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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离开丞相府的第二天,宇文晗允便十分想念丞相府里的一切。
“来,允儿再吃一口可好?”
阮雅伸手夹来一块脆肉至晗允盘中,笑着开口询问,一双细长的眉弯弯,秋波双眸,配上那精致的妆扮,极美。
若是以往,面对这一抹笑容,宇文晗允定是十分欢喜的,可这会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微垂着头望着跟前的盘子不动。
其实不光是现在,几乎是从昨日回宫后便是如此了。
见此,阮雅自知是躲避不了,放下手中的玉筷,微笑问起,“看来允儿在丞相府里玩得很开心呢!”
这一声轻叹落下,果真见晗允动了动。
听得是关于丞相府,宇文晗允随即挺直了小身板看向她,那神情好似一尊木偶突然间有了生命,无比激动,“当然!”
“母妃你知道吗,那个美人哥哥对允儿可好了!允儿好喜欢他!”
“美人哥哥?”
阮雅显然对这一称呼有些惊讶,似是第一次从允儿口中听得。
“就是父王为允儿找的太傅啊!”宇文晗允的脸上别提有多得意,恨不得全天下的人们都知道他有个这般好的太傅。
“是吗!”
虽然对方能让允儿这般高兴,但是毕竟是自己辛苦照顾了几年的孩子,如今不过几日时光便对他人如此倾心,阮雅心里不禁有着几分酸,更是对这人起了几分好奇。
“辞叔叔和辞叔叔的家人对允儿特好,太傅教允儿钓鱼,放风筝,陪允儿玩好多好玩的游戏呢!”
这话不免让阮雅有些诧异了。
原以为太子前往丞相府定是静心学得四书五经为王之道,不想那人竟只是教允儿玩乐。
这怎可!
她怎可将允儿的未来交予这样的人手中!
弯眉轻皱,阮雅心想也许该将这事禀报皇上才是。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公公那一声喊,阮雅回了神忙起身准备迎接,静候在一旁的宫女们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刚下了早朝还未来得及退去那一身龙袍的宇文皓卓一入内,阮雅及一侧的宫女们随即敬安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皓卓向前踏去一步,伸手扶起阮雅,“爱妃无需如此多礼!”心绪大好的宇文皓卓面露笑意,本是器宇轩昂,如而更是迷人,叫阮雅红了双颊。
见那并没有怎么动用的早膳,宇文皓卓朝她问去,“朕可是打扰了爱妃与允儿用膳了?”
阮雅忙摇了摇头,“皇上并未打扰!对了,皇上可用过早膳了,若不曾,可否与允儿一块儿食用?”
这会,宇文皓卓这才将视线移至太子宇文晗允的身上。
不知何时奔向父王身侧的允儿双手紧紧揪着其衣摆,可怜满满的祈求道,“父王,父王!孩儿想美人哥哥了,父王可否拟旨让美人哥哥进宫呢?父王昨日才说过,只要允儿想他们的话便可让他们进宫来!”
方才早朝上,得知南方水患一得解救,这压在心头上好些日子的石头终是落下,心头顿时畅快不少的宇文皓卓对于允儿这一要求自然是爽快答应。
“当然,朕何曾食言过!来人啊,传朕的---”
“皇上!”
这会,宇文皓卓的话仍尚未说完,阮雅却是开口止了声。
宇文皓卓望向阮贵妃,“爱妃可是有何事?”
望了眼允儿,阮雅还是开口将心头想道了出,“皇上,臣妾只是认为这太傅一职,还是另请他人为好。允儿身为盛祁的太子,这太傅人选,是不是该当多加谨慎呢?”
眉尾轻挑,宇文皓卓静闻,脸上的笑意未退,却是转向仍旧紧揪着自己衣裳不放的允儿。一手落至其背后笑问道,“允儿可是向你母妃说起了这位美人哥哥?”
阮雅微愣,没想素来肃颜于人的皇上也会跟同允儿那般孩童说法。
允儿听父王问话,自是毫无隐瞒的点了点头,“恩恩,允儿说了呢!”
宇文皓卓又转向阮贵妃问起,“爱妃觉得此人如何?”
“皇上可是想听实话?”
若是换做其他贵人,甚至是那皇后,都无人敢对宇文皓卓说这话,然而,阮雅却是唯一敢如此直言的妃子。
朝上的文武百官无人不知这君王待阮贵妃远比那新皇后来得宠爱,却不明白这份疼宠是来自何处。这阮贵妃既无名门身世更无令人惊如天才的才华,除了那天人之貌美,却是不足以为由。
据传,这阮贵妃是宇文皓卓登机后初次出宫巡行天下时带回宫的一名奇女子,至今谁也不知这位极为受宠的贵妃出身何处,更不知皇上为何会将太子托其抚养而非当今皇后。
“臣妾认为,这天下之大,人才倍多,身为允儿的太傅自然该是最好的!”
宇文皓卓闻言而笑,“看来这位辞太傅并不得爱妃的心啊!”
辞?
辞这一姓并不多见,整个朝廷下来也就唯有辞丞相一人!阮雅微愣,前些日子皇上将允儿送去辞相府。
莫非……
“朕为允儿找来的太傅便是辞相的胞弟辞红尘,其为人性善温柔,学识博深,在他国,可是有着极高的名声。允儿能得他相辅,倒是有幸一桩。”宇文皓卓一语解开阮雅心中疑惑,“爱妃若是对这一人很不放心,何不让朕宣他进宫见上一见!”
这新任太傅的出身倒是令阮雅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既然是辞相辅的胞弟,那为人定是不会差到哪去!
“那便依陛下之意!”
其实,不光是宇文晗允想念着辞家的一切,对于这不过相处几日的小太子,柳云碧亦是喜欢得紧。这不过才回宫二日,便是想个不停。
“哎……”
这不知是辞砚缘第几次听母亲哀声叹着气,他不过才刚从宫中下朝回来,就见母亲随意坐在廊道的长椅上,侧身伏在木栏上哀叹。
“娘亲如此哀声连连,又是为了哪桩啊!”
辞砚缘右手指一动,将掌中的扇子瞬时打开,轻扇了扇,同时举步迈去停落在娘亲身后,俯身笑道。
见大儿子出声问起,柳云碧当下直言,“还敢问我,若是你肯早些找个好的姑娘家成家生子,娘亲也不用在这哀怨着别人家的孩子有多聪明懂事!你看看太子,虽然年纪十分幼小,但是言行有礼,待他人更是真心所致,若是娘亲也能有这么个宝贝孙在身边陪伴着,那真不知该有多幸福呢!”
那表情别提有多委屈,仿佛自己的不幸是由他人造成的。
知晓母亲准备又拿自己的婚事做题,辞砚缘只当丝毫不知,脸上神情不变,依旧笑如春风,“娘亲若是想有个孩童呵护抚养这又有何难事,孩儿现在就去让派人为您找来!”
说罢,辞砚缘作势欲唤人前来,坐在长椅上的柳云碧伸手将他制止。
“行了行了,不必做给娘看!娘亲不过是借个机会唠叨唠叨,反正啊,你们三个年纪也大,娘亲就算想管也管不着了,未来的路如何全看你们自己的了!”
辞砚缘笑尔,“娘亲说的是,孩子自当紧记您的教诲!”
红尘与时香染月刚从廊道的拐弯处行走而出,便看到母亲与大哥正在前头谈话。
“娘亲,大哥!”
闻声而望,见是红尘走来,辞砚缘脸上笑意更欢。
停足于二人跟前,时香染月朝他们二人行了礼,红尘转首对辞砚缘问了话,“大哥可是下了早朝?”
“嗯!”辞砚缘看妹妹身后还有时香染月二人,眉头微挑问道,“尘儿可是准备出门?”
“是的,我想带时香染月二人去漫烟山看看两位师父,顺便看看师兄的伤势可是有所好转!”
说到那许久未见的两位老人,柳云碧轻点了点头,“是该去看看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位也是我们辞家的大恩人啊……”
不愿令娘亲再次想起那悲伤的过去,红尘立马转了话题,“那我和时香染月便出门了,天黑之前定会归来!”
柳云碧轻笑点头,并示意宝贝女儿路上小心。
只是,就在红尘三人正准备出府时,前头突然有个仆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四处环望,终于见得自家主子的身影,忙朝他们那儿奔去。
“夫人,大少爷,小少爷,宫里来人了!”
当柳云碧等人来到前厅,见着了那位自宫中前来的张公公时,辞砚缘不禁暗暗诧异。
他前脚刚离开皇宫,皇上那头便立马派了人前来。这为的,又是哪桩!
负命而来的张公公正欣赏着里头的墙画,听得脚步声转身望去。见得辞砚缘,行礼问候。
“张公公特意前来,不知是为何事?”辞砚缘直接询问。
“辞相,是这样的,皇上见太子情绪低闷,心心念着辞太傅,这不,就命小的前来请辞太傅前去宫中一趟!”
闻言,柳云碧顿时眉头轻皱。
说实话,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柳云碧都不希望宝贝女儿与皇宫有过太多牵扯。当初不愿她担上太傅一职便是怕尘儿与皇家的关系越扯越深。
纸总是包不住火,就怕有朝一日尘儿的真正身份朝他人揭穿,那欺君之罪又岂是儿戏。
“红尘正便随公公前去!”
耳边的话语令柳云碧回了神,但已是来不及阻止,红尘随同那公公离开了辞府。
皇宫那头,宇文晗允与阮雅在御花园中等着辞太傅前来。立在牡丹花前,宇文皓卓面无情绪,对身后的秦公公嘱话。
“吩咐下去,待辞太傅前来,任何人不得踏入御花园中半步,即便是皇后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