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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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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到,布雨蝶从后堂走了出来,“安少爷,我们昨夜才一别,那么快又找上门来,难不成舍不得小女子。”

    “昨夜走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问,在下何德何能让雨蝶姑娘委身于青楼,难道你对在下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鉴于一切都是猜测,安甯语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说明布雨蝶就是幕后元凶,所以唯有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希望借机套取更有用的信息,又不会打草惊蛇。

    面对安甯语的自大狂妄,布雨蝶真的一时三刻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想必安公子有什么误会,我对你一点兴趣没有。”

    “若不是你垂青在下,又何必大费周章在青楼里故弄玄虚?”

    当然背后另有隐情,不过布雨蝶不方便道破,“别以为自己长相俊俏,就自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倾慕你,在我眼里不过拥有一个好皮囊而已。像你这种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本姑娘才看不上。”

    “所以是你偷窃了我的玉佩,栽赃我杀人?”

    “谁偷了你玉佩,谁又杀了人,休得血口喷人人胡言乱语?”

    从她的表情来十分惊讶,若非她不是演技精湛,不然她可能与此事无关,对于布雨蝶为何会在青楼出现一事,安甯语也懒得深究,毕竟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出真相,“那请雨蝶姑娘日后自重,别没事干一些无聊之事,免得瓜田李下惹人误会。”

    “谁跟你瓜田李下?”纵使布雨蝶冰雪聪明,终究还是女子,眼看不误会又不能说清道明,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别自命不凡,本姑娘才不屑你这种小白脸。”人都走了好远,还在吆喝。

    从后堂听得一清二楚的纳兰梦差点笑抽过去,“雨蝶姐姐,你看你面红耳赤,若说你喜欢安甯语,我也会相信。”

    “怎么你跟她一个德行?”

    “好姐姐,别生气了。妹妹是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把你气成这样,今日真是大饱眼福。要知道安甯语那家伙平日里就是一只闷葫芦,居然今日跑上门跟你怄气,比奇观更难一见。”笑的手脚乏力的纳兰梦坐在椅子上,一回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恼羞成怒的布雨蝶要挟纳兰梦说,“还笑,都怪你,让她误以为我对她有意思。信不信我找她说清楚,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

    “好好好,我不笑。不过说来也奇怪,安甯语不像是暗中自恋的人,而且后面还说玉佩杀人什么的,难不成姐姐你又暗中整她不成?”纳兰梦知道布雨蝶天性好玩,以为她又不知道使了什么鬼主意捉弄安甯语。

    “昨日已和郡主达成了协议。既然她答应救你朋友,那我干嘛没事找事,真是莫名其妙。”原来昨夜姬舞提出替布雨蝶赎身并将她纳进安府,雨蝶看出姬舞并非出自真心,她不明白堂堂的郡主为何要这样低声下气,不过既然这样她顺水推舟临时编了一个故事,求她施以援手救被困在安府的叶霏,条件是以后永远不再安甯语面前出现。

    当然这着实是一步险棋,若是姬舞从安甯语口中得知跟雨蝶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姬舞可能会放弃救叶霏,又或许安甯语洞察姬舞救人一事,事情被揭穿会恼羞成怒命人杀了叶霏也不一定。

    “难不成真的出了事?”纳兰梦回想安甯语的异常举动也觉得不妥,凭她的性格绝不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亲自找上门。

    于是布雨蝶差遣了人去打听,方知昨晚县令之子被杀,弃尸在府外后巷,手中持安甯语身上所挂之玉佩,顺理成章她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县令还命她三天之内找到真凶,不然人头落地。

    纳兰梦惊呼,“姐姐,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姓安的小子仇人太多,现在有报应了。”没有气消的布雨蝶在一旁落井下石。

    “姐姐,性命攸关莫要开玩笑,快想想办法。”纳兰梦从未想过让安甯语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不免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这里不是扬州,纵使她本事再大也无用。”

    “你不是说她足智多谋,区区命案怎么会难得到她呢?更何况这县令出了名爱子如命,我也无计可施,唯有她自求多福。”虽说对安甯语的狂妄性格有些不满意,但是她的才气还是有目共睹,布雨蝶也是惜才之人,当然不希望安甯语有何闪失。

    着实是这县令不好对付,脾气又臭又硬,认定的事怎么也不会改固执的老东西。若是他有确实的证据,而安甯语到现在除了被软禁之外毫发无损,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接下来故事会如何收局,布雨蝶还是十分有兴趣。

    “你说她们也是刚到镇上,人生路不熟,何人会想陷害安甯语?”纳兰梦已经开始分析凶手,希望能为安甯语尽绵薄之力。

    “外面的人都传她跟张振为了一名女子争风吃醋,从古至今多少男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能真相就是大家说的那么简单,她为了一个女人错手杀了张振。”布雨蝶知道不可能,故意要气纳兰梦。

    “你长得那么漂亮在醉湘楼不是也无动于衷嘛?怎么会为了迷恋一女子而杀人。况且她城府那么高,像这种遗留玉佩的事太牵强愚钝,绝非她所为。”其实还有一点纳兰梦并没有说出来,就是她由衷希望安甯语有一颗恻隐之心,不会滥杀无辜。

    “那么了解她,还说对她没意思。我的好妹妹,你骗得了天下人,骗不过自己。”布雨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因为如果纳兰梦真的倾心于安甯语,最后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离开布府后的安甯语并没有回客栈,反而来到了案发现场,一墙之隔便是张振的府邸,这么近的距离未免太巧合。之前就得悉张振是被刺死的,后巷里却是有打量血迹,但讯问附近的街坊邻里皆没有听到死前的求救声,在后巷也没看到打斗的痕迹,若大胆猜测张振是被人死后抛尸至此,那真正的案发现场又会是那里呢?

    在府外环绕了一圈之后安甯语走进了府里,哭声连绵惊天动地,恐怕皇上驾崩了也没他们哭的那么厉害,门外张挂了白色的缎带和灯笼,府里人人披麻戴孝泪流满面的样子,不过安甯语还是细心发现除了县令发自肺腑的伤心之外,其他人虽然也在哭但也绝对是鳄鱼泪,看来这张振除了在外面作威作福,在府上也不讨喜。可能被杀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一件喜事,就缺张灯结彩鸣炮庆祝。

    此情此景安甯语也会想,是否有人也盼着她早死,毕竟比起张振她在扬州的名声也十分狼藉。若是真的死了,或许除了姬舞没人会为她流泪,但要是姬舞知道了她隐瞒的事情,会对她恨之入骨吧。实在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安甯语不得不开始去深思一些以前从不会考虑的事。触碰情感的软助,是安甯语不擅长的事。

    因为县令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最后安甯语刚踏进府就被赶了出来,可以说这一天毫无进展。回到了客栈已经天黑,走了一天的安甯语脚疼的要命,从来没有一天走那么多地方。整天提心吊胆茶饭不思的姬舞看到安甯语放心了不少,“语,事情进展如何?”

    虽然很累暂且也没有想到任何退路,但免得姬舞胡思乱想,安甯语还是故作有精神的回答,“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要不找人通报父王,让他派兵赶过来可好?”姬舞担心的并非自身安全,比起自己她更在意安甯语的安危。

    “远水救不了近火,仅剩两天时间根本来不及。况且若是被姓张的知道我们背着他找援兵,怕会恼羞成怒痛下杀手,到时候怕是把你也牵连进来。”其实能想的方法安甯语都想过了,身经百战的她倒是不怕,只是让姬舞陪着她担惊受怕有点内疚。

    “我不怕,实在不行要让护卫带你杀出重围。毕竟我是郡主,他们应该不敢动我分毫。”这是姬舞想到最后的退路。

    “莫要胡说,只要我还在,就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当初若不是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把姬舞独自一人留在了乐淘居,或许今日姬舞可以有比她更好的选择。她也不会因为内疚之情,一步一步陷进这泥潭里,答应娶姬舞让自己一错再错。

    安甯语是一个生性复杂的人,她可以遇事冷漠但却心怀正义。导致她活的比别人累,因为她无法做一个彻底的坏人,又不能成为别人眼中正义凛然心无旁骛的君子。复杂的身世早就了现在不简单的她,顾虑和思虑的东西都比较多。一句话总结,她就是那种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必还一针,人还犯她,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