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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观礼隔帘祭灶,假婚筵试探初心
却说那战云王殿将咎殃王子的喜筵,安排在昔日天之厉在中原地区建立的行宫——琉璃照宫中举办。凤辇明鸾车不过几个时辰就到了。
楼至因命止住仪仗,只带了宫无后,与巫阳女官、后无封两个贴身侍女陪伴,底下的人自有厉族部众出面逢迎,因由两名女官搀扶着进入琉璃照宫中。
迎面却见一个娇俏艳丽的少女迎了出来,见了楼至倒是一愣,因上前欲行国礼。
楼至不知她是什么辈数,也不敢称呼,见这少女明艳动人,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心里倒有些疼惜,因忙命宫无后搀扶起来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今年十几岁了?”
那少女闻言掩口而笑,真如银铃迎风叮咚作响,因含笑回禀道:“小奴名叫魈瑶,今儿是我弟弟的喜筵,我因为久在皇极殿中住着,所以娘娘不认得我。”
楼至闻言,方知这是王迹平日里提起的六妹,因点头笑道:“听闻过几次公主闺名,不想出落得这样标致。”
魈瑶闻言脸上一红,因上前搀扶了楼至的玉体,带他往后殿而去,厉族之中,因为地处高远,天寒地冻,并没有多少中原女子愿意远嫁,是以女子不多。
今日参与喜筵者,女眷也只有楼至与魈瑶两个,连带着随侍的宫娥彩女,不过十数人,姊妹两人见礼落座,献茶已毕,魈瑶因命人将后殿的珠帘垂下。
一面含笑回禀道:“战云风俗与中原不同,虽然也是‘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只是本族民风粗犷,虽然女子不得参与祭灶大礼,却可在帘内窥视,今儿是我弟弟的大喜之日,却正好赶在祭灶节。
因平日这样时节,战云王殿都要选出一个面目英俊的男子扮作灶王的模样参与饮宴,还要请一位贵客给这灶王敬奉关东糖,为得是粘住他的唇齿,等待神主归位天庭,便不能歪派凡间的不是了。”
楼至听闻这等风俗,倒也觉得有趣,因隐在帘内细看,未几但听得仙乐飘飘,果然由远及近走来一对人影,内中一人蟒袍玉带,身姿十分威武挺拔,一望便知是扮作灶王的模样。
楼至定睛观瞧之际,却见此人竟是王迹模样,不由心中一紧,又见那扮作贵客模样的,分明是九千胜大人绮罗生,但见两人携手揽腕入得喜筵之中,外间宾客见了他们这样的容貌人品,一片欢呼喝彩之声。
那王迹见状,因颔首微笑,端坐主位之上,但见绮罗生扮作贵客,敬奉神主酒食等物,王迹装模作样用了两口,绮罗生因端过一盘关东糖来,伸手捡了一颗,送在王迹口中。
王迹见状也不搪塞,因在绮罗生的手上衔了那颗蜜果含入口中,算是接受了凡间祝祷,此番回归天庭,只说好话不念旧恶。底下宾客见了,因欢呼起来,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楼至见了此番情形,又见那绮罗生与王迹形影亲密,演完这一出祭神大礼,依旧同桌吃酒,有说有笑的,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眼圈儿一红,面露怨怼之色,只是碍于魈瑶在旁,又不好表露,又不能细问,男女有别,自己更不能卷帘而出拿话质问王迹,只得强忍内心萧瑟,勉强饮宴。
席间到底绷不住,因隔帘频送秋波,观瞧王迹面目,那王迹正与绮罗生言笑晏晏之际,忽觉帘内有人瞧着自己,因抬眼回望,却见竟是中原皇后,因眼波流转,不知是何等情愫,偷眼回顾了几次,似笑非笑的,倒叫楼至不知何意。
一旁绮罗生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因扯了扯他的袖子,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些什么,王迹闻言爽朗笑了起来,又与那绮罗生十分亲密说笑了一回,不再回望楼至。
楼至见状,心中顿觉一阵空落之意,莫非因自己诞育子嗣,一月未曾盘桓,那王迹就与自己生份起来不成,往日并不见他与那绮罗生有什么交情,为什么如今竟这样形影不离起来,想到此处,顿觉没由来一阵烦闷之意,见身旁的玉壶之中满是烧酒,因自斟自饮了一回,不出片刻便将那半壶烧酒都喝干净了。
那魈瑶将此事看在眼内,因哎哟了一声道:“我见皇后娘娘眼圈儿红了,莫不是吃醉了么?离咎殃的拜堂吉时尚有一段光景,不如娘娘先到我的闺房将息一阵可使得么?”
楼至闻言,因唯恐自己席间失了仪态,点点头道:“想是刚刚出了月内,身子尚且不曾恢复元气,多吃了几杯就有些不受用了,倒要劳烦长公主为我周延。”
魈瑶闻言噗嗤一笑道:“若是皇后娘娘住过婢子的闺房,那才是真的金屋藏娇,蓬荜生辉呢。”因说着,亲自上前扶住楼至的一对雕花玉腕,将他带至自己的闺房之中笑道:“婢子守在门口,决不让人进来,娘娘宽心安置吧。”
说着回身掩了房门,一面请随侍的宫无后与两位女官依旧入席饮宴,几人虽然有些不放心,又不好进去冲撞楼至,又不好得罪了这位番邦公主,只得半推半就随她去了,留下楼至一人独处深闺之中。
却说楼至来在内间,见这琉璃照行宫布置,却似十数年前,自己常在此间盘桓之时一般无二,不由又回想起与天之厉文定前后的岁月,再想到今日王迹看似无情却有情的神情,加之原本吃醉了,竟将息不得滚下泪来。
正伏在枕上垂泪之际,忽听得身后有人噗嗤一笑,倒把楼至唬了一跳,回身看时,原是剡冥,楼至素日最疼这位小叔,因多日不见,今儿见了,便暂息心中烦闷,拉了他的手破涕为笑道:“许久不见你,如今越发出息了。”
剡冥原在皇极殿中供职,早知楼至下嫁厉族,是为自己的长嫂,因房内没有旁人,连忙躬身见礼道:“臣弟给王后娘娘请安。”
楼至闻言脸上一红,因摇头笑道:“这话都是你们哄我的,如今小亲王已经诞育,等他在我身边教养成人了,早晚终有一日是要认祖归宗的,现下又何必拿这话来搪塞人呢。”
剡冥闻言不解其意道:“长嫂这话差了,你既然已经接受册封,做了战云王后,便与我家王兄一样,共治厉族,乃是小君头衔,怎说我是哄你。”
楼至闻言,原本不欲问他,只因剡冥年纪幼小,不通人情世故,自己原也无需在他面前伪装,因忍不住幽幽说道:“什么王后头衔,我看那绮罗生才是你们的小君呢。”
剡冥听闻此言,眼内倏忽闪烁出了许多神采,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楼至膝头上道:“我就说长嫂绝没有变心,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楼至闻言大惊道:“今日我见了你家兄长,却是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只与那绮罗生言笑晏晏的,怎么倒说是我变心了呢?”
剡冥闻言,咦了一声道:“娘娘当真不知道么?”楼至听他这样一问,到不知言下何意,只得摇头道:“你说什么,我并不知道。”
剡冥听他如此说,因有些欲言又止,将息了一阵,红了脸道:“原是我哥哥要我来试探长嫂一番的,只是底下的事情我问不好,还要请哥哥姊姊们进来说了。”
因说着朝外间扬声道:“你们进来罢,这些事情我却不懂,倒只会难为人的。”却听得外间有人笑道:“吩咐你这点子小事也办不圆全,真是疼也白疼你了。”
楼至闻言,倒像是贪秽的声音,果然见了他与魈瑶联袂而入,因抓了一把关东糖给剡冥道:“你的差事办得好,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玩儿吧,别乱跑。”
兄妹两个因打发了弟弟出去,那魈瑶上前携了楼至的手笑道:“我虽是初次见到长嫂,一见了他便觉得亲切,心里就知道他是个多情的,绝不会放下兄长不管。”
咎殃闻言,因在魈瑶头上一弹道:“赏你个榧子吃,也不知前儿是谁哭着说长嫂薄情,任凭咱们王兄自生自灭的。”魈瑶闻言不依道:“我原没见过长嫂才敢这般胡言乱语的,如今见了他这样的容貌人品,常言道颜由心生,长嫂这样面善貌美,自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了。”
楼至闻言蹙眉道:“这是怎么说?你们的话,我竟是一星半点也听不明白,方才席间,你们兄长不是好好的?还与那九千胜大人有说有笑,并不曾正眼瞧我一眼,怎么反倒是我无情无义了?”
说到此处,虽然这两个弟妹都是皇极殿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婚配之事,只是这到底是件背人的勾当,因脸上一红低了头不言语了。
咎殃闻言,向那魈瑶笑道:“如何,我就说长嫂定然不知此事,不然就算身子尚未痊愈,自己无暇出来,好歹也是要关照一声的,定然是诞育皇嗣之时生死紧要,并不知道兄长此番死劫,是以才不曾过问的。”
作者有话要说:王老吉被小狐狸迷住了~快给他喝楼儿的眼泪0 0!这是什么动画片来的,有点儿忘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