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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爷先说话,“你们两个混小子,不曾想胆子恁大,大墩山也敢去。那里可是久已闻名的凶地。不知道多少去那里探山的人都没有回来。要是你们领着乔珍去出点儿事,回来可怎么向二奎兄弟两口子交代。”
乔珍接话道:“那时候,我还担心万一震东和震南陪我一起去,要是碰到什么事儿回来后不好和您交待呢。”
“不过,那一趟也不是空手而回,我们一人分了一二百两银子呢。”魏震南笑起来道。
李弘济最后说:“看来大墩山那地方有些意思……”
乔珍听他这样说,心想,莫不是自己这小丈夫也动了想去一探大墩山的心思。不过,说起来,她还是个少女时,不也是对那神秘的大墩山十分向往吗?而且她比魏震南他们还知道多的是,那里可是一座古鱼国的诸侯墓。
吃完饭,辞了养父养母还有魏五爷和魏震南师徒,乔珍和李弘济上了马车,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李弘济又提起来那大墩山的事儿。乔珍见他兴致颇高,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跟他说了,说自己还有几件关于古鱼国诸侯的古玩放在养父养母那里呢。
“那咋们下次去他们那里,你叫他们拿出来瞧一瞧。要是按照你这说法,我也觉得那大墩山怕是会是古鱼国诸侯王的墓呢。里面不定有多少古董青铜器呢!”
“难不成你动了想去探一探的心思。那可不容易,那么大一座山。”
“这事儿说难也不难,我二哥的结拜大哥鲁飞任着洛州守备,要是要他派出一营兵士去大墩山,我保管要不了几天就能把那大墩山给挖开。”
“算了,还是少惹点儿事吧。这动用官军去倒斗,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没有好果子吃。”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有分寸,总有一天,我要去把那斗给倒了,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好宝贝。”
乔珍见劝不动他,便笑着说:“那你记住,到时候一定叫住我。我小时候自从知道有那么个古鱼国的诸侯国的大墓开始,就想去倒斗呢。”
“原来我这媳妇儿竟然想做女盗墓贼,真是没有想到。”李弘济开玩笑。
“原来我这小丈夫竟然想去当男盗墓贼,委实没有想到。”乔珍还以颜色。
两个人相视一笑,最后齐声呵呵笑起来。笑完了,李弘济忽然说:“可是,媳妇儿你为什么叫我小丈夫,我还比你大一岁呢,说起来,你才是小媳妇儿。”
乔珍打个哈哈,“我瞧着你就是小嘛……”
心里腹诽,真得我瞧你也就跟个大孩子似的,不好说而已。但是乔珍也觉得,李弘济正因为年纪不大,所以很有朝气。倒是带累着让她也觉得心态年轻起来。或者,这对融入李弘济的生活有作用。至于要为什么她去融入,很简单,她嫁入了信国公府,嫁给了李弘济这么个人。虽然她的心理年纪是将近三十岁的人,却不能表现出暮气沉沉,也不能指望着李弘济突然长大起来,和他一样的心理年纪,甚至比她还成熟。所以她只能陪着他慢慢成长,等他长大,然后十年八年过后能和她有一样的心理年龄。
“那我们一个是小丈夫,一个是小媳妇儿,岂不是很配么?珍儿,你说我们配吗?”李弘济拉了她手笑问道。
乔珍点头,“自然是配的。”
等到两人回到府中,因为已经晚了,便没有再去正房院奉茶,两人回自己房里去歇下了。
过了几日,乔二奎让蒋少木给乔珍捎了信来,说魏五爷已然带着魏震南回了浚县。其实这一次乔珍本来想留魏震南在京里养父那里去帮忙的,只是想着若是自己和李弘济将来要是真开了什么古玩铺子,魏震南倒还算是自己人,可以安插到店铺里管事,这么着自己可以放心不说,就是魏震南的前程也比呆在浚县好。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自己要开古玩铺子的事怕还是要等上两三年,手上的银子够了才行。毕竟按照李弘济的意思可是要开一家“上善堂”一样大的铺子,这没有五六万银子根本不可能开起来。因此这回没有跟他提,而是想等过两年银子凑齐了,真能开起来的时候再通知他不迟。
转眼,便进入了六月,天儿越来越热。乔珍不耐热,但二十六日是延平侯府嫁女,卫国公府娶媳的大日子。延平侯府那边儿,乔珍也去了一次,送了大礼,一整副镶宝的纯金头面。也值好几百两银子。而卫国公府那边请客,李余氏就带了自己的大儿媳妇,信国公府的少夫人李吴氏去赴宴。
乔珍在延平侯府坐了席,到晌午过了就辞了乔永贵和乔马氏,出来坐了自己家马车回府。府里今日只剩下二嫂李周氏,还有三嫂李易氏,还有些哥儿和姐儿。几位小姐也跟着信国公府的夫人李余氏去了卫国公府凑热闹。
“哟,弟妹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娘家难得回去一次,碰上这样的喜事也不多坐一会儿再回来。”乔珍回屋,刚叫丫鬟香春给自己换了声柳绿色的衫子和同色绣竹子的凤尾裙穿着,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屋子外头就传来了二嫂李周氏的声音。
乔珍知道二嫂李周氏性子一向跳脱,今日这府里头的爷都不在不说,连两位当家的夫人和少夫人都不在,她自然更是要到此乱转的。
有丫头挑开竹帘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然后丫头们齐声道福喊,“奴婢们恭迎二奶奶,三奶奶。”乔珍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三嫂也来了。三嫂李易氏一惯不爱说话,也不爱串门子,成日家除了去正房院儿晨昏定省外,几乎都看不着她人,所以今日听到外头丫鬟们喊“三奶奶”,倒让她有些微惊。但她转念一想,便不由得想到是不是今日婆婆和大嫂不在家里,二嫂就先去她那里逛了逛,然后把她拉了来。
这么想着,先把手上的茶放了,自己往堂屋里去,正巧见到二嫂李周氏和三嫂李易氏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于是乔珍忙上前去迎着她们,笑着说:“二嫂三嫂怎么来了?”又问李周氏,“二嫂,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一面说一面把她们往东次间里让。
李周氏笑道:“我那院子里的冯嬷嬷她小子在马号里当差,她刚去瞧了他回来,一回来就跟我说,四奶奶的马车都回来了。我听了方去寻了三弟妹一起来你这院子里坐一坐。说起来,还是婆婆偏心,老四这院子靠近后花园,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这天儿这么热,来你这里坐上一下午,到晚了凉快些再回去,可不是好?”
“那二嫂既然是喜欢这里,我明儿个去跟婆婆说一说,要不然把你们那二房院换给我们四房院。你和二哥来住我们这里,我和弘济住你们那边去。”
“哟,这可怎么行?我不过说着玩儿呢,四弟妹何必当真。”
这时候李易氏插了句话,“二嫂就爱说笑,婆婆对哪一房那水都端得平。”
李周氏就携了李易氏手道:“咱们不说这些了,今日难得上头管事的人都不在,我们几个且好生乐一乐。”
乔珍就请她们两人坐了,随后让丫头香夏捧上茶来,一一捧给李周氏和李易氏。见两人接了茶喝了几口,便问李周氏,“不知道二嫂今日打算怎么乐?”
李周氏道:“我们三个先摸会儿牌,我再让跟前的丫鬟拿了银子去小厨房,让他们早些给咱们做平日少吃的酱排骨酱鸡爪来,再来上一瓶子金华酒,几盘菜蔬,一会儿我们三个喝上几杯。”
乔珍就笑她,“二嫂这是干嘛呢?这家里婆婆和大嫂不在,你就这么着,倒好像是府里没给你好东西吃一样,巴巴的要等她们不在吃,还要喝酒,还要抹牌?”
李周氏半真半假地说:“四弟妹,你还别说,婆婆和大嫂不在,我呀还真觉得松泛些。”又转脸看着李易氏问:“三弟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李易氏不吭声,只是抿唇一笑。李周氏便说:“瞧瞧,三弟妹也和我一样呢!”
复又看向乔珍道:“只怕四弟妹也和我一样,只是不肯说罢了。”
乔珍叹了口气,然后笑意满满说:“我呀,还真是觉得十分轻松,哎,这家里头还是当老小好,啥事儿不管,也不用出面去访亲会友的。今日既然二嫂和三嫂来了,我定当奉陪到底。不管是抹牌还是吃酒。”
“好,我就喜欢四弟妹这爽快的性子。那我们今日务必尽兴,先抹牌。夏荷,去,把我带来的骨牌拿上来。”李周氏当先道。
李周氏跟前的大丫鬟夏荷便去把一盒子骨牌拿了来,乔珍跟前的丫鬟香春帮着去把桌布铺好,请几位主子去坐着抹牌。
乔珍等人坐下后,便玩起了牌。牌桌子上,三人就先说起来了今日卫国公府的世子爷娶了乔家二小姐的事。然后又说起了太子爷选妃的事儿,李周氏屏退了屋子里的服侍的丫鬟,低声对乔珍和李易氏说:“我听说,咱家小姑,三小姐婷芝立意要去应选呢……而且,我还听说,公公同意了,婆婆不同意。”
“什么?”乔珍当先一惊,下意识想,原来前世老熟人李婷芝的命运竟然没有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