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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一应事物全部摆放妥当,敲山老汉就要各村民回避,现场只留他与李化叔侄三人设坛做法。李化叔侄各运功法在台下护法,待乡民撤离正好是中午时分,敲山汉抬头观日,看时间正当好,便要做法。见他撕去身上衣服,全身作**模样,批开头发,寻一杆朱砂笔舔饱了朱砂在身上涂写各种符箓。李化在台下看的清楚,那符箓的形制与自己所学以及李士云所用道符上的符箓均不同,怪模怪样的看不出其中蕴含的奥妙,只是觉得其形状极为古朴,类似上古时期先民所用的符号。那敲山汉一边书写,口中一边不停的呼喝,同样,那呼喝的声音也显得非常奇怪,仿佛是动物的嚎叫一般。就这样持续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样子,瞧那敲山汉已经把全身上下都涂满了,那本来黑褐色的皮肤上面满是鲜红的符箓咒文,仿佛是一个刚从血窝字里面爬出来的血人一样,尤其那中了业力而处于脱水状态的皮肤,那枯黄焦黑斑驳的表皮上也同样用朱砂画满,叫人看得心惊肉跳。
敲山汉将手中的朱笔向外一抛,便有一只飞鸟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伸出鸟喙张口就把那杆笔给叼住了,扑楞楞翅膀一下子就飞入林中不见了踪影。李化看得清楚,那横里飞出来的小鸟通体成青色,莫不是就是那西王母前适逢的使者青鸟吗。李化转头去看李士云,李士云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上发生的一切,眉头皱起,看来这其中的玄妙,他也是弄不清楚的。
三牲摆好,香蜡点燃,看敲山老汉发一声吼叫,直震得一座伏龙山鸟兽惊觉,只听那四面八方里,各种鸟兽得鸣叫声不断涌来,而那敲山汉得背皮上也耸起两个巨大得鼓包,忽一下窜出来六条胳臂,头脸也发生了变化,直生得如那蛮荒世界里的凶神一样。李化知道敲山老汉唤出自己的巫体来,就看他八只胳膊上各持有一件兵刃,风别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都是寒光闪烁,要人胆寒。他发一声吼,便似那半空中打了一道惊雷一样,那身上的朱砂印记也就现出一缕红光来,便要动手上的兵刃,忽然之间风云乍起,李化抬头看天,就觉得本来好好的天空突然乌云遮顶,太阳成了昏黄的一个鸡子。敲山汉又摇了摇手中的兵刃,大风便从山林之中打着漩的来了,卷的四下树木难以静立,各个摇摆不定。敲山汉发声喊,又摇摇手中的兵刃,忽然狂风止住,那彤云密布的天空中,忽然如同开了一扇天窗一样,浓黑的云层上开了一个细小的圆洞,一柱阳光自九天落下,正射在那被摆在祭坛正中央的那具玉胎泥偶身上。
金色的阳光仿佛给这各如同婴儿般的泥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黄金,金光耀耀的煞是好看。李化在台底下看着这一切,忽然他就觉得这伏龙山中的天地起了一些难以觉察到的异变来。刚才风云大作,不过是天时,虽然来的突然,对于修道者来说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只是这一次的异变却叫他震惊,那四下山中的灵气,全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过来,李化转头去看李士云,见他果然也是一幅神色骇然的样子,要知道,这扭转天地能量,叫灵气汇聚的法术可不是一般修士可以做到的。那灵气汇聚的中心就是祭坛上面的泥偶,就看那金色的泥偶忽然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绿色,随着那灵气汇聚的越来越多,那抹青绿的颜色也就越来越浓重,直到整个泥胎又仿佛是青玉做的一样了。
瞧敲山老汉,便在那台上,走一路步法,那步法好似道门中的踏天罡走禹步,却又不是,看来更加的具有肃杀之气,真是应了那一句一步一杀的说法。山川的灵气汇聚,由淡而渐浓,李化与李士云先只是稍稍有些感觉,现在却觉得仿佛置身*的惊涛骇浪中一样,那被卷起的巨浪狂潮从身后不断的推挤过来,两人忙运功站立好,免得叫这浪潮拍打得摔了跤。反观那敲山汉,在台上却是镇定自若,如踩在平地一样,依旧踏着步子作法。李化看周围,只觉得这一座伏龙山,本来青绿红黄各有颜色,一派向荣得气象,这一会儿得功夫已经显出了难以掩盖得颓唐颜色来,仿佛山川树木都失了它的颜色,叫人看了,从心底泛上来一股莫名其妙的凄凉。
敲山汉作法维持了整整三炷香的时间,事前他便已经掐算好了,这时候再看那各玉胎泥偶,已经不再是那死气沉沉的人偶模样了,浑身上下五色缠绕,流光溢彩十分好看,浑身透明又仿佛琉璃水晶,直可以看到其中玉石*的骨骼。忽然敲山老汉挺住了脚步,仰天一呼,一口鲜血也随着喷了出来,身形急缩,又成了那干瘪的老头模样。这时就见四下里涌来不知多少的蚂蝗,全数爬上祭坛去,一座祭台之上,黑压压全是那密密麻麻的蚂蝗,叫人瞧得头皮都发麻发炸。李化没见过敲山汉使用这手段,当然是吃惊不少,李士云却是见过一次,知道这是用来补益敲山老汉自身得法术,却也没瞧见过这么多得蚂蝗,便知道这一次作法,实在是耗费了他很多得修为法力。
李士云察觉到那蚂蝗堆中有些不对,口里喊一声:“小心了!”晃动手中得金铃,拍出背后木箱中得黄符纸,一副严正以待得模样,旁边李化挺自己叔叔这么喊,也催动飞剑和玉符。原来在开坛之前,敲山汉就和这对叔侄事先讲过,他将引整座伏龙山得精魂到这具玉胎泥偶得身上,那时候这玉胎泥偶便是这座伏龙山得化身。灵气所汇,便能开出灵智来,到时候这泥偶便是伏龙山得精灵。要引那业火去烧他,他自然是不肯的,他有了泥偶作身体,自然是要重新逃会山中去,而到这时候,敲山汉也会因为法术的关系,无力再施控制的法术,这个档口,便要李化叔侄帮忙,不惜一切办法将这精灵给困住,直到敲山汉恢复了法力,才能重新叫他乖乖的待在祭坛上。
“那泥偶已经得了一座大山得精魂,自然也就有了一座大山得威能,你们切切不能看他个字只有婴儿大小就小看他了,到时候前功尽弃可不是闹着玩得。”事前敲山汉就已经关照过了,李化叔侄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
果不其然,就看那被无数蚂蝗覆盖住得高台之上,突然拱起来一个突起,就好像底下正有东西不断得往上蹿,李士云和李化同时看见了,各纵飞天得法术第一时间到那突起得鼓包上面,李士云手一指,就看背后飞出道道黄符,横一道,纵一道布开一个密网压在那鼓包得上面,底下的那个东西又向上突了两次,都叫李士云给压住。李化在一边观瞧,严防它有什么别的变化。那东西看一点难以突破,飞速在蚂蝗底下游走,窜到另一个地方,又要往上蹿,李化催动飞剑,一化而三,引作剑圈直戳过去,三剑其出,为的是将这东西牢牢的钉在台上。
却不料,此乃是声东击西的手段,正当李化出剑对付,就看另一方位上,条条蚂蝗全部被拱了起来,哗啦啦落了一片,一个琉璃色的小人从里面一跃而出,间或还能听到那小人发出的嬉笑声音。那小人本不想和两人作对,只想快快的跑回林中,到那时候凭着地利之便,便有十个李化,李士云甚至是敲山汉都寻他不得。李化一看不好,撒出玉符就要去阻拦,那五道玉符在空中随李化的心念而动,结了一个阵法出来,迅速赶上那正在奔逃中的小人,从五面玉符上各伸出植物的枝杈藤蔓将其包围了起来。那小人现在虽然是伏龙山的灵气所化的精灵,其本质还是泥土,故用青木阵法困之。
便是这一阻,李士云和李化都赶了过来,李士云控符箓就往玉符所发的植物上面加持过去,却不想,那植物的枝蔓上忽然冒出了一股黑烟,随后就着起了火——原来那精灵现在已经五行俱全,用这青木阵法已经难困了。李化随即催动玉符变化,所结阵势一变,化作白水阵法,引来癸水精英,五道寒流浇灭火焰,就看本来被玉符困住的精灵已经没了踪影。李化催动玉符,自己也身化流火,玉符如开花一样朝五面散开,李士云也遍撒符纸寻找这精灵的踪影。
好在这精灵的脚程不快,立时被发现了踪迹,李化手点一个方向,李士云当下明白,手中掐诀,那黄符纸立刻聚拢过来,在他的指前结成一条长索,挥舞过去,正缠绕在那精灵的腰间。那精灵躲在一棵树上用化身的法术与老树融为一体,以为两人不能发觉,却叫符索裹住了腰,看李士云一使力就腰将他牵拉过去。这精灵便发了狠劲,那老树滋滋的往外冒着新芽,树杆也眼见的不断加粗,那黄符纸所化的长索卷住了精灵的腰便如同卷住了大树的树干,那树干增的越粗,符索就被绷得越紧,眼看树干已经从两人合抱,渐渐粗的犹如上百年得古树一样,三四人都抱不过来了。那纸索也显得越来越吃力。李化瞧着不好,便催飞剑过去,齐去砍那树干,可他砍切得速度还不如那树生长得速度,却才砍进去一寸,那树干倒粗了一分。
李士云怒道:“一时贪长,必然根基不牢,看道爷将你连根拔起来!”说着手上运劲,引符索向上提拉,果然如他所说,这棵树虽然枝叶越来越生得繁茂,根基却还是没有增加多少,便一用力就听的哗啦啦土响,那棵树得根竟然被拉扯出了一半来。呼啦啦,那树被连根拔起,这树脱了地气也活不得了,那精灵也就没办法在依托这棵树作怪。却看那婴孩一样得小人现出身子,腰伤被符索所捆,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张嘴奶声奶气的哇哇叫了两句,左右挣脱,用手私车,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身上的符索。气得用手一指李士云,李士云看他被困,心中一阵轻松,却看他突然间不再挣扎,却朝自己伸出手指来,李士云还没有明白其中所意,就觉得自己肩头一阵发沉,忙聚敛精神,脚下腾空的符剑也一下子支持不住向下坠去。
李士云知道这精灵引来了山中的份量来压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得耳朵边上风声呼啸,自己直被压得向下,眼看一跌到地上就要被压成肉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