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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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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苏小沫从董家办完席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院里周氏的房间亮着灯,苏小沫伸手拍了拍院门喊了起来:“婆婆、婆婆,开下门,我回来了。”

    “来了。”没多久屋里周氏应了声,拿着煤油灯走到院子打开院门“怎么这么晚,董家那边客人很多吗?”

    苏小沫抬脚走了进去,抬了抬手上端着的碗:“人是不多,就是董叔他们喝的久,那菜都烧了两回,好在蒋婶今儿买的菜分量多,他们吃完后还有剩余,诺……这是五花肉,蒋婶让我带回来的。”

    周氏伸手接过看了看奇怪道:“这什么客人,那董吝啬竟然这么舍得。”

    苏小沫伸手捶了捶腰:“听婶子说好像是董老爷以前的同窗,当上了衙门的主薄,董老爷给他庆祝一番。”

    周氏闻言一阵惊奇:“哎哟,没想到这董吝啬还认识这般人物,主薄可是县老爷身边的人物,比那些里长镇长的大多了去了,这董吝啬可是碰到好人物了。”

    苏小沫不置可否,人家职位大好小好和她没啥关系,现在她只想快点洗澡睡觉,站了一晚上的灶台,累惨了:“婆婆,我先去休息,明早还要早起去尼姑庵。”

    周氏听了扬声道:“明天不去尼姑庵了,就在咱们的保家庙那里烧烧香拜拜佛好了。”

    苏小沫迈动的脚猛地挺住,惊诧道:“啊?”

    第二天,苏小沫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周氏去了镇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了策略。这保家庙是附近几个村共同拥有的庙,不大还有点陈旧,位置在河岸边,四周都被郁郁葱葱的竹子包裹着,远远看着倒还有一番意境。只不过毕竟不像大庙立在高山老林中,怎么看都透着烟火气,常年有个庙祝住在里面守着,附近几个村落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若说在这个庙动什么阴谋,那简直就像安装了喇叭现场直播给被人听。因此苏小沫才奇怪,周氏怎么好好的熄了念头,难道良心发现了。

    浑浑噩噩的,苏小沫跟着周氏上完香拜完佛,提着篮子往回走的时候,那天那条落水的土狗忽然跑出来,对着苏小沫摇头摆尾的,样子很是讨喜。

    周氏有些厌恶的朝它踢了一脚:“去去,什么破畜生也都上前来粘着。”

    土狗被踢的叫了一声,窜到一边回头对着周氏呲牙咧嘴的叫了叫。苏小沫看的好笑,不由的拿手捂着嘴巴轻笑出来,周氏瞪了瞪她,苏小沫吐吐舌头,再转头时竟然看到那只土狗对着她摇尾示意,那神情还真是说不出的邀功。

    “丑狗多作怪。”周氏见状忍不住的骂道。

    苏小沫耸肩,再次看了看这土狗,跟上周氏的脚步回了家。

    就在苏小沫的提心吊胆中,日子竟如水般平静的过了几天,甚至连晚上鸳鸯的时间,赵大都没有出现,这不由得让苏小沫想了又想都猜不出头绪。

    难不成周氏和赵大闹翻了?苏小沫揪着眉头坐在院里瞎琢磨。

    “啪啪啪。”院门忽的一阵拍门声:“周大婶,周大婶,在不在家啊。”

    “哎,谁啊?”苏小沫从凳子上站起来,急急走到门前问道。

    “是珍娘啊,是我啊,隔壁村的桂花嫂。”门外桂花嫂听到声音一阵喜气:“你在家正好,我正有事告诉你呢。”

    苏小沫打开门,对着记忆中不是很熟悉的桂花嫂笑了笑:“嫂子进来坐会吧,不知道嫂子要告诉我什么事情?”说完苏小沫心里腹诽千万别找我是为了做席面,她不想干啊。

    “是你爹娘托人带消息,托到我男人头上,这不我来给你跑个腿传个话。”桂花嫂笑呵呵道。

    苏小沫愣了下道:“我爹娘?我爹娘托嫂子带什么话来了?”

    桂花嫂看着苏小沫笑得一脸暧昧:“是件好事,你弟弟的媳妇怀上了,你爹娘想让你过去住个几日沾沾喜气,等来年你和邵元兄弟也能抱上个娃。”

    苏小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爹娘也真是的,我相公这会都不在家,哪适合这时候去沾这喜气的。”

    桂花嫂笑了笑:“妹子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爹娘也是一番好意,再说这喜气沾了也不是说就这时候怀是不,说不定等那天邵元兄弟回来,你们俩……呵呵……”

    苏小沫本来还没什么,可被桂花嫂那暧昧的笑声这么一弄,脸还真的发红了起来,这古代要不要这么开放啊,不怎么熟的人说起这些东西咋都没一点不好意思的:“嫂子,羞死人了。”

    桂花嫂乐呵呵的笑了笑:“话我也传到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按嫂子说的,这你还是去一趟,咱们做女儿嫁出去了除了过年过节的也很少回去,不是家里的事情拖着就是家里的娃缠着。你现在丈夫又不在膝下又没孩子,婆婆又健朗着,趁着时机好回娘家多住个几天。等以后可没这么方便的时候了。”

    苏小沫点了点头,送走桂花嫂后偏头想了想,回娘家还真是个好办法。一来避免了周氏和赵大的算计,二来当女儿总比当媳妇来的自在,想到这心中的意向就有了七八分。

    当天等到午饭的时候,苏小沫就和周氏说了桂花嫂的话,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氏:“婆婆,你看我要不要回去住个几天,桂花嫂说这种喜气最最灵了。”

    周氏捧着个碗筷,眼皮下的眼珠子转了转,先是不满的哼了哼,在苏小沫再次游说的时候,才一脸不怎么高兴的点了点头:“那就去住几天吧,只是也别住太久,免得旁人说闲话。”

    “是婆婆,我知道了。”苏小沫听到周氏的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苏小沫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走为上计,真是周氏和赵大设下的计谋。

    村口管道上,桂花嫂左瞧右瞧了一番快速的闪进了树林,树林里赵大正牵着马吊儿郎当的靠着树枝,等看到来人立马一阵精神的上前:“怎样,成了没?”

    桂花嫂忙拍了拍胸口:“有我桂花嫂出马,哪有不成的事情,我说大官人你也真是会挑,那珍娘可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儿,谁看了不是要眼馋一下。”

    赵大闻言一阵淫、笑:“我赵大看上的能有差的,诺这是给你的辛苦费,等本老爷得了手,到时再好好谢谢你。”

    桂花嫂笑得谄媚的接过银子,放在牙齿上咬了咬,脸上笑得如花般:“那我就多谢赵老爷的赏赐,预祝赵老爷早日抱得美人归。”

    赵大听了一阵大笑,神色间满是得意。

    翌日

    邵家院子里,周氏不满的看着苏小沫:“叫什么车,这么点路你走去不就成了。”

    苏小沫脸抽了抽:“婆婆,我娘家离这里可有好几里路,这要是走路还不的大半天啊。”

    “大半天怎么了,我以前回娘家一天路程都是走着去,哪有你这样娇贵。备礼就花了我几百纹钱,要是嫌这嫌那干脆不用去了。”说着周氏一甩手就回了屋,倒不是周氏真这么刻薄舍不得花这十几纹的路费钱,而是坐了车计划就没法实施了,所以苏小沫要是坚持坐车那就直接不用去了,反正本意也不是让她回娘家。

    苏小沫站在院子里,心里直骂娘。这珍娘贤惠的在丈夫说要去经商的时候,二话不说的把身边的钱全给了丈夫,以致现在都是问周氏拿一纹用一纹。之前苏小沫也没觉得什么,反正她只是来完成任务,有钱没钱无所谓反正坚持到邵元回家就成。可这会就体现出没有私房钱的苦悲了,想到这苏小沫用力的咬了咬牙,拿起薄薄的礼物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屋里周氏听到关门声,悄悄打开房门瞄了瞄,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后,才露出一抹难掩的得意。

    苏小沫心情不爽的往村口的官道走去,这会天还早,村道上几乎没什么人走,一派的冷清。这时候一阵狗吠声吸引了苏小沫的注意力:“咦,又是你啊?”

    土狗一阵狂喜的奔到苏小沫脚边,拿狗头噌了噌,一副超级卖乖的模样。

    苏小沫脸抽了抽,不自在的把脚抽离,要是来个贵宾犬啥的撒撒娇她是不反对,可换成这条脏兮兮的土狗,汗……实在怜爱不起来:“那个,我今天要赶路,你自个去一边玩耍吧。”

    土狗似没有听懂般,依旧对着她摇头摆尾。

    苏小沫翻了翻白眼,打算不再理的走自己路,不过这狗似乎黏上了般,一会跑前一会跑后的在她身边跳着,弄得苏小沫想忽视都没办法:“哎,我说,你是不是想跟着我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狗狗吠了几声。苏小沫挑了挑眉眼:“要是想跟着我就得出力,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你背上,你帮我驮着,行不?”

    狗狗再次吠了吠,苏小沫迟疑了下自言自语:“我真是昏头了,跟狗废什么话。”说着重新抬脚,不过这次狗狗不再奔跑,而是直接拿嘴咬着苏小沫提着的东西,不时的往外拽着

    苏小沫惊讶了下,赶紧拿手拍土狗的脑袋:“混蛋,敢情你跟着我就是想偷吃东西,信不信我揍扁你。”

    狗狗委屈的叫了叫,然后用力的扭着脑袋对着自己的身体噌了噌,好一会苏小沫才试探道:“你是让我把东西放你背上?”

    狗狗立马欣喜的喊了起来,苏小沫一阵诧异:“不是吧,你听得懂我说话?”

    狗狗这会又去咬苏小沫的东西,苏小沫赶紧往上一提:“行了,再被你咬一次,这纸包装非要破了不成。”

    狗狗睁着眼晶晶亮的看着苏小沫,尾巴摇啊摇的。

    苏小沫想了想道:“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要是敢驮着我的东西跑了,我一定拿木棍打断你的腿,知道不。”

    狗狗响亮的叫了两声,围在苏小沫脚边欢快的跑了几圈。

    苏小沫翻白眼:“可惜模样太丑,不然还能领你回家当个宠物。”边说边把礼物的绳结连在一起,双手往外拉了拉,确定不会散开后,才把几个纸盒包的东西让土狗驮着。

    至此一人一狗踏上了回娘家的路程,只是当苏小沫行至仙女峰山脚下的时候,几个流氓地痞忽的从一边的树林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棍棒表情各异的盯着面前的一人一狗,沉默了一下忽的哄堂大笑:“哈哈哈,太逗了瞧这狗跟个驴子一样的驮着东西。”

    “就是啊,我说小娘子,你这手无缰绳又无鞭子,也不怕这狗驮着你的东西跑了。”

    苏小沫对这群地痞的调笑没有一丝反应,因为她脑袋正当机中,原文故事可没有流氓闹事这一遭啊,这……这咋一回事?

    狗狗盯着面前的几个流氓,嘴里不停的吠着,呲牙咧嘴的模样可没一点含糊,凶恶的很。

    一个腆着肚子的地痞用棍棒对着土狗挥了挥,一脸鄙夷道:“哟,这丑狗脾气还不小,瞧这模样分明是想和咱们拼。”

    最先开口的痞子一脸不正经道:“胖子,既然土狗要护住,那咱们就成全它,一人一棍打它个脑浆四射,好让它去佛主那请功论赏。”

    胖子哈哈大笑一声,挥了下手:“好好,这个想法好,兄弟们拿出家伙好好奉送一程。”

    土狗四肢撑在地上,身子绷的紧紧的,利牙随着吠叫声白生生的暴露在阳光下。

    苏小沫重重的拧了下眉头,虽然刚开始心理闪过一丝害怕,但是当这些人只针对土狗而不针对她的时候,一阵疑虑闪过心头。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都应该先是和她这个人对话,可他们却反常的先和畜生对话,而且有故意要激怒土狗的迹象,这些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像是在故意演戏一样。

    苏小沫转了转头,用力的看了看周围,只不过所能见的周围都没有看到刻意的人物,而就在这时候,已经被棍棒打到的土狗忽的狂叫一声的朝地一痞扑咬过去。

    该地痞大喊一声往后跑,其余几个地痞同时拿着棍棒照着土狗的脑袋打下去,同时嘴里还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了的赵大骑着一辆黑马,哒哒哒的飞奔了过来:“珍娘,你别怕,我来了。”

    苏小沫被这一声大吼吓得差点心脏停掉,转过身才知道之前的怪异是怎么回事,恨恨的瞪了眼马上的赵大,苏小沫忽的大吼一声:“土狗兄,给我去咬那个人的马。”

    正和那几个地痞左扑右闪的土狗,听到苏小沫的话当下几个跑跳甩开那几个地痞,一声狂吼的撒腿就往奔驰过来的马儿跑去。

    赵大坐在马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怒气冲冲的苏小沫,等到土狗跑近近的马儿一阵嘶吼的乱了阵脚才反应过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对着不停朝马撕咬过去的土狗猛挥着马鞭:“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过来把这狗赶开。”

    苏小沫一声冷笑,在地痞围过去之前对着土狗喊了一声:“土狗兄回来。”

    土狗几个跑跳回到了苏小沫身边,而此时赵大也稳住了马堪堪的从马上下来。几个地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按照说好的演下去。

    苏小沫看着向她走来的赵大,明知故问道:“赵大官人可真是好兴致,跑这么远的路演这么一出好戏,不知道是给何人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