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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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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未使用扩音之术,杵在下方的众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玉帝怀抱玉如意,面色已近青黑,目光定定望着句句不留情面的君泽和百里舞苏,微微挑了挑眉,敷衍的道:“便听凭你们处置吧。”

    “谨遵大帝旨意。”

    后土恭敬的朝着玉帝拜了拜,如水烟眸闪了闪,诱人的朱唇勾起个细微的弧度。

    一石激起千层浪,冷漠的话传导到众人的耳廓里,仿佛一颗炸弹般轰然作响。

    彩云下面竖着耳朵的诸仙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弹轰得几乎忘记今夕是何年,各个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赤炎承受倾尽全力的一掌,身子在阵外摇晃半天才恢复神识,转头流恋的看了眼阵里淡然微笑的女子,见她朝着自己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点安慰性的笑意,转而走向惶恐的人群,轻拂广袖解了二十八神将的冰封之牢,冲着五彩祥云那边挑了挑眼道:“老东西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要杀你们的不是我们,而是他。”

    角木蛟星得以冰释,连忙动了动冻得发麻的胳膊,不复先前的趾高气昂,目光闪烁的望着满身魔气动荡的玄衣男子,又看了看悬在湛然长空的玉帝,羞愧难挡的低下了头,喃喃的道:“上神,角木蛟的命以后就是您的了,您若有何需要,尽管……”

    “让开,谁稀罕你的烂命!”

    赤炎冷冰冰打断他的话,抬起血眸盯着睥睨世间的玉帝和西王母,他们与两万年前毫无差别,想到天界缉杀凤神的真正目的,心里盈满绵绵无绝的恨意,萦绕在身周的黑气越发浓烈,眉目间凝起圣洁的霜花。

    其余的二十七星宿神将也挡在面前纷纷表示投诚,赤炎长眼微眯,只负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越过他们,在风中留下寒凉的话语:“趁本君没改主意之前,你们最好赶快消失。”

    见到二十八神将已经表态,刚刚还处于混乱无措的众仙似乎找到了方向。

    “天界这么对咱们,咱们还有必要给他们卖命吗?”

    景桓仙君本想通过散步小道消息来给自己增加点知名度,却被祖巫的登场惊得仙躯一颤,又在他们展示能力时被雷火碎石弄得满身狼藉,此刻见到大家同仇敌忾的盯着九天上藐视一切的玉帝,随波逐流的将手里紧握的悬赏令抛诸身后,义愤填膺的问道。

    天帝跟玉帝对待他们态度截然不同,孰是孰非再清楚不过,木德星作为五行星君之首,单手捂着划破两道口子的官服,低沉而持重的道:“既然天界不仁,我们也只有不义了。”

    火德星耸了耸肩帮,轻盈的转动掌心法宝,冲着木德星略显粗犷的笑道:“原本还想把我土埋半截儿的老骨头祭献给天界,奈何别人不稀罕,常言道的好,‘良禽择木而栖’,既然如此,咱们就跟着天帝反了罢。”

    水德星、金德星、土德星连连点头称是,文曲星君把染血的桃花扇顺道扔了,摊开手道:“不过就是倒反天罡,本神什么都做得来,就是还没尝试过这个事,偶尔放纵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武德老儿,你说对不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武德星将手里的银环斧擦了又擦,擦得刃光晃人还不停手,笑呵呵的随声附和。

    司命稳了稳自己的官帽,只挑着眉瞅了瞅几位南斗星君,眨眼问道:“你们现在应该明白我的选择了吧?本神觉得没有帮错。”

    延寿星君低眉认真的想了想,最终颔首表示赞同。

    其他众仙亦看得分明,见有人带了头,也跟风效仿,将如同性命般攥紧的悬赏令抛向天空,收起兵器和法宝,屈膝跪拜下去,许怕被赤炎拒绝,他们略微学聪明了些,直接选择投奔君泽,异口同声的道:“听凭天帝调遣。”

    近万神仙齐齐叩拜,口口言志,声音洪亮如钟,形状气势如虹。

    君泽侧目望着齐表归顺的诸仙,恍惚中似回到初登天帝之位的那日,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初登帝位时的热情与激动顷刻涌上心头。

    尽管已经发动圣战,他却在“忠”与“义”间踌躇不定,得到众人的认可,内心忽有几分宽慰,见到玉帝颜色铁青的脸,轻轻摆了摆手,沉定从容的道:“本君决意这样做仅仅为了遵从本心,你们只是受命于人,本君不曾怪罪,也不会针对你们有何行动,如若不想被牵连的话,还是退下吧。”

    在天庭浸淫宦海半生的老神仙自然知晓巫妖之祸是怎样的浩劫,关乎天地命运的战斗,又有谁敢置身之外,众人的心志越发明净,保持着跪姿齐言道:

    “誓与天帝同进同退。”

    集结过来的百万天兵天将数万年来何曾见过这般场景,顿时陷入极度混乱,左顾右盼,权衡利弊,很快便有人将兵器竖立,跟着跪下去,兵士战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选择继续追随他们的司战统帅,齐齐拜道:“听凭司战调遣。”

    卷沙狂风骤停,小雨淅沥落下。

    百里舞苏的嘴唇抿起个细微的弧度,眸光肃穆的盯住玉帝,悠然开口道:

    “高高在上如何?拥有生杀大权如何?能对普天众生发号施令又如何?出师无名已经颠覆形象,行事冷绝终会为人所弃,您怪不得其他,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玉帝觑见自己的臣民竟纷纷屈膝于他人,又被百里舞苏的一席话说得无力反驳,脸色黑如墨汁,见四下环绕的巫族虽阔口大耳,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暗自商讨些什么,遂压低嗓音磨牙道:

    “百里,你且等着,忤逆朕的结果只有一种,就是不得好死。”

    赤炎实在放心不下墨玉,偏头偷看流溢电光的法阵,见她屈膝盘坐,面色平静,不由摇了摇头,广袖微拂,脚下漾起水样波纹,足踏虚空来到玉帝面前,与两位司战比肩而立,眯起狐狸眼凉飕飕的道:

    “汝恐卑劣目的揭露,利用杀阵灭口;过河拆桥,将平乱之功据为已有;三番五次构陷,想要致凤神于死地;暗自培养势力,勾结外辱打压四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向前迈进两步,攥住战车边缘,肃容问道,“你们的最终目的,你们的险恶居心,桩桩件件本神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说说,本神该如何讨还?杀你似乎并不是好的选择,异或是让你尝尝背负千古骂名的滋味?”

    “放肆!”沉默半晌西王母杏眼怒睁,开口呵斥。

    赤炎不禁冷笑了声,转动血眸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本神差点忘了,您那乖巧的外孙女生生将凤神推下诛仙台,因缘际会让其寻得真身,而她,却化作云台下的新鬼,您说这算不算报应?上梁不正下梁歪,用这个词来形容你们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被人戳中痛处,西王母登时脸色泛白,不顾雍容之态,厉声呵斥道:“别以为你是四海归意的龙君,我们就对付不了你,本宫先前还对召回巫妖的事有所迟疑,如今看来这个选择根本没错,你就等着跟那罪人一块下地狱吧!”

    赤炎用了些内劲,将青铜箔金的战车围栏捏得扭曲,旋即不着痕迹的松手,缓缓退回三人行列,心道:真是中毒弥深,朽木不可雕也。

    君泽冷眼听着两人对话,广袖下不觉间攥起一团金光,恨不得想要将不顾他人死活的西王母碎尸万段,正欲出手时,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白锦临了时回望的一眼,澈如往昔的淡泊,兀自摇头轻叹,又将金光缓缓收回。

    百里舞苏觑到身旁人的神色复杂,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目光茫然的望过来,报以浅淡的一笑,以唇语道:“莫怕,你还有我。”

    君泽的唇角不自觉扬起,眼睫微颤,俊朗的脸上多了些许笑意。

    帝江围拢过火红的羽翼拭了拭手里的长剑,缓缓走上前来,端平剑身作揖道:

    “尊敬的陛下,您同属下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玉帝将怀里抱着的如意掷向地面,态度坚决的道。

    “咔嚓”一声,坠落的玉器撞上坚石,碎了一地青碧,为萧索秋日增添几分绿意。

    “得令。”帝江极其痛快的应下,冲着身边的后土点了点头。

    后土会意,掌风一侧,运起红黑色的魔气对着下方的平地抬腕一扬,霎时草地龟裂成片,巨石隆隆而起,不消片刻,嶙峋的奇山凭空呈现,高耸直入云霄,山间迷雾缭绕。

    原本在跪在地上的神仙眼前场景急速转换,回神时已悬在山崖,不等有所反应,便纷纷从陡峭的石壁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