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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婆婆撇了撇嘴：“那等一等，我让小丫头给我收拾行礼和药箱。”
她颤巍巍地回去了里屋,小丫头在屋里说道：“婆婆，你每天必喝的养生草药我放在外面晒太阳了，我去收进来哈。”
婆婆应了一声：“全收进来，搞不好要去小半个月……”她又碎碎念了起来，很不情愿。
梦浔默了一默，对叶钧海道：“这样逼着婆婆，会不会有些不好。”
正是小丫头从里屋蹦跶了出来，见二人看着自己，礼貌地笑了笑，又蹦跶了出去……
过了片刻，梦浔觉出不对，小丫头没有进来，屋内也没了动静，她心下微惊：“不会是逃走了吧！”
二人冲进了里屋，果然，毫无一人……
叶钧海在巷子口事先安排了便衣警察，小丫头逃出来的时候，便衣警察拦截了她……
“救命啊！光天化日绑架未成年人啊！”小丫头机智地大叫起来，清脆嘹亮的声音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两位便衣警察囧了一囧，面红耳赤地亮出了警徽，小丫头继续大叫道：“救命啊！光天化日警察叔叔绑架未成年人！”
警察叔叔……默。
叶钧海和梦浔追了过来，小丫头立刻又委屈可怜道：“警察叔叔不要抓我，我只是给婆婆买药晒药的小伙计……”她水汪汪的眼睛立刻含上了泪水，楚楚可怜。
叶钧海漠然视之，冷声问道：“她在哪？”他刚才找了一遍，里屋后面是堵围墙，围墙后来也安排了便衣警察看守，屋里的暗格没有藏人，除非还有未被发现的暗道通往另外的地方……
小丫头可怜兮兮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才来这里一个月，婆婆让我跑，我就跑的……”
围观的邻居作证道：“小丫的确才来了一个月呢，百岁神婆是半仙，说不定穿墙走了。”
小丫头恩恩使劲儿点头：“我见过婆婆穿墙的，好厉害的。警察叔叔，你们放过我吧，呜呜，我真的不知道……”她抱着便衣警察的胳膊撒起娇来,便衣警察的脸全红了……
正在此时，人群外围一阵骚动传来：“是真的吗！赤柱湾上好多墨鱼？”
“是啊！就刚才发生的事，成千上万的墨鱼往岸上冲，我叔父的渔船也被冲翻了！”
“微博上也有人发图片了！太可怕了！大有千军万马攻陷港湾之势，密集恐惧症的人千万别去看！”
“怎么这样？是有海啸要来了吗？”
“海啸的前兆是有大面积退潮，海面上出现深海鱼尸体，这不是海啸……”
“哎呦，老婆，快关店铺，我们去捡墨鱼去！发横财了！”
“……”
没抓到巫婆婆，楚云的事暂且搁置，小丫头临时扣押在叶钧海的住处。
叶钧海的‘紫海’府邸位于香港南部的赤柱半岛，站在楼上能够看到大面积的赤柱海湾，此时数公里海滩上此时布满了墨鱼尸体，更有成千上万只活墨鱼前仆后继拼命地往岸上游，搁浅在海滩缺氧而死，海水里似乎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逼得它们集体自杀……
梦浔沉声道：“……也许是海妖作祟，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
叶钧海想起半个月前珠珠打电话来说墨西哥西海岸鲸鱼集体自杀的事情，他拨通了珠珠养父的电话，那边道：“啊，叶长官，我也正想打电话给你，你在‘紫海’养病吧？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叶钧海沉声问道：“上次鲸鱼自杀查出原因了吗？”
“初步推测是海水中毒损坏了鲸鱼的神经组织，导致它们失去了航线，鲸鱼的皮肤后来大面积不正常腐烂，内脏也是……”
梦浔在一旁皱了皱眉：“为何其他生物没有中毒？”
叶钧海也默然。
海岸线上围满了人，墨鱼尸体的数量在不断增多，海鸥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密密麻麻交织成惨白的天幕。墨鱼横列在海滩上，刺鼻的腥臭味充斥了整条海岸线，死状惨烈惊人……
岸上的人们异常惊惧，有的在想办法救墨鱼，有的忙着报道新闻，有的在查找原因，还有目瞪口呆站着傻愣的人。唯一兴奋的生物是天空数以千计的白色海鸥，盘旋着，啄食着死去的墨鱼……
不远处一群基督教徒在为死去墨鱼祷告，近处的人们在议论着：“这已是今年第四次动物集体自杀了，海洋学家、生物学家、环境学家都在查找原因……可是依旧无果。”
这样的频率，很不正常。
“要是能读懂动物的语言就好了，问问他们为什么自杀……”
“……”
叶钧海忽而问梦浔：“崔俊奇的狗话你能听懂？”
梦浔看着挣扎垂死的墨鱼，心中不免悲戚：“它们和阿奇不同，阿奇本身懂得人类语言，他所表达的话语已是完整的人语。可是这些墨鱼不会表达……它们的思维甚至连其他鱼类也无法理解……”梦浔想了想，道：“某些通灵者能够读懂某些动物的语言……如神使、祭祀、萨满、法师、驱魔者……”
她道：“先找几位试试吧，这里太吵了，抓几只活着的墨鱼去安静的地方。”
叶钧海命手下将墨鱼转移至大玻璃水箱中，墨鱼像一只只无头苍蝇在水里急速窜动撞击玻璃，皮肤的颜色在急剧变化，有两只全身还发着流光溢彩的光线，看起来十分焦躁不安……
梦浔拨通了十多名通灵者的联系电话，有几名电话已改，剩下几名皆说听不到墨鱼的话语……
墨鱼又名乌贼，有惊人的变色能力，被誉为海洋中的“变色龙”，它们通过眼睛把得到的视觉印象传到神经中枢，随时变换自己皮肤的颜色使之和周围的环境协调一致。一般情况下，它们感到恐惧、激动、兴奋的时候，身体会呈现出一连串突变的灿烂体色，可是水箱里的墨鱼不久后皮肤上的颜色固定不变了，但仍然在焦躁地撞击着玻璃。控制墨鱼体色变换的指挥系统是眼睛和脑髓，如果这两者出现了问题，就会影响颜色变化。由此可以推断出，墨鱼和上一次的鲸鱼一样，神经系统受到了损害，无法控制自己的体色了……
正踌躇间，叶钧海问道：“除了通灵者，你还认识海里的灵兽吗？”
梦浔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帮我查下英国詹姆斯王子现在在哪？”
叶钧海“……”
警员来向叶钧海汇报小丫头的情况：“没有查到她的身份ID，她说十二岁的时候头部受伤失忆，后来一直在广州白云区的贫民窟乞讨为生，一个月前被人贩子绑来了香港，巫婆婆将她赎买了出来……”
梦浔沉思了片刻：“那就是说，除了庙街的邻居能够证明她是一个月前出现的人，其他的人难以证明她之前的生活是否属实。”
警员点了点头：“据她描述的人贩子面貌，很难找到对应的人……此外有一点很奇怪，神婆在庙街住了十多年了，极少出门，生活用品、药材等物都由下人来做，而她每年会换一个下人，换过后的下人却不知去向……”
梦浔微微一惊：“那些人有什么共性吗？”
“都是女性。”
“年龄呢？”
“十八岁到四十岁不等……对了，其中有三位是哑巴。”
梦浔皱了皱眉，这是为何？她并未察觉出巫婆婆有妖魔之气，为何她要频繁更换下人，她还有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特异功能吗？
梦浔分析道：“神婆能穿墙，但不是隐身，她只是凡人，不可能化为虚无凭空消失不见的……”
叶钧海沉默了片刻，视线落在水箱中乱窜的墨鱼身上：“除非她用了障眼法，能够随时变换模样。”
梦浔：“！！！”
***
监控室里，小丫头还在楚楚可怜地求着警察叔叔们放过她，突然尖锐刺耳的报警铃声响起，有人急忙来敲门说道：“对面起火了！快出来救火！”众人一片惊乱，只留了一个人看守小丫头，其余人都跑了出去救火，屋内的灯光闪了两下，随即噗呲一声灭掉了，连带着监控器的红灯和显示屏全都熄灭了，小丫头和留下的警员静静听着屋外吵杂慌乱的人声……
不一刻，监控室的门开了，那位看守小丫头的警员走了出来，梦浔突然拦住了他：“去哪？”
对方陡惊，连忙指了指对面起火的地方。
梦浔冷笑道：“屋里就剩你一个人看守，你走来，谁来看小丫头？”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转身要回去，梦浔又拦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接着狂咳了起来，梦浔猛然一掌劈了下去，他本能地痛叫了一声，却是女人的声音……
“巫婆婆，你的易容术才是最厉害的吧。”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