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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东没有小瞧过叶苏,固气期就能破他的剑舞,现在入境后更可想而知。所以陈庆东招呼出剑灵的第一时间,便想纵剑起舞,抢先攻击。即便这里是武威郡城内,他也顾不得了。
可是,陈庆东攥上剑柄后,却没有把剑拔出来。
因为他不敢。
叶苏握着手按寒月,身体微倾,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风在四周吹拂。
剑锋隐在鞘中,明明没有半点锋芒显露,却隐隐透着一股比亮剑出鞘还要凌厉的杀气。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剑鞘内,似乎隐藏着一头绝世凶兽,随时会挣脱束缚扑出。陈庆东不知道那凶兽会是什么样子,但前所未有的警兆告诉他,他挡不住!
叶苏握剑的手,便是束缚的锁链。只要抬手将束缚借口,任由那凶兽出笼,便是无法阻挡的雷霆一击。
现在陈庆东很后悔,他终于明白叶苏所说,“离的太近”是什么意思了。
他确实离的太近,十步的距离,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
其他人没有陈庆东看的明白,见叶苏一动不动的样子,只感觉好笑。
陈庆东祭起剑灵,气势绝伦。而叶苏只是握剑站在那,就好像被吓住了一样。很多人都想调侃嘲讽两句,再刷刷存在感。
可当他们张嘴的时候才惊恐的发现,他们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很快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似乎呼吸都成了问题。
七名狂奔而来的入境强者先后抵达,可无论是哪个,在靠近之前便强行止步,停在了十余丈之外的地方。
“杀气凝流!!”众入境齐齐色变。
杀气,看似虚无缥缈的存在,很多人都对其嗤之以鼻。可这些入境强者却很明白,杀气是存在的。
通常是以精神压力的形式,让人感到危机和恐惧。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或者神经足够大条,便可将其无视。严格说来,没什么实际作用。唯有一种情况是例外,杀气实体化。
这是入境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接触天道法则,掌控天地之力,精神天人合一,杀气便有可能以实体的形态呈现出来,凝聚成气流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杀气同样没有实质伤害,但却代表着一个信号。这意味着散发杀气的那把剑,有着让天地都为之触动的力量。
杀气凝流,意味着此剑可破法则,可斩天地之力!
“不可能,杀气凝流,只有凝神境的剑舞才可能出现。”一名入境强者喃喃自语。
“这里没有凝神境,那叶苏更不是凝神境。”萧冷枝眼中异芒闪烁:“若叶苏为凝神,即便是本府,也挡不住他的一剑。”
“邪门外道,邪门外道!”一名上了年纪的入境怒气勃发:“他无剑灵高悬,却有入境之威,可见此子是另辟旁门聚灵,当真是邪门歪道!”
郑源忍不住开口道:“剑道本就是随心所欲,我们只是有先贤指引。叶苏另辟他径,虽然不知能走到哪一步,却也令人钦佩。”
“郑总捕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入境老者很不服气:“他这是大逆!”
“逆什么?逆了我朝律法?还是逆了天道?”萧冷枝轻笑。
入境老者语塞,只喃喃道:“老夫说不清,但就是感觉不对。”
萧冷枝叹道:“剑道这东西,本来也没人规定过什么。今日见叶苏如此,本府真是剑心不稳了。”
“府君大人,现在好像不是谈论叶苏的时候。”郑源看了一眼对峙的二人:“我看那陈庆东,未必能挡下叶苏这一击。要不要……”
萧冷枝沉默片刻,道:“叶苏是正面挑战,合规合法。陈庆东若是挡不住,那是他自己无能。本府是武威剑府的府君,不是他陈庆东的护院。”
“可若是他们打起来……”郑源刚想说入境强者相斗波及太广,会破坏武威郡,可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波及什么啊,没见陈庆东连剑都不敢拔。叶苏这一剑斩出,怕是不会再有后续战斗了。
“叶苏,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陈庆东眼神有些艰难:“今日罢手,算陈某欠你个人情,如何?”
哗……
一片哗然,本来被杀气压制的那些百姓,更是感觉喘不过气了。
入境强者们更是面面相窥。
陈庆东,竟然服软了。
那话虽然说的含蓄,但即便是百姓也听的懂。这可是大庭广众,堂堂的世家之主当众认怂求饶。
叶苏也非常意外,眼中带上了几分怒气。
“临阵退缩。陈庆东,你也是入境?”叶苏冷然道:“若你这般不堪,我也羞于做你的对手。”
陈庆东虽然心中恼怒,但听这话还是精神一松。但叶苏下半句出口,他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叶苏手臂肌肉一紧:“只能杀你了。”
草,怎么还杀。
陈庆东怒了:“叶苏,陈某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别以为真的怕你!”
“有手段就使出来吧。”叶苏身子又压低了两分:“否则,你没机会了。”
叶苏没有再等,终于出剑了。
没有闪亮的光辉,没有夸张的爆炸。只是在冥冥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悦耳的金属蜂鸣。四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一动的,是叶苏的剑。
长剑缓缓出鞘,所有人都看着,注视着。
不是叶苏拔剑慢,而是太快,快到所有的一切都宛如静止。
那一柄看似平平无奇的剑,似乎带起一阵惬意的微风,形成丝带一样的狭长气流,徐徐向陈庆东飘去。
拔剑斩心,二斩清风。
静止的世界,似乎一瞬间又动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毫无反应,但连同萧冷枝在内的所有入境强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后暴退!
他们知道叶苏那一剑不是斩向他们,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受伤。可是,他们还是退。
那一剑蕴含的力量,直摄所有人的心魂。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完全是内心的本能促使他们逃避。很多人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举动。
如此恐怖的一剑,陈庆东无从闪避。清淡的风,吹到了陈庆东的身上。
腰腹的衣服渐渐割裂,好像被人抽走了丝线。里面的肌肤,也渐渐溢出血线。
这个时候,陈庆东胸口的一样东西,爆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