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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快的行驶,尾后扬起阵阵黄尘。
笙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赵衍,马车颠簸,他却安然。
在镇上住了一个晚上,今日吃过午饭后,三人启程离开小镇,原以为是要返回帝都,却转而去了禹城。就算是快马加鞭,禹城离小镇也有半天路程。如此也是离帝都越来越远。
小镇上一到夜晚就格外寂静。推开窗户一眼看去,路上连行人都不见。同行三人住在小镇上唯一一间客栈,地方很小,房间也不多,有两层,下面是给客人吃饭的,二楼才有几间客房。
小镇上外来客很少,所以这楼上几间客房都长久空置,偶尔会有赶路正好遇上天黑然后在这里歇下的人。
所以,不解赵衍怎么知道这镇上有这么一大片桃林。以前从未闻尔。
不禁想起昨晚深夜,赵衍突然起床离开,笙歌心中好奇,跟着起来,虽然没有跟出房间,却从并未合紧的窗缝之中看见了交头接耳的两人,虽然是夜,可是外头月光清朗,打在两人身上,连脸庞都分外清楚。
不知道是否是她太敏感。总觉得这次不是简单的游玩。
在抵达禹城之后,笙歌的这个想法更加笃定,因为他们并不是再找一家客栈落脚,而是直接去了禹城太守范吉的太守府。
他们到大禹城已经是傍晚,太阳沉入西山,天色黑了。
下马车时,禹城大小官员都候在太守府门口。因赶路风尘仆仆,下了马车之后先是被请到后院梳洗更衣,并且做了片刻休息.晚上在太守府里设宴款待从帝都来的赵衍。
原本皇帝驾临,接待的官员应该会手忙脚乱才是。而范吉似乎早就做好了接待他的准备。所有一切都安排到妥妥当当。
从下车到晚宴,再到晚宴结束之后。
一切皆是事先就准备好了。
第二日,赵衍带着笙歌还有越华一起离开太守府,当然,太守范吉也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随行。
禹城大街上繁华热闹,与那小镇简直是天壤之别。
禹城的百姓却好像不知道赵衍驾临禹城。马车行驶而过,街上行人纷纷让路,行人嗡嗡的说话声仿佛就在耳边,听得出来有讨价还价的,还有吆喝叫卖的。但是就是听不到一句是关于皇帝出行的。
这一天整个上午,范吉带着赵衍看过禹城热闹的街市,现今最贫苦的屋舍,禹城郊外还有大片果园与田地。禹城百姓如今生活状况如何,赵衍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赵衍对此非常满意,为何不满意呢。
禹城对于赵衍来说是另有意义的。
禹城在八年前差点成为一座废城,因为一场瘟疫,城中活下来的百姓不多,在当时禹城大多数百姓都往城外袍,更没有人敢进城。当时先皇还在,对此非常重视。全国寻医术高明的大夫,打算亲自带领大夫进禹城救治,可是一国之君,龙体不可有损,朝中百官怎么会同意自家皇帝冒此风险?
便有人提议,可选亲近之人代替,也能体现皇上爱护百姓。
当时,先皇意属之人是大皇子赵启,因为他是先皇与皇后的孩子,又是几个兄弟中的老大,他希望他最能代表自己前去禹城,便在早朝的时候提起这件事。
赵启在朝堂上开口答应,愿意替父皇分忧,可是谁知道在要出发之际赵启却突然称病不能去了。
之后是赵衍自告奋勇,带着数十位大夫出发去了禹城。
在禹城之中一待就是一年。
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几人下了马车。眼前一片新绿。
刚刚马车一直沿着禹城的护城河一路往上,此处是禹城最边上,是这条河流的上游。
那时,赵衍花了三月将禹城瘟疫控制住,却连续有人再反复,连赵衍都被传染,差点没命。最后才找到病源。而病源就是眼前这条河。之后的大半年月,便花在了治理这条河流上。
八年前,也算是赵衍帝王之路的一个转折。
因为治理瘟疫有功,不仅被先皇封王,大加赞赏,同时也得到了百姓的爱戴。这也是他与赵启关系僵化的开始。
时隔数年,再度站在这条河流的旁边,赵衍心中一定有很多感慨。
此处四面环山,树叶嫩绿光洁。
风萧萧吹得树叶沙沙响,几个人都没说话四周一下子就寂静起来。
只见赵衍突然转身朝马车走去,越华跟在他后面,笙歌见状也跟了上去,可是才走一步。范吉两步并做一步,上前一笑道:“夫人,皇上还有要事,请夫人随我往这边走。”
几年间,禹城的太守已经换过好几个,看范吉的模样,大约是三十几岁,唇上留了一缕胡须,长的不算英俊,看着却很实在。
笙歌看着赵衍已经上了马车,而越华跟着赵衍进了马车。笙歌不解,这边范吉却不让她在看下去。再次请她随他离开。
笙歌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范吉转身。
走了半盏茶功夫,就出了林子,眼前出现了另外一辆马车,一个身穿黑色衣袍带着斗笠的人执鞭站在马车边。
恰好此时又卷起一阵风,笙歌手指一松,原先手中捏着的丝巾就飞了起来,飘飘然,终于落在了地上,却飞了好一段距离。
“我的丝巾。”笙歌喊了一句,脚下走了一步,想过去捡起丝巾。
“夫人莫急。”范吉再次拦住了她,笙歌只好停下步子,见范吉朝那车夫使了个眼色,然后笙歌看着那车夫朝那丝巾走去,他反应敏捷,连腰都没弯下,手中的鞭子一撩,那丝巾就飞进了他的手中。
车夫将丝巾先交给了范吉,再由范吉交双手捧着还给了笙歌。笙歌有些僵硬的接过,客气的道了声谢。
“夫人请上车。”范吉又恭敬的弯腰说道。
笙歌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最终也是并未多问,踏着台阶进了马车。待她坐下来,车窗帘子被风卷起了一缕,笙歌指节猛的收紧。收回目光之时身体竟有些颤抖。
刚刚,就在刚刚。
在车窗帘子被风卷起的那一刹那,笙歌看见范吉原先恭敬的态度已无,脸上表情冷若冰雪,大概他是以为她不会看到,可是她分明从范吉眼里看见了杀意。
就在她低头的时候,马车驶了起来。
范吉与车夫一左一右坐着。
笙歌十指交握,丝巾卡在双掌之中,她的指节泛白。
赵衍跟越华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要丢下她?赵衍此次出宫虽说带上了她,当然,笙歌也不知道赵衍为何要带上她。赵衍从来没说过。就连此次出行的目的,她也是跟在他后面边看才知道。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笙歌害怕若是真的突发意外,她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马车十分颠簸,笙歌思索半响,站起来挪了一步,靠着车帘子坐下来,伸手掀开那马车帘子。
“范太守,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太守府吧?”笙歌的声音有些沙哑,若是仔细辨听,还能听出她有些发抖。
笙歌这是假装来的镇定。
范吉闻言侧转过头。轻轻的笑了声。却是皮笑肉不笑。他太看轻笙歌,所以都未发现笙歌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就在她看见车夫的那一刹那,她就觉得奇怪了。
说是车夫,倒不如说是打手,或者杀手。因为他眸光太犀利,且面露凶光。而且刚刚她故意松了丝巾,那车夫捡丝巾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有身手。
“夫人第一次来禹城吧?”范吉反问道。
笙歌点了点头。她虽然第一次来禹城,可是太守府大概的位置她还是知道的。这条路再走下去只会离太守府越来越远。
范吉分明就是想忽悠她吧。
笙歌撑起笑容:“范太守可知皇上这是做什么去了?”一则笙歌好奇,但是她觉得范吉肯定知道赵衍要做什么,因为当时范吉将她带走,赵衍是默许的。二则,笙歌也想确认一下,范吉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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