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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并没有回答众人那个地阴寒体是谁,而是转身走到皇甫赢面前道:“皇上应该知道!”
众人皆看向皇甫赢。睍莼璩晓
“朕知?”皇甫赢满怀疑惑:“朕如何知道谁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注视了皇甫赢一会儿,转念想到什么,转身轻道:“皇上那时年纪尚小,可能忘记了。”
年纪尚小?
皇甫赢垂眸想了想,过了片刻,终是眸中一亮道:“朕想起来了!”
贺章心头大喜,赶紧向前问道:“皇上,是谁?”
皇甫赢眸中突然又一暗,看了贺章一眼,对华萝衣道:“可是她已经死了!”
华萝衣眸中清明,并不作声。
死了?贺章惊讶,华萝衣怎么会把一个死人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贺章忍不住再急问道:“皇上,能不能告诉贺章,你们说的到底是谁?”
皇甫赢收回视线,看向贺章解释道:“这还得说到先皇在世之时,当年淑贵妃也就是过世的淑贵太妃,曾产下一位公主,生辰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淑贵太妃产过公主?”贺章惊问。
皇甫睿佳也是满怀好奇,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听着。
皇甫赢点点头。
贺章再问道:“那公主现在何处?”
皇甫赢叹了口气,惋惜道:“未足一月便夭折了!”
众人大惊。
贺章猛地顿住,夭折了?
“这件事情恐怕连六弟都不知道,只有父皇母后和当时几位得宠的妃嫔知道,朕也是无意间听母后说漏了嘴,后询问,母后只字不言,所以朕也不知事情到底是如何?”皇甫赢回忆道。
贺章满脸失望,那现在还有谁能救爷爷?
华萝衣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开口:“其实当年除了淑贵妃的公主是地阴寒体外,还有一人也是!”
众人又燃起希望,齐齐看向华萝衣,等着她说下去。
华萝衣看着贺章道:“当年宫中曾产下两位地阴体寒的公主,一位是淑贵妃的女儿,一位便是……端妃的女儿!”
端妃?端太妃?皇甫睿佳!
众人转头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的皇甫睿佳。
贺章心头惊喜,爷爷有救了!
皇甫睿佳猛地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落了地,她怎么会是地阴寒体?不可能!
她直言否定道:“不是,本公主虽是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但不是阴年所生,本公主今年才十八岁,阴年所生的人今年十九岁了。”
皇甫赢也点点头:“没错,睿佳确实不是阴年所生。”
“她是。”华萝衣肯定道,然后看向睿佳:“当年淑贵妃与端妃同时怀孕,同年产下公主,如果你不是阴年所生,除非……”
皇甫睿佳眉头一跳,豁然起身道:“父皇和母妃都说本公主是十八岁,他们不可能骗本公主!”
华萝衣轻轻蹙眉:“公主是与不是,我把把脉便知。”说罢朝皇甫睿佳走去。
皇甫睿佳心头有些慌乱,躲到皇甫赢身后道:“皇兄……”
“不过把个脉而已,你怕什么?”皇甫赢不悦道。
皇甫睿佳不做声,她知道是把个脉而已,但她心中就是莫名的慌乱,似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如果她是阴年所生她就要取血救贺奉先,她可不愿意取血救这个快死了的老头,如果不是,她难道就如华萝衣所言,她……
贺章上前劝道:“华姑娘是神医,脉象便能探出体质,公主不妨让华姑娘把个脉!”
睿佳仍旧没做声,把还是不把?
见她如此,众人都有些不悦。
贺章没好气道:“公主不是说很孝顺爷爷吗?如今只是把脉探个虚实而已,公主这也不愿?难不成这日日挂在嘴上的孝顺是装的?”
皇甫睿佳闻听此言急了,从皇甫赢身后走出来辩解道:“本公主对贺老将军当然是真心的,不过就把个脉而已,本公主有何可怕?”
贺章看向华萝衣。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皇甫睿佳看了贺章一眼,往桌子前一坐,似有怒意道:“看你有多神?本公主相信父皇母妃不会骗本公主。”
华萝衣不作声,轻步走向前,搭上皇甫睿佳的脉像,过了片刻,眉头一拧,猛地看向皇甫睿佳,眸中一片复杂深邃。
“你这般看着本公主做什么?”皇甫睿佳被看得收头发毛,没好气道。
华萝衣褪去思绪,清袖一扬收了手,侧过身去眉头拧紧,脸色有些不好看。
见脸色如此难看,贺章也是眉头紧拧,向前问道:“华姑娘,睿佳公主到底是不是?”
华萝衣淡了神色,恢复平日的清寒,淡淡答道:“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失望。
皇甫睿佳得意道:“本公主就知道父皇母妃不会骗本公主!”说罢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不用救那个死老头了,太好了!
华萝衣眸子一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皇甫赢见华萝衣的神色实在不对劲,疑惑问道:“华姑娘刚刚为何执意说睿佳是?”
华萝衣解释道:“记错了。”
记错?
皇甫赢看了华萝衣一眼,又看向皇甫睿佳,眸中复杂了几分,坐回去没再作声。
贺章满脸绝望:“那该怎么办?”
众人也一脸担扰。
闻听贺章哀痛的话,华萝衣叹了口气再道:“前不久我还发现了一个地阴寒体!”
众人立即抬头看去,眸中惊喜。
贺章急问:“是谁?”
华萝衣语气沉了一分道:“只不过她自身都难保,怕是无法救贺老将军!”
皇甫赢不解道:“华姑娘所说之人是谁?难道她也病重?”
华萝衣点点头,紧紧看着贺章道:“此人大家都认识,是苏馥珮苏姑娘!”
“珮珮?!”贺章惊呼出声。
众人也惊讶不已。
“是,若非上次在翊亲王府给她医治,我还不知道,原来苏姑娘是地阴体寒之人。”华萝衣答道。
贺章眉头拧紧:“可是珮珮的身体……”
皇甫赢也拧了眉头,他不同意苏馥珮救贺奉先。贺奉先年世已高,本是无用之人,而苏馥珮有大用,以幼换老,实不可取。
“没错。苏姑娘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取血救人的,否则便浪费了当年四国合力相救的苦心!”华萝衣坚决道。
苏馥珮除了是稀有的地阴体寒者,还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离魂殇病症,她救活了苏馥珮,足以扬名天下,她不能让苏馥珮死!
皇甫睿佳见贺章如此为难,嘲弄道:“救贺老将军需要多少血?如果不多,苏馥珮取一点应该也不会死!”
贺章立即扬起一丝希望:“华姑娘,如果所需不多,珮珮是不是不会有大碍?”
华萝衣扫了皇甫睿佳一眼,冷冷答道:“如果所需不多,我自是不必如此为难。贺老将军所需之血,要长期不断,以血续命,如果贺老将军造化好,最少也要半年方能间断。
就算身体康健之人也要边补边取,否则定会耗竭而亡……所以,苏姑娘是万万不行的,她现在的身体勉强维持她自己已属不易,哪来的血救人?”
半年?还是最少?
贺章紧了紧拳头。
突然想起昨日苏馥珮问她的问题,若有朝一日,爷爷架刀在颈,我会选她还是爷爷,现在不就是这个两难的决择吗?
救爷爷,珮珮可能会死,但不救爷爷,他于心不忍,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边都痛!
过了好一会儿,贺章想到什么,对华萝衣道:“如果一边给珮珮补身,一边取血,珮珮是不是可能没事?”
“这个我不敢说,主要是苏姑娘的身子亏损得太严重,也许可以,也许不行,这个不得而知!”华萝眸中一沉,冷冷答道。
贺章燃起一丝希望:“那么如果这样,可不可以试一试,起码别让爷爷现在离去,多留一日也好!”
华萝衣轻轻拽了拳头,不作声。
皇甫赢劝道:“贺章,你冷静一点,不能拿苏姑娘的生命来冒险,苏姑娘是四国合力救回来的,若要冒试,也必得经过三国同意!”
贺章扑通跪地,哀求道:“皇上,贺章从未求过皇上什么,只求皇上救救爷爷,爷爷半生戎马,对皓月国没有功劳也有苦难,他是贺章唯一的亲人,贺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皇上……”
“贺章你先起来!”皇甫赢向前要扶他。
贺章不肯起来,再道:“皇上若不答应,贺章长跪不起!”
皇甫赢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道:“不是朕同意就可,这事也还得问问六弟,三国太子皇子,以及苏姑娘本人!”
“珮珮和王爷那里,贺章去求,只要皇上帮贺章说服三国太子,贺章便感恩戴德了!”贺章磕头求道。
皇甫赢眸子微眯,此刻他若不同意,贺章必会寒心,到时候若反他,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妨先答应,三国太子和皇子那里再下功夫。
况且苏馥珮和贺奉先不和,答不答应救人还是个未知数。
一念至此,皇甫赢道:“朕答应你尽量去说服三国太子!”
“谢皇上恩典!”贺章再磕头一拜喜道。
皇甫赢再叹了口气,向前扶起他道:“你先不要过于着急,三国太子已在路上,等三国太子到了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贺老将军的病情!”
贺章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
“禀皇上,有三国之人快马前来报信,他们已在城外三百里,明日便可到达京城!”
皇甫赢眸了一沉,来得这般快?
贺章心头一喜,三国太子已经到了,太好了!
“朕知道了!”皇甫赢将人打发了,对贺章道:“朕先回宫安排迎接三国之事,贺老将军有任何情况立即禀报朕,太医留下帮忙!”
“微臣领旨!”太医抱拳一拜。
贺章感激道:“多谢皇上!”
皇甫赢点头,转身对皇甫睿佳道:“睿佳在此帮不上忙,跟朕回宫吧!”
皇甫睿佳本不想回去,但皇命不可违,不情愿地答道:“是,皇兄!”
皇甫赢往床上看了一眼,眸中一片担扰,带着皇甫睿佳离去。
贺章也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然后问华萝衣:“华姑娘,有没有办法先稳住爷爷的病情,容我去求珮珮?”
华萝衣沉声问道:“贺公子真的要冒这个险?到时候不但救不了贺老将军,连苏姑娘也会……”
贺章朝床上看了一眼,坚定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了半响道:“来的路上,我听元成说起贺老将军起病的原因,原来贺公子喜欢苏姑娘,所以才让贺老将军怒急攻心,药石无医。”
贺章看着华萝衣,眸子沉了沉。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再道:“当年贺公子拒绝我并没说不喜欢我,而是说贺老将军不同意。如今贺老将军仍旧不同意,贺公子却宁愿离开龙泽山庄也执意要与苏姑娘在一起,这么说来,当年贺公子并非因为贺老将军不同意而拒绝我,而是不喜欢我!”
贺章向前一步道:“华姑娘,我……”
“你不必解释。”华萝衣看着他,眸中的痛意已消失不见,她清寒道:“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亦是个有骨气的人,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因此而怨恨你,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无条件地帮你。”
“华姑娘对贺章的情意,贺章铭记于心!”贺章感动道。
华萝衣撇过头去,走了几步道:“苏姑娘确实与平常家的姑娘不一样,贺公子喜欢她也无可厚非,只是让我惊讶的是,既然贺公子那般喜欢她,宁愿撇下贺老将军也要与她在一起,如今却为了贺老将军甘愿让她冒生命危险,由此可见,贺公子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贺老将军!”
闻听此言,贺章心头一痛。
爷爷对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他唯一的亲人,若爷爷因他而死,他这辈子都会愧疚万分。
他不是自私,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现在有个身体康健的地阴寒体之人,他绝不忍心让珮珮冒险,珮珮若有三长两短,他也不会独活!
他闭上眸子,上天若要同时夺去他的亲人和爱人,那他只好也随他们去了!
见贺章如此痛苦,华萝衣眸中一痛,似下了决定道:“如果苏姑娘肯同意救贺老将军,我倾毕生所学也必会保她性命!”
贺章猛地睁开眼睛,抱拳一拜:“贺章拜谢华姑娘大恩!”
华萝衣并不作声,受了他这一拜,想了想道:“不如仍旧重金悬赏,说不定能找到一位地阴寒体之人,到时候便不用苏姑娘冒险!”
贺章点点头,立即对元成道:“立即将消息散布出去。”
元成点头而去。
“我先给贺老将军服下续命丹药,五天之内可保贺老将军无虞!”华萝衣说罢走到床边,取出一个小瓷瓶,给贺奉先服下药丸。
站起身来,对一边候着的太医道:“在此期间,可以给贺老将军服些清粥即可。”
太医点了点头记下了。
收了瓷瓶,然后又对贺章道:“我先回山里准备一下。”
贺章点点头:“我派人送你!”
华萝衣拒绝:“不必了,我还要去采办些药材。”转而劝道:“不必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
贺章点头,关切道:“路上小心。”
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难过道:“爷爷,你放心,孙儿无论如何也会救你的!”
贺奉先仍旧无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贺章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出房门,对候在门外的肖能武道:“肖叔,照顾好爷爷,等我回来!”
肖能武点头,哀痛不已道:“少庄主一定要快去快回,老将军他……”
“肖叔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拍了拍肖能武的肩膀,大步而去。
翊亲王府。
皇甫翊在观星楼坐到下午时分才下楼,刚准备回房间,钟棋蓝救急急赶来,喊住了他。
两人近了身,钟棋急道:“王爷,您去哪了?属下等找了您好半天了,您不是进宫了吗?”
皇甫翊一脸憔悴问:“找本王何事?”
“龙泽山庄发生了大事!”钟棋答道。
皇甫翊微惊:“龙泽山庄发生了何事?”
“贺老将军病重,连华萝衣也束手无策。”
皇甫翊眉头一拧,问道:“贺章呢?”
“黑风来报,贺公子已回了龙泽山庄。”
“让黑风赤焰保护好苏姑娘和小世子!”皇甫翊命道。
钟棋低头答道:“属下知道,已经告诉他们了!”
皇甫翊点点头,担扰问:“贺老将军的病真的连华萝衣也救不了?”
钟棋一脸沉重地答:“也不是救不了,是药难求!”
“需要何药?”难道又要什么凤发古玉?
“听得龙泽山庄散出消息,悬赏黄金万两寻得地阴体寒之人!”
地阴体寒?
皇甫翊惊问:“是传说中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
钟棋点头。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想了想道:“备车,本王要去龙泽山庄。”
“是!”钟棋立即转身而去。
这时。
有一传旨太监进得门来,大声喊道:“传皇上口喻!”
皇甫翊带着蓝鹫过去,问太监:“皇上有何旨意?”
“传皇上口喻,宣翊亲王即刻入宫,不得有误!”太监大声宣道。
皇甫翊行了礼,起身问道:“皇上召见本王是否为了三国进京之事?”
太监笑答道:“这个奴才不清楚,皇上今日从龙泽山庄回宫后,即刻让奴才来传旨,要王爷立即进宫,想必是有要事!”
皇甫翊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本王立即随公公进宫。”说罢对蓝鹫道:“你留在府中,有任何消息立即派人通知本王!”
“属下领命!”
皇甫翊随太监出了府门,坐上马车而去。
进到皇宫,直接被请到了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门口,兰海和皇甫宁正从里面出来。
皇甫宁瞪了皇甫翊一眼,傲气而去,连礼也未行,皇甫翊勾嘴一笑,并未作声。
兰海看到皇甫翊,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行了礼离去。
皇甫翊岂不知兰海想说什么,他是想问小豆芽之事,只不过没有脸问出口。
冷哼一声,皇甫翊踏进御书房,见皇甫赢高坐在龙案前,揉着眉头。
他朝皇甫赢行了礼,问道:“皇上召臣弟入宫可是为了三国入宫之事?”
皇甫赢点头:“没错,三国已在城外,明日便会进城,但此事朕决定交给宁亲王和兰大人去办,由他二人迎接三国之人。”
“皇上圣明,那找臣弟来还有何事?”皇甫翊问。
皇甫赢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皇甫翊身边道:“朕找六弟是为了商量贺老将军的病情!”
“臣弟刚刚听闻贺老将军病重,连华姑娘也束手无策,可是真的?”皇甫翊问。
皇甫赢点点头:“朕刚从龙泽山庄回来不久,贺老将军这次病情十分严重,但华萝衣已有解救之法!”
皇甫翊再问:“便是那地阴体寒之人?”
皇甫翊答道:“没错。”
“这类特殊生辰八字的人,极难寻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皇甫翊眸中一片复杂。
皇甫赢看着皇甫翊道:“不难,其实已寻到地阴女子。”
“是谁?”皇甫翊眸中又复杂了几分问。
皇甫赢答:“苏馥珮!”
“什么?”皇甫翊大惊,立即问道:“华萝衣说的?”
皇甫赢点头。
皇甫翊拳头拽紧,华萝衣,你是何意?
皇甫赢走了几步道:“朕想,六弟与朕一样,也是不会同意让苏姑娘救贺老将军的!”
皇上为何这般说?难道……
皇甫翊赶紧问道:“这地阴体寒之人如何救贺老将军?”
“华萝衣说,贺老将军是血亏之症,要取地阴体寒之人的血补血利气,方可延续性命!”
“取血补血?”皇甫翊脸色一变:“苏姑娘且自顾不暇,哪能取血救人?”
皇甫赢点头再道:“而且需要长期取血!”
“就算三天也足以要了她的命,如何长期取血?”皇甫翊拳头紧紧拽住。
华萝衣,你敢害她,我饶不了你!
皇甫赢点点头:“确实如此,但贺章为了救贺老将军,非得试上一试,要朕答应劝服三国太子,朕也是逼不得已,六弟知道,贺家一门忠烈,为了皓月国战死多少子孙?朕若不答应,世人皆会骂朕忘恩负义。”
“可是皇上,以命换命,这并非明智之举!”皇甫翊急道:“而且苏姑娘之才可利社稷,当初合四国之力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却……臣弟不同意!”
地阴体寒之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华萝衣其心不良,该死!
“唉!”皇甫赢重叹了口气,又揉揉头道:“朕也为此事烦扰之极,只希望能尽快寻得一个健康的地阴体寒之人,解此两难的局面!”
皇甫翊想了想道:“臣弟现在就去龙泽山庄劝贺章打消念头,绝不能以命换命!”
皇甫赢心头一喜,脸上却平静道:“六弟的话贺章是最听的,不妨劝劝贺章,人总有一死,贺老将军年世已高,不可拿苏姑娘的性命相抵……这件事,朕不好出面!”
他是皇帝,不能做这千古罪人!
“臣弟知道!”皇甫翊抱拳一拜:“臣弟告退。”
“去吧!”皇甫赢朝他摆手。
皇甫翊快速起身,大步而去,出了宫门坐上马车直奔龙泽山庄。
而此时,贺章已经驾马到了翊亲王府。
皇甫翊进宫了,蓝鹫已派人去通知,他在前厅等着。
可是等了大半个时辰皇甫翊都没回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他想皇甫翊这里应该会好解决,便对蓝鹫告辞,先去找苏馥珮。
一个时辰后,皇甫翊到了龙泽山庄,一问才知贺章已去找苏馥珮,而华萝衣回了落霞山。
皇甫翊眉头紧拧,马上上了马车下了山,追着贺章而去。
晚膳过后,皇甫睿佳陪着端太妃在御花园散步,说到白天在龙泽山庄一事。
“睿佳,你真的那么喜欢贺章?”端太妃问。
此时她一身华贵太妃宫装,华而不俗,贵而不艳,看上去实在难信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与皇甫睿佳走在一起,倒有些像姐妹!
可见当年的风姿卓绝!
皇甫睿佳仍旧一身降红宫装,娇巧玲珑,美艳动人,她笑答道:“当然,贺章文武双全,长得一表人才,是京城多少未嫁少女的梦中良人?”
端太妃笑了笑,宠爱道:“母妃觉得那个大将军杨翰也不错,至少人家手握兵权。”
将来可助她的宁儿一臂之力!
“手握兵权又如何?还不是一介武夫?粗人一个?”皇甫睿佳嘲讽道。
端太妃摇摇头,指了指皇甫睿佳的额头道:“你呀,眼里除了贺章谁都是粗人!”
皇甫睿佳撒起娇来:“母妃,贺章就是好嘛,他已经答应要娶我了。”
“别高兴得太早,他只是随口说说,不可当真!”端太妃提醒道。
皇甫睿佳马上沉了脸:“他敢,皇上可在场呢,他敢不娶我,就是欺君之罪!”
端太妃无奈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沉了片刻。
皇甫睿佳问:“母妃,今天那个华萝衣执意说我是阴年所生,我都说不是的了,她还要给我把脉。”
“什么?”端太妃顿了步子,大声问道:“华萝衣?她如何得知你是阴年所生?”
皇甫睿佳被端太妃吓了一跳:“母妃?”
端太妃仍旧满脸慌张道:“她给你把脉了?可有说什么?”
皇甫睿佳呆呆地摇摇头:“没说什么,就说女儿不是阴年所生!”
端太妃眸子一寒,射出腾腾杀气,华萝衣!
皇甫睿佳看到端太妃满眸杀气,不由得抖了抖,怯怕地喊道:“母、母妃?”
好一会儿,端太妃才隐退杀气,看向皇甫睿佳柔声叮嘱道:“以后除了指定的太医,不要让任何人给你把脉,知道吗?”
皇甫睿佳想问为什么,但端太妃刚刚那般吓人,她不敢问,只是乖巧点了点头。
端太妃缓了脸色,拉着皇甫睿佳转身:“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皇甫睿佳这才松了口气,扶着端太妃回去。
夜已深沉,漆黑的路上仍旧有一两马车在赶路,虽然速度不是很快,却仍旧见得马车上点的两盏油灯来回晃荡着,照着路上也是忽明忽暗。
车夫习惯了夜里行路,并不觉得疲惫,一下一下地挥着鞭子,行得极稳。
马车里,苏馥珮和小豆芽已经睡着了,母子俩裹着厚厚的被子,丝毫不觉得寒冷。
突然。
一阵冷风刮过,苏馥珮本能地打了个冷战,感到有道目光在盯着她,她缓缓睁开眼睁一看,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不由得惊呼,却被一双冰冷的手及时捂住了嘴,然后一道冰寒的声音传来:“不要出声!”
苏馥珮眨着眼睛,点着头,表示同意,冰手这才拿开。
苏馥珮拍了拍胸口轻声道:“华萝衣,你想吓死我?深更半夜的,一身雪白坐在我面前,我还以为遇到女鬼了!”
华萝衣坐回去,看着她没答话。
苏馥珮想了想问:“你怎么在这里?贺章不是派人请你去救贺老将军了吗?”
“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华萝衣并不回答苏馥珮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事?”苏馥珮问。
华萝衣眸中沉了沉,问道:“你喜欢贺章吗?”
不是吧?三更半夜不睡觉,追着她来问这个问题?华萝衣这是在吃醋?
她撇了华萝衣一眼,答道:“不喜欢。”
“可是他很喜欢你!”华萝衣眸子微变。
苏馥珮道:“这并不矛盾好不好?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不可能因为他喜欢我,我就非得喜欢他吧?”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确实与众不同。”
那当然了,我是个现代人,现代人的思想自然与古代人不一样!
看着华萝衣问道:“你不是这么晚了,飞进我的马车里专门为了问这个吧?”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华萝衣的武功这么高。
华萝衣摇摇头:“当然不是。”想了想再问道:“你可知你是地阴寒体?”
“地阴寒体是什么?”苏馥珮听都没听过。
华萝衣解释道:“就是在天干地支中皆属阴。”
苏馥珮还是不懂,什么天干地支?是水缸荔枝吧?
“就是生辰八字属阴,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华萝衣再解释道。
苏馥珮这才点了点头,这么多阴,是不是命不好啊?怪不得兰雪一生倒霉透顶!
苏馥珮急问:“这样的生辰八字有问题吗?”
莫非容易撞见鬼?这样一想,立即觉得阴风阵阵,别吓我呀!
华萝衣答道:“贺老将军的病需要地阴体寒之人的血才可治……”
“不是吧?”苏馥珮大叫一声。
原来是来让她献血的!有没有银子给?不会是无偿献血吧?
华萝衣赶紧又捂住了她的嘴。
车夫听到苏馥珮的惊喊,赶紧问道:“苏姑娘,你怎么了?”
苏馥珮赶紧掰开华萝衣的手,对车夫道:“没事,做梦呢?听到我的声音就当我在说梦话,不必理会!”
车夫笑了笑,没再作声,继续赶车。
就连小豆芽也动了动身子,迷糊道:“娘,别骂爹爹了,爹爹够可怜的了!”
苏馥珮赶紧拍了拍小豆芽,把他哄睡熟,发现小白也有要醒的意思,赶紧又摸了摸小白的头,把小白也哄睡过去。
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吗?要我献血?这不是要我的老命?”
华萝衣被苏馥珮的样子逗乐了,浅浅一笑道:“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来找我?”苏馥珮疑惑问。
华萝衣淡了笑意,满脸严肃道:“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假意答应贺章救贺老将军,取血的事我来!”
“你来?”苏馥珮指着她惊讶道:“难道你也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点点头。
苏馥珮更不明白了:“既然你也是地阴寒体,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救贺老将军,你不是喜欢贺章吗?救了贺老将军,到时候贺老将军必会接受你,贺章也对你万分感激,你不是就可以如意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贺章?”华萝衣眸中闪过惊讶问。
“这个……”苏馥珮想了想,想不到怎么回答,摆手道:“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先回答我。”
不用说也知道是贺章告诉你的,他果然对你用心。
华萝衣撇了苏馥珮一眼道:“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地阴寒体!”
“为什么?”苏馥珮惊问。
华萝衣看了苏馥珮一眼,满脸为难:“我不能说。”
“你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我怎么帮你?”苏馥珮抱怨道。
华萝衣看着苏馥珮道:“这件事我真的不能说,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你帮我这一次。”
苏馥珮不作声,这算哪门子事呀?
“你的身体是万万不可取血的,否则不出三天必会没命,到时候你与贺老将军双去,贺章也必死无疑,我不能看着贺章死,我要救贺老将军,也要救贺章。”更不希望你死!
见华萝衣此刻没有一分清寒高傲,只有那份对贺章的深情与执着,苏馥珮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子。
她不知道华萝衣有什么苦衷,不能光明正大地救贺奉先,但凭华萝衣对贺章的这份情,也值得她帮!
她道:“又不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我为什么不做?我答应你便是!”
华萝衣感激不已:“苏姑娘的大恩,我日后必当报答!”
苏馥珮摆摆手,表示不用:“你救过我,就当我报答你吧,你我两不相欠,你若看得起我,就交个朋友!”
“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我反而很佩服你,敢做敢当,无所畏惧,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华萝衣笑道。
苏馥珮被夸得满脸开心,笑道:“那成,苏馥珮交你这个朋友了!”说罢伸出手要与华萝衣握手。
华萝衣不明所以,望着她。
她拿起华萝衣冰冷的手握在一起,晃了晃道:“这是友好的方式!”
华萝衣咧嘴一笑。
苏馥珮只觉得这笑容瞬间融化了冰雪,将华萝衣满身寒气都散去,美得如同三月盛开的春花!
她不由得感叹,华萝衣笑起来真是美呢,这长相与兰雪都不先上下吧?
“那我先回去了。”华萝衣叮嘱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找过你!”
苏馥珮点头,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放心。”
华萝衣再开心一笑,看了一眼小豆芽道:“这孩子真乖!”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满脸宠爱又得意道:“那是,这是我儿子嘛!不过将来你和贺章要是生了孩子一定也这么乖。”
没听到华萝衣回话,苏馥珮抬头一看,车里哪还有华萝衣的身影。
苏馥珮惊叹不已,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她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这样就没有人能抓到她了!
撑着头想,华萝衣这姑娘确实不错,一身白衣,清寒高贵,长得和小龙女一个模样,武功又高,还是个神医。
她就纳闷了,这么好的姑娘,贺章怎么会不喜欢呢?是不是脑子抽了?
笑了笑,她抱着小豆芽继续睡觉,应该天亮就可以到村子了!
天微亮,果然到了市集,苏馥珮也没停留,让车夫往苦心村而去,不到一刻钟已回了苦心村,她打发了车夫回去,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进了村子。
天色还早,今日又极冷,所以大家都还没起来,苏馥珮决定先回屋休息休息,再一家家串门儿。
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好多话要说,不休息好那有精神说话?
于是拉着小豆芽,提着红鸡蛋,背着包袱,带着小白,一家人回了木屋。
走到门口,发现锁被人撬了,她暗惊,不是吧?遭了小偷?
她赶紧推门进去,发现东西并没丢,桌子凳子锅碗瓢盆都在,没有人抬走!
苏馥珮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这锁一定是皇甫翊派来取霉豆腐的人撬的,该死的男人,果真是个败家子!
把东西放下,先烧水洗个澡,然后做点东西吃,好好睡一觉,下午再去把这篮子鸡蛋分给大家吃。
安排好了,苏馥珮让小豆芽和小白在屋里玩,她去烧水。
水烧好后先给小豆芽洗了澡,把他抱进房间,让他在床上玩一会儿,她去洗澡做早餐。
谁知一进去,发现床上躺了个人,还是个男人!
她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一脚踹到床上吼道:“你是谁啊?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床上的男人没醒,却翻了个身过来,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苏馥珮拉长下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