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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周健强来到了城东面的一个平房·区,直接骑着摩托左拐右折进了最深处。找到个租房子的,看了看周围地形以及房东跟一些道儿上的人有无联系,觉得没问题后,进去跟房东随意讨价还价了一会儿,付了钱租下间小南房。
刚把摩托推到院里,进了房间,阿兰竟然来了,周健强很吃惊,竟然被跟踪到了这里还不知!带着重要东西跑到大门外看了半响,见没有什么异样,便也就放下一半的心。
“见我哥没?”阿兰知道他杀了人,这话自然指的是在车站他说的要联系腾琼。一进门,就来了个“将军”。
周健强刚吃了一惊,现在还未彻底平息,只以为是问刚才见没见到腾琼,便笑道:“被我一砖头拍走了;有你的面子,我留了他一条命。”
阿兰以为他开玩笑,没有理会;在路上见到他时,下意识的以为腾琼没有找到他,道:“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左躲右藏的在这种地方;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啊,我男朋友是律师,你要是自首,我叫他帮你减刑。”
周健强笑了两声:“你是不是教师病犯了?见着谁都想教育教育,拿我当你们幼儿园的小孩呢?”
阿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有心劝他,确确实实的不知道如何去说——忍着憋在心里,却又不得劲儿。
“怎么跟到这儿的?”这才是周健强关心的问题。
“上街买东西,看着你了,就打车跟上了。”阿兰撒了个谎。“你,还要怎样?老牛他们呢,救出了吗?”
周健强一听,另一半心也安下了,原来是凑巧;但听后话,心中一痛,转移话题道:“什么怎么样?”
“你的事儿也办成了,接下呢?”阿兰以为他救出了兄弟俩,是在逃走时杀了个人,故如此问。
“你说呢?”周健强一笑,反问。
“我怎么知道?”阿兰笑着说。
周健强不再说话,点了支烟,靠在门框上看着远方的天空。阿兰有些尴尬,看着他的背影,忽而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甚至连再回到这座城市的原因都说不清。头一次,她发觉自己做事这么草率,这么没有主见。
她忽然想到了她男朋友。其实,她跟她男朋友认识才不过一个月。女人,是该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还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对自己好的,能把这种好持续多久?自己爱的,又能给自己幸福吗?阿兰忽觉好笑,爱上他啦?才两三天而已,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你,什么时候走?”不知因为什么,她跟一个男人说话,竟然还需要鼓起勇气;可她心里确实很怕,她忽视了的那种怕,她怕他不回答自己,或者别的什么。问完,她竟然忘了刚才问这句话的意思了。
“我?”周健强看着天空,吸了口烟,静静地问;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静静的感觉。“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阿兰忽然想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问:“你不打算逃走吗?你杀了人的!”她的样子很急切。一进来,她就劝周健强去自首,现在又想他快点逃走;前后好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再说吧。”周健强忽然心情很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扯。
阿兰没有察觉,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他俩呢?先走了?那你还在等什么?”
“他俩,先走了!呵呵呵!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周健强的声音忽然沙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我也要走了,很快。”
阿兰意识到了不对,忽然有种天塌了的昏暗的感觉,令她莫名惶恐:“他俩?”
“死了。”
阿兰没有再问,她才知道那晚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哭;但她想到,他一定哭得很伤心。
沉默。阿兰看着他的背影,竟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周健强扔了烟头,看着天空发呆。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健强收回了目光:“回去吧。”
阿兰一直静静地站着,想了很多,却也愈发乱得不可收拾了。抬起头,捏了捏手,忽问:“你是回来报仇的?”周健强没有说话,半响,又点燃支烟。
“你还要怎样?你不是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吗?”阿兰现在才弄明白他杀人是怎么回事。是故意,是蓄谋。
“你——”周健强低了下头,呼出口烟:“你走吧。”
“你是不是还要杀人?!”阿兰的脑子在现在转得很慢,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走吧。”周健强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你真要这样吗?你就不能放手吗?”阿兰愈显急切。
周健强冷嘲地笑了一声:“谁还会放过我?”
阿兰一怔,这才想起,jing察在通缉他,华爷也一定在通缉他,他已经没有活路了。咬了咬牙,她还是说道:“远远地躲起来。”她觉得,这或许是个希望。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周健强回身看着她问。
阿兰又一怔,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在极力地隐藏着一些情感,同时极力地表现的很自然而然,就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周健强也笑了笑,又转过身看起了天空。
“我帮你打扫打扫吧。”半响,阿兰打破沉默。
“我自己来吧。”周健强转过身子忙道。
“我来吧;你打扫的能住人吗?”阿兰调笑道。说完,真忙着打扫起了不大的小房子。周健强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也时帮提水倒水之类的重活儿。阿兰真得很好,他也渴望这一刻能化为一辈子,随后他自嘲地笑了,配不上哪!脚下的路,如在黑暗中踱步;回头去看,是牢笼后不知道有没有的ziyou。
“我去买饭。”中午,忙得差不多时,他说。
“嗯;慢点儿。”她抬头柔声地回应了句。样子就是一位能实心实意过ri子的贤妻。
周健强点点头,转身边走边点燃支烟。阿兰看着,一个人陷入了沉默。
只能在外围见到些小混混,看来华爷还不是太急。
周健强带着盒饭回来时,阿兰已经打扫好了屋子。只有房东放在里边的几件破旧家具,但现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很干净;特别是一从外面脏乱的街道回来,产生的视觉落差。他的心,又莫名有些伤感。如果她愿意,他或许真的能放手。不过他知道,有些人是不愿意的。
阿兰很挑食,不爱吃的都夹到了他的饭盒里;周健强只静静地吃着。
“回去吧。”吃完,阿兰把饭盒装好丢到外面垃圾堆进来时,周健强夹着烟说道。
阿兰一怔,捏着手指,忽笑道:“我哥家没人,现在回去也进不了家。”周健强知道这是一个借口,但他还是信了,没有再说话。阿兰坐到了床边,周健强还是在椅子上坐着,看着窗外,手里的烟卷,飞舞出丝丝蓝烟。
一直的沉默。
晚上,吃了饭,周健强背着背包,打上车,送了阿兰回去。不过,他特意叫司机绕了一大圈,自己先在半道儿下了车。钱是他下车时付的,阿兰没说什么话,她知道自己给不了他一个留下的合适的理由。
周健强找了家网吧,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个通宵。这里是混混们常呆的地方,哪怕华爷下了很重要的命令,这里依然可以见到不少“杂毛”拍打着键盘怒骂着,也可能是晚上的缘故。前几年,他也是这样;当他不这样的时候,他已经需要他们仰望了。
人不是很多,大多在专注地盯着显示器。找了个面对网吧门口的角落的位置坐下;周健强拿出那三个优盘,与电脑连接上,翻看起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大致看完,周健强暗喜自己留对了东西。三个16g的优盘,里面满满都是三位官员的各种违纪的罪证,比起昨晚上看的本子上的记载要更全面,录像带他没看,不过想来也没有这上边的多。
随意截取几段视频大肆散布到网上,又给些媒体报社发去。做完这些,周健强收好了三个优盘,他清楚的意识到,这玩意儿或许能保命。他相信网上一定会很疯狂的,他的标题是这样撰写的:“某位官员的什么什么趣事儿”!所以,即使媒体报社当天不敢报道,但网上的舆论也会逼迫他们不得不正式面对。三位官员一定会质问华爷,而华爷一定会疯狂的!这才是他想要的,华爷疯狂,就会大肆的叫人寻找自己,总部就会空虚。
刚弄好,周健强发现前台那儿聚集了三四个小混混,不时的看看自己,但又不敢与自己对视,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不用多想,周健强就知道他们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时,一个小混混看了眼这边,转身走出了网吧。周健强知道,这是出去打电话联系人手去了,心中冷笑,没有关电脑,起身自然地往厕所走去。
前台的三个小混混打起了jing神,两个自然地跟在后面不远处,一个去叫另些还不知道情况的小混混们。
周健强进了厕所,快速地推开不大的窗子跳了出去。二层楼,并不是多么难,落地时,腿部的伤痛也不是怎样的疼痛。沿着黑漆漆的小巷往大街走去。
两个混混进了厕所并没有找到周健强,再看窗户是开着,跑过去向下一望,看到了黑暗中的周健强;不敢往下跳,跑出厕所叫着迎面赶来的十几个小混混出了网吧门追去。一拐进小巷,正见迎面走来的周健强,都冷笑着拿出了家伙。
“周健强?!”一领头的小混混使铁棍指着喝问。
周健强停住脚步,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些小混混就由心的厌恶,不光厌恶他们,连自己的曾经也是一想起就厌恶不已。他转身向后走去,黑暗中,他的手抓住了藏在身上的虎头砍刀。
小混混们以为他要逃,都忙追去,华爷给的奖赏可就在眼前!
待小混混们追到近前,周健强猛地转身抽出砍刀劈去。不过用的却是刀背;厌恶归厌恶,他没有帮他们解脱的必要。这些小混混哪是他的对手,最起码比他少混了好几年!论胆量,他们只是会叫唤的狗,要跟狼比,差的可不是那一个字的区别。
周健强看都不看,雪亮的砍刀划出飘忽的亮光,触目如黑暗中的闪电。小混混们一边后退,一边闭着眼缩着膀子使家伙胡乱招架。小巷里一阵乱响,倒下的都是骨折的;站着的,就周健强一位。朝地上唾了一口,边向外走,边收好了刀。到了街上,看眼四周,打了辆车走了。虽然一直没有发现有跟踪的,但他还是在半路下了车,转了几个地方,重打了一辆车回了平房·区,徒步走回租的房子。房东早睡了,他翻墙进去的。
华爷果真疯狂了。先是接到五爷汇报,说下边混混有见着周健强的,但被跑了。华爷看了小混混们的伤势,很重;听了经过,他知道这是周健强故意叫他看的,表明他活得很好!华爷一个是被周健强的挑衅激怒了,一个是因为小混混们的失误而气愤。但紧接着不长时间让他更疯狂的消息传来了,五爷很小心地让他看了下正在网上疯传的三个视频。华爷看后,刚摔烂手中的茶杯,电话响了,而且是三部电话几乎同时响起。华爷知道来电的人是谁,都按了免提,说:“出了点状况,所有事儿我处理!”说完都挂了。
“去查!把人都给我派出去查!死活不论!悬赏百万!”华爷真的坐不住了。他怕那三个官员最后跟他来个鱼死网破。五爷领命离去,调集人手一面去查找周健强,一面快速删除网上的所有有关视频以及谈论。
一个疯狂的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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