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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凤倾脸色剧变,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爹娘还有两位哥哥不是已经走了吗?”
若是从他们离开那一刻算起,到现在时间可不短了,足够远离金都城的了!难道说,他们的行踪一早就被人给盯上了?不然,尚武帝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华朱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原本是走了的,可是谁知道这还没来得及出城门呢,就被拦下了,当时就给带进宫里去了。据说那个三日后处斩的圣旨,还是在抓人的时候便宣读了的。”
唉,华朱不由得心底感叹,果然是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上一刻还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下一刻就成了阶下囚了!
“我现在就进宫,杀了那个狗皇帝!”凤倾一听,当即抬脚就要离开,想到自己的家人如今正身陷囹圄,心里就愤愤难平。
尚武帝那个王八蛋,枉费凤家为了他和他的江山征战沙场、平定天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只凭他人之言,便直接定了凤家的罪!
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华朱急忙拦住凤倾,疾呼:“少爷,不可!不可!”就少爷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单枪匹马就冲进皇宫,这不是送死的节奏么!
“你让开!”凤倾冷着脸,伸手将华朱推到一边。力气之大,令华朱一个趔趄,接连后退好几步,险些跌倒。
华朱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却又被凤倾那吓人的眼神看得浑身一个哆嗦,不由得怕怕地咽了口口水。从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最最崇拜的人居然是一个女子,他心里说不好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不管凤倾是男是女,都不影响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了。
华朱不怕死地又凑过来,固执地拦在凤倾面前,急切说道:“如今皇宫里定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去自投罗网哪!你可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还是先将罗刹宫里的兄弟们安排好,再作打算也不迟!况且,离行刑还有三日时间,这期间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何必白白跑去送死!”
华朱说得很快,他是真的害怕凤倾连听都不听就直接离去。他知道,以凤倾的武功,她若想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
凤倾虽然很愤怒,但是理智依然存在。如今听华朱这么一说,情绪倒是慢慢平复了一些。虽然她很想立即跑到皇宫里,杀了尚武帝那个狗皇帝,也想去亲口问一问君怜卿,凤翩翩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华朱说得对,现在进宫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倒不如先将罗刹宫的人都安排好了,再进宫时也好有所依仗,不至于倒时候孤立无援,阵脚大乱。
凤家的人被抓进宫的事,管家自然也听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王爷娶的人其实是一个女人。不过,凤倾是男是女,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他家王爷喜欢就好。
管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凤倾,见少女眉目如画,灵动高贵,一言一行间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心里不由得赞叹,果然是王爷看中的人啊,的确不是池中物!
想了想,管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妃你先别着急,如今王爷正在宫里,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的。若是王妃这般贸然闯进皇宫,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加复杂。不如等王爷回来再说。”
凤倾知道华朱和管家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之前主要是因为失去白绾绾在先,又被凤翩翩刺激在后,多少受了凤翩翩的话的影响,这才乱了思绪--
毕竟,有些事情,自己怀疑与听别人说起来,那感觉是大不一样的。现在想来,倒真不像自己平日的风格了。果然是关心则乱吗?想到这,凤倾不由得有些自嘲。
不过,听凤翩翩那话的意思,很明显,告诉她自己的女儿身的人非巫邪和巫灵两人莫属啊!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呢?
不过,不管是谁,那两个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心中有了计较,凤倾转头对着华朱说道:“你先暂且回去,派人密切关注着皇宫的动静,狗皇帝虽然下了圣旨要将凤家人处斩,但是凤家的名望毕竟在那里,若动不好,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动荡局面。所以说,以狗皇帝的虚伪来说,在行刑前,他肯定还会做做样子寻求一些证据之类,毕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少爷说的对。”华朱对这一点深表赞同,毕竟,凤家的威望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早已经深入民心了。尚武帝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当真灭了凤家,只怕就要引起天下人的非议了。
凤倾微微颔首:“今晚我暂且回总部一趟,明日我便亲自进皇宫去会一会那个狗皇帝。”
嘱咐完华朱,凤倾又转而看向管家,沉声道:“管家,如今我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我现在就离开玄王府。若是宫里来人,你尽管告诉他们,明日我自会进宫。”
“哎,好。”好管家连连应道,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两人一口一个狗皇帝的,听着真是让人惊悚啊。“那王妃您不等王也回来了吗?您……一个女子在外面,怎么说都是多有不便,您看这--”
“我没事。一切我自有分寸。”凤倾有些心不在焉,心道能不能等到君怜卿,还真是不一呢!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算再多的信任也会变得岌岌可危。在没有亲自问清楚之前她并不想多说什么,一切都等明日进宫再说。
凤倾当即离开了玄王府,直奔位于破月城的罗刹宫总部而去。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打算,当务之急便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凤倾猜得没错,她前脚刚走,宫里就派人来到了玄王府,竟是尚武帝身边的大红人路公公。当得知凤倾已经离开,路公公便立即回宫将这事禀告给了尚武帝。
尚武帝得知此事,倒是出奇得平静,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有凤家的人在手上,他不怕凤倾不来!
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尚武帝看似漫不经心地轻缀一口,眼角的余光瞥向身边安静站着的人。
“呵呵,朕还真是有些期待明天了呢!你说,等到那个丫头看到你,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优雅地微微颔首,声音清越而富有磁性:“父皇圣明!”
尚武帝睨了他一眼,神情变化莫测。心道凤元秋那只老狐狸真是好计谋,居然瞒天过海这么多年!若是早知道那个草包其实是个女儿身,他早就将其弄到自己宫里来了,何来便宜了君怜卿。
不过,想到君怜卿,尚武帝的神情顿时又变了几变。想到他不能人道的传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凤倾星夜赶回罗刹宫总部,一进去,便有一道冷峻高大的黑色身影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人一身黑色紧身锦衣,周身包裹在一片冰寒之中。他对于凤倾的突然出现并无多大诧异,只是恭敬地抱拳道:“秦墨见过宫主!”
“嗯,不必多礼。”凤倾虚扶一把,便直接大步流星地走进议事厅,旋身坐于高坐之上。紫色的衣袍宽大飘逸,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在半空铺陈开来,好似一朵妖娆绽放的花,绮丽无比。
凤倾斜靠着身子,抬眸看着眼前星眸俊朗的男人,沉声道:“秦墨,本宫主连夜回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宫主请讲!”秦墨黑眸无波,目光中带着几分恭敬看向凤倾。
凤倾也没心思多说废话,直接道:“你速去挑选一百名武功拔尖的弟兄,连夜赶往金都城,乔装打扮后潜伏在菜市口附近。三日后,镇国大将军极其家眷将会被斩首示众,到时候,务必将他们救下来,不得有误!”变革1938
然后又将一些细节的事情作了安排,这才挥手示意秦墨下去。“好了,你先去吧。”末了又加了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秦墨一愣,心里忽然便涌起一股暖流,虽然很淡,但却让人觉得窝心。但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所以,尽管心中感动,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是,秦墨这就去办!”秦墨的话铿锵有力,说完,看一眼凤倾便直接转身离去。
破月城离金都城不算近,关于凤倾女扮男装之事,还没有传到这里。且凤倾这些年来隐藏得很好,所以,秦墨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宫主其实正是那个人人可嘲的草包凤三少。
但是,镇国大将军凤元秋忠心为国,几十年来为了金夏国黎民百姓的安危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凤家有难,但凡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不忍袖手旁观。
秦墨走后,凤倾直接回了自己在罗刹宫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淡紫色的床幔,心中百转千回。之前一直忙着赶路,并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如今闲下来了,一些不愿意去想的问题便自己涌了出来。
凤翩翩的话,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愿意相信君怜卿一次。想起流光湖边的初相见,那个清华高贵骨子里却又傲娇别扭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为了一个皇位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就算有那么一句箴言又如何?谁知道那是哪个神棍乱说的?且流仙阁势力庞大,比罗刹宫有过之而无不足,他至于为了一句没有依据的话,就撇下流仙阁那么大的势力不用,转而依靠她?
又想起,后来的每一次见面,青莲公子的傲气,病弱皇子的温润,到后来大婚后住进了玄王府,两个人更是朝夕相处。
直到那一次进宫,知道了莲妃的秘密,凤倾更是觉得,君怜卿本质上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想法。以前他夺皇位,目的是为了自保,是为了还莲妃一个公道。后来,莲妃的事情暴露,他却仍旧选择那个位置,只怕是因为曾经答应过自己,要登基为帝,以保凤家一世无忧了。
想到这,凤倾的眼底渐渐浮现起融融的暖意,想着那几日,他口中所谓的追妻计划一二三,什么美男计,什么温柔攻势,什么欲拒还迎--
“呵。”想着想着,凤倾不自觉间竟是轻笑出声,那一刹那的笑容,明媚好似盛开的百花,旖旎艳丽。
可是,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小师妹,凤倾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又渐渐地收起来。虽然只见过巫灵一次,可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个没长脑子的白痴女人。唔,那样的女人,君怜卿可会喜欢?应该,不会吧?不会吧?
这么一想,凤倾不由得又有些好笑,她才不信那朵小花儿的品味竟会如此……特别。否则的话,她一定要把他的花瓣给一片一片地,通通撕下来!
不过,凤翩翩有一句话算是说得没错,他日等到君怜卿登基为帝,到时候后宫三千--不管他是不是出于本意,但是为了平衡朝堂秩序,只怕也会不得已而为之啊。
可是,不管是不是他自愿的,哪怕那些女人只是占这个名号,想着也是让人深感不爽呀!
呵呵,无声苦笑,算了,到时候,她还是自觉地离开好了。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悄然离开,也算是成全自己不是么?要知道,让她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亲亲热热,想想都觉得好想杀人啊。
凤倾咬牙切齿地YY着怎么蹂躏君怜卿,丝毫不觉自己的情绪在这一会儿竟是变化了那么多次。活了两辈子,她都没有谈过恋爱,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这么胡乱地想着,一会儿恼一会儿笑的,再加上长时间的奔波,凤倾竟是渐渐睡了过去。面容恬淡,让人见之不忍生扰!
与此同时,在金夏国皇宫国师殿里,一个周身都罩在天青色衣袍和斗笠里的人正临窗望月,身形肃然。晚风穿透窗楞,带来夜晚的凉意,却穿透不了那人层层的伪装。
良久,璇玑一声轻叹:“要变天了啊--”
凤倾虽然睡得很沉,睡得时间却不长,天不亮,她便动身离开了罗刹宫,直接回了金都城。连夜的奔波劳累,使得她看起来很是憔悴。原本潋滟的凤眸,此刻隐隐透着一抹青色。但是,想到宫里面情况未卜的父母亲人,便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凤倾先回了一趟玄王府,得知君怜卿彻夜未归,二话不说,便直奔皇宫而去。
自从凤倾一出现在皇宫门口,就有好多侍卫手持兵器围了上来。凤家被下令抄斩的事,早就已经在第一时间传遍了金都城大街小巷,这些侍卫在宫里当差,自然也是知道的。
“大胆逆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为首的人大声说道。目光触及凤倾幽深无垠的黑眸,竟是吓得瑟缩了一下,只觉凤倾的眼神阴暗得可怕,只是看一眼就仿佛灵魂都跟着颤抖不停。
逆贼?束手就擒?凤倾勾唇冷笑,丝毫不把那些虾兵蟹将看在眼里。她周围瞬间气势暴涨,一股属于强者的威压立即向四面八方涌去。
众人被这强势的威压给逼迫地连连后退,有武功薄弱的甚至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大胆逆贼,竟敢反抗!”那人又大着胆子斥责道,声音却是越来越弱,“来人,将这个逆贼拿下!”到最后,他甚至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为首的人都不敢上前,其他人就更加不敢了,一时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凤倾看都懒得看那些人,直接迈步往前走去,步步生风。随着她的走动,那些包围着她的人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却是再没有人敢傻了吧唧地冲上前去送死。
凤倾紫袍舞动,衣袂翻飞,一举一动中霸气浑然天成。她背负着双手,神情傲然,黑眸里暗潮涌动,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信步走来,看着皇宫里的一景一物,心中却忍不住百转千回。
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君怜卿,那个冰雪一般清透的男子。也是在这里,她知道了他的秘密,知道了他一切苦难的根源。
然后,后来的中秋晚宴,她又与离月歌重逢。虽然记忆不怎么美好,却也刻骨铭心。想到那一夜醉酒后的疯狂,真不知道当时那朵小花儿是怎么忍下来没有兽欲大发扑过去的!难道是因为,怕事后没法跟自己交代?
想到此,凤倾眼底的笑意如昙花一闪而逝,也许,很快就可以见到那朵小花儿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凤倾一边想着一边走,所经之处,人人自觉退让。
路过的太监宫女以及特意赶来的侍卫们,看着紫衣少女一身冷冽寒气,如神魔降世翩跹而来,心中本能地就生出了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偶有几个不明所以的人不怕死地交头接耳,谈论是非,声音虽然被极力压低,可是以凤倾的武功,又怎么会听不到?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她眸光一扫,瞬间秒杀一大片,世界顿时便安静下来。
一时间,人人噤若寒蝉!皆震惊于紫衣少女那逼人的气势,那一眼中令人发99999指的恐怖。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甚至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舌头在下一秒便会被生生拔断!他们一脸心悸地看着凤倾走远,竟是再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个字!驾兽之女,天下尊敬
凤倾是在御花园里见到尚武帝的,此时,尚武帝一身明黄,正端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饮,好不惬意。而他的身边,竟是静静坐着的君怜卿!
一天一夜未见,在这里看到君怜卿,凤倾眼眸一亮,下意识地就想要跟他打招呼,却见他神色淡淡,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这里看。虽然隔着几步距离,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漠疏离。
心口一窒,凤倾脑子里忽然间就蹦出来凤翩翩的话。再看向君怜卿的目光,不由得便有些复杂,连带着几分探究。
心底涌起疑惑,也有些不安,凤倾别有深意地看着君怜卿,话却是说给尚武帝听的。“不知我的家人何在?”
尚武帝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不疾不徐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问坐在旁边的君怜卿。“老七啊,你觉得这茶如何?”
君怜卿长睫轻垂,眼底眸光明灭。他修长的手指轻触精致的白瓷茶杯,那是上好的官窑所烧制,表面细腻光滑,出手带着几分淡淡的凉意。
并不去看尚武帝,君怜卿只是淡声回道:“这茶甫一入口,只觉甘甜清洌,芳香无比,仔细品之,又有淡淡苦涩掺于其中。不过,正因为如此,却更加让人忍不住心生回味。”
“嗯。”尚武帝喜怒不辨,对于君怜卿的话不置可否,“这就如同看东西,要透过表面看本质一样。有时候,最先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尚武帝这话意有所指,看向凤倾的眸光波光诡谲。“你说呢,凤……三小姐?”
凤三小姐?那就是摆明了不让自己与皇家再有什么关系了?看到君怜卿对这个称呼并无反应,凤倾心底禁不住浮现一丝轻嘲,面上却神情不变,周身萦绕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少女,却偏偏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压迫感。
饶是尚武帝久居高位,如今面对着这个孤身一人身处险境却仍旧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女,心底亦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忌惮。这种忌惮让他疑惑,让他不安。明明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不是么?就算这十六年来将自己的真实性别隐藏得很好,可除此之外,并无所长不是么?
想到之前侍卫来报,说凤倾有多么多么恐怖,让人不敢近身,尚武帝还觉得那不过是天方夜谭,可是如今见了,他的心里却是有些相信了。
想到这,尚武帝看向凤倾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
“凤倾!”尚武帝忽然厉声道,身为帝王的压迫感令人窒息,“你可知罪!”
凤倾面无表情,神态自若。潋滟的红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看向威严无比的帝王。“知罪?不知凤倾何罪之有?”
“哼!”尚武帝冷笑,面目一片扭曲狰狞,“你女扮男装十六年,犯下此等欺君大罪,难道还不承认?”
“女扮男装……那又如何?我扮我的男装,干你屁事?还有,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你兴师问罪的,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兄长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凤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就算女扮男装又怎么了?是因此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到底碍着他尚武帝什么事了?
还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放肆!”尚武帝何曾被人这般忤逆过,顿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来人,将这个叛臣贼子给朕拿下!”
尚武帝声落,立即就有大堆侍卫围过来,一个个手持兵器,对着凤倾虎视眈眈。
呵,这些人看起来像样多了啊,与之前那些相比的确是厉害了不少!不过,那又如何呢?这狗皇帝该不会是以为,单凭这些人,就能拿下自己吧?凤倾冷笑,周身寒气冷冽,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淡淡的眼神看着尚武帝,又说了一句:“我的父母家人呢?”
尚武帝心底惊讶于凤倾的淡定,面上却是阴狠至极。
“哼,凤元秋通敌叛国,其罪当诛!又怂恿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欺骗天下人。这两项大罪,就足以灭你九族!不过,”他话锋一转,神色惋惜凄然,“朕念在这些年来,你父为我金夏国也曾立下诸多汗马功劳,故网开一面,只将你凤家直系拿下。所以,朕奉劝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免得最后落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通敌卖国?欺骗天下?呵--”凤倾冷嘲,眼中尽是讥讽,“好一个通敌卖国!好一个欺骗天下!你有何证据?”
这狗皇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明明是他心胸狭隘,容不下凤家,想要借此铲除凤家,却偏偏又摆出一副深明大义、胸襟宽广样子来,真是虚伪!恶心至极!
“证据?”尚武帝语气阴森,目光幽暗,“好,朕便给你证据!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一边的路公公闻言,立即狗腿地上前,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摞书信还有一卷羊皮卷宗。
“皇上,证据在此。”尖细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刻意的讨好与谄媚。
尚武帝眼底闪过一丝笃定,回头看了眼君怜卿,意味深长道:“路公公,将这些证据拿给凤三小姐看。”
“是,皇上。”路公公应着,举着托盘便来到凤倾跟前,神情傲然,不可一世,全然没有了之前在面对尚武帝时候的奴颜婢膝。他那张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鹜,对着凤倾幽幽道,“凤三小姐,证据在此,自个儿好好看看吧。”
凤倾长睫轻垂,一言不发拿过托盘中的信件,逐一拆开来,眼神瞬间冷冽成霜。字迹,印鉴,的确都是老爹的不错!又拿起那卷羊皮卷,仔细一看,竟是金夏国的军事防御图!
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发寒,这每一样证据都直指凤家。可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家老爹竟会通敌叛国!自家爹爹的性子,她做女儿的自然是明白得很,那是恨不能将自己一劈两半日夜不分全用来效忠金夏国、效忠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通敌叛国之事?
“怎么样?如今证据确凿,凤三小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尚武帝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目光犀利如箭。心中其实已经笃定,凤倾再无话可说,最好是乖乖就范,看在她颇有几分姿色的份上,他倒是可以勉强收入后宫。这凤元秋的女儿玩起来,肯定比那个水盈*百倍千倍!
凤倾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蹭燃烧不止,握着信件的手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信瞬间便化成粉尘,消散于天地之间。
路公公见了,急忙后退好几步,以免其余的证据也惨被销毁。
“大胆逆贼!你这是想消灭证据?”路公公疾言厉色地斥责,粉白的脸上白粉簌簌地往下落,唯恐尚武帝一个不高兴就会治自己一个看护证据不利之罪。
凤倾薄唇轻抿,幽幽地看向路公公,这太监的嗓音实在是太难听,公鸭似的,绝对是噪音污染!她缓缓地放下举在半空的手,衣袖自然垂落,将手全部遮挡起来。与此同时,一抹无色的粉末直撒向路公公那艳得都可以滴出血来的嘴巴。
路公公是宫里的老人,跟着尚武帝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惯了的,如今被凤倾这么一看,心底竟是生生起了几分冷意。他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训斥几句,结果一张口竟发现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战神霸世
路公公一脸惊恐,手中的托盘哗啦啦掉到了地上,上面的信件掉得到处都是。他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凤倾,恨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暗中动了手脚!
尚武帝看出了路公公的异样,眉头紧蹙。“路公公,怎么回事?”
路公公张嘴想要说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那喉咙里正有无数根针不停地穿刺。实在说不出话来,唯有狠狠地瞪着凤倾。
凤倾一脸无辜,“看我做什么?虽然说我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很抱歉,我对你这样的老太监,着实没有任何兴趣!”
你!路公公气极,一张铺了厚厚的粉的脸不停颤抖着,一脸便秘的神情。
凤倾轻嗤,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拿些莫须有的‘证据’来诬陷忠良,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哼,你的意思是说,朕竟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陷害凤元秋?”尚武帝大为不悦,冷声道。
凤倾耸耸肩,“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尚武帝斩钉截铁道,神情间却带着几分悲戚和怅然,“朕原本也不相信凤元秋竟是这样不忠不义、贪生怕死、卖国求荣之人,朕还一心一意当他是可以同富贵共患难的至交好友,可是结果呢,他都给朕做了什么?通敌叛国,勾结外贼,略我国土,鱼肉我金夏国的万千子民!朕对他,实在是……失望之极!”
“呵,皇上,你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么?”凤倾冷哼。
尚武帝虽听不懂那猪八戒是为何意,但也肯定那绝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怒极,好似真的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一般,面色戚戚。
“朕可没有冤枉了你的好父亲!好兄长!这些都是凤元秋亲口跟朕说的。朕原本也不信,朕原本还想着,念在凤家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网开一面。可谁知,你父罪行滔天,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凤三小姐,朕如今……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朕身为帝王,就必须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所以,你们凤家,绝对不能姑息!”
凤倾微偏头,语气明明很轻,却偏偏是落地有声,“我父为金夏国、为你君家的江山,几十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你开疆辟土,为你保卫国家,为你平乱反叛,到头来,不但换不来你一声感激,反而是十恶不赦!罪不容诛!皇上你怎么不说,其实是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心胸狭隘,容不下凤家!”
“放肆!你这是在跟朕说话么!”尚武帝龙颜大怒,指着那还没被全部捡起来的信件,“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凤倾轻笑,“谁知道那些证据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朕金口玉言,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尚武帝从未被人这样质疑过,身为帝王的威严瞬间便散发出来。
凤倾不以为意,悠悠道:“这可说不好呀,毕竟人心隔肚皮,难测得很呀。要不然,我爹又怎么会把你这样的阴险小人当做朋友那么多年?”
尚武帝眸光冷凝,忽然间就笑了。他缓缓地转头,看向一直都安静地坐着的君怜卿,不疾不徐地一字一句道:“朕能得到这些证据,还多亏了朕的老七啊--”
君怜卿长睫一颤,缓缓抬眸,目色无悲无喜,只淡淡说道:“为父皇分忧,乃儿臣分内之事。”
“嗯。”尚武帝微微颔首,沉吟道,“这次老七可谓是立了大功,该赏!”
“儿臣谢过父皇!”君怜卿终于优雅地站起身来,对着尚武帝浅浅一拜,雪衣曳地,身姿卓然。
凤倾却忽然出声,语气冷冽,看着君怜卿的眼神恨不能将他凌迟。“好一个有功!好一个该赏!君怜卿啊君怜卿,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父母亲人那般真心待你,你竟如此恩将仇报!你良心何在!”
君怜卿长睫轻垂,神情不变,自有几分云淡风轻之感。他看也不看凤倾,只淡淡的声音说道:“凤三小姐何出此言?本王与凤三小姐并无任何关系,你凤家对于本王又何来的恩?本王又何来恩将仇报?至于凤三小姐所言喜欢本王一事,本王承蒙错爱,愧不敢当。”
凤三小姐!
听着君怜卿一口一个凤三小姐,凤倾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握在手中,都快要被捏碎了。袖子里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她极力压抑着心底莫名的悲戚。红唇勉强扯出一抹轻笑,那笑容飘渺如云烟,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去。
凤倾说着,声音飘渺好似云烟:“呵呵,好一个错爱,好一个愧不敢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不知,那个曾经与我一起红鸾帐里共度良宵的人,那个曾经与我许下山盟海誓的人,又是哪个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畜生!”
说到最后,凤倾的语气已经不足以用冰冷来形容了,而是冷冽中带着几分深深地失望。
君怜卿扇子般的眼睫一颤,继而幽幽一声轻叹,看着凤倾的目光充满了悲悯和……轻嘲。“不过都是些前尘往事,本王早已经忘记了,你也不必再记着。”
“呵,前尘往事么?说好的一生一世呢?说好的只爱我一人呢?说好的……呵呵,原来都是骗人的。”凤倾不由得嗤笑,长睫遮掩住眼底流转的波光,幽深明灭。
君怜卿道:“本王本无意欺骗与你,怕是平日里凤三小姐自个儿会错了意。”
“无所谓了,反正事到如今,你在我眼里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凤倾轻笑,“在我眼里,我为曾经竟会喜欢上你这样道貌岸然的男人深感耻辱!”
君怜卿一怔,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安静地站着,垂眸,神情难辨。
凤倾不再看君怜卿,而是转而看向尚武帝,声音陡然冰冷。“你赏不赏他,与我无关,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现在我只想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
“你很快就可以跟他们团聚了不是么?”尚武帝一挥手,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便要上前来,“拿下!”
凤倾厉眸一扫,“我看谁敢!”与此同时,衣袖一挥,一股强劲的罡风横扫而出,那些冲在前面的侍卫当即被这股强悍的力量给掀了个底朝天。
一时间,哀嚎声一片。
尚武帝脸色剧变:“你会武功!”
“你不是都看到了?”凤倾神情漠然。
尚武帝声音陡然拔高:“难道说你想抗旨?”
凤倾眸中一片睥睨神色,凤眸微眯,冷冽的声音掷地有声:“你这昏君欺人太甚,我今天便抗旨一次那又如何!”
尚武帝怒极,却硬是压下,转而问君怜卿,语气意味难明。“老七,她若抗旨,该当何罪?”
君怜卿一怔,继而面无表情地说道:“她若反抗,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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