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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存在的线索令人匪夷所思,同时也让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我不明白“唐悝”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为什么这里会保留着我生活过的痕迹,或者说我为什么、什么时候来过,为什么他要让我看到这些……或许我以前真的来过……或许……有太多太多的猜测,我的血液几乎凝结。
我已经无法得知了,就是这种无法得知,我无法使自己安下心来,内心渐渐地产生了一种烦躁的情绪。我不再思考灰尘的问题,我需要光,能够照亮房间的光,我需要亲眼看到这里的一切,否则我无法相信。
我开始在桌子各处寻找,但是没有找到可以照明的东西,只能顺着墙壁摸索,如果里面有电灯或者别的能够照明的东西就好了,虽然光明不能带来这些谜团背后的真相,至少它能让我感觉安全些。现在唯一好的是,我对于这些事情不麻木了。
我顺着桌子倚着的墙一路摸过去,发现房间原来不大,我很快摸到了它侧面的墙,只是因为它太黑了,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才以为它很大,其实估计也就五十平方。
依照一般房间的布置,这面与它垂直的墙上面应该是有门的,有门就肯定有打开的办法,管它有多高科技,它总不可能跟保险柜一样吧。切,这年头保险柜都有人能开,更何况它一扇破门。我摸了摸身上,带的东西还在,还有几样比较锋利尖锐的东西,只要它有门,还不是掏几下就开了。
我很快摸到一根固定在墙上的冷冰冰的铁,然后继续摸过去,原来是一扇铁门,再捏一捏,上面的铁柱挺粗的。我急着找到灯,一般这种房间的布置,灯的开关不在床附近就在门旁边,这样开灯才方便些。
我在铁门旁边找到了灯的开关,房间总算亮起来。亮灯的那一刻我被房间里的景象吓了一跳,立即关掉了开关!
我看到了什么?!!!天!!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房间里有好多好多的“人”!!不,他们根本不是人!虽然只有不够一秒钟,看的我不清晰,我却分明看见了那些“人”黑紫色的脸,以及脸上骇人的表情,他们正紧紧地,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不敢喊出声音,几乎想夺路而逃,但是我的的腿不争气的开始发软,背后冷汗浸湿了衣服。世界上真的有鬼么?不会吧?就算有,也不该这么多吧?我刚才可是看见,整个房间里都是“鬼”,难不成这个房间以前死过人?该不会这里的墙里面,砌着一大堆死人吧?我开始胡思乱想。
不行不行,我连忙猛拍自己的脸蛋,你可是个无神论者,无神论者!而且,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他们干什么?不要怕不要怕!或许只是错觉呢?我这样想着,好像也是,要是房间里全都是鬼,那他们不早把我给灭了,我从醒来到现在都有半个小时了,还一点事都没有呢。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有可能我的臆想症又犯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再一次按下开关。
啊!
我只按了一秒,却又立即按黑。太可怕了,真的,这个房间里全是那种“人”!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臆想症么?即使知道原因,我也没办法鼓起勇气再次开灯。我都看到了些什么啊!回头够我做几天噩梦的了。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自从发现了自己的抗药性,我就停止了使用药物,因为我发现,似乎越是使用那种药物,身体的抗药性似乎就越厉害。看来,是该找个时间查一查一直以来给我开药的医生了。
前提是我能活着出去。
臆想症发作的时候我都尽量不会乱走乱动,免得又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都来源于自己的恐惧,我无法战胜那种恐惧,脑袋里不断创造出恐怖的“怪物”来。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种症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出现臆想症不过是因为最近太累了而已。我没敢再走动,心里面还是怕着那些幻象,所以直接蜷缩在墙上。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细节,好像有什么不对。我每次臆想症发作,看到的人或者物都是会动的,可是两次开灯我看到的“人”,他们所在的位置好像都没有发生变化,也没有任何动作或表情发生变化。
不会吧?
我鼓起勇气再次按下开关,这次我依旧被吓到了,但我决心要看个究竟,我一定要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于是我硬着头皮朝着房间里的一个“人”快速冲过去,同时闭上眼睛。只要能摸到他,就可以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
没想到我什么都没摸到,一头撞到墙上,立即感觉到一阵眩晕,满眼都是星星在转。
当我恢复过来的时候,依旧看见房间里有很多“人”,但是这次我的情绪不是害怕,而是哭笑不得。
Excuseme??
靠,原来我看到的那些“人”都是画在墙上的,而且黑暗的环境容易让人紧张。这盏灯可能年头有些久了光有些昏暗,而且是闪了一下,过几秒钟之后才亮起来。我第一次没看清楚,第二次就更害怕,才会以为里面有鬼。
即使知道那些是画,从发现它们的存在之后我就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手臂上一直起鸡皮疙瘩。我老觉得那些“人”在盯着自己……再仔细一看,呀!这比例崩溃的头身,这丑不拉几的头发,这两边不对称的脸,这一大一小的眼睛,这歪扭的鼻子,这斜了的嘴巴……这这这这这不是我的画风么?
天,我真的来过这里!
我不会画衣服,所以这些画都只画了头部和颈部,果然是我的风格。我数了数,一共有五十多幅,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
有了光,我就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房间的墙都用白漆刷过,上面布满了我画的图案,显出一种莫名的诡异,床上的被单也是白色的,床头还有一根挂药水瓶子用的那种杆。果然是在医院里!
我又回到书桌前,开始确认。桌面上书和笔的布置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不过桌子上摆放的书非常奇怪,是一些恐怖类型的书,左边凌乱的摆放着整套的《十宗罪》,右边则摆放着《尸鬼》。我把每本书都打开来粗略看了一遍,直到眼皮发酸,上面有些折痕,很明显也是我留下的。
接着我打开抽屉,拿出那些稿纸来看,那上面也都是我的字迹。我的字比我的画还要丑,横不平竖不直,语文老师是如此形容的:像被鸡用爪子抓过。
我把这些稿纸一张一张地叠起来,如果对方真的是模仿我的习性,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模仿出那么多东西来吧,总能找得到一点破绽的。
不过我并没有找到破绽,还从这堆稿纸里面发现了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
它的主人显然当时心情不太好。
我把那张纸摊开,发现那居然是一张我的病历单,不过,上面的字迹怎么好像有点儿熟悉啊这?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就诊日期是一一年的五月十三号,科室是精神科。主诉那一栏填着“精神分裂”、“抑郁症”、“臆想症”几个症状,而现病史和既往病史几个,记录得太多我就不一一赘述,罗里吧嗦的,我也看不懂那些内容。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医师签名那里,又把我拖入了黑暗中。
墨染萱??!这不是安常在在墨家的名字吗?怎么跑到我的病历单上去了?果然是臆想症发作了吧?!我用手揉了揉眼睛,心想不能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再次睁开眼,看到的还是这样。我不甘心,又反复试了几次,可结果没有一点变化……她的笔迹我是知道的,字如其人,写得一手清秀的小楷。可病历单上确实是她的字迹!
我仔细看着那三个字,除恐惧之外,更大的是疑惑。
安常在从来不承认她在墨家的身份,从来不承认“墨染萱”这个名字,她有多讨厌墨家,多讨厌“墨”这个姓氏,现在叫哑巴,她也直接叫“大家长”了,带有一点点不想认这个哥哥的味道。可想而知她讨厌到什么程度。
我坚持叫哑巴这个外号而不是直接叫他名字的原因,也是因为安常在,所谓爱屋及乌,她现在是恨屋及乌,因为讨厌“墨”这个姓氏,后来就连带着“染”这个字也一起讨厌了。有几次我有意无意的喊哑巴的名字,她在旁边,虽然没有提出异议,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很不自然。哑巴在这一点上和她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也不喜欢我叫他名字。
这三个字不可能从她的手里写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模仿她的笔迹?但是,自从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现在我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很容易就会进入这种状态。
我开始怀疑,真的不是她写的吗?如果不是她写的,“唐悝”给我看这个又有什么意义?他明知道我会不信,可他还是让我看了病历单,为什么?他想让我来判断它的真伪吗?
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