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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放下肖家一事不提,段荣轩携锦绣去穆家赴了赏莲之宴。
世代从军的穆家崇尚勤俭之风自然置办的酒宴也并不奢华,驼峰熊掌之物一概没有,但因世人均知段监军好吃穆家也弄了些北地特有的新鲜玩意儿,譬如用西海郡祁连山南草甸所产的黄菇所烹制的乌鸡汤就是其中一道佳肴。
若忽略穆军使那张从始至终板着的棺材脸,只论那因肉嫩味鲜延年益寿而被誉为“草原仙菇”的黄菇鸡汤是否可口,段荣轩对此次赴宴很是满意。
双方姑且也算相谈甚欢,至少女眷关系不错,穆六郎也妙语连珠奉承得荣轩浑身舒坦,抑或,正是因为他骨子里流露出对当权内侍的那一丝献媚,又大手笔赠送自己心爱的千里良驹才使得亲爹面色难看?
没多久段荣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谋划着篡权夺位此等大事的人又岂会将黄白之物与旁人言行放在心头,他需要的是对掌控局势真正有用的东西,他忍着穆军使的冷待到穆家做客可不是就为了听听小辈的几句好话。
于是,他顺势将话题从六郎送的良驹引到了大马营牧场的军马究竟可否与西戎战马媲美上。
“我大齐兵强马壮,边关将士骁勇善战岂有不如西戎之处!”穆军使将酒杯往案几上重重一跺,开口便是斩钉截铁的反驳。
一则他习惯了和段荣轩唱反调,二来也不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堂堂健康军军使怎能承认自己不如死敌?
“穆军使,杂家问的只是军马并非将士,”荣轩浅笑着如此提醒,又在举杯浅酌的同时慢悠悠叹道,“在启程赴任之前某查阅了近八十年的西北战况,纵观各大小战役确实是胜多输少,但获胜时兵力常数倍于对方。可见我大齐虽有雄兵百万,但在开阔地遭遇西戎骑兵时总是力有不逮,即便胜了也往往是惨胜。穆军使常驻于西北,此间原因可否为某解惑?”
被段荣轩如此直白询问,穆军使面色顿时更为难看,穆家三代在此军镇经营他如何不知敌我双方的优劣势?
虽不愿对阉宦示弱可性子执拗的穆军使也不是那等睁眼说瞎话之人,半晌后只得无奈道:“西戎贼人最擅长劲骑奔冲,因而若无固若金汤的城池对其防守戎寇往往能以寡溃众。单论骑兵,大齐军马或有良驹数量却远远不够,兵将虽骑射功夫不弱综合来看确实不如对方。”
“远远不够……?”段荣轩琢磨着这四个字顿时觉得自己还应再加快各方筹备的步伐。
所谓富贵险中求可也得冒险后留着命来享荣华,他前阵子瞧着西北兵防像模像样,暗查一番也没发现有将领不顾大局狠吃空饷,因而还对戎寇入侵一事抱有较乐观的态度,只因当真逮住了有人私贩军马才特意提出此事,原是想以此为话题从穆家六郎口中再了解一点马场内幕,谁知却得了老家伙的这么一句话。
“确实不够,”穆六郎也苦笑着接了话,身为军马场守捉使的他对此更有发言权,“原就欠缺这几年产量还锐减,骑兵少了光靠步兵哪能与戎寇正面抗衡,遇战事总不能只守不攻,若是能负险固守城池倒也还好,可偏偏此地为塞上江南,地势平坦对农事有益对兵事可算不上好。”
“幸而圣人极为关注马政,此番派某前来西北正有看顾军马场之意,如今新来一批贡品种马好生培育或能得些良驹。”段荣轩并未对无法可想的地形发表任何意见,又将话题绕到马匹之上。
“圣人英明!”穆六郎眼见父亲眉头一皱像是又打算说些不太中听的话,赶紧赞美圣上又笑道,“若是顺利育种三年后便可有大批良驹成才,自然可避免兵士无马可骑的窘况。至于是否能与西戎战马媲美——我大齐勇士骑射功夫不弱定不会输了去。”
其实,还是差了那么点吧?穆十三娘听大哥如此避重就轻的言论不由撇了撇嘴,男人们在谈论军政大事,女眷们即便坐在一旁也并无发言权只能心里嘀咕两句。
锦绣自然也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心中一凛,三年才可能有足够的马匹而且是不足以和西戎战马媲美的刚成年的凑数马驹,未来那场惨烈国战可没有三五年能等。
余下的时间里,锦绣只得强按下心中的忐忑情绪却将这一餐饭吃得如同嚼蜡,一回了家就拉着荣轩衣袖很是焦躁的问道:“真是的,情况这么遭他们怎能一点都不着急?!三年,三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边境虽有一些小摩擦可也算是平静好几年了,大约都觉得暂时不会有战事。或者,几十上百年本地人都是这么过的,没有军马时也一样御敌如今好歹还比从前多了些。”段荣轩双手一摊,无奈浅笑。
他自然也觉得这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不太妙,却不像锦绣一般焦心惊惧,遇到危机怕又有何用?不如冷静下来一步一步想想对策,既然自己身负监军之职能顺理成章在军中“指手画脚”一番,自然可依照未来形势做些谋划。
目前,最重要的是派人再去西戎详细探查一番,他虽相信锦绣不会在战乱这种大事上诓骗自己,可内宅妇人本就对军国大事了解不多说不出详细内情,并且世事无常前世今生两个轮回是否真会在特定的时间爆发大战,并不一定。
眨眼便到了深秋时节,荣轩派出去的五个探子仅回来了两位,且两人都身上带伤差点丢命,得来的消息也相仿——西戎各部乱了,正在相互厮杀、合纵。
他们先乱?段荣轩不由深皱眉头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