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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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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华国,也有一人注意到了谢景所担心的问题。

    注册进谢景的官方后援会后,齐翰的小马甲文二一直都很活跃。后援会举办的所有活动,只要是对谢景有助益的他都会赶在第一线大力支持。缺场地给场地缺资金给资金,很快引起了一批元老的注意。

    粉毛毛不是呆毛:这次从极限生存游戏截了很多好看的画面,我想把自己的截图制成画集送给兄弟姐妹们,因为资金自筹免费送所以数目不多,在群中随机抽取100人,有人参加抽奖吗?

    文二:发一个投票统计,有多少人想要就制作多少本。钱我出免费送。

    谢夫人:卧槽文二大大,您还是如此英俊!!

    高管群里,一群人面面相觑。

    会长大人:这个文二到底是谁啊。

    文二加入后援会粉丝群不久,但现在已经一跃成为台柱级人物。平时非常高冷,很少在群中说话,但每次发言都掷地有声。大部分粉丝不会想得太多,高管群里的人都是粉了谢景三年以上的老粉丝了,其中不乏见多识广的职场精英,对于文二天天在群里撒钱的行为保持观望态度。

    谢家军军师:随随便便就能租下海角馆场,到目前为止为粉丝会出过的钱少说也有五六十万了,这可不是普通富二代能做到的。如果是另有所图,平常的表现也□□静了,入会至今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综合种种,这个文二简直就像是自愿来当冤大头的。

    被翻了九次牌子超开心的大长老:也许是藏得太深?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用她的钱办事儿了,拿人手软如果给爱豆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然而她们能保证自己不动心,却难以管束其他人。白给的白送的东西谁不爱要,随着谢景名气渐大,高管群里的元老们也渐渐有心无力。

    在粉丝群中潜伏了一段时间,齐翰发现了谢景粉丝团内部的一些症状。缺乏有效管理,组织力度不够大。这与谢景自己没有签娱乐公司,没有专业经纪人、公关团队的帮助有关。

    粉丝团的活动都是由高管群的元老们自发组织,但是粉丝基数太大元老们却人手有限,又不敢冒然吸收新鲜血液只好苦苦支撑。好几次活动都差点出现混乱,虽然齐翰基本不会到场,却一直默默注意群里的动向,一旦发现有点不好的苗头立刻把自己旗下娱乐公司的精英团队送过去救场。

    元老们也很纳闷,每次控制不住局面时都会有一批人及时站出来施以援手。最初他们还以为是自家粉丝团内部的人,但在群里发表感谢辞时却没人回应,都说不是自己干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天降奇兵啦!

    “我朋友说,昨天向明去看宇航了,待了一个半小时。”电话里,齐乐容汇报近期的动向,道:“你预料得不错,齐向明最近动作频繁,不过按你的吩咐,我们的人只是关注,没有进行任何干预。”

    “把所有有关联的人都记录下来,列个清单发给我。”齐翰轻轻叩击桌面。

    齐乐容心里有点儿同情大侄子和二侄子了,其实只要两个人愿意收手齐翰很乐意保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做个无权无势的闲散富贵人。

    细细算起来,兄弟之间的争斗全是父亲埋的祸根。

    当初齐乐阳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欺骗齐翰的母亲李婉慧,两人在一起好了没多久怀上齐翰。齐乐阳的意思是又想要私生子又想家庭圆满,咬死不肯和李婉慧结婚,却又对人家割舍不下。

    李婉慧热情善良有朝气,就像一朵太阳花一样。妻子俞听枫出身书香世家,温婉贤惠奈何是个体弱多病的林妹妹。齐乐阳打着取长补短坐享齐人之福的混账主意,守着家里白月光护着外面的朱砂痣。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被妻子俞听枫发现了,两人大吵了一架,齐乐阳把俞听枫气得吐了血,自那之后俞听枫就一直郁郁寡欢。

    后来俞听枫找上李婉慧跟她坦白一切,要求她打掉孩子离开齐乐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李婉慧得知自己成了外室,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私生子,也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没有要钱,当然也不会伤害自己的骨血,收拾收拾东西搬离了齐乐阳给她们母子买的房子,打算自己重新开始。

    齐乐容得知事态发展时,还觉得很荒唐。这两个女人没事儿掐什么啊,一人上去给齐乐阳一巴掌才是正解好嘛。你们私底下对着干只会让齐乐阳自我感觉良好,还有人为他争风吃醋乐见其成啊。

    事情如果到此为止也就算了,虽然有点对不起被骗的李婉慧,但是给她一点补偿把事情平息下来是齐家的主旋律。可齐乐阳不知道抽什么疯,李婉慧一走他浑身就不得劲儿,也许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他坚信李婉慧才是他的真爱,认定了是俞听枫把李婉慧逼走的。

    就算是俞听枫逼的,她身为你的妻子,你两个孩子的妈,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害她不得不这么做的人才不是个东西。难道还要把李婉慧接进来跟她姐姐长妹妹短,到底渣到什么地步才能想得那么美啊。齐乐容简直要怀疑他跟齐乐阳是不是一个妈生的了,他妈生他大哥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做好胎教工作。

    齐乐阳一边追着李婉慧不放,一边跟俞听枫吵架。

    有时候齐乐容去找齐乐阳谈事情,不止一次听到俞听枫指着齐乐阳骂,问他到底想不想过,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过不过,要不要,一句话的事情,齐乐阳硬是不给。

    依俞听枫的身体状况,齐乐阳的行为无异于慢性杀人。

    果然,两年后,俞听枫就撒手人寰了。

    不知道齐乐阳是怎么跟李婉慧交代的,或许李婉慧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从小没有爸爸。俞听枫死后没过多久,他就和李婉慧结婚了。

    李婉慧带着一岁多的齐翰进门那天,齐宇航和齐向明的情绪很不对。齐宇航还好,那孩子自小心思就深沉,看起来平平淡淡。齐向明捞起桌上的花瓶就往李婉慧身上砸,那时齐乐阳还很护着李婉慧母子,把齐向明好一顿训斥。

    可是一年后,一封律师寄来的遗书彻底改变了齐翰母子在齐乐阳心中的地位。

    这封俞听枫死前写下的遗书,字字泣血满溢着对齐乐阳的憎恨,一笔一划触目惊心。俞听枫的遗书寄得很是时候,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她很清楚如何把握齐乐阳的心理。

    这个无耻的人渣,没有一点责任和担当,他会害怕,会逃避。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过错转接到李婉慧身上。如果李婉慧没有出现过,一切就不会发生。

    俞听枫并不憎恨李婉慧,两年时间李婉慧从未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面对齐乐阳的死缠烂打她的态度坚决而明确,这一切俞听枫都看在眼里。可她没有办法,她无法保证人是否会变,她需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所以不得不唤起齐乐阳的愧疚来确保自己的孩子生活无忧。

    俞听枫算计对了。齐乐阳渐渐对齐翰母子心怀芥蒂,他不敢对他们有一点儿好,转而疯狂地补偿起大儿子和二儿子。

    结果什么都没有解决,上一辈人的恩怨被下一辈人继承。齐宇航和齐向明憎恨齐翰母子,他们始终认为这两个人是导致一切的元凶。李婉慧对两个孩子心存愧疚,面对不断被齐向明欺负的亲生儿子,她也只能一遍一遍告诉齐翰,我们对不起你两个哥哥,乖孩子,你忍让一下吧。

    在齐乐容看来,齐翰真的挺可怜,一出生就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亲爹对不起所有人,这孩子明明啥都没做。

    齐乐阳不爱搭理齐翰,李婉慧或许很爱孩子,但她的行为却使她成为了齐宇航和齐向明的帮凶。

    一味地让亲生儿子忍让,在兄弟的争执中几乎没有一次站在齐翰身边。

    甚至齐翰把齐宇航买凶杀他的证据摆在李婉慧面前时,李婉慧让他出国躲一躲,说齐宇航只是一时冲动,等哥哥们气消了就好。

    当时,齐翰问李婉慧,道:“妈,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活在梦里。”

    李婉慧愿意把自己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婚姻里,或许是因为发自内心地爱齐乐阳。但在齐翰看来,如果爱情让一个人连尊严都没有了,那它根本不配被写进诗歌里,长长久久的传唱。

    齐翰忍了十几年,事情一点都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化。他终于忍不了了,当齐翰找上齐乐容表明自己的意图时,齐乐容只觉眼前一亮。

    齐翰的目标很明确,大哥买凶杀他这件事情必须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除这件事情不能容忍不可包庇外,其他恩怨可以一笔勾销。即使他赢了,只要两个哥哥不再折腾,他愿意承诺他们衣食无忧富贵闲散。最重要的是,把齐乐阳手中的权利夺走,否则他只会不断创造出新的麻烦。

    旁观这么些年,终于出现一个明白人儿了,齐乐容几乎要抚掌大赞。

    整个局面中,只有受害者们在彼此伤害,真正造成一切的人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指责和惩罚。

    目睹齐乐阳的混蛋劲儿,齐乐容每天都想拍死自己,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给大哥的。所以当有机会再来一局时,他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在监狱里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难熬,时间大把大把的有。忙里偷闲是种奢望,闲里找忙才是常事儿。齐翰来探监,算是给齐宇航无聊的生活一点调剂。

    一道铁栅栏理所当然地横在两人之间。

    走出门前,齐宇航下意识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狱服。齐翰一身笔挺的西装,他没有坐下,背手站在铁栅栏外,甚至没有正眼看齐宇航一眼。

    于是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齐宇航觉得刚才的自己有点儿可笑。

    谁会去关注手下败将的仪表。

    “你今天很闲啊。”齐宇航随口道。

    他被关在笼子里,像一个战俘。齐翰想起来了,就可以随时把他拎出来观摩观摩。

    齐翰没有说话,他在家人面前一直很沉默。最开始倒不是这样,齐宇航还记得,齐翰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很活跃的,齐向阳欺负他时,他还会去跟父母告状。但很可惜,没有人是站在他那边的,包括李婉慧。

    后来他就不再告状了,也渐渐很少说话。这大概是生活的压抑所致,齐宇航想着,他的母亲俞听枫去世前也很少说话了。

    从公文包里直接取出一份打印文件递给齐宇航。

    那是一份名单。

    齐宇航看到名单上的名字时,脸色瞬间黑了。

    “你是什么意思?”掌控这份名单,齐翰完全可以直接对齐向明下手,没必要专程跑到他面前。

    齐翰终于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些微嘲讽,冷声道:“想我把齐向明送进来给你做伴儿吗?”

    冷静自持的表象终被打破,他的眼中有愤恨有不甘,可他如今不过一只困兽。

    “齐翰,你不要太过分了!”

    看着面目狰狞的大哥,齐翰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即使他拔除了他们的爪牙,把他们关进笼子里,他们依然会想方设法地冲他咆哮嘶吼,企图寻找到将他一击必杀的契机。他当然可以选择回以更严酷的打击报复,但那样做毫无意义,只是再一遍重复错误。

    “齐宇航。我将会做什么取决于你们想要做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齐宇航笑了,他摇着头凝视齐翰,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说出这种话的男人。

    “你想让我劝齐向明收手?该说你天真还是善良?”齐宇航道:“你难道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有兄弟亲情?”

    “不。”齐翰转身,临走前留下一句话,道:“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