傲地昂着头,不屑地哼笑:“驱魔剑邱家,斩妖刀段氏……怎么出了你们两个废物!”
邱晔脸色一沉,眼中霎时布满冰寒。
段铮没皮没脸地笑起来:“敢问前辈出身何处?”
男人双手背后,傲然挺立,一脸恩赐的表情道:“愚蠢的凡人……算了,你们叫我王哲吧!”
段铮心里迅速转过无数念头,谄媚一笑:“原来是王前辈,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王哲若有似无地瞥了衡久一眼,洋洋得意地道:“好说好说。”
段铮欣喜地凑上前,满怀期待地等了又等,忍不住开口催促:“所以前辈,我这伤……”
王哲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段铮只好厚着脸皮撅起嘴:“那啥……前辈您也亲我一下呗!”
衡久:“……”
邱晔:“……”
王哲一副看变态的眼神瞪着他,不可思议地问:“你让本……你让老子亲你?”
段铮谄笑着求亲亲:“没关系,我不介意将初吻献给前辈……”
“老子介意!”王哲一脚将他踹回墙角,“狗带吧死基佬!”
衡久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道:“还请前辈救人救到底,我这几位朋友,身上伤势都非常严重,若不及时治疗,只怕……”
王哲拧着眉头:“你叫我什么?”
衡久愣了愣,迟疑开口:“……前辈?”
王哲愤怒地瞪着她:“谁是你前辈!”
“那……王先生?”
“这么生疏,我可不帮陌生人!”王哲一脸傲娇,抱胸靠在墙上。
衡久忍了忍,虚心求教:“还请……提点一下。”
王哲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口吻:“算了算了,喊我王哥哥吧!”
衡久:“……”
衡久自动忽略了最后一个“哥”,开口道:“请王哥帮帮我的朋友。”
王哲勉强满意了,懒懒地伸出手,指尖捏着一枚丹药,漫不经心地一弹,嗖地飞进了邱晔的口中。
段铮顽强地爬了回来,笑嘻嘻地张大口,迫不及待催促道:“该我了该我了!”
王哲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指尖微微用力,丹药狠狠砸在了段铮的门牙上。
“抱歉,手滑。”王哲毫无诚意地道歉,恶劣地笑了起来。
段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门牙,一脸郁闷地捡起地上药丸,吹了吹塞进嘴里,然后连忙坐下调息。
等几人休整好,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王哲给的药效果很不错,邱晔和段铮只觉得体内精气说不出的充沛,修为也更上了一层,更别提身上的伤,立马就好了大半。
衡久掏出玉佩,走到大厅中央曾放置石雕金乌的地方,和地上图腾仔细对比。
段铮笑道:“看来出口就在这儿了,和玉佩上的蟠龙图案一模一样。”
“龙?”王哲嗤笑一声,“不过是条堕入魔道的臭虫,也配称龙?”
衡久微微一惊:“这不是龙?”
王哲懒懒地开口:“仔细瞧瞧,它的脑袋上无角,身下两爪,别说龙了,蛟都不是!”
段铮细细打量,沉声道:“难不成是水虺?”
邱晔点头:“是了,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想必也不全是蛇,而是染了魔气受水虺驱使的蚯蚓。”
唐柏润皱眉:“蚯蚓怎么可能那么大,基因突变吗?”
王哲扭过脸问衡久:“你们出任务带这么一朵奇葩有什么用,当吉祥物吗?”
衡久眼神一闪,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任务?”
王哲登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才傲慢地哼道:“这天下事,只有我想知道,没有我不知道!好了好了,你们还想不想出去?”
话题转得十分生硬,让衡久心中愈发怀疑。
段铮连忙上前,毛笔在图腾上虚画,一阵光芒闪过,地砖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暗的通道。
“前辈请。”段铮退后,恭敬地让他先走。
王哲锐利的眼睛看向他,了然地冷哼,拉住衡久,揽着她率先跳了下去。
衡久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坠入了黑暗,失重的感觉让她掌心一片潮湿。
“一条成了精的臭虫,怕什么!”黑暗中王哲轻斥,低沉的嗓音流露出淡淡的关怀,让衡久瞬间按下心来。
腰上忽然一紧,衡久被打横抱着,稳稳地停住了下落的趋势。
“咳,可以放我下来了……”
王哲登时炸毛:“我知道,你以为我想抱着你啊,重死了!”
衡久嘴角微抽,双脚落地,识趣地没有继续刺激他。
上方传来破空之声,王哲忙拉着她闪到旁边,同时不忘脚尖一勾,段铮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哎哟我去,谁?谁绊了我?”
王哲抬头望天,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衡久皱眉:“手电都扔了,有没有办法生火?”
一声清脆的啪,四周烛台上倏地窜起了火苗,将周围照得一派通明。
唐柏润腰上绑着绳索,被邱晔缓缓放了下来。
衡久打量周围,指着壁画道:“果然如邱晔所说,这上面刻的都是蟾蜍,是不是代表了月亮?”
邱晔点点头,几人沿着通道继续前行。王哲紧挨着衡久,有机关就动动手指,那闲适的模样,简直像逛自己花园,埋伏的重重危险对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一路顺畅地来到大厅,第二层比第一层还要大,密密麻麻的,无数白玉兔子围拢着中央巨大的玉蟾石雕。
几人刚刚踏入,就觉得无数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唐柏润闭了闭眼,疑惑地问:“为什么古人要制造出这些东西来?”
段铮淡淡地道:“日月星辰本就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高句丽受中原文化影响颇深,自然也跟着崇尚这些。他们借金乌来代表日,借蟾蜍象征月,为的,是利用日月之力来镇压底下的怪物。”
唐柏润点点头,惊叹道:“那它们为什么会活过来?有特殊机关引发吗?”
段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你还没断奶吗?哪来的十万个为什么!修道、术法、符阵本来就博大精深,哪能一时半会儿解释得清?”
唐柏润无辜地道:“知识是无涯的,活到老学到老,跟断没断奶有什么关系?”
“行了。”邱晔沉声打断他们,直接问道,“前辈有没有办法打开机关?”
王哲斜了他一眼,一副你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哼了声,猛然张口怒吼,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二层,那些兔子登时遇到天敌般,满屋子乱窜,转眼就逃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