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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黛玉有些生气了。她知道自家爹爹不是太喜欢宝玉,对宝玉隐隐有一地蔑视,甚至是敌意。但是宝玉到底是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张元这么三番四次的拿宝玉开玩笑,黛玉实在无法平静的接受。
张元坐直了身体,笑着的脸也严肃起来。“黛玉,你是怎么看宝玉的?”
“他……”黛玉看自家爹爹严肃起来了,自己有些拿不准自家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到外祖家时,我只以为他是一个不懂事、难以驯服的顽童。”
在自己母亲嘴里,宝玉是一个最顽劣异常,不喜读书的顽童。在二舅母王夫人嘴里,他是家中的混世魔王。自己到荣国府的第一天,他的表现就让自己暗暗下决心远着他。
后来,在荣国府里过长久了,自己才慢慢知道了他的好。“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有一双富贵眼,真性情,天分高,只是外祖母溺爱,难免就放诞了些。”
自己说了一大篇话,自家爹爹只是冷着一张脸,黛玉有些委屈。“大家都嫌我和宝玉走得太近,拿我打趣。宝玉与我,明明只是,只是一个交心的挚友而已。如今,就连爹爹也是这样吗?”
她不知道自己母亲本意是想把自己嫁入贾家,所以贾家众人都是拿自己当宝玉的童养媳一般看待。在她眼中,宝玉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自己伤心想家时唯一的寄托。别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都在自己的烦恼里沉浮着,只有宝玉愿意倾听她的悲伤和欢乐。
听完黛玉一席话,张元默然。
黛玉来到贾府时,身边只有一个雪雁和王嬷嬷。她一个小女孩子,自然而然的去亲近关爱着她的贾母和贾宝玉。
“是父亲和母亲对不起你。”林黛玉是林如海和贾母唯一的孩子,两人对这个女儿珍爱异常。林黛玉的一饮一食都是由贾敏亲自过问。她身边自然没有得用的下人。贾敏一死,林黛玉身边无人的弊端就凸现出来。林如海狠心将林黛玉送入京城的一大原因就是这个。
只是,这又怪谁呢?只有怪天罢了。怪天过早的夺走了贾敏的性命,怪天意如此,贾敏死时正好江南局势越来越复杂的时候。那时候林如海既没有时间去呵护林黛玉刚刚因为丧母显得脆弱的心情,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为黛玉考虑。
在荣国府对月流泪的那些日子,林黛玉也不是没有怨过自己的父亲。现在听到自家爹爹的这一句话,林黛玉并没有想象中的委屈得诉的轻松感,眼眶反而越来越酸涩。
眼前的小女孩居然开始抽噎,张元有些不知所措。“黛玉,你怎么哭了?黛玉?”林黛玉听到了自家爹爹的声音,扑倒他怀里继续哭泣。
眼泪打湿了张元的胸膛,张元僵直了身体。在自己还活着时,自己怀里有人笑过,也有人叫过……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扑在自己怀里哭过。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软软的,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叫自己“爹爹”的小生物。
会叫的孩子有奶吃。天生长得萌萌哒,文静又可爱的迎春固然受到张元的喜欢。哭的梨花带雨,在荣国府中受了许多委屈的黛玉,却更让张元心生疼惜。不,也或许不是疼惜,更多的可能还是不能拒绝的挫败感。
这个孩子和自己太像了。他们的身边都充斥着各种谎言,他们都只能把泪水埋在心中,用尖锐的尖刺面对别人。
等黛玉终于抽抽噎噎的哭完了,外面的天也快黑了。
黛玉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和张元对视了一眼,扑哧一笑。她揉了揉痒痒的鼻子,笑道:“这么大大方方哭一下场,好痛快。”
她是寄居在别人家,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外祖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需要注意。既不能放肆任性让别人小瞧了自家家去,也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给别人增添麻烦。像今天这样扑在别人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竟然也成了奢侈的事情。
张元招人送来了热水,让黛玉把脸洗干净了,两人才挪到大厅中吃饭。
在荣国府时,都是紫鹃在前面伺候,雪雁都是在后面伺候的人。如今紫鹃被送回了荣国府,自己要到前面来伺候小姐用膳。雪雁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纠结了一个下午,等真正用膳的时候,雪雁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自家老爷已经全全接手了为小姐布菜的工作。而自家小姐,也一改往日的拘束,开始自己用餐。
等吃过了饭,张元打发了雪雁和黛玉先回房歇息,今日事情太多,忙了一天了,两个都是小孩子,只怕是早就累坏了。张元则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看林如海的记忆。
从他少小离家求学,到潇洒肆意的青年时光,其中既有酸楚、伤心、愤怒,也有欢乐、洒脱、激动。和自己相比起来,自家简直即使渣渣,张元有些自嘲的笑道。
等林如海少年中举入京赶考之后,他的记忆很快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张元有些吃力的辨认着记忆里的每一个人,从青年时代曾经清瘦帅气过的贾赦,到老狐狸一样的老北静王,还有那个隐忍的落魄皇子。
真是好一场大戏,张元想。一个落魄世家子弟,周旋于豪门贵族之间,扶摇直上,最后成为国公府的乘龙快婿,林如海这一生也是足够传奇。
张元有些睡不着,披着衣服起来打开窗户,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小小的雪花。张元细细的听着打更人走过的声音,叹息了一声,朗声道:“不知是哪位义士,既然已经到了府上,何不下来一叙?”
话说完了,空气中还是一片寂静,张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快有一刻钟的时间,张元都要等不下去的时候,自己的房梁上才翻下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瘦削身影。“林大人,别来无恙?”
这是那天皇帝夜探驿站跟随的那位公公了。“我是否无恙,公公瞧了大半夜了,还不清楚?”
张元有些不明白是自己的智商有问题,还是他们的智商有问题。就这么躲在房梁上,细心一点的人一看就会发现,到时候连躲也躲不了。
“不知道多年不见,先生变了这么多。”李公公掀开自己的面罩,对张元露出了一个微笑。眼前这个人相比当年的林如海有太多的细节动作不一样,如果说性情可以用经历来解释的话,一个人要是连习惯喜好都改变了要用什么来解释呢?
张元皱了皱眉头,想起了自己在林如海这个记忆里看到过这个人。这个人可是先帝的心腹,是先帝暗卫里的一员。而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的心腹。
对面的人皱了皱眉,李公公大概猜出了他心中的不屑,依旧笑道:“大人与其想着怎么把我请走,不如先想想今日如何该如何应对那位的上门。刚刚回到京城就和北静王府扯到一起,还和北静王庶子过从甚密,大人还是想想要如何向那位解释。要知道,那位的案头上今天下午还放着暗卫参奏北静王府和义忠亲王余孽来往的密折。”
义忠亲王?张元自顾自得回去坐下,从炉子上取下热水来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没想到张元一点反应也没有,李公公觉得无趣。想来这个人也是不愿意招呼自己,他干脆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两人一人占了房间的一角,就这样比拼起了耐力。一个想着自己又不是林如海,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品茶思考,另一个人心中却开始越来越着急。
跟着皇帝这么多年,他也渐渐摸透了皇帝的性子。义忠亲王余党出现,京中局势越来越诡谲难测,现在的皇帝肯定不会冒着被刺的风险出宫。
他之所以这么告诉张元,不过是为了讹诈他一下罢了。乘着眼前这个疼对皇帝的记忆还是当年那个落魄皇帝的印象的时候,试探试探他现在对皇帝到底还有没有情义。很明显,他失算了。
若是张元已经找到了林如海的记忆,说不定会稍微佯装对皇帝还有情义。很可惜,张元暂时进度还只是停留在和皇帝相交的前期,并不知道皇帝和林如海的那些牵扯。
一直到雪越下越大,房里的灯油都要燃尽了,李公公坐不下去了。
张元用银挑子挑了挑灯花,笑道:“李公公刚才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说那位将要莅临寒舍?怎么现在还不见踪影。”
李公公站了起来,望了望大面已经滚着团往下落的下雪,平静的说道:“大人真的变了。”
“我变了吗?”张元挑着眉毛看着李公公,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这个人。
这样*裸讽刺的眼光,李公公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的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这个人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靠着佞幸之举受到皇帝宠幸的佞臣罢了,他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半晌,李公公终于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大人变没变,大人自己知道。杂家还是先提醒大人,离北静王府远些,好自为之。”说完,竟然夺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