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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静静地约莫走了一日,冰矜除了进来跟柏亦君一起吃点干粮和喝点水,再没多说。偶尔柏亦君眼睛偷偷瞄她,看她状似神色自如,漂亮的眼睛里甚么情绪都没有,这下柏亦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吃了别人的嘴就软,虽然小白丸不好吃,但自个儿不仅没被药死,还觉得头脑清爽起来,柏亦君不气冰矜让自己呕了半天了,想想也许是自己不对,心也就软了些。因为基本上承认了自己可能是真的穿越了,即便不是穿越,还得仰仗这位冰矜同学过活。
但对未知前途的恐惧,柏亦君还是怕,想及此就急着想出声跟冰矜好好说话。可天色变黑,冰矜把马车赶到了一个林子里,停在一棵大树边,就在外面跟柏亦君说饿了就自己拿干粮吃,走了。
“人呢?”柏亦君听着外面冰矜的声音怎么奇怪,接着再没声音,赶紧掀起帘子窜出来,哪里还有冰矜身影?心中一慌,飞禽猛兽、妖魔鬼怪、山贼强盗等字眼统统砸到了脑袋上。
环顾四周,太阳已经下山,林子里黑摸摸的一大片。柏亦君从没过过这样原始的日子,一下子哪里分得清楚东南西北,就是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走。鸟叫的声音一阵阵传来,还有远处不知名的声音。黑暗和孤独的恐惧渐渐袭来,腿跟着也软了。
过了好一会,硬拖着两条软腿躲到了马车上,一边害怕着、悔恨着、叨念着冰矜,一边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其实她白天就偷偷翻过马车了,除了毯子靠垫,就是一包袱的干粮和水。东西全部掀起来就是四壁空荡荡的马车厢,一阵风吹过,冷飕飕的。
天越来越黑,但月亮出来了。马车里没有照明的工具,抱着膝待在里面自然就更黑了。
“救命啊!”裹着毯子的柏亦君终于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引起一群乌鸦叽喳掠过树叶的声音,马车上的两匹马也发出了嘶嘶的叫声,仿佛在厌恶柏亦君干涩恐惧的声音。
突然,马车的布帘子被撩开了一角,慢慢打开,柏亦君眯看光线从外面溜了进来,一张映着月光的清丽脸庞出现在了眼前,心跳的乱七八糟。
“喊啊,干嘛不喊了?!喊啊!”可惜冰矜的口中吐出来的是这样的句子。
冰矜用林子里拣来的柴禾堆在树下忙活起来,脚边还多了个布袋。
柏亦君确定马车里肯定还有什么暗格机关,因为她看到冰矜上了马车就变出了一根奇怪的小棍子,一掰、甩在柴堆上,就生了火。于是二人就围着火堆坐着驱散些山林中的夜寒。
冰矜打开那个了布袋子,抓出一只灰兔推给柏亦君,道:“拿去烤了吃了。”柏亦君心中一阵感动,抱着那只全身完好无缺、还在试图动作的灰色兔子,手都在抖,道:“冰矜,谢……谢,可……我不会烤野味。”至少,这样活生生的长着毛的野味是绝对没有操作过的。
“那就吃干粮!”冰矜眉头一皱已经拿起一块饼,配着水吃了起来。柏亦君肯定那些干粮真的不好吃,也可以肯定冰矜也觉得不好吃,因为冰矜吃干粮的表情比自己还差劲。想了想,人家捉了兔子还舍不得吃让给自己,看着冰矜一口一口嚼干粮的模样,愈觉抱歉,就柔声说道:“冰矜,你别吃干粮了,这兔子我们分了吃吧。”
冰矜抬眼道:“那就快动手烤了去。”
柏亦君抱起兔子跳到冰矜旁边,谄媚笑道:“你教我,我来做。”只见冰矜火光映照下的脸一个不对劲,柏亦君心道莫不是她还是个慈悲心肠、不忍杀生?
过了许久,“我……我……你……”冰矜缓缓开口慢慢吐了几个不成连续声若蚊吟的字。亦君一愣,这女的居然结巴了。冰矜吸了口气,接着非常迅速地说道:“我不会。”
“甚甚甚么?”柏亦君也结巴了,不会也不用那么不好意思吧?手一松,兔子飞跃般地就从她手里跳了出去。柏亦君赶紧回神去追,兔子在林子暗处跑跑跳跳,没影了。她也不敢再往前,迷路了可就不好办了。
瞄了眼冰矜,她没吭声亦君也不敢吭声。走回火堆旁边坐下,很自觉地从冰矜的干粮包袱里拿起一块饼吃了起来。尴尬的气氛笼罩在周围,柏亦君压抑的有点喘不过气,只好傻笑起来,活力十足地道:“冰矜!你跟我说说你们这儿的事吧!”好笑,这就是在转移注意力、转移方向,转回到自己的问题。
“这里是大翳朝,”冰矜悄悄斜了眼柏亦君,正色道,“我今早离开南郡鸣县时,突见你从天而落,是被个很巧的力道送下来的,所以落在我马车之上倒也没甚么冲力,我也不知是何缘故。”
“那,那哪算救我一条小命啊?”柏亦君傻了,这一瞬间的穿越太神奇了。
不出所料,冰矜头一扬,瞪着亦君道:“怎么不算?掉到我马车上,还坐我的马车,吃我的喝我的。若是你现下要走也可以,不送。”
“恩人,恩人哪!我……我落下来就是坐着的模样么?”亦君装作夸张惊恐的模样,抱着干粮在胸前,很傻。
接着便听到冰矜扑哧一笑,侧头说道:“是,头手悬空趴着,腰臀撅着。”柏亦君顿觉一阵昏眩,这么龊的动作,但也证明了自己一直保持公车的坐姿所以腿才麻成那样。
冰矜说她接柏亦君到她马车上的时候动也不动,应是被人施了定身的法咒。
“法咒?”柏亦君心想,这应该叫点穴吧,想法一闪而过也没再多问。
冰矜又说亦君当时小指上还缠着蚕丝线,于是便从腰间掏了一根丝线出来交给亦君,说道:“蚕丝线浸过符水。”亦君一瞧,明显被扯断一头的十公分左右长的细白线,猜想不就是哪件衣服脱线了吧?因为离篝火近,不小心就烧着了,趁冰矜低头吃东西的功夫,亦君索性就扔了那根所谓的蚕丝线。
“反正我都来这儿了,这根线也没什么多大用处。恩人看见我的包没有?”
“说不定可以找到带你来这儿的人呢?”冰矜又是一笑,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抚媚,继续道:“当时只一具坐着的活尸出现,其他倒没见着。”
柏亦君没想到她还挺能说笑,嗤鼻道:“啧啧,现在是甚么年份啊?”
“正安二十六年。”
“你们可有皇帝?”
“都说是正安二十六年了,当今圣上就是正安皇帝。”
“噢,你白天给我吃了什么玩意了?”
“那可是宝贝玩意,你一介草民,还是便宜了你。”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熟悉了起来,气氛也不觉得十分沉闷了。深夜,火也快熄了,便一起上了马车凑合着共被而棉。次日辰时启程。
柏亦君把事情联系了一下,得出了这么些结论。原来只是自我感觉当时在公车上惯性撞了个几秒,随后眼睛一睁便出现在了这里,事实上,应该是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感觉到。
其实这位冰矜姑娘趁柏亦君还没醒的时候,就给亦君查了身体,知道是个女子。但见着她那奇怪外形还是忍不住叫她小和尚,即使柏亦君的刘海都到了鼻子。冰矜怕柏亦君受了咒,身体吃不消,就给了柏亦君吃那三粒药丸——调理健身的清络丸。
不过一直到后来几天偷看冰矜当零食一样吃那个清络丸,也没发现自己上瘾,柏亦君才算安下心来。
柏亦君明白自己无财,还是个女的,长得凑合但跟眼前这位清丽的冰矜姑娘比简直不是一个档的。若是她要卖掉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谁卖谁了。两人没甚么利益冲突,自己肯定不是被绑来的。背包丢了就丢了,反正里面的东西都没用了,眼镜丢了眼睛还在,可能因为这时代风水好,几天下来视力倒是好了些,没那么眯了。
冰矜才十七岁,住在大翳的都城咸阳,厌恶柏亦君开口便是“大姐”。其实她虽是刁蛮但认真说起话来口气温柔,柏亦君又看她面貌可人,与苏昕三分相似又犹胜苏昕许多,亲切感一来也认了她是个可信之人。只是绑架嫌疑犯变成了准救命恩人,柏亦君的态度自然要低下了许多。了解了大概景况,柏亦君心里也有了数,时、空都不一样,朝代也是未知,想破脑子去想回到现代现世,倒不如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