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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脱口而出的气话,星骓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告白,当看到我爱你三个字时,竟没有勇气面对,采取鸵鸟政策,缩回被窝装睡。
就知道你要躲——哑巴不乐意,手脚并用缠上去,非要孕夫回应他的热情不可——喂,我的爱情誓言已经说了,该你表白了吧!
“你听,要杀猪了。”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许多脚步声,灯火通明。星骓一咕噜翻身下床,把衣服穿上,逃避哑巴的追问:“你从小在城里长大,没见过这种阵仗,走,带你去见识见识。”
“搞什么,吵死了,全都给我滚出去,少打扰大爷睡觉!”锦年被闹醒,很不悦,发飙骂了几句翻身继续睡。小林则起身寻找泽德,见小十九还没回来,少不得盘问哑巴。事情一多,场面渐渐混乱起来,男人也只好把撬开星骓嘴的事抛在脑后,先顾其他的。
杀猪为什么选在半夜,白天不行吗——凌晨三点,村寨的空地上聚集了二三十名青年男子,磨刀的磨刀,端条案的端条案,还有不少年轻媳妇在旁边点火烧水,准备处理宰杀的牲畜。
“制作刨汤的猪比较特殊,要选黄道吉日才能宰杀,好像外公生日之前,只有今天的这个时候适合杀生。”因为直系亲属不能参与宰杀,所以外公和星家大哥二哥都不在场,完全交给寨子里的年轻后生操刀。本来在收拾器皿的星妈远远看见他们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把儿子往家推:“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大着肚子还来看杀猪,这么血腥不怕吓着我孙儿。”
“瞧你说的,我还解剖过尸体呢,这算什么。”星骓不肯走,仰着脖子哑巴吧的望:“我想吃烤猪肝。”
“都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流着口水等吃。”母亲拗不过他,只好承诺:“你先回去,别站在风口吹,等会妈切点后腿肉回去,明天给你做烧肉。”
“可我想吃烤肝。”胃已经做好吃肝的准备了,怎么能随便接受后腿肉。
“做刨汤的材料哪能现在就给你吃,让你外公知道了,还不大发脾气。”有人叫星妈,妇人只好把带星骓回家的任务丢给哑巴,顺便把看热闹的小林叫去帮忙。
原来在母亲面前,无论长到多大岁数都可以撒娇——回去的路上,哑巴感叹了一句。大概是想起没什么感情的父母,竟然有些隐隐约约的羡慕。察觉到他的低落,孕夫主动搭起男人的肩膀,说了句相当柔软也很治愈的话:“其实从认识你开始,就觉得你活得太苦了。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到底有多少不愉快,但一定经历过不为人知的痛苦,我也不会追问你不愿说的话题,但希望你明白,只要在这里,以前没有得到过的幸福和快乐,我会想办法给你。所以不要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了,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我也会为你留一盏回家的灯,一直等着你。”
琼瑶电视剧看多了吧——哑巴打了个寒战,随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点打住,说这种感性的话不适合你。
“难得我这么矫情,你还不配合着把脑袋埋过来,好好地撒娇。”孕夫咧嘴大笑,把难得的气氛搞得一团糟,也驱散了哑巴心中的阴云:“杀猪之前还要祭祀,起码要弄到明天早上,妈不让咱们看,不如回去睡觉,早上起来就有新鲜猪肉吃了。”
你到底是多惦记着吃,我平常可没有饿着你——两人互相吐槽,完全没有正常情侣那样你侬我侬的气氛,反而跟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回屋,被外面敲锣打鼓的祭祀吵得睡不着觉的锦年正在上网。小十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也趴在旁边玩手机,见他们进来,嘿嘿一笑:“星骓,还不跪下给泽德叔叔请安。”
孕夫瞪了他一眼,径直爬上床:“外公还没宣布收你为义子,你也没给祖宗磕头上香,算毛线的叔叔。还有,我不反对你认他当干爹,所以少编谎话来骗哑巴,他当真了怎么办。什么表兄弟,亏你们想得出来!”
“咦,不反对?”本以为星骓会第一个跳起来反对,没想到这么平静。
“外公没有子女缘,这么大年纪了,再想要儿子也生不出来,算了,认你总比便宜外人好。”虽然这么做辈分会乱掉,不过那老头倔得要死,就算反对也不会有效果,搞不好还会为了收泽德为干儿子而和家里断绝关系。星骓从母亲那听到这件事后,已经考虑了很久,权衡利弊后决定默认:“不过我绝对不会叫你叔叔,死心吧,笨蛋十九。”
“喂,叫十九就算了,为什么加笨蛋啊,我可是UCLA毕业的高材生。”小十九气鼓鼓的脸像河豚一样,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废话,然后被锦年飞踹一脚:“草,想死吗,要吵架给老子滚出去!”
“二十三弟,你是个没人性的大混蛋,居然打我脸……”捂住咕嘟咕嘟往外冒的鼻血,泽德含着两包眼泪,嚎叫着跑走了。
“妈的,为什么哑的不是这傻逼!”二十三鬼畜起来,连哑巴也不想惹他。
睡不着的话,我们写字聊天,怎么样——见星骓半天没合眼,男人把手机递过去,孕夫也不拒绝,手指在屏幕上写写画画——其实我很喜欢泽德,他来以后家里热闹多了,可是一想到他会变成外公的干儿子,我就有点难以接受。
外公说十九是他亲生的,这事你真不知道?看来他们还瞒了不少人——想起破庙外的谈话,总叫人不安。
你不动脑子想想,泽德才多大,外公都七十九了,怎么可能生得出来这么年轻的儿子。虽说老年得子的事情并不少见,但那么大年纪还怀孕生子的事就没了吧——听完哑巴的叙述,孕夫连连摇头,依然不信——我看这就是为了吓唬你才编的谎话,至于你家的事,百分之百是小十九告诉外公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让他们唬住了!
可外公也说得也太真了,还有那个和尚的事——因为没有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星骓,所以孕夫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和尚?
就是大水井旁边被拆得只剩废墟的破庙,外公说那里原来有个和尚,是我的爷爷,他的儿子就是我亲爹——哑巴冷汗直流,一边思考怎么避开他是酆朴宁的事实,一边把事情叙述清楚,结果星骓听完笑了半天——笨蛋,那里原来是个没什么香火的尼姑庵,后来老尼姑死了,就荒废了,哪来的和尚。
尼姑庵!?
“你被外公耍了。”星骓凑到他耳边,说完笑着看哑巴脸上精彩的表情:“这个老顽童,你可别着了他的道。”
类似的话题又持续了很久,大部分是孕夫说以前的事,绘声绘色地讲述这老头整过多少人,手段如何猎奇等等。哑巴听着听着,忽然无名火起,只觉得小十九联合外人来玩他这件事太过分,于是翻身下床,找弟弟麻烦去了。星骓本想追上去,却被锦年拦住,漆黑的眸子里有危险的光芒:“你想过没,要是十九哥真是外公的亲儿子,你要怎么面对他?”
“怎么可能,连你也傻了吗?”哑巴被骗得昏头转向就算了,怎么连聪明绝顶的锦年也当真。
“不,因为偷听了你们的谈话,所以有点好奇,于是动手查外公的过去,没想到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把电脑推到孕夫面前,只是密密麻麻的数据他根本看不明白,二十三接着解释:“我黑了属于十九哥的医药公司,发现真正的持有者是黑嘲风,也就是你的外公。虽然没有照片作证,但黑姓非常稀有,名字还这么独特,应该很难重名。而且我还发现这家公司在正式授权给泽德之前,一直由十九哥名义上的母亲掌管,我查询了近十年的文件,可以确定那只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人是黑嘲风!”
“骗人的吧,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认识?”星骓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翻阅记录:“我外公只是个农村人,怎么可能……”
“我可不认为他只是个庄稼汉。”合上电脑,锦年毫不掩饰他的焦虑:“十六哥在家族中人缘并不好,这次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不知多少人暗地里拍手叫好,希望他去死,十九哥却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肯出资助他东山再起。这件事我本来就有怀疑,但没证据,现在想来,是我太天真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就算他们认识又怎么样,你觉得我外公会联合泽德来害哑巴吗?”星骓大怒:“你们的家族恩怨我没兴趣,但是别把我家人扯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拉肚子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