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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姨娘本来还担心苏子墨为难她,老夫人忽然来了,反倒不怕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顶多被责怪两句,再则她可是听了宋俊杰的话才动得手,宋俊杰一个大男人断不会把她推出去,正想到得意处,忽听宋俊杰赔笑道:“一点小事怎的惊动了老夫人,芹儿方才只是失手,倒不是真想打表妹。”
宋俊杰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钟鸣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掉。
冯姨娘更是傻眼,这就被宋俊杰出卖了?
春兰只看到冯姨娘打钟鸣,却不知缘由,故而老夫人和宋文淑也不得知,只是冯姨娘一个刚进门的姨娘竟然对钟鸣动手,若不是有人撑腰,那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个人分明就是宋俊杰,没想到宋俊杰却先来个一推四五六,老夫人在心里恨骂,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少不得又怪到马月娥头上,把宋俊杰教成个怂蛋。
就算宋俊杰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下人们也不敢多嘴,屎盆子硬生生扣到了冯姨娘头上,冯姨娘这才生出悔恨之意。
宋文淑就钟鸣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现在无端被宋俊杰的侍妾折辱,自是气愤难当,碍着老夫人的面子,愣是忍着没出声,她倒要看看宋家人如何处置这件事,若是处理的不公,她就立即带走鸣儿,免得留在这里再受人欺负,其实宋文淑教女跟马月娥教子倒是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护犊子,差别在于宋文淑在钟家说一不二,而马月娥虽是宋家媳妇,却从来没有地位,故而钟鸣跟宋俊杰的性子天壤之别,一个骄纵倨傲,一个软弱无能。
老夫人也的确为难,她不喜冯姨娘,却不得不顾忌冯姨娘腹中骨肉,她还想在入棺前看一眼曾孙,到了地下好向宋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先问:“何故动的手?”
人是冯姨娘打的,宋俊杰又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冯姨娘落个里外不是人,权衡着是自己认了,还是推给宋俊杰。
苏子墨本想为钟鸣出头,老夫人插手,便先站到一侧。
老夫人用拐杖敲地,喝道:“说话!”
冯姨娘看了周遭,犹如陷进虎狼群,唯一的依靠宋俊杰又不顾她的死活,越发后悔惹了不该惹的人,只怕说错一句,就要被赶出去,吓得两腿瑟瑟发抖,磕磕碰碰道:“是爷让教训表小姐,妾才斗胆、斗胆……”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俊杰气得瞪了她一眼,冯姨娘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两个人互相推卸,刚才的威风半点不存,连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老夫人冷哼,“总有个理由吧。”
冯姨娘又瑟瑟道:“是表小姐平白无故先打了妾,还发狠要将妾赶出去,扫了爷的面子,爷才生气。”
“是这样吗?”老夫人看向钟鸣。
钟鸣却不做声,嘴角扯着冷笑。
老夫人无奈,只好又问冯姨娘,“你若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不该做的事,鸣儿会好端端打你?”
冯姨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许是妾怀了爷的骨肉,表小姐看着不高兴吧。”说得好像是钟鸣因为她争宠吃醋。
老夫人哭笑不得,倘若真是如此,她就要烧香拜佛多谢菩萨保佑了,心中则猜想,钟鸣看不惯冯姨娘倒可能是真的,毕竟钟鸣是千金小姐,冯姨娘丫鬟出身,郑姨娘是烟花女子,让她们平起平坐,着实委屈了钟鸣,怪只怪宋俊杰不分好赖,已经有了苏子墨和钟鸣,还到处沾花惹草,以至被二人越发瞧不起,按理冯姨娘没胆子挑衅钟鸣,许真的是钟鸣因气不顺而发了大小姐脾气,鸣儿不吭声,只怕是不占理,不过就算如此,冯姨娘也不该还手,钟鸣虽也是妾,却她的嫡亲外孙女儿,宋府的表小姐,怎是冯姨娘说打就打,按说应该将冯姨娘重责一顿,念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只能手下留情了,便对冯姨娘道:“我不管你有千万个理由,都不该打鸣儿,你现在就给鸣儿赔不是。”
冯姨娘一直提心吊胆,怕被毒打一顿然后赶出去,没想到只是让她给钟鸣赔个不是,立即欢喜起来,走到钟鸣跟前,就要屈膝下腰,忽听一声:“慢着。”
钟鸣心中正不满,老夫人的处罚未免太轻了些,听口气似乎还听信了冯姨娘的话,认为是她在无理取闹,哪里肯依,就想亲自报那一巴掌之仇,闻声看过去。
说话的是苏子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苏子墨吩咐,“春兰,你去拿家法来,夏荷,你去准备笔墨纸砚。”声音虽不大,却透着毋庸置疑。
清儿就在旁边,苏子墨却不用,春兰夏荷是宋府的丫头,更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婢,苏子墨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用了老夫人的人,分明就是凌驾在老夫人之上,别说春兰夏荷,就连老夫人也没料到,愣在当场。
春兰夏荷没敢动只看着老夫人。
苏子墨看了她们一眼,目光凌厉,冷冷道:“还不快去。”
春兰夏荷同时一凛,哪里敢迟疑,纷纷按苏子墨说得去做。
宋老爷子在世时,后院就是老夫人管事,马月娥嫁进宋府这些年,从未在老夫人跟前大声说过一句,老夫人虽把家交给苏子墨,实则也是表面文章,宋府上下谁不知道老夫人的话最管用,现在苏子墨公然拂了老夫人的意,当着老夫人的面指派宋家的人,竟无人觉得不妥。
老夫人只错愕了一会儿脸上便恢复平静,什么也没说,全由着苏子墨。
宋文淑也不满老夫人的偏帮,想轻描淡写就将钟鸣挨打的事带过去,现在苏子墨站出来,此举甚合她的意,心里还暗赞钟鸣有眼光,苏子墨的确比宋俊杰更值得托付终身……
冯姨娘还以为她可以躲过去,忽生变故,心又提了起来,惴惴不安。
院子里寂静无声,许久还是宋俊杰问:“你要做什么?”
苏子墨却没理她,待春兰夏荷将一切准备就绪,这才缓缓道:“冯姨娘,你虽刚进府,不过既是宋府的人,就要守宋府的规矩,你犯了事,我便可罚你,今日之事,按家规,该重打五十大板,体谅你有孕在身,予以减半,春兰夏荷,给我打她二十大板。”
冯姨娘立即吓得花容失色,死命抓着宋俊杰的衣袖,“爷救我。”
宋俊杰虽气恼冯姨娘方才不按他眼色行事,不过苏子墨上来就要行家法,打坏了冯姨娘事小,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可就糟了,忙道:“芹儿不过是听了我的话,打了钟鸣一记耳光,何来犯家规,你太小题大做了。”
“是吗?”苏子墨挑起秀眉,“家规第十七条妾不能以下犯上,违者杖二十,冯姨娘三番两次对我出言不逊,甚至污言秽语辱骂于我,这二十杖该不该罚?”
宋俊杰不说话。
“家规第十八条妾不得恃宠而骄,违者杖三十,冯姨娘不过进门两日,仗着相公宠爱,不给正室请安,掌掴表家小姐,无故责罚侍婢,这三十杖该不该打?”
宋俊杰不说话。
“家规第二十条妾不得以子胁主,违者休!冯姨娘在相公枕边吹了什么风,还需我一字一句学出来吗?”苏子墨挥挥手,春兰夏荷将铺着笔墨纸砚的桌子抬到宋俊杰跟前。
宋俊杰不明。
苏子墨神色冷然,“冯姨娘三条皆犯,还请相公写下休书,等杖责完了,让她收拾东西出府。”
满院的人皆惊惧不已,苏子墨一言一句有条有理,让人反驳不得,没想到平日里温柔随和的苏子墨,冷酷起来当真无情。
只不过苏子墨给冯姨娘所定之罪可大可小,不知情的只觉苏子墨处罚过重,知情的都知苏子墨之所以如此生气只因冯姨娘打了钟鸣的缘故。
宋俊杰将笔一扔,“芹儿怀着我的骨肉,我不会休她。”
苏子墨也不气恼,神色淡淡道:“你不休她,我便与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