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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不记得我了?”女子扬起水袖轻拂过脸庞,露出一张楚楚可人的相貌,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墨玉仔细看了看她的五官,虽然个子变得高了一些,身材玲珑一些,但那张脸,她还是记得的,连忙拉住她的手臂道:“阿音,真的是你吗?”
“这么久没见,你个脸盲居然还记得我,我是不是该感到万分荣幸呢?小石头。”昭音笑吟吟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眨巴着眼睛神秘道,“真看不出,你居然能够摘得合虚少主这朵高岭花,他可是我们合虚最难以接近的神君呢,以后还会袭合虚帝君之位,你至少可以做个帝妃,委实好福气,真叫人羡慕呢。”
“刚才你都看到了?”她羞得满脸通红,心跳也不自觉加快几拍。
昭音神色淡然的瞥过来一眼,眼光沾有几分鄙夷色彩,笑道:“小石头的修为如何我还没见识到,不过,这勾|引男人的工夫确是了得,今天倒叫吾等开眼了,甚好!甚好!”
墨玉面上陪着笑,心里却厌恶这种连讽带刺的方式,额上青筋跳得极为欢快,几番压制情绪,才缓缓开口道:“阿音在合虚呆了这么久,可有予心的人,用不用我来帮你撮合撮合?”
昭音没有理会她的问话,轻挥几下扇子,掩口道:“早在仙宴时,我就觉得合虚少主对你有些不同,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进展竟然如此之快。”意识到话语拈酸,又连忙转言道,“不过,他心里还是有凤神的,你当真不介意吗?”
“嘴上说不介意,心里自然不会真的不介意,倘若凤神归来,我也不会委曲求全的,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呗,人家几十万年的感情又怎会是我等能取代的?”说完,她神色一暗,怏怏坐下,自顾自添了口茶喝。
昭音淡淡笑了声,抬起折扇以内劲压住她的胳膊,语带讥诮:“小石头,从前你是不会喝茶的,许久不见,倒是改变了不少。早在仙宴的时候我就说过,合虚少主倜傥得很,你那时还硬着脖子狡辩,说他的年岁可以当你祖爷爷的爷爷,如今和祖爷爷的爷爷搞在一起,感觉如何,会不会有代沟?”
墨玉慢悠悠放下茶杯,任由她压着左臂,浅笑道:“阿音修为精进不少嘛,看来我猜得没错,赤炎果然是位好师父。”
屋内不知名的熏香燃着,气味芬芳,浓淡适宜,瓶插的梧桐已然凋败,枯黄的花瓣散落在几沓折子上,与一尘不染的玉案格格不入。
她轻飘飘抽出胳膊,将散落的残花一一拾起,扔在旁边的竹篓里,又信手从桌边抽出一块抹布模样的方巾,将桌子从左到右拭擦干净,将方巾随意扔在架子上的铜盆中,用仙术调了些清水过来,冲了冲手,才缓缓坐了下去,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昭音斜睨着她的全套动作,轻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哟,小石头,想不到你入乡随俗得还挺快,已经把自己当作合虚宫的主人了吗?我倒觉得,莫要高兴得太早,只要你一日未嫁给他,一切都不好说。”
“此言差矣,但凡我喜欢的事,只要不是红杏出墙,他都会欣然应允,所以,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根本无须多做考量。”墨玉勾了勾唇,极其淡然的点过去一眼,把玩手中空碗,意味深长回道。
两人见面,本是值得开心的事,放在从前,她认为她们之间没有嫌隙,定可以一如往昔那般亲密的说话,但有句话叫做“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想必“仙生”也该如此,内心一直期盼的重逢,却是这种情形,让她有些失望。
昭音见她端着杯若有所思,悄无声息掷出手中弹丸,直奔着她的玉指而去。
墨玉感知到细微的风声,耳朵微微动了动,待弹丸飞至近前,手腕一转,催发内劲让它悬停在半空当中,遂眯起眼,疏离道:“昭音,若你对此事有任何意见,大可以找你的师父慢慢商谈,好歹你也算是他的徒弟,我想赤炎会为你着想一二的,若是不成,不久的将来,你也只有自降辈分,唤我一声‘师娘’了。”
她见对方挑明敌意,自然不能示弱,“嚯”的站起身来,凑到她眼前,凉凉回道:“上神心性阴晴不定,你收服他还尚须时日,何况本姑娘又怎会让你顺顺利利荣登帝后之位,你且慢慢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厌弃!”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山洞里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吧?你们临走时,那人小声叫了你的名字,很不巧,恰好被我听到了,□□未遂是不是遗憾呢,昭音!”话音未落,墨玉那携着万千怒火的大耳刮子已经出手,打到近在咫尺的脸上,发出“啪”的脆生生一响,随之以内劲紧紧扼住她的下巴,冷冰冰道,“从此以后,你若再敢有任何伤害我的举动,下场绝不会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还望你能好自为之,慢走不送。”说罢,甩开手,转头走向内间。
青丘,狐狸洞。
九个队列的狐狸气势高涨着出去,一个个耷拉着头回来,言若和月浮正焦躁的在几树盛放的芙蓉花前踱着步,两人行走的方向刚好可以画成一个圆圈。
见大家颓势归来,以为吃了败仗,快步上前拉住雪衣和云鹤的手,满脸哀痛道:“没有关系,败了就败了,人能平安回来就好,咱们狐多力量大,可以再想办法。”
雪衣僵着手被言若拉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云鹤轻轻拍了拍月浮的肩膀,晕出个山花烂漫的笑容,无奈的摊起手道:“帝姬被天帝掳走了,群狐无首,也就灰溜溜的跟着回来了,怎么,他们还没到狐狸洞吗?”
“天帝掳走帝姬?以何理由?”月浮挑了挑眉,以她对二人的了解,威名远播的天帝是断然不会自降身份强掳未婚待嫁的三公主,更何况,这个未婚待嫁的公主想要嫁的良人,正是他本人,他若想掳,五万年前早该掳了,何必等到今日。
“天帝说他近日心火甚旺,要用帝姬的身子来泄泄火。”云鹤心直口快,虽脸上红了两红,但仍旧原原本本将事实讲了出来。
“什么?!”闻言,她的嘴巴张得大约能放下两个鸡蛋,瞪着杏眼,半晌没缓过神来。
“咳咳。”雪衣魂归本体,轻咳着提示道,“小月月,你面前是狐族众生,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说完,轻描淡写挡在她的身前,清了清嗓,对狐族众人喝令道,“大家且散了吧,回窝安顿好自家老小,该吃吃,该喝喝,烦恼莫往心里搁,有事会以洞前金锣为号,届时来台前集合,都听清楚了吗?”
“是,属下遵命。”众狐齐刷刷回应道,绷紧的神经得以放松,皆舒缓了一口气,拉帮结伙着各回各洞。
狐群渐渐散去,十里芙蓉前只剩下聚成一团的四个护法,她们收起严肃脸,端着八卦女的模样,心有灵犀般一齐坐在芙蓉树前小石桌的四个位置,围绕着方才的话题展开激烈研讨。
“这位来掳人的天帝真的是当今坐镇三十三天的君泽战神吗?不会是假冒的吧?”雪衣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那一拍一抱着实心惊动魄,若是真的,她倒要替这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公主好好开心一番了。
“那人道法卓然,只一击就将三公主打晕,应该是天帝本尊吧。”云鹤连连点头表示肯定,她心里也希望天帝能够看上自家公主。
“你们莫要忘了,魔君向来心狠手辣,通晓变化之术不足为奇,法力亦在我们三公主之上,若说那人是他变的,我倒有几分相信。”月浮皱着眉头,轻叩着石桌,内心忧虑大过欣喜。
“魔君修为确实不浅,不过,我听说他是神族后裔,总不会降低神格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言若认真摆弄着手中的玉葫芦,随口问道。
月浮抬手支了颔,眉头锁得更深,黯然答道:“世间人皆知,魔君素来无情,连冥王都未必如他那般狠辣,据我所知,死在他手下的魔族修士不计其数,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在乎异族人的生死?用些手段实属等闲。”
云鹤随手摘了朵芙蓉花,直愣愣盯着纯白如玉的花盏,语气极为平淡的转移话题道:“那人若是天帝本尊,那他对我们三公主态度的转变也忒大了一点,之前几万年都不依,怎会突然就看对眼了?”
“君泽天帝一贯嗜血杀戮,冷清得很,试问天界有谁敢拉他下十丈红尘?单了这么久,对感情之事自然迟钝,回味了万八千年,突然悟了也说不定。”雪衣认真分析个中原因,似乎稍稍撼动了大伙根深蒂固的想法,顿了顿,又蹙起眉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若天帝为魔君所变,那就麻烦了,言若、月浮,你们到底有没有看见天帝和三公主回来?”
两人齐刷刷摇了摇头,月浮满脸阴郁道:“除了你们带领的这些人以外,连个鬼影子都没入过青丘。”
“什么?!”方才还极为乐观的云鹤拍案而起,吊着眉道:“好个魔界,处处与我妖界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狐族怎能任由巴蛇族扯着魔君的衣摆耀武扬威,今晚,咱们四个去夜探洪泽谷吧!”
“好,今夜子时此处集合!”四个人将手叠在一处,信誓旦旦道,“另外,大家不要太乐观,做好最坏的打算,姑且先安排好身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