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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冷月山庄逃回来,童小乐意识到了个问题。叀頙殩晓
扎针认穴要七七四十九天,她惹不起冷西凤,难不成她还躲不起么。
当下,她就赖在家中,任燕雪替她扎针,以疏通这全身穴脉。
燕雪是燕离的师妹,武功高强,每日很忙。只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有时间过来。
而每到那时,就是醉天下酒楼鸡飞狗跳的时候。一扎针,童小乐就撕心裂肺地叫,鬼哭狼嚎一般。
她从小怕痛,小时候不小心擦破皮,她都能哼哧哼哧嚎到伤口完全痊愈为止。
现在这天天扎针,每日痛彻心扉,童小乐更是哭爹喊娘,一点也不怕别人听见。
偏偏她还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光嚎不要紧,还嚎着嚎着将惨叫声编成歌,日日给别人洗脑。
醉天下酒楼的生意,一开始因为这嚎叫,客流量增了不少。好事的都爱看个热闹。
可是后来,这叫声一天比一天凄惨,旋律一天比一天朗朗上口。
来的客人回去之后,脑中“余音绕梁”,能做好几天噩梦。
三日之后,醉天下黄昏时刻,便门可罗雀了。
童老爹为了方便,一直和童小乐住在醉天下酒楼二楼的厢房。
此刻,童小乐这么一嚎,生意做不下去了,童老爹便一脚将她踢回了老家。
童家后院种了两颗大桑树和一大片薄荷。
每逢夏日来临,童小乐就会折两枝薄荷晒干泡澡,等一身沁凉清爽时,她就含两粒童老爹自制的薄荷糖,趴在凉竹榻上,哪儿都不愿意去。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今年夏日来得早,较之以往,似乎格外的热。
童小乐随便穿了件薄的透光的衣服躺在竹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蒲扇。
这衣服是冰凉蚕丝做的,本是杏花街*窟的姐姐们穿来接客的衣服,她看中了衣服的凉快,就讨了两件回来。
反正童老爹还住在醉天下,这大院就她一个人,穿多穿少没关系!
今天是她扎针四十三天,再过六日,她又得重新面对冷西凤了,真蹭心!
童家大院外,魏玉阳见朱漆斑驳的大门紧闭,毫不犹豫地走到一旁的低矮围墙,一翻身就进来了。
到了童小乐房门口,知道她必定衣衫单薄的在里面,他没敢闯进去,而是倚在门边喊了声:“童子!”
“有事快说没事快滚。”有气无力的声音,让这句话特别没气势,好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人在欲拒还迎一般。
魏玉阳毕竟是童小乐从小长到大的哥们,他知道这是因为童小乐怕热,懒得搭理,不想伤元气。
“城东有家店,卖的大盘鸡很好吃,哥今儿带你去吃。”
“不去。”
童小乐宅在房里半个月没出门了,若非童老爹派人按点送餐来,她早饿死了。
魏玉阳伸手按在房门上,风流俊俏的脸紧贴着房门,嘴里却说:“不去算了。可惜哥为了你,特意从冰窖里搬了数十块冰放在马车内……”
房内立即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了,魏玉阳连忙靠墙边摆出潇洒风流的姿势。
童小乐一脸怒意地打开房门:“你丫有冰块放马车,怎么不搬到我房里来!走!转移阵地!”
“童子,半月未见你!哥真想你……咦,你裹那么厚的衣服干嘛?”童小乐裹着一身浅绿的春天的衣裳。
“少废话,扇子给我!”童小乐夺过魏玉阳手中的折扇,一阵风般朝大门狂奔。
魏玉阳眼尖地看见她厚外套下露出的透光的冰蚕丝衣物,立即明白了。
敢情这丫头还真把*窟的衣服给买下来了。啧啧,她不会屋里一件夏装都找不到,只有这半透明的衣服吧?
画面浮现脑海,鼻血上涌,魏玉阳忙捂着鼻子,边走边嘀咕: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童小乐坐在冰凉沁爽的马车内,犹如重获新生一般。
魏玉阳一爬上来,她就重重一掌拍在他肩头,仰天哈哈大笑:“玉女!你真够意思!说吧,有什么要求,姐姐都答应你!”
她边说边往嘴里塞各种零嘴,还是魏玉阳了解她,一车子的好吃的。
魏玉阳挤到她身边坐下,双手捧着她的脸蛋,一脸邪笑:“哟,哥看看,半月不见,童子是更加白嫩漂亮了。”
童小乐任他捧着,嘴里嚼着冰镇过的桑葚干,还有心思关心大盘鸡。
“你说的那大盘鸡真那么好吃?待会买了拿到马车上来吃。”
“真是令人伤心,哥准备了这么多,童子却只关心吃的,都没正眼看过哥。”魏玉阳嘤嘤唤着,俯身靠过去,头枕在她肩头。
温热的呼吸全喷脸上,童小乐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刚要恶狠狠将他推开。
下一刻,魏玉阳竟然不知好歹地将唇紧贴上她的脖子,张口就咬。
“啊!痛死我了!魏玉阳,大白天你发什么浪呢!”
童小乐的吼叫声,让马车门震得颤了颤。
“刷”地一声,车门开了。
“少爷,大盘鸡到了。”车外仆人恰时拯救了他家主子。
魏玉阳干笑两声,一个箭步冲出去,跳车了,一脸偷腥成功的笑意。
“大盘鸡”是真的叫大盘鸡!看这店名,童小乐禁不住感叹,到底是多懒的店主才会取这么个名字。
抱着冰块下来时,她引来众人侧目。
大夏天的太阳白晃晃的,刺得人双眼发黑,她加快脚步往前,想躲进店里的阴凉处。
不料,在门口将一个急急忙忙冲出来的小孩撞翻了,手中砖头大的冰块砸她腿上。
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标致俊秀,一身粗布衣裳上全是补丁,不过很是干净。
她摔倒了也不哭,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腿被冰块砸伤了,跑起来一拐一拐的。
“快抓住那丫头!”
这时,店内又冲出两个穿着土黄短褂子的男子,几个大步就追上那俊秀小丫头,大手一捞,将她扛在肩头,进店去了。
小女孩一直挣扎,只惹来大汉几声唾骂:“你给大爷消停点,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另一个也一脸厉色地骂骂咧咧:“格老子的,大热天乱跑,害得小爷连个饭都没吃好。”
童小乐连忙撩起衣服,捡起掉地上的冰块裹着,跟着进店了。
“玉女!这边!”魏玉阳知道做错了,童小乐一进来,他又是擦凳子,又是倒茶的,一脸谄媚。
“哟,童小当家今儿也出门了。”隔壁桌,圆脸中年男顶着圆滚滚的肚皮,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
这是成员外,经常去醉天下听她瞎扯。
童小乐认识他,同时也看到了刚在门口见到的那小女孩,被拇指粗的绳子绑着,撂在他腿边。
“成员外,这丫头挺俊俏的,我买了吧。”童小乐抬脚踢了下魏玉阳,“给钱。”
成员外是靠蓄卖奴婢发家的商人,他低价从贫苦人家买来年幼男女蓄养在家,经过一番培养,待他们长大后,高价卖给富商。
成员外将手中油乎乎的鸡腿放下,一脸和气地说:“童小当家,你就别为难我了。这丫头聪慧清秀,我日后教她弹琴吹箫、吟诗写字,卖的价钱可是难以估量的。”
童小乐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主,清州奴婢买卖的事情多了去了。有的无良父母,甚至孩子没出生时,就将自家孩子卖给有钱人了。
她要真管,决计管不了这么多。
但若不是她在门口碍着这丫头,手中冰块还砸伤了她的腿,说不定她就逃掉了。
“成员外,等这丫头长大,还不得十年八年的,我跟这丫头有缘,您开个价,给个人情。”
童小乐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时候,说话客客气气的。
但她越客气,别人不见得愿意给脸。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这点钱,我还真看不上。”
开酒楼赚的是辛苦钱,虽说不少,但是搁在这遍地是富商的清州,还真的只是九牛中的一毛。
成员外肥短的爪子拍着桌子说:“童小当家,别说了,过来喝一杯,算是我给你赔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童小乐也没办法,只得走过去喝酒。
在清州,最怕的就是当面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