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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完以后，纪裴没有给我评价，先去接了个电话。我跟李医生坐在原地继续说话。
纪裴接完电话回来，朝着我伸出手，我不明所以握了上去，他朝着我一笑：“欢迎来做我的员工。”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算是我面试成功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就面试成功了？纪裴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补充起来：“不过我们这里的女员工都要会钢管舞，或者椅子舞，就算不能精通，也要略懂，你会吗？”
我摇摇头，那是什么舞种？学校的时候都听她们说学的是爵士舞或者芭蕾，这两种还没有听过，我想也许是我见得少了。
李医生的脸色变得不那么自然，拉着纪裴想要他给我开后门，我摇头：“没事我可以学的。”纪裴看着李医生笑笑：“怎么，心疼了这是？”
李医生摇头：“你也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学这种舞好像不太合适？”“哟，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里还有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了？人跳舞起来照样勾人。”
“我说，你是怕她太勾人了，还是怕她不勾人？”纪裴和李医生说话简直就像是在打哑谜，我没有听懂，还要在旁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偷听，说不定听到我以后的工作类别呢？
现在的我就像一只刚被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一样，什么都好奇，但也什么都害怕，痛并快乐着。李医生回头看我一眼，这才看着纪裴：“我认真地说，你能保护她的对吗？”
纪裴大笑出声来：“在我的地盘上说这种话，如果是她说我还能原谅，你还说这样简直就是找打。”李医生也笑出声来：“好了，那我放心了。”
第二天我就去报到了，纪裴叫我早上就到店里来训练，说别的不重要，只要想把这个训练好了，别的都不重要。
等纪裴带着我进了训练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一房间的活色生香，吓得呆住了。一房间的女孩子都穿着暴露但是让人无法厌恶起来，还很想亲近。
后来我知道，有些东西叫下三滥，有些东西叫艺术。当时我所看到的是艺术，晚上他们表演的也是艺术，但是在别人眼里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最好的状态，对于艺术来说，就是雅俗共赏。至于怎么赏，又没人在意。
当然这些话不是我知道的，是那天纪裴告诉我的，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那些练舞的人没有觉得这些话有些做作，我也是。
这些话真的是很自然，他好像懂得的并不是一些小道理。看似最是大奸大恶的街头混混，其实他懂得比我们普通人多的多，起码他懂得人心，懂得事物的两面性。
这些我们普通人都不懂，有时候不一定要坚持哪一条路，只要能成功，只要能走到终点，只要你不走歪路，走哪一条路，谁在意呢？
我看着纪裴，眼睛里简直要冒星星。他摆摆手：“你去恶补吧，争取三天以内把练舞的基本功恶补好。”
我刚进去，就有人招呼我过去，是刚才纪裴让我学习的教练，我鞠个躬：“教练好。”教练微笑：“傻，这又不是学校，没事鞠躬干嘛？你过来我们单独补习。”
这一天的训练下来，真是比学习没轻松多少，但那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艺术。我会偷偷的想，我也是懂得艺术的人啦？感觉像是梦境一样，我能接触艺术了。
在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不懂艺术，说我很土。下次有机会，我要跳这个舞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也是懂艺术的人！我欣喜地想着，认真的学着。
教练好像也感受到我的欣喜，笑了出来，给我纠正姿势：“你这是想什么呢？想喜欢的人？”我摇头：“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我的矢口否认更像是在别扭着自己。
教练笑的无奈，摇摇头：“你已经出来了，现在你不用受到学校的管制了，有什么喜欢的人都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有人会怪你，相反的，所有人都会祝福你。”
我这才把自己的心态放正，挠挠后脑勺下的有点傻气：“好像也是。”教练挤眉弄眼的，轻撞了我的肩膀：“那你喜欢谁？是不是喜欢老李？”
“老李是谁？”我眨眨眼，没明白。教练耐心给我解释：“就是昨晚送你进来的那个。”“当然不是他。”我差点跳起来，教练把我按回去：“别急啊，我就是这么问问。”
“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是老李送我进来的？”本来我是想要叫李医生的，但是到了嘴边生生咽下那三个字，改成了老李。我想做合群的人，不想从称呼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
“昨晚你唱歌，在我们夜店反响不错啊。”“我只是在房间里唱了。”“老板办公室里有麦克风，他可能开了。我们平常选驻场歌手都是这样的。让他唱歌然后外放，看效果。”
我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那昨晚我的效果？”教练故作神秘：“不怎么好。”嗯，果然是这样。虽然有点难过也是意料之中。
“我们店里没几个有文化的，都听不懂那个什么意思，只能跟着嗨。下次咱唱中文的呗？”等等，是语言问题？“那我哦唱的怎么样？”
教练浮夸的叹口气，浮夸的把鬓发捋到耳后，故作矜持的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看我一直坚持的看着她，这才笑了出来：“很棒。”“真的，教练你不是哄我的吧？”
第一次被这个社会上的人这么夸我，我开心的捂着嘴，反复确认这个答案的真实性。教练在我额头上点了点：“当然是真的！哄你有糖吃啊？”
我笑的合不拢嘴了，现在就想给顾迟打电话，让他知道有人夸我唱歌好听。但是我刚拿到手机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不合适。
我现在没有上学了，他还在上学。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只会骚扰他，让他不能专心上课。尽管是这样，我还是很想告诉他，因为他教我唱歌，我才会被教练夸。
我很感谢，也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