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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李士云听罢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么着法宝的来历经过,全是源于你的师承咯?敢问你家老师是哪一位?”
说到这里,敲山汉干咳了一声,仿佛是在故意遮掩自己的窘迫,说道:“我老师也是被这脱水的怪症所困扰,早就驾鹤西去了。不错,我师门传承中便有提到这一件法宝。只是,两位请见谅,不是老汉我不肯多说,实在是师门有门规,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对外去讲的。今日里和你们讲已经算作是犯规了,也请不要再多问。”
李士云笑道:“诶,老人家此言差矣,便是说一条也是说,说两条也是说,都是破了师门规矩了,你这一讲倒把我的性子给挑了起来。你若还是不肯说,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东西我还就不借给你了。”
敲山老汉咋了半天的牙花子,下决心说道:“唉,好吧,谁叫我有求于你们呢,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告诉你们好了。”
那老汉便说道,这传说是由他老师传讲给自己的,今后也要一样的传讲给他的徒弟。由于巫道一脉已经沦落至左道旁门,所以人丁极其稀少。敲山老汉知道自己所修的乃是巫道中的一路,是由当年蚩尤的兄弟所创的功法,并不算巫门正宗——不过他也不知道世上除了他和他死去的老师之外,还有没有修习巫道的人了。便在他学艺的时候,老师就对他说过,由于巫道的特殊性修习之人至死都要承受那罪业侵袭身体的痛苦,而解除这样痛苦的办法唯有一个,那便是用能够吸走业力的宝物,将杂糅进功法中又融汇到修士血脉里的业力统统吸走。但是这样,也不过是拯救一个修士的命运罢了。
敲山老汉说道:“唉,实在也是不才,老汉我倒也成了贪生怕死之辈,只求了这一件宝物来,能够救老汉我于水火,那就是对老汉我天大的恩情了。”李士云不耐烦的一摆手,告诉他场面话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挑重点的讲。
敲山老汉继续说道,他这一门中流传的,便是当年人道、巫道大战的时候,那风伯雨师手中的宝物。风伯和雨师都是上古了得的妖神,无事的时候便日日在昆仑瑶池圣境听讲,最后为了躲避天地异变,气数更换时所引发的杀劫,从西王母处各求得了一件法宝。那风伯手中的便是最后落到李化叔侄手上的“透骨风镰”,其状为十三把风镰用细链链接在一起,代表的是那万剐凌迟、刀刀斩尽的酷刑。而那风伯手中的,乃是十三个球被细链链接,名唤“九幽冥束”,代表的是封住眼耳鼻口诸窍的刑罚——此二宝物,均有吸收业力的神迹,得其中之一,便可救了敲山老汉的性命。
李化不听则以,一听之下,倒吸一口凉气,那九幽冥束,他也是见过的。便是在那格里高利的养妖洞中,就曾亲眼见过那一宗宝物,也如敲山汉所说的那样,正是用来囚禁那诡异的西方被称作是“天使”,格里高利却嗤之为妖怪的东西。难怪他第一次见到那“透骨风镰”的时候,就觉得这宝物的形制十分的眼熟,原来是同出于一个源头。
敲山老汉看李化脸上变颜变色,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后生在想什么,一笑说道:“后面便是如何用这宝物吸取我体内业力的法子,我看二位也不会想知道了吧。”
李士云哈哈一笑,吩咐道:“化儿,把那个球捧过来。”一边对敲山汉行了个礼说道,“多谢老人家告知。说实在的,这宝物我们也知道实在是非凡,却苦于不知道如何使用。老人家既然知道怎么用它,尽管拿去用就是了。”敲山老汉看李士云和自己斗了这么长时间的口水,终于肯把那“透骨风镰”给请出来了,一下子喜形于色,却看李化从床铺底下搬出一个圆溜溜黄澄澄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他嘴里说的那宗宝物,以为李士云又在捉弄自己,一时气愤,站起来指着李化手里的东西问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们,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李士云连忙安抚,说道:“刚才听老人家的一番介绍,我们也知道这东西就一定是‘透骨风镰’无误了。只是我们收回这件宝物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意外的小状况,你瞧瞧。”手一指那圆球,这时李化已经将这上古的神物给捧了过来,敲山老汉这才发现,那黄澄澄的圆球原来是符纸包裹而成,他以为是李士云谨慎行事,不敢轻易动这件宝物,所以用符纸包裹镇压,心中不禁轻蔑一笑:此物乃是先天的法宝,圣人的造物,怎么是你这凡人的手段就能禁制的住的。
敲山老汉说道:“李道兄,我保证这件法宝没有任何危险,就请道兄速速撤了这符纸的壳子,好叫法宝露出真身吧。”
李士云苦笑道:“哎呀,你这可就难为我了,这符纸的外壳可不是我就能轻易去除的,还要看老人家你的手段如何。”
敲山老汉气道:“这运符念咒乃是你们茅山派的看门本领,老汉我是没有涉猎过的,怎么又说要看我的手段?你这人怎么这样,到这时候还要耍弄老汉我。要看我本事,好好好,你看看我运起巫法来,破了你这黄纸的球球!”说着眼睛圆瞪,眉毛竖挑,后背忽然拱起来两个大鼓包,就要作法唤来自己的巫体。
李士云看他误会,忙摆手解释:“诶诶,老人家,你误会了,听我说完嘛,唉,不要动怒,不要动怒。”李化在一边怕一时场面收拾不住,忙伸手去护住那圆球,心念一动,那被收起来的飞剑立刻颤动起来。
敲山老汉强压怒火,收了功法问道:“你有什么好说的?”
李士云便说:“老人家,你真的误会我了。这符纸是我的不错,却不是我自己作法给它包上去的。”他便把之前他和李化在将军冢中所遭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李士云隐去了自己发动召唤应劫雷霆的阵法一事不提。最后说道,那法宝吸了蟒蛇妖的业力,化出红莲业火来活活把那蟒蛇妖给炼化了,他叔侄不敢去碰那宝物,那宝物却自行引出李士云装在木箱中的黄符来,变作了这么一个球。
所以说,这球中包裹着红莲业火,也包裹着“透骨风镰”,便是轻易也打开不得。
“这下可好了,老人家你说你懂得这宝物的用法,便把这个球给破开来,将那业火好好的处理干净,那宝物自然可以为你所用。”李士云倒想要看看,连自己都没办法应付的红莲业火,他这一个巫道修士又有什么样高明的办法。
敲山老汉听完半天不语,然后点点头道:“嗯,这便是你们不会使用所造成的后果。对我来说,却也是小事一桩。”
听敲山汉这么说李士云当然是想要他一试身手了,便双手把那黄球捧上:“还请老人家速速施法,也好叫我们叔侄两个开开眼界。”敲山老汉倒不客气,笑道:“诶,此事虽说如此,要行也是凶险的,必要凑足一切先决条件才可以破去这个纸茧,灭掉那业火,取出宝物来。”李士云便问是什么样的条件。
敲山老汉说道:“最稳妥的法子么,自然是另找一件一样的法宝来,将那业火吸干净便可以。只是去哪里找呢,所以,我想,只好叫这伏龙山作承载业力的容器。山川不必生人妖魔,立世几千几万载而不动,便是任由这业力累积,对它也是无碍。”
李士云啧了一声,不是为别的,而是为这大山鸣不平。因这山中住了一位妖王,不知什么年月起就用手段颠倒了这山的地脉形势,虽然只是设了一道障眼的屏障,却对那山有着无穷的祸害,现如今,又要将它拿来作这消散业火的容器,不知道对此处的风水格局,又要造成多少的影响。
敲山汉说道:“若是放着这宝物就此不管,我看危害更大,你这符咒终究一般,又能困住业火几时呢。”李士云也知道这一节,所以这符球保存在自己这里的时候,他依旧不停的往上面增加符纸,刚抱回来时,那球还只有人头大小,现在已经有西瓜大小了。
李士云点点头,这世道总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好如此。敲山老汉抱着符球说道:“那便好,我列个单子出来,你找这里的村民买办齐备,过几日,我在山中作法,你们便来督坛,我们三人一齐来破这红莲业火。”
李士云和李化欣然接受,敲山老汉在纸上列出所需东西的明细,李士云看了,不过是三牲三贡,香蜡纸马一类的设坛之物,便奇道:“这巫道之中也有设坛一说吗?”
敲山老汉说道:“你我人道巫道,虽然不同宗,但总算同根同源,这设坛自古便有,为的是沟通天地,连接神明。我要用这一件圣人法器,自然要得到西昆仑王母的首肯。”
李士云点点头,又往下看,其余都是平常,唯有一条上面写着肉胎泥人一个,不解其意,便问说着玉胎泥人是什么东西,要做什么用处。敲山老汉解释说,这玉胎泥人便是用泥土捏的一个人偶,人偶作婴儿状,其中的骨骼当用玉石铺接,要用它来作这伏龙山的替身,好叫天地精魂都附在上面,承受那业火。
李士云摇头说:“这泥人偶还好说,哪里来这么多的玉正好能作骨骼呢。”
敲山老汉说不忙,他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存了些金银珠玉一类,这一次要做成这一件事情,他便全部舍出来,叫村民只管去购办*,有余下便做酬劳分给乡民了。
一切商量妥定,李士云去找村长商量购办的事情,李化则跟着敲山汉进山取东西,又算了日子,便定在后一月的这一日上,在伏龙山上开坛作法,取这“透骨风镰”。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而过,乡民有*赚自然作的起劲,便一个月的时间,敲山汉所需的东西便全部备齐。那乡民组成队伍,两人一挑,运着这些东西便往伏龙山上去,队伍中有两个精壮的小伙子,挑一架滑竿,忽悠忽悠走在队伍最前面,那滑竿上面坐着的是一具黑黢黢的泥人,这便是一个月时间内做好的玉胎泥人。
就看伏龙山上,已经起了一座高台,台足有十米上下,台顶三米见方,上设一台。村人将开坛作法所用之物一一摆在台底下,那敲山老汉已经立在台顶坛边,手一指,便有些灵猴从四面窜出,结作阵势,将这些所需所用之物一件件的运上坛去,又一一摆好。
一切准备妥当,敲山汉在山顶一声呼哨,招呼那些乡民全部退回去,便要在这伏龙山中作法,迎请上古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