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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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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天明,搜救的官兵在溪边发现了两人,那时候纳兰梦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命悬一线。即刻送回城里救治。由于没有线索,这次袭击让扬州城里很多的罪过安府和纳兰家的人人自危,也不知道刺客目标是安甯语还是纳兰梦,唯一确定的是纳兰德非常生气,悬赏黄金万两势必要捉住射伤他家女儿的歹徒。

    连日来案件都没有任何进展,姬俞每天都往纳兰府跑,不管怎么说人是他给带出去的,现在受了伤他责无旁贷,多次跟纳兰德赔礼道歉。

    海棠如往昔一样端着药,走到了纳兰梦床边,“小姐,外面有人在候着要探视小姐,你要见吗?”

    “我什么人也不想见,说我睡了。”想到来人是姬俞便让纳兰梦有点头疼,谁让他来的比大夫勤。

    海棠把端着的药放在了桌子上,故意向纳兰梦回话,“那我这就让安少爷和布少爷回去。”

    “你说谁来了?”躺在床上的纳兰梦坐了起来追问。

    “甯语少爷和布朗少爷啊。”

    “那让他们进来。”

    “小姐,刚才不是说什么人也不想见吗?”

    “多事。”

    自从纳兰梦从猎场被送回来之后,刚开始每回有人上门探访都会显得格外关注,后来发现每次都是姬俞,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跟随多年的海棠岂会不知小姐的心事,“需要让安少爷回避吗?”

    “为何要让她回避?”纳兰梦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小姐不是很讨厌安少爷吗?”

    “谁说我讨厌她来着?”

    “不然你这几日不停的埋怨她,说她不懂得怜花惜玉、冷血无情、见你受了伤也不到府上探望、铁石心肠…”被关在房子里静养的纳兰梦在海棠耳边不停的数落安甯语的不是,潜移默化让海棠都觉得安甯语有点十恶不赦。

    “谁让你多嘴了,快去把人请进来。”经海棠这么一说,似乎也逼着纳兰梦去面对或者承认一些她想要否认的事情或者感情。狩猎场一役,两人在荒无人烟的丛林里剖心置腹的话语,给了纳兰梦不一样的感觉,发现安甯语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冷漠,有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说实在,此行安甯语并没有打算过来,考虑到纳兰德在扬州城的地位理,才说服自己礼貌上要过来探视。而且,官府无能多日来的追查,竟没有查到行刺者的任何蛛丝马迹,所以,顺便想说过来向消息向来灵通的纳兰德打听,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走进房中,屋内的布置很雅致,想不到纳兰梦还是如此一面,靠在床边看起来虚弱,但比起那天明显好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站在一旁,还是布朗替她问,“纳兰姑娘,伤势如何了?”

    “有劳布公子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还可以下地走动了。”看到安甯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又摆出那副拒人千里的生冷表情,不知道为何纳兰梦就来气,故意气说,“安少爷日理万机,怎敢劳驾你过来看小女子?”

    殊不知,安甯语也不客气的回击,“目的不在于看你,只是想来问纳兰老爷,是否刺客的消息而已,他暂且没空才进来看一下。”本以为死里逃生的纳兰梦脾气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那么刁蛮任性,而且还只是针对她一个人,让安甯语觉得无语。

    听到她直言不讳的承认并非特意来探视自己,纳兰梦的自尊心算是再一次被她成功的伤害了,也顾不得形象说,“谁稀罕,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一时火遮眼的纳兰梦抢过海棠手上的那碗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安甯语方向扔过去,砸到脚边的地面上散开,汤药溅在了安甯语白色的裤脚格外刺眼,安甯语皱了皱眉头说,“走就走,真是莫名其妙。”

    “布公子,请留步,我有事要请教。”看着安甯语头也不回生气的离开,本来有点愧疚的心也变得理所当然,“你之前出城是去苏州是打探叶姑娘一事,对吧?她当真是安甯语指腹为婚的娘子吗?”之前帮着墨倪逃跑,险些害死安晋言让纳兰梦心有余悸,担心又好心办坏事,所以也想确认叶霏的身份,除此外还有她没发觉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开始紧张安甯语的一动一静。

    “本人只能告诉你确有此人,至于他们家是否真的跟老爷有过约定,甯语打算怎么处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请纳兰小姐不要再插手便是,这些年少爷一个人处理那么多事也不容易,麻烦你就别添乱了。”布朗看得出纳兰梦给安甯语带来了很多潜在的危机,至少在他知道了安甯语是女子之后,对有关成亲一事变得特别敏感,他深知安甯语不可以成亲,不然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会暴露无遗,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望着布朗离开,那番话却在耳边萦绕,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可以感觉到安甯语的孤单。在别人眼里的安甯语是不可一世的安府二少爷,将来‘安瑞祥’的当家,名门之后衣食无忧的天之骄子,可是背负着连她一个外人也可以感觉的压力。

    离开房间的安甯语来到了大厅,凑巧碰上了来看纳兰梦的姬俞,“甯弟,你怎么来了?”自从得知纳兰德也有意招安甯语为婿之后,姬俞对她多了一份顾忌,对她出现在纳兰府显得警惕。

    “表哥。”安甯语拱手施礼,“此次前来是想找纳兰老爷是否已经有刺客一事的消息。”

    “他们很狡猾,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官府日以继夜的调查,都几天了一点头绪也没有。”说实在,有人竟敢老虎头上动土让姬俞面子有些挂不住,语气稍微有点愤然,一改昔日的儒雅。在安甯语眼中,他之所以那么愤怒是因为纳兰梦受伤心疼。

    “不管他们是冲着我还是纳兰小姐而来,能逃过官兵在狩猎场外所设置的关卡,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熟悉流程又对我们的人员分布清楚,选择在人手最薄弱发起攻击,看来这些刺客一点也不简单。”加上事后一点线索也没有,不得不让安甯语怀疑谋划这一切的人筹谋已久。

    “你是怀疑狩猎场里有人里应外合,但又会是谁了?”之前,姬俞也并不是没有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当日受邀来参加狩猎的人员都是城中的名贵,不乏官场中人,跟纳兰家和安府没有直接的冲突,干嘛要冒险行刺。

    “肯定不是为了钱,刺客想致我们与死地,多半是私怨,这让我更肯定刺客极有可能是针对我而来。”讲到这里,安甯语似乎明白为什么会特意过来一趟纳兰府,想见纳兰老爷讨论事情不假,最重要是她对纳兰梦受伤一事耿耿于怀,越想越觉得刺客是冲着她来,因为纳兰梦是姬俞临时请的,而她一早就在受邀名单里。

    “那我便吩咐他们收窄调查的范围,主要看谁跟甯弟有过恩怨。”

    “有劳。”其实安甯语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几年她我行我素的性格得罪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况且他们精心布局要查也不简单,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反正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什么话,都是自家的兄弟。”两人谈完了正事,姬俞拍了拍安甯语的肩膀说,“最近纳兰姑娘出了事,我心里也记挂着也没时间带姬舞出去玩,若甯弟方便就抽点空带姬舞到处游玩,免得她一个人在府里闷得慌。”

    在这里姬俞也似乎把话挑明,他有意要追纳兰梦让安甯语不要插足进来,安甯语也只好回答,“那是当然。”

    “那叶姑娘还在你府上吗?”姬俞峰回路转的提起了叶霏。

    “嗯。”

    “你打算怎么处理?要知道,我父王可早把你当半边的儿子,郡马之位可是非你莫属,可别让他老人家失望了。”撮合姬舞跟安甯语对姬俞来说百利无害,不仅为将来争夺爵位储蓄能量,同时少了一个劲敌。

    在房中坐不住的纳兰梦在海棠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凑巧把姬俞最后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难怪布朗让她不要插足叶霏一事,而安甯语又迟迟不肯承认那段婚约,原来志在想当郡马爷之位,“安少爷藏的好深哦,以前我真是看走眼,怎么就没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之前以为安甯语再三推脱与叶霏的婚事是两人没有感情,现在听到姬俞的话,才恍然明白她也是那种势利小人罢了。那个温暖人心的安甯语,在那个晚上出现后又消失了。

    在场除了海棠之外,所有人都明白纳兰梦话里面的意思,不过也是不争的事实,谁会笨的放弃一个郡主去选着一个乞丐,连姬俞都有些同情安甯语,走到了纳兰梦面前说,“纳兰姑娘,怎么出来了?大夫说走动了吗?”

    一旁的安甯语望了他们一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她的心又有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