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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陆公子和花公子求见。”西门和李寻欢此时用完晚膳正准备去花园里小坐,就听管家来报。
西门吹雪一听心里就暗暗皱眉,这陆小凤,一来准是麻烦事,正想晾着他,转头却看见李寻欢一脸兴味,果然听他好奇问道:“莫非是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又说:“既是西门的朋友,可不引我见见。”
西门一叹,心想谁这么无聊跟寻欢吹嘘陆小凤这家伙的,要不寻欢怎会知道谁是陆小凤。站在一旁的小珠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
没办法,西门吩咐管家将那二位引到花园,左右寻欢也无聊,那陆小凤解解闷也并无不可。
话说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路走向花园,心里其实也没底,想西门吹雪为人冷漠,也不知怎样才能打动他插手这桩麻烦事,想到这,陆小凤不禁看了花满楼一眼,心里大大叹了口气,要不是花满楼,他才不想管那什么金鹏国还是金鸟国的破事。
走进花园,陆小凤脸上堆起笑正待开口先套套近乎,却见西门和一着米色衫的公子对坐,表情竟意外的温和。再看那公子,纵是见惯了美人的陆小凤也不禁有一刹那的窒息。
美人如斯公子如玉,陆小凤恍惚想到,转念又想到:许久没来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这家伙竟然金屋藏娇!
这念头刚一过就见周围的人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心道不好,竟把话说出来了。而他口中的那位被藏的“娇”,正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他面上表情温和,可陆小凤却觉得背上寒栗一阵一阵的冒。陆小凤尴尬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偏头一看,西门吹雪脸也黑得很,顿时,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还不够,花满楼竟还添乱,问了一句:“陆小凤,园内可是有姑娘在?”果然这话一出,亭内两人脸色更黑了,看陆小凤的眼神都有些杀气腾腾。这下,陆小凤在心里扎花满楼小人的心都有了,为你跑来找这冰山,你竟还拆我台,他心里默默泪流。
“咳,那啥,今晚月色不错......”陆小凤努力转移话题。
“早听闻陆大侠风流不羁,红颜知己遍布天下,想不到万梅山庄竟也有吗,原来陆大侠来此不是找庄主,而是寻着脂粉香来的吗?”李寻欢一脸恍然大悟。就见西门吹雪瞪向陆小凤。
继而李寻欢又对西门调笑道:“庄主这位朋友却是风流得紧啊,不过人说物以类聚,看得出陆大侠与庄主感情甚笃,不然这四面漏风的凉亭怎也被看成陈皇后的金屋了。”
李寻欢承认自己这是在迁怒,与西门相处下来这几个月,他在他面前的顾忌越来越少,自然不担心西门会生气。李寻欢当然知道西门不是风流的人,不过任谁被看成女人心里也不会多痛快,西门吹雪完全是被殃及的池鱼。
“我和他不熟。”西门冷淡道,眉头紧皱,听他又叫自己庄主,知道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他这一不爽,西门自己心情也不好了,这声“庄主”只觉得分外刺耳,可他却是没办法怪李寻欢的,都是陆小凤口没遮拦,这么一想,西门看向陆小凤的眼神越发凌厉了。
接收到西门吹雪的眼神,陆小凤心里瀑布泪,这位兄台,我错了,真的错了,您再说下去,陆小凤今天就死鸡一只了。
为了生命安全,陆小凤赶紧出口:“敢问这位兄台贵姓,小弟刚刚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时嘴混吧。”只见他脸色发苦,眼巴巴瞅着李寻欢。
听到陆小凤的话,花满楼便知自己搞错了,好像还害了陆小凤一把,不禁有些心虚,便不说话了,心里暗叹,瞎子有时候还是不方便呐。
看到陆小凤可怜巴巴的样子,李寻欢不禁莞尔,心里气消得差不多了,笑道:“在下李寻欢。”
陆小凤松了口气,看样子他是不追究自己的口误了,于是也笑着说道:“在下陆小凤,这是在下好友,花满楼,敢问李兄可是江湖人。”
李寻欢朝二人拱了拱手,又想了会儿,道:“是,也不是。”
陆小凤摸不着头脑,只当李寻欢不想告诉他,便讪讪笑了笑。他有心打听李寻欢和西门的关系,因为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但当着西门吹雪的面,他还是没这胆子,只得以后作罢。
“陆小凤,你今天来所谓何事?”西门不耐烦总听陆小凤跟李寻欢说话,于是冷冷地打断道,眼睛里差点没写着:有话快说,说完好滚。
陆小凤委屈的摸摸鼻子,暗暗感慨这差别待遇,于是他也不多啰嗦,正色道:
“西门可听说过青衣楼?”
西门喝茶,并不理会,无奈陆小凤继续道:
“前些日子西域金鹏国的丹凤公主前来求助,大金鹏王委托我助其复国,并助其铲除三个叛臣,本来我也不想管这档子事,但,”陆小凤顿了下,看了眼正认真听的花满楼,继续道:
“恰巧前几日花满楼救了一位被青衣楼追杀的姑娘,这姑娘又是丹凤公主的堂妹,花满楼既已卷进去,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而且这青衣楼行动诡异,且近来连日作恶,并且与这大金鹏国还有脱不开的干系,人家都上门来求了我也不能不管。”
说到这,花满楼有些歉意的看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摆了摆手,随即又想起花满楼看不见,讪讪放下手,继续说道:
“可这件事着实棘手,只凭我和花满楼恐怕难以完成,所以....”陆小凤意犹未尽,但显然在场的都明白他的意思。
西门瞟了一眼陆小凤,所以什么,所以就想起我这打手了。西门放下杯子,并不急着回答陆小凤,他看向李寻欢,见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听得一脸兴致盎然,眼底不禁有些松融,但是,看他扔不自觉的模样道:“寻欢,今天的酒已经过量了。”
李寻欢愕然,本来正准备听西门的回答,却听到这话,不舍地放下酒盏,嘴里嘟囔道:“才不过一小壶。”
陆小凤愣住,这是什么回答?和花满楼对视一眼,发觉对方也是一脸无奈,又道:
“咳,西门吹雪,那个......”
“没兴趣。”西门淡淡打断道。
陆小凤吃瘪,我就知道,索性拉下脸,做好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又说道:
“要怎样才能打动你?”
西门端起茶盏,吹了吹水面的茶末,浅啜一口,看了看因被停酒,一脸郁闷的李寻欢,问道:“寻欢,你看呢?”
见问到自己身上,李寻欢看了看陆小凤,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狡黠。看这情景,陆小凤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李寻欢说道:
“剃掉嘴上的两条毛。”
陆小凤脸上一苦,哀叫道:“不要吧,换一个不成吗,李兄。”
李寻欢微笑不语。
看到这情形,西门吹雪眼底浮出笑意,但还是冷肃颜容,说道:
“再讨价还价,就要你四条眉毛。”
“岂不闻掉毛的凤凰不如鸡,陆兄再挣扎,小心成了光溜溜的凤凰,那就不太值钱了。”李寻欢打趣道。
陆小凤不说话了,看向花满楼,心道:我可亏大了。
李寻欢达成心愿,心里哼哼道:气是消了,可仇还是要报的,西门给的机会,可不好浪费呢。
于是双方谈妥,本该各回各家,啊不,是陆小凤二人先行告退,西门和李寻欢两人还要收拾收拾。
陆小凤听到西门还要收拾行囊,不禁瞪大了眼,西门吹雪不是一般都独来独往吗,他的行囊,不就一把剑吗,这次怎这么麻烦?正好奇什么让这冰山变了习惯,就听西门吹雪问李寻欢:
“寻欢可要跟着去。”却用的肯定的口吻,他知道在庄内李寻欢已无聊很久了,他身体虽不是大好,可出去走走也比总闷着要有益处。
“庄主盛情,寻欢自然却之不恭。”李寻欢欣喜道,他早想出去见见这个陌生的江湖,现在有人陪着,自然比只身一人好得多。
陆小凤抽了抽嘴角,知道行李是为谁打点的了,心里对李寻欢越发好奇了,从来未见西门吹雪对谁这样体贴过。见西门吩咐人备好车子,衣物,甚至还有药材和点心,又见李寻欢补充道还有酒,西门无奈应下,陆小凤觉得,这世界玄幻了。
于是木然呆愣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飘出了万梅山庄。路上,回过神来的陆小凤对花满楼说:“西门吹雪何时变得这般,呃.....”他想不出形容词。
“说不得是李公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吧,可惜没能深交一番。”花满楼淡然道。
陆小凤摸摸光溜溜的唇皮,摇头道:“再深交,说不定我会变成没有眉毛的陆小凤。”
又道:“七童,你听说过李寻欢这个人吗。”
“未曾。你刚怎不跟西门庄主打听打听。”
陆小凤撇撇嘴,我哪敢呢。
“听他的脚步和呼吸,此人修为不低。”
“可竟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好像凭空冒出的一般。”陆小凤叹道。
陆花二人对视一眼,心想:又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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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要一起去吗?”李寻欢看着不停往包袱里塞东西的丫头,笑问道,她眼底的失落可没有满过他。
“诶,可以吗,公子。”听到他这么问,小珠瞬间笑开了,转念又担心道:“庄主会同意吗?”
“这个嘛......”李寻欢拖长了尾音,想逗逗这丫头,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小珠自言自语道:
“如果公子去说的话,肯定没问题。”理所当然的口气。
“哦,这么肯定?”李寻欢挑眉问道。
“当然,公子的要求庄主何时拒绝过。”小珠笑眯眯的一脸笃定。
李寻欢哑然,努力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原以为西门这种性格应该让人很难接近,没想到竟意外的好说话,他无奈摇头笑道:
“你这鬼丫头,好吧,我去试试。”
“太好了,先谢过公子和庄主。”小珠雀跃道,知道这出庄之行十有j□j是有了。
她这欢腾的情绪也感染了李寻欢几分,连带着出房门的脚步也轻松许多。
西门吹雪此时正在书房中看陆小凤留下的关于大金鹏国的信息,看到李寻欢难得主动来找自己,有几分意外,更多的却是喜悦,他发现自己本就淡薄的情绪大部分竟牵挂在眼前这人身上,或许这就是朋友间的感情,他为自己找到解释。然而,这份感情却和他对陆小凤的很不一样,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却无意深究,左右也没什么坏处。
“东西都收拾好了?”西门主动问道。
“嗯,小珠正在弄。”李寻欢道。
小珠,西门想起那是李寻欢身边的丫头,她照顾李寻欢倒是很周到。于是他说道:
“让这丫头和我们一起去吧。”
李寻欢本在思索如何向西门开这个口,毕竟以西门独来独往的性子,能与他相伴本就是罕事,再加上一个丫头,会不会太为难了,没想到他竟主动开了口,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李寻欢疑惑的看向他。
“你毕竟身体还不是大好,出门在外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顾到你,有个丫头在一边我也放心得多。”西门补充道,连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李寻欢听了无不动容,这几个月来西门对他的好他不是没有感觉,但江湖儿女大多不拘小节,可连这种细节小事他也帮自己顾虑到,他就不能再以朋友之情涵盖西门对他的好了。
他眼眶不禁有些发热,想起以前母亲和兄长还在世,在他每次出门时,母亲事事巨细,样样都替他打点好,派丫鬟小厮周围伺候,只是当时少年脾性,只觉得这些冗余,现在想起来却倍感到窝心和悲哀,他有个温暖的家时没来得及珍惜,父母兄长过世,表妹嫁人后他再也没体会过家的温暖了。如果不了解西门的为人,派个丫鬟或许也没什么,但正是对西门冷淡性子的了解,他能这般为他考虑,是真正把他放心里了,这是他的家,西门是他的家人,李寻欢头一次这样清晰的意识到。
然而他却抱怨着掩饰道:“我又不是瓷做的。”
“我知道。”西门淡淡回答道。
唉,李寻欢无奈,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就不计较西门把他当瓷娃娃照顾了,说来也好笑,在有小李飞刀的江湖,他是被依靠的对象,就算亲近如林诗音,也从未这般小心照顾他,这没有小李飞刀的盛名,他也乐得享受病人本该有的权益。
翌日,李寻欢站在庄子门前,嘴角抽搐的看着小珠和一干丫鬟不断进进出出将一个个包裹塞进马车。
哭笑不得的问道:“小珠,哪来这么多东西,咱总共才三个人,你是要把万梅山庄打包带走吗?”
“这些都是必须的。”小珠瞪大眼睛认真道,手里拎着一个包袱说:“这是公子的药,不能落下,那是公子的衣物,还有这个,公子路上无聊了可以看会书,还有这些是公子要刻的木头,公子的酒还有........”小珠就着这一堆行李挨个介绍道。
“等等,就算这些你说得对,那这个呢?怎么还带被子?”李寻欢无奈打断道,指着一小厮搬着的被褥问。
“那不是怕客栈的公子睡不惯吗?”小珠小声嘟囔道。
“我哪有那么娇贵?”虽然这丫头的心意让他很感动,可难道是懒太久了,竟被当成是娇滴滴的公子哥了,大小姐出门都不用带这么多吧!
小珠别过头去不答,看到一个精致的食盒,拿起来献宝似地说道:“上次厨房大娘听说公子喜欢吃她做的梅蕊糕,特地做了好些让公子路上当零嘴呢。”
李寻欢无力了,感情还被当成小孩子了,求助似地看向一旁沉默站着的西门,那意思是,这情形还不管管?
西门觉得无所谓,反正马车够大,他甚至觉得其实小珠的话还挺有道理,但看李寻欢隐隐有些发黑的脸色,明智的开了口,道:
“一些没必要的就别带了。”
看庄主开了口,小珠撇撇嘴,埋进一堆包袱中看看哪些是没必要的,艰难的把它们挑出来。
呼,李寻欢松了口气,照这趋势下去,说不定别人会以为这一行是逃难的人呢。
折腾了半天,总算可以出发了,尽管去掉了好些行李,可也不算轻装上阵,还有那盒梅糕到底是留下来了,小珠坚持是一干姐妹和厨房大娘的心意,不能浪费咯。看她有些乞求的眼色,李寻欢无奈应下了。
其实万梅山庄这一帮下人会这般激动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西门以往出门都行装简易,且独来独往,鲜少有他们的用武之地,这次有李公子为伴,行李不能再这样简单,庄主就算无所谓自身,也不能不顾虑到李公子的身体。而且自李寻欢来到万梅山庄,可谓尽得人心,他为人谦和,才华横溢却从不恃才傲物,闲时总会教一班下人写写字什么的,而且他身上总有种温柔的气质,谁靠近他都觉得宁静舒服,可他却身体虚弱,让上下一干子老妈子丫鬟都心疼不已,更重要的是自家庄主在他身边也会少了许多冷冽的气息,这诸多因素总让人想对他再好一点,让他再开心一点。
李寻欢虽入江湖许久,可身上的贵公子习气却没磨灭多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所以就看见马车上西门在一侧抱着剑端坐如钟,闭目养神,李寻欢懒懒倚在另一侧像没有骨头似的,手里拿着小刀正在雕刻着什么,可谓反差巨大,奇特的是任谁看到这一场景都难觉得半分违和。
“西门在想什么。”李寻欢放下刀,问道。
“无事。”西门看到他手上的女人木像,心里有些不爽,但却找不到原因,李寻欢每次雕刻时都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周遭的气息都是哀伤的。
“我以为西门在想青衣楼和大金鹏国的事。”
“不需要。”
李寻欢哑然,一哂,也是这些糟心的事有陆小凤来理,他看着西门,他常年一身雪白,看着总让人联想到天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冰雪,可等他靠近才发现西门吹雪却不是这般冷得冻人,相处下来这一点一滴显示,其实西门剑神也是暖的。如果陆小凤知道李寻欢心里的想法,八成会大呼,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你当谁都是你李寻欢吗!
“寻欢,你这刻的是谁?”李寻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西门这样问道。他转眼,看着手上的木像,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木像的脸,敛目回答道:
“她是我的表妹,现在是我的大嫂。”于是便沉默了。
看他这样,西门有些恼怒,他虽无意探究他的过去却也不想他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在他看来,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见他不想深谈,西门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气息冷了许多。
李寻欢当然感受到了西门的恼意,不是他不想说,他只是不知该如何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带来的是无尽的伤害,他向来只想跟人分享快乐欢欣,所有悲伤痛苦他都一人藏着,殊不知这样对爱他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西门,抱歉。我并非不想告诉你。”李寻欢苦笑。
见李寻欢这般,西门表情微松,他的性子这些天下来他还不知吗,什么都往心里闷,苦也不说,疼也不说。他知道他的病,晚上肯定是难熬的,白天也不见得好,所以每天都去看看他,可他总是一副精神的模样,他哪不知道这是强撑的,问丫鬟也说晚间从不曾听他唤人过,给他治病这么久也没听他喊过一声疼,最多只是有时开玩笑般抱怨药苦罢了。正是这种姿态让西门更加上心,知道他忍的辛苦,却不忍拆穿他,只是暗暗心疼。西门会心疼朋友,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那你可以告诉我。”总闷在心里会闷坏的,后半句倒没说出来,只是语气温和了些。
“我和表妹青梅竹马长大,我承诺过等我高中就娶她为妻。”说到这,他自嘲的笑了下,“后来,我在回家的路上遇险,身负重伤,我遇到了我大哥,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把祖产和表妹都送给他了。”李寻欢笑着看着西门,只是那眼底的苦意怎么也藏不住,他没提其中曲折,没说他大哥钦慕他未婚妻横刀夺爱,没说他担心不能给表妹安定的生活,也没说他因此远走关外把自己搞的五劳七伤,更没说后来他大哥屡次设计陷害他性命,还有很多他都没说。
“送出祖产后我远走关外,回来后却害得我大哥一家家破人亡,咳咳咳咳,咳咳......”说着竟咳嗽起来,想是心病牵动伤病,是中苦痛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见他这般难受,西门有些后悔逼他说出来,伸手替他抚背,用内力帮他调息,见他咳嗽渐停,西门收了手,扶他靠好,道:“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你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李寻欢摇头道:“我是个不祥的人,总害了身边的人.....”
“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你身边的是我,你哪有那本事害得了我。”听他这样说自己,西门低喝道。
“西门,我......”李寻欢心里感动,还待说什么,却听西门道:
“到客栈还远,先睡会儿。”说着就扶他躺下。
看他姿态强势,李寻欢无奈应下。
看着闭着眼的李寻欢,西门神色晦涩难辨,他未曾尝过情苦,却也知道那能伤人甚深,李寻欢尽管外表文弱却是个再坚强不过的人,可刚刚听他说起那般往事时,西门几乎以为看见了他的泪水。
追究这事还是作罢吧。
半路上,西门接到陆小凤的传书,赶去了关中珠宝阁,留李寻欢和小珠先到客栈安顿。
西门一走,李寻欢躺在车里左右无聊,撩开门帘问道:
“小珠,可要进来避避风?”
小丫头正坐着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见李寻欢出来,赶忙叫道: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才不过开春,风还凉得很,小心呛了风受了凉,赶快进去。”
受到驱赶的李寻欢无奈,这丫头越来越霸道,自己在他面前都快没话语权了,摇着头,缩回车中,暗叹自己有这么不让人省心吗?
一路颠簸摇晃,这一行人终于到了客栈。
小二眼见一位风采过人的公子哥带着一个娇俏的丫鬟和一个憨厚的车夫走来,赶忙迎上去将他们引到二楼雅座,那位置凭栏,视野极好,几乎可以瞧见整条街,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珠瞧着新鲜,而车夫在一旁对小二说道:
“有什么特色菜来一点,再要壶上好的竹叶青。”
“记得要最好的。”公子怎么能喝劣酒,小珠补充道,“公子您看还要什么?”
“我?有酒就好。”李寻欢说的潇洒道。
“好嘞,您稍候,客官,我们店的蟹黄水晶包远近闻名,您看要不要........?”还没等小二说完,就听小珠道:
“光喝酒怎么行,你的身子怎么能这么糟蹋,吧啦吧啦.......”听到李寻欢的说法,小珠习惯性地念叨开,十几岁的小姑娘几乎快赶上老妈子了。
李寻欢一看这架势就头大,正想说些什么来制止却听楼下门口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叫道:
“木头人,我们在这吃怎么样。”
这声音清脆动人,想来是属于一个美丽的姑娘,李寻欢无意识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竟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