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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乜斜着眼睛,道:“你现在也胆大了,竟敢上往我跟前凑了?怎么?看我最近没怎么收拾你吧?”
周彤刚好瞧着这一幕,她掂量了下自己,也没敢往上凑。转而去寻帮手。郑夫人与她的儿媳妇们虽然没跟过来,但女眷都在这儿,除了迎来送往,没有像赵宁这样级别的人,郑夫人也不用亲自去的。
所以周彤忙忙地便往赵宁刚离开的暖阁跑,去寻郑夫人去了。唐衡刚好和吴泽夫妻两个相偕着过来。赵宁她们来时,刚好郑夫人带着儿媳妇与唐衡夫妻两个说话,虽然已经回过门,但到底唐衡是新嫁娘,再回唐家便就算客了。
女儿是娇客、女婿是贵客,侄女儿、侄女婿也一样。
不管郑夫人是走过场也好,还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总都要问一问在婆家如何、再叮嘱些要多孝顺之类的话。再求一求女婿,多包含下嫁出去的新娘。
郑夫人领着媳妇去接赵宁,唐衡与唐芷说了会儿话,便就去给唐祭酒见礼,就便给来的贵客行礼问安。绕了一圈,才回来,就见周彤急匆匆地走。
唐衡拦住周彤问:“什么事这么急?”
周彤急忙忙地将事情学了,然后道:“咱们回来说话,我先去找郑夫人来。”
唐衡拉着周彤,并没有松手,道:“不妥。青藤公主我虽然没怎么见过,但还是听说过的,她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婶婶过去了又有什么法子?倒弄得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走,咱们回去,她们是姑侄,即便劝不了,给青凌公主寻个台阶还是有的。”
周彤有些迟疑。毕竟每次在赵宁手上,唐芷都没好过过。但周彤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看上去还有些腼腆的新嫁娘,在争夫一事上,却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位。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胜利
吴泽背着手,站在唐衡身边,一直未出声。
唐衡却低声问道:“夫君觉得呢?”
吴泽只略点了点头,背着手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虽然谈不上来这菊花多不情愿,但也看不出高兴来。好似有人绑着他来,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
三人才却脚,就见外面被丫头领着,来了三个个人。两男一女。赵昞、楼石和陈莹走了过来。吴泽忙过去与赵昞和楼石打招呼。周彤和唐衡便也就过去了。
五个人打过招呼后,便就一块往赵宁她们的暖坞走,说着些闲话。
进到屋里,赵宁还在跟赵芹换抢那临窗的位置。赵宁说得好“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我喜欢的,我就喜欢这儿,这儿便是最好的。要是你们觉得楼上那位置好,你们上去啊。”
阮媛觉得赵宁说得有道理,将头点得如小鸡吃米状,头上那缠发金丝乱颤。陈玉依然我是大美女的高傲样,吕倩见两公主抢座,吓得都快哭了,瞅了瞅赵宁,她不敢劝,便就对赵芹道:“青凌公主万福,既然唐姑娘说楼上面好,要不青凌公主就上上面去吧。”
赵芹听了,大发雷霆。再不得宠,她也是赵宁的姑姑。气得脸都红了,道:“大胆,你是谁?见了本公主竟然敢不跪?跟来的人呢?给我掌嘴。”
吕倩吓得就要跪地上,阮媛强拉着吕倩道:“让你跪你就跪?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跟谁来的不知道?青藤公主让你跪你再跪。”
有宫里跟赵芹出来的婆子过来,看了眼赵芹,再一瞅赵宁,便就先自己腿软了,跪地上道:“老奴参见青藤公主,青藤公主万福。”
赵宁只低低地声间道:“掌自己的嘴。”
那婆子便就跪地上,直挺挺地狠命打自己的嘴。没几下,嘴角就挂了血沫子。
屋内其她女孩,看着赵宁这边,没有一个敢上来劝说的,有的已经站起身准备着出去,又怕太显眼,不敢动。有的,则便就在一边偷偷地看,并小声议论起来。
当然,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都觉得赵宁几个太嚣张了。
唐芷见闹得太不好扭,忙劝道:“青藤公主息怒,是我们照顾不周,让公主不痛快。但青凌公主先到不说,还是青藤公主的姑姑,这要是传到皇上耳里,也终归不好听。”
楼石一众人进来,唐芷的话音才落下。然后屋内的人,便就全都看见了来人。吕倩看见吴泽,吴泽虽然看起来不大高兴,但气色却很好。
吴泽也看见了吕倩,而吕倩照三、四个月前比,不知道她怀孕的话,只当她变胖了。吴泽自然也不会想到她怀了孕,还能没事人一样到处跑,所以也只当她变胖了。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为了她所受的煎熬,不觉面色一沉。
他在家里每天度日如年,她却吃得好睡得好。
吕倩则转而看向唐衡,在心里将两人放到一起比较。不觉越比越心凉。冷不丁进到厅里,见到两个公主剑拔弩张,竟一点儿都没有怯场,而是大大方方地进来,并笑着上前给赵宁、赵芹姑侄两个行礼:“臣妇见过两位公主,两位公主大安万福。”
赵芹转过脸来和善地说道:“平身吧。你就是才嫁的唐衡?真漂亮。”
赵宁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唐衡。唐衡以前赵宁也曾见过,因为她是唐芷的妹妹,但说实话,赵宁实在没觉得唐衡漂亮。唐衡只能算得上清秀,别说比唐芷、陈玉,就是陈莹都比不上。听了赵芹的话,赵宁笑道:“姑姑可真虚伪。她这也叫漂亮?那天下就没不漂亮的了。”
陈莹也过来与赵宁和赵芹见礼。赵芹也不理赵宁,也对陈莹非常和善。
在外面,陈玉还是挺好面子的,于是也与陈莹打了声招呼,喊道:“姊姊好,好久不见了呢。”
阮媛看了眼楼石、赵昞,抿了抿唇,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楼石和赵昞却要和赵宁、赵芹见礼。才完事,像是嫌事不够大,赵珉迈着四方步也上了来。丫头挑帘子,脚才进屋,赵珉的声音已经到了:“听说倩妹在这儿?这都几个月了,也不说让人给我捎个信什么的,来了也不说来找我,还得我去找你。”
说着话,赵珉三两步便就走到了吕倩面前,也不理众人,上下地看吕倩,笑道:“亏我还担心你,你竟比前些时候胖了不少。人都说青藤脾气不好,我还担心你受虐待呢。”
随着赵珉进来,大家伙又是一通的见礼问好。
赵珉不大耐烦这些,一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往这儿凑什么热闹,还嫌这儿不够挤?”
弄得那些个上前来的姑娘、小媳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宁不乐意听了,瞟了眼唐芷,若有所指地说道:“既然这么担心你亲亲表妹,怎么不干脆派人去我府上将她接走?我看你还是不够关心她,光嘴上说吧。”
赵珉一听,跳脚道:“我哪里嘴上说了?倩妹刚进公主府那会儿工夫,我可是天天地让人去你府上打听,后来听说她们全住你府上去了,而且听说你对她还挺好的,不光给她安排了院子,还将她姨娘也接了过去,我才放下心来。要不然,你当我不派人去接?再怎么说,她可是我自小就疼的妹子呢。”
阮媛似笑非笑地瞅唐芷。唐芷面不敢色,低垂着头。打楼石迈进门的那一刻,唐芷便就将头低垂着,再没抬起来。如一件供人观赏的艺术品,或一朵静静地美丽绽放的花。
周彤在后面墨迹了半晌,才上前给赵宁见礼道:“嫂嫂好。”
赵宁抬了抬眼皮子,道:“以后给我喊公主,见了我行公主大礼。”
赵昞看了眼一直在打自己嘴巴子的老婆子,道:“行了,该哪儿呆着哪儿呆着去,还在这儿现什么眼?你以为你死了,有人会为你出头?一个一个活成了老妖精。”
赵芹刚一直没让那婆子住手,便就安了这心,想在承天帝面前告赵宁的状。那婆子瞅了眼赵芹,今天的亏赵芹算是吃了,不痛快地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赵宁懒得理他们,便就坐下道:“没事你们该哪儿去哪儿去吧。不是请来赏菊的?一会儿又该让写个什么诗啊、词啊的,我也不会,你们还不快去瞅菊花儿?小心写不出来。”
楼石看着阮媛,阮媛跟着赵宁坐下。
唐衡忙拉着赵芹道:“青凌公主,咱们一块去外面赏菊吧,我刚在叔叔哪儿,是听说一会儿京城那几个文采好的士子们来了,大家伙要做诗的。臣妇听说,青凌公主的诗也不错,到时一定要赢个彩头。”
想到以前陈玉做的事,陈莹小声在陈玉耳边道:“妹妹还不也跟着去赏赏?啊,看我太天真了,妹妹都是提前预备好聚会上要写的诗,然后一举夺魁。不知道这一次,妹妹可曾准备好?这女宾这边的第一魁首,定没别人了?”
陈玉转头笑眯眯地对赵昞道:“我对你没意思,所以泰康王世子安全得很,不会被我坏了名声而让我负责。”然后才冲着陈莹一笑道:“所以你也放心,他非常安全。”
陈莹大窘道:“你在胡说什么?他安不安全我为什么不放心?”
陈玉笑道:“这么说姊姊对泰康王世子没意思了?姊姊可说好了,这样的话,妹妹可就要下手了。别到时候再说我抢了你的东西。别说泰康王世子不是个东西,就是个东西,他也不是姊姊的东西。”
还未等陈玉说完,阮媛和赵宁已经笑趴到桌上。赵宁还行,毕竟多年的公主范已经养成,再怎么没形象,也不像阮媛乡下粗妇一般,笑得头发都颤了。捂着肚子直道:“他果然不是个东西呢,谁敢说他是东西呢。”
就连吕倩,胆子最小,也忍不住抖着肩膀,垂着头,用手捂嘴。
更别说厅里其他的人,没赵宁和阮媛这般的胆子,但也全都忍着笑,捂着嘴。赵昞被气得面色铁青,咬着牙道:“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品的闲散官员家的庶女而已,给我提鞋我还嫌你不够品呢。”
阮媛却不笑了,抬起头道:“那泰康王世子可比皇上还了得了,皇上只怕也不敢说让哪个低级官员提鞋。泰康王世子还是快走吧,既然我们这般地入不了你们的眼,还在这儿呆着干嘛?这不,你们眼里又美又好,简直堪称女子表率的不全在这儿?你们一块去赏菊花儿吧,我们这几个恶妇恶女,凑在一块儿,臭味相投,可别熏着你们,可就罪过了。”
就不知道楼石对着赵珉、唐芷做何感想了。
按理说赵珉应该知道楼石和唐芷的事情,但赵珉就跟没事人一样,拉着吕倩问东问西地。主要就是问吕倩在公主府住的怎么样,要不要搬出来。
吴泽看了,嘴角挂着嘲讽地笑。自觉得以为,自己的一片痴心,是个笑话而已。而让他感动的吕倩献身,吴泽觉得他可能是被骗了。他想,也许、也许他并不是吕倩的第一个男人。也许,他不过是被吕倩利用,当成了晃子,也许第一个男人其实便是赵珉。
而吕倩之所以要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怕她和赵珉的事被人发现,然后便让他背黑锅。这么一想,吴泽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他和她家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吴泽深深地懊悔。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然后又觉得自己愧对新婚妻子,看唐衡行为处事温婉大方,再瞅吕倩,一副拿不出手的胆怯、畏畏缩缩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睛,怎么就会对吕倩动情呢?
赵昞牛脾气却又上来,不单不走,竟还从边上拉了椅子过来,就凑到不大的桌前坐下。瞪大眼睛瞅着陈玉,将一个纸包往桌上一推,笑道:“那陈姑娘就先和我解释解释这包东西是什么吧。”
陈玉拿手里瞅了又瞅,然后便就瞅阮媛。
楼石也瞧着那包东西,虽然他没拿到手里看,但也能猜个大概,里面是什么。又想到那天被请去泰康王府,回来阮媛换过衣服。这包东西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结果楼石也搬了个椅子过来,挤在赵昞身边坐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