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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院儿里几棵梧桐树枝桠交错的互相缠在一起,遮挡了倾洒下来的月光,半个院子都笼在黑暗当中,犹显小院儿西侧小屋一灯如豆映在虚无的黑色里。
“长进了,到底都是年家的人,眼色总是好的,捡高枝儿左右逢源的本事如出一辙,,”胤禛一袭墨绿色的锦缎褂子,一顶墨色*小帽儿搁在手边儿的茶案上,手里端着一盏香茗,只时不时吹上两口,并未咂入嘴里细加品尝。
身边儿之人并未言声儿,只是静默的立在当前儿不远,一双小手儿在烛火照耀下愈显红润,与其泛红面色相映,只是这手却不时的绞着衣角儿,贝齿也将嘴唇儿咬的泛了青白色。
“哼!!你哥哥是个不老实的,回京先去了老八那里示好,倒是把我这个正牌的主子丢在了脑后,你这妹子也不错,我这贝勒府里是不是留不住你兄妹俩,要是起了易主之心,只跟我说一声儿,一个半个奴才爷我还舍得起!!”
“爷~您总是咱们年家的主子,奴婢的哥哥能有今时今日,年家忘不了爷的恩情,至了何时咱们也做不出这易主之事,只是这回这事儿实在是不在玉瑶的掌握之内,奴婢也是来的糊涂……”年玉瑶见着这位铁面贝勒真的黑了脸,再一听自己的哥哥竟然做下了这逾越之事,心中也是一慌,膝下一软就跪在了胤禛面前。
“糊涂!你糊涂的好哇!糊涂到忘了爷这回给你的差事,糊涂到忘了自己的本分,糊涂到爷不传召你你就不来给爷交代一声儿,今儿要不是老十三提起,爷还不知道你眼下混的风生水起呀!你这奴才当得委实舒坦啊!!”
年玉瑶紧咬着嘴唇也实在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嘴上的说辞自是比不得自家的哥哥,何况眼前这位主子爷说的也没错,自己除了初来的时候儿给十三阿哥递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儿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消息传递回京城,这差事办的也委实的不妥,眼下跟在二爷和十三阿哥跟前儿,眼瞅着两位爷的所为所做,心中感佩非常也委实的有些混沌着,索性也就装起了糊涂,踏实的当起了头牌丫头,把两位爷的生活起居照顾的井井有条,对自己的正牌主子倒是真的有些避之唯恐不及,也难怪四爷这般的教训。
“啊~~”年玉瑶正闷头想着,忽的感觉手上一热,一只莹白小手儿就被一副大掌包住。
“这么个大喇的性子,没随了你阿玛跟你哥哥一星半点儿,不过也恰是这样才入得了爷的眼,过些日子等这边儿的事儿忙完了,你就随我回京,先叫福晋给你安排个院子,寻个吉祥日子收了你便是了!你也才记着谁才是你的主子!”
胤禛一张不愠不火还带着分懒散的脸映入年玉瑶的眼帘,先是被唬了一下,随后便是被吓得不敢言声,只愣愣的圆张着小嘴儿瞪着胤禛。
翌日一早,胤礽头回起的神清气爽,一边儿洗着脸一边儿斜眼儿瞅着戳在自己一旁的李卫。
“老四一来我这心里就跟放下块大石一般的痛快,他是个能办事的,凡事交到他手上我也放心,反正这事儿我捏在手上也未必是好,迟早都得交出去,倒不如趁现在甩给老十三跟老四,你十三爷还需再历练历练,这小子还差了些火候儿!”
李卫略一思忖,也跟着点了点头,“爷处处为十三爷体谅,宅心仁厚,只不过…爷要是就这么放了,不觉着可惜么,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啊!”李卫一脸惋惜,仍不忘腾出手来接下胤礽扔来的手巾。
“你这猴儿崽子,感情儿你就瞧见这个可惜了!!别忘了,堤高于岸浪必摧之,爷可不想变成浪催的!常言说的好,有一得必有一失!”老九有钱但康熙待见他吗!倒不见得是什么轻商作祟,只不过上位者心思就比常人多了些,他能容得下哪个儿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么!!卧榻旁岂容他人鼾睡!!
胤礽心想着康熙对这些儿子的父子情分,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李卫也没打搅,一旁招呼着下人们置办上了一桌尚算奢侈的早饭。
“二爷~~”胤礽一口奶黄陷儿的 包子刚咬了半拉,长随的一个贴身小太监就手忙脚乱的打门口儿一路快步进到跟前儿。
“二爷~随园那边儿的人来报,说十三爷不知怎么的忽然发上了脾气,一大清早的摔了不少东西,眼下像是还在闹着。”
“这个老十三抽的什么风儿?早晨谁去过他那儿?”
“回爷,今儿一大早的照例除了年姑娘过去伺候着之外,没旁的人进去过。”
“过去瞧瞧!”胤礽微微蹙了下眉头,又饮了口清粥,才起身走了出去。
胤礽带着李卫跟那个长随的小太监一路穿墙过院的才走到随园儿的廊子上,就听得院墙里头几声砸东西的清脆声音,胤礽眉头一皱,加快了脚底下的步子拐了进去。
随园儿是官驿里唯一有水榭环绕的一处园子,由于地方儿处在官驿的偏后边儿,加之胤礽也实在是没有那个听风赏景的兴致,所以对这处并不感冒,而是实用的选择了最靠近驿馆办公区的一个小院儿,将随园儿给了胤祥去住,平日里除了公事之外,两兄弟鲜少有能偷闲的时候儿,所以这园子自打胤礽来了福建住了进来以后,也才来过两次而已。
记得胤祥这小子选的也不是坐北朝南的正房居住,而是择了个靠近水榭长廊的二层小楼做窝,所以一进了随园儿的门口儿,拐了个弯儿直奔着这小楼就去了。
小楼儿虽然不是主屋,但显然却独具妙处,所以这周围的景色也算是随园之中的精髓所在,只是此刻在胤礽的眼中不免能够看出心疼跟诧异,连同跟在身后的李卫也不免啧啧出声。
“这小子搞什么?辣手摧花啊!!!”
只见小楼前半径是米之内能见的植被跟花卉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更有甚者,一株已经半人高的龙眼树被剑直劈而下,从中自上而下分离开,只余不到一半还连在一起,残破不堪的挂在那儿,树上原本油绿绿的叶子也早就七零八落的掉落在树四周。而作为凶器的那把剑,却被他的主人斜插在一旁的地上。
“胤祥~~”胤礽抬眼儿瞅见楼上开着的窗户处一个身影正举着什么要往地上掼,赶忙出声喝止。
“谁惹着你了就去把他揍回来,拿着东西跟奴才们出气儿算是怎么回子事儿!!这回出来你的差事办的不错,我还当你脱了稚气,也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平白的摔砸起东西来,像个娘们似的!!”胤礽嘴上骂着,脚底下也大步流星的朝着屋里走,耳朵里终是没听见那一响,心里也是松了一下。
胤祥这边手里的罐子刚要往地上掼,隔着窗扇儿听见了自家二哥的呵斥,这手终是没有往下落,抬眼儿瞥见门口儿已经进来的二哥,随手将这罐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啧啧~瞧瞧咱们十三爷这是砸了多少的好东西,还差点儿毁了半个园子,眼下这边儿可是处处吃紧,咱们首当的便是个检字,十三弟这么一来,二哥可是不得不从户部上拿银子出来给人家休憩园子了,这话可是好说不好听。十三弟是不是得跟我这个二哥说说,到底是哪个奴才这么不开眼得罪了咱们十三阿哥,叫我有个说法,他日也好说将出去!”胤礽见十三似是静了下来,不免张口揶揄几句,心下倒是真对这个弟弟有些不放心了。
胤祥似是也觉得胤礽说的倒是在理,毕竟现在不是在京里,诸事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这事倒是显得不庄重,给二哥为难了。面上神色不觉有些愧悔,可是想想早上年家小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心里又是一股闷气。
胤礽一路来的时候儿已经有手底下的小太监做了报备,知道老十三这番定是与那年家的小姐有关系,这么些日子下来,胤祥跟那小年糕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胤礽不是没看见,只是心里也是纳罕着,这个历史上命定的年贵妃怎么能和老十三扯在了一起,难道十三跟老四的兄弟情已经深厚到“兄弟妻不客气”的地步了??
胤礽这边腹诽着十三老四跟小年氏之间的风流韵事,面上的神色也是忽明忽暗的,坐在一旁的胤祥瞧着自己二哥的脸上变颜变色的,心里捉摸着定是在埋怨自己:“二哥…弟弟也是一时想的少了,倒叫二哥落了难处…”
十三是个直性子人,年岁尚轻,且实诚的可以,这一时一刻听了胤礽的话,面上倒是现出了担忧的神色,听着语气也缓和下来,反倒开始为着胤礽担心了。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本就不好说,更何况是皇家兄弟之间的牵牵扯扯,胤礽觉得那小年糕水水灵灵若是跟了那个腹黑多疑的老四,倒是委屈了这妞儿,倒是偏颇着十三这里多一些,可也不能发这个话插手这件事儿,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好咳了咳,在桌上捡了几块没有被胤祥扫到地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这厢完全会错意的十三阿哥,眼见自己这位迁太子哥哥竟捡拾起桌上的点心来吃,诧异的同时,倒是真的生出几分怜惜来,心说我这原先高高在上的太子哥哥定是在这福州吃了不少苦处,变得竟是比四哥还要节俭,比对自己这番儿女情长,真真是该脸红了。
于是想差了的两兄弟怀着各自的心事默默偷眼儿瞅着对方,一时无话倒也尴尬。可巧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儿,在外头守门儿把风的李卫快步走了进来,满脸的喜色。双手举着一份儿折子呈递给胤礽,也才缓了这哥俩儿的尴尬。
胤礽瞅着这写着东瀛战报的折子,没耽搁的抖了开来:“好!!!”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胤礽一声叫好,喷出了半口的点心渣滓,却还是气势不减的站了起来,满眼的兴奋之情。
“东瀛攻下大半,他们的天皇上书称降派使者想要和谈!!!!”
“太好了二哥,你那火炮神威非常,想那东瀛之地,自打宋明之时,当世之主便意欲取之,奈何道阻且长未有成行,如今…如今居然叫咱们给打下来了!皇阿玛若闻此报,定会高兴的!”老十三满眼的兴奋,接下那折子又瞧了一遍。
“是呀…打下来了…”胤礽心里想的当然不是康熙高兴不高兴,只是一时觉得有些不真实,屈辱的近代史摆在那里,当初自己不是没想过借助上天给自己的这次奇异经历能改变这一段屈辱的岁月,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心里不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更免不了升起一些对改变历史的后怕之情,总之复杂非常,所以面上初始的笑意也不觉退了下去,眉头反倒皱了起来。
“二哥,那这和谈一事?”老十三难掩兴奋,倒是没对胤礽的变化觉得有异,只是经此一大事,自然已将自己那些男女情事扔在了脑袋后头,一张脸乐的都快开花儿了。
“功高不可盖主,和谈一事还是与皇阿玛商榷之后再行定夺的好!”胤礽看了看胤祥“万寿节快到了,给皇阿玛送份儿大礼!”随即朝着李卫一挥手:“狗儿,传令下去,择日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小二终于要回去了,本宫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