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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汐飞身跃出去,来到场地中间,却不是劝姐姐回去,而是对水浚溢说:“姓水的小子,你到底打不打?”
这句话明显有挑衅水氏的意思,两边水氏都不爱听。
水泽皱了皱眉头,虽然他认为眼前的小姑娘打不过水浚溢,但水浚溢也不能在此消耗体力,因为那边真正的对手水浚涵可是在休养,不能让水浚涵以逸待劳。所以,他一挥手,这边上来一个敦实的将领,挡在水浚溢的前面。
这可是一个经历过实战的成年将领,在两边人看来,海潮不撤,就是凶多吉少了。
海潮还是没有说话,把气机运起来,不管对方是谁,“呼”地攻出了双掌。只见掌风裹挟着一股力量排山倒海般拍向叛军这个将领。
这个叛军将领开始很大意,没把海潮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等反应过,赶紧扎马步举起双掌抵挡,一阵强风拍过来眯住了眼睛,等能睁开眼睛了,发现海潮已经攻到了近身!
悲剧就在这一瞬间!
这个叛军将领已经把双手举起来,中路就打开了。海潮靠上来,右拳使出最大力量狠狠击在这个叛军将领的左胸上。
这个叛军将领应该能听到自己胸骨破碎和心脏爆裂声音。可惜听到听不到已经无所谓了。只见他哈腰倒退几步,口中狂喷一阵鲜血,直挺挺地倒地身亡。
这几乎就是一个回合,把两边人都看呆了。
水泽和水浚溢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海氏出了这么一个英雄少年!
准确讲是英雄少女。
这个叛军将领比水浚溢功力高很多,或者讲,如果没有点真本事,也不可能出来造反。所以,水浚溢心里立刻发了毛。
这边水浚涵也很吃惊,因为在他从前的意识中,水淋波才是全校唯一可以与自己抗衡的人,唯一一个自己没有把握胜其一筹的人。原来自己也知道海氏姐弟表现不俗,但他认为这姐弟俩也只是紧紧追随在自己之后,现在看,自己太托大了。
这个想法,不仅仅是水浚涵有,恐怕其他绝大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更吃惊的还有水淋波。她没有想到同班这么多年,原来海潮的功力比自己高很多。水淋波为自己一直有潜在的自负感感到很惭愧。
年轻人一击得手,自然意气风发。海氏姐弟对视了一眼,同时拔出背后的鸳鸯刀。左右鸳鸯刀,联手配合,才是海氏真正的必杀技。姐弟俩同时深吸一口气,拔身跃起,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砍向水泽。
水泽不敢大意,拔剑应战。
这边水浚涵调息差不多了,也拔剑要参战。水族很多将领也纷纷要求参战。水汶本来还想观望,一见群情激愤,再不下令恐怕有失军心,于是拔剑一指,喊了一声“杀”。
这边水族将士一拥而上,展开了混战。
本来水泽与海氏姐弟开战,没有机会撤退,这下展开了混战,反而有机会找个空隙,拨马回到学校院子里。
水泽撕杀了水族的小孩子,激起了族人的众怒,大家纷纷以一当十,英勇杀敌,很快就把叛军压缩到院子中间。
叛军也有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每人抓住一个小孩子挡在自己的前面,包括水泽也抓了一个小孩子放在自己的马前,防止对方射来强弩。
叛军再退,没有退路了。这边要进攻,还怕伤到人质。战事一下在最后阶段僵持了。
水泽把包括自己的最后的骑兵围在外圈,把步兵围在内圈,下令只要水族再进攻,就杀人质。
水汶大声呵斥水泽,要求他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水泽也厉声指出水汶是小人,要求水汶撤退。
水汶这边准备好了弓驽手,绝对不想给水泽任何生路。
水浚涵对水汶说:“父亲,困兽犹斗,不能把他们逼太急,只要他们肯放开人质,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水汶皱着眉头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可是他们造反,又杀害无辜幼儿,罪不可恕,必须死!”
水浚涵焦急地说:“我们再逼急了,他们会更冲动的!”
水浚涵大声喊道:“把小孩子放了,我来做你们的人质!”
水汶怒喝道:“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话音未落,只听水泽喊道:“水汶,叫你儿子过来做人质,否则我们就大开杀戒了!快叫你儿子过来做人质!水汶,你个胆小鬼,快叫你儿子出来做人质!”
水浚涵一时热血冲上头,把剑收了,举起双手,就要走出去,却被水汶一把拉住了。
水汶低声怒喝道:“你去就上当了!他们就是要除掉你这个未来的族长!”
水浚涵正与水汶撕扯间,叛军果真又撕碎了一个小孩儿抛过来,又有一对父母昏了过去。
水浚涵嗓子都冒了火,非要出去不可,无奈被父亲死死拉住:“你出去就是个死,你死了以后谁当族长?”
水汶牙一咬,命令到:“弓弩手准备!”
瞬间即有无数支强弩对准水泽。
水浚涵不同意:“这样会伤及很多人质,这个命令一下,我们就是活下去也当不了族长了!”
这样一说水汶也觉得有道理,重大关头决策失误,肯定会影响族长的威望。
正犹豫间,叛军又撕碎了一个小孩子抛过来,又昏死了一对父母,水族人群情激愤,眼见就要自发强攻。可是如果强攻,叛军肯定还会再杀更多人质。
真是到了危急的关头!
以水汶为首的水族人正束手无策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长啸,这声长啸又不是特别高,却使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盖住了战斗的嘈杂,双方人马同时愣了一下。
水汶第一个反应是心里一惊:坏了,敌人有援兵!
可是谁都没有料到,一阵悠扬的笛声破空传来,外面的人们纷纷闪开,形成一道缝,只见一个白衣少女骑着一匹雪白的白马,吹着笛子慢慢走进来。
人们让开不是为了白衣少女和笛声,人们是被那匹白马的神采所折服。
这匹白马不但通体全白,还白的反光、白的刺眼,尤其高昂有力的马头、脚踏有力的步伐、目空一切的眼神,活脱脱就是一副王者的气象!
再仔细看,人们让开不仅仅因为人让开,而是所有的战马都不由自主地让开,骑兵自己不能控制。这是一种臣服。
水淋波最吃惊,因为这正是自己反复做的同一个梦境,太像了!只是梦中骑马的是河生,不是白衣少女,梦中自己掉在水中,不是在平地。
水泽与叛军们正看呆,笛声忽然变成欢快的节奏,白马随着欢快的节奏不停地踏步。
更神奇的是,所有的战马都不可控制地与白马一起随着笛声踏步!
白衣少女的笛声越来越快,马踏的节奏也随之越来越快!
水泽异常惊恐,因为正如他担心的,不一会儿,自己的坐骑就失控了,坐骑把他不断地甩向空中,连人质都抓不住了。
水汶不愧是久经沙场,他因为不在马上,在地上,所以不受威胁,并且趁乱给身边的弓弩手下了命令。
结果等水泽的人质刚脱手掉到地上,立刻十数支强弩同时射中他的身体,呈一个刺猬状从空中摔死在地上。
水族人一见,不待水汶下令,一拥而上,快刀斩乱麻,只要不投降的叛军,全部杀掉。
水浚溢挥剑要自杀,被水族人制止、生擒。因为水族人有规定,战场上未成年的敌人,只要失去抵抗力,一般不予当场斩杀。
这是一个美好的规定。
不一会儿战场就平静下来,一清点,加上水浚溢在内,共抓活的七十二人。
白衣少女和白马走到俘虏面前,白马张嘴把捆成粽子形的水浚溢叨起来,向人群外面走去。
人们一下又愣了,议论纷纷。
水汶拔剑出来,想指挥人们围住,不料白马一腾空,飞也似地跃过人群消失了。
水汶非常后悔刚才没有杀死水浚溢,这下留了后患,但他又不好意思太过表露情绪,只好强压怒火收拾残局。
首先俘虏们一律罚做苦役,终身不得赦免。
其次论功行赏。
白少少女和白马的功劳最大,但它跑了,又叨走了水浚溢,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暂且不论。
剩下水浚涵和水淋波的功劳最大,记一等功一次,日后在升迁、待遇等评比中会起很大作用。
海氏姐弟记二等功一次。虽然战绩突出,但未听指挥就主动出战,纪律性不强,不能无限制地鼓励。
这种结果大家都接受,尤其海氏姐弟更是接受。
在海汐来讲,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功过,能有所表现,尤其能印证自己的功力已经超过了水浚涵就是最好的奖励。
在海潮来讲,她更满意,因为她希望有人能注意到她,确实实现了,她希望有人能更加出人头地,也实现了。
按惯例,受伤的人要在长老院疗伤分院授受水疗,水浚涵也一样。
水族人善于使水,对于水浚涵的疗法,是使用一定温度的热水不断冲击相关的穴位,加速气血的运行。其实这是一种辅助的疗法,最主要的还是要靠人来调动气机运行大周天治疗自己。
治疗的两天期间,海潮来看了水浚涵两次,一天一次。水淋波一次也没来,水浚涵很失望。但一想到水浚溢的说法,自己又有些退缩,因为不知道水淋波到底是怎么想的。
水淋波有更烦心的事。
那匹白马太神奇了!
水淋波决定去找河生,反正住的也挺近。
河生的说法水淋波不太认同。
河生说,因为我喜欢马,你每次看到我都是和马在一起,所以你一看到马就会联想到我,这是正常的联想思维。至于都是白色的马,只是碰巧和概率而已,因为马不是白的就是黑的,要不就是灰的,少数是红的,就这几种颜色,你要是梦见绿色的马,那才是怪事。
河生的说法水淋波不接受,河生另一个做法她更不能接受。
河生决定退学了。
河生说:“我上学也没有用了,就差一年半就毕业了,我还能再有什么进步?对我来讲,上不上学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回家陪陪老娘。”
还有一点,这一年半河生可以随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水族人规定年轻人在二十岁以前,只要不上学了,随便。
其实河生还有二年半的自由时间,因为他比同班的同学小一岁。
河生说:“我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不过在你们的道路上我没有进步了,换一种活法,没准还能更精彩。”
河生很少与别人说这么多话,所以水淋波知道他已经决定了。其实他不知道河生有和她一样的兴趣点,就是那匹白马。
河生决定去找那匹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