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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哑巴解刨,安常在也没闲着,她把女尸头上的头饰全部去掉,手脚比平常都要快,干活都没见过她这么勤快的,并且一点也不客气地把这些头饰都据为己有,簪子耳坠一样不落下,又把女尸脖子上的项链都摘下来。我就说,我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太人道啊?安常在无奈,说,也不看看家里最近的经济状况,都要出去讨饭了,她一具尸体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死都死了又不能花掉,给我们还能算接济一下穷人呢,算是积了德以后投胎也能投个好胎。
接着她把女尸的头抬起来,哑巴这回倒是和她有了些默契,也跟着把女尸的身子整个翻过来,让尸体趴在地上,方便检查。安常在检查了女尸的后脑勺,居然在那里发现了动过刀的痕迹,而且是最近的。头颅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惨不忍睹。
“手法很糟糕啊,比我还差。”安常在只看了几眼,用手指对着那些切口不断比划着,“你们看,切口并不整齐,不像是解刨开的,像是被砍开的,但是砍它的人力气不算大。”
哑巴用手语说:“是最近有人砍的,但是有两种切口,一种是纯属于让她致命的砍伤,另一种是是她死后才有的。后者的切口很大,里面应该放有东西。”
那显然才是这具尸体出现的原因,我不确定它是否昨晚一直围着我的床跳还是在我身边睡了一夜,那个梦跟它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看来是有人想用它来传达什么信息。是什么信息,一个人不能直接传递,非得用这么奇葩的办法?
我一看,果然,女尸的后脑勺上有一片地方头发都已经光了,上面有几个刀砍的伤口,很是凌乱,而且深浅不一。
哑巴这回倒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用刀把女尸的头发全部割掉,他“剪发”的手艺并不是很好,去年他自己把自己头发剪了,刚刚剪掉的那天还好,结果第二天一觉醒来就炸了,害得我和安常在躲进厕所里笑了半天。后来情况好点了,却变成了自然卷……好吧,我会说我和安常在都很想摸么?
他基本就是把头发全部拿起来,再一刀割下去,干净利落。女尸的头发很快被割光,那几个切口就更加明显了,哑巴就把切口扩大些,果然从里面抽出一封信。
被哑巴拿出来的时候那封信已经很脏很脏了,因为它藏在了女尸的头颅里面,很难想象哑巴居然把它拿出来了。那褐色的信封上面沾满了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污,两种颜色混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实在可怕。我一下子忍不住了,连忙冲进厕所里干呕。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这对兄妹,不去当法医真的是浪费资源了,真够淡定的。不过……我说你们两个,这么对一具尸体真的好吗?
安常在一见我出来就招呼道:“傻狍砸,快过来,你看这笔迹是不是很熟悉?”
我疑惑,走过去一看,立即一个激灵,这不是哥哥的笔迹吗?!再看那信上,最后的署名也是唐悝!依旧是使用了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因此只得用电脑来翻译。现在家里只有一台电脑,在哑巴的房间,原本二楼客厅也有一台,不过之前因为家里的资金问题我把它卖了。
老哥的电脑也不知道搞了些什么东西,反正不是WIFI,居然不要网费,这也是我留下它的原因。翻译的过程很漫长,最后翻译出来的信的内容和上一封信完全不一样,它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哑巴的。
染梅兄弟:
真应该庆幸我现在在埃及还有一口气在,还有力气来写这封信,来把我想说的这些都告诉你。不知道你在国内如何。
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按照我们的计划和约定出来了,这也是我写这封信回来的原因。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代替我打点好远在中国的唐家。但我写信回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话。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计划依旧进行着,可是却没有取的预料的成果。我发现作为一个唐家的人,不管有多大的智慧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些事情,中间有太多的变故,任何一样都有可能让我们前功尽弃。我一个人所能推算出来的东西还是太少太少,不可能细致到计划中每一个人的一饮一啄。可正是这些我无法顾及到的细节,就好像打地洞,原本很小很小的一点偏差会不断被放大,只要你不断挖下去,最后你会发现你到达的地方完全不是你要去的地方。我就是这样,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迷失方向。我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却不知该如何逃脱。
所以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现在我的病已经好多了,但还是处于病危的状态,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写一封信,特别是写给一个三年未见的家伙,我觉得一写手里的笔好像就没办法停下来了,要真把我想说的话全部写下来,恐怕到我死都写不完一半。没办法,和你的沉默不一样,你很早就知道我是个很容易犯啰嗦的毛病的人。
你们在唐家的事情,孟仁已经告诉我了。你应该还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很早就认识了的,现在是他一直在照顾我的病情。
没错,我又回到了那个奇怪的医院。
我在埃及前面的几年里,什么都没做,而是假装成了一个精神病人混了进去。
我在里面发现了太多太多的秘密,包括你、我的妹妹、还有安常在,我也终于弄清楚为什么我的伙伴们会变成这样,可我始终弄不清楚事情的起因。
调查出那些秘密之后我就想办法离开了那个医院,奇怪的是事情出奇的顺利。但是更加奇怪的是,在我妹妹失忆那段时间我也生了很奇怪的病,那种病无法根治,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你也知道的,那就是我们计划的起因。
你有你自己的计划,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我相信作为朋友,我们的目的始终是一致的。三年沉睡,或者是更长的沉睡,你既然有这样的毅力,我便选择相信你。
我知道我那白痴妹妹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计划到现在变数也太多太多。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敢肯定,这也是我选择相信你的一个原因。
我这边的状况很难说清楚,很不负责的说一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才要用这样的办法把这封信送给你们。
痞子强是我联系到的,个中的原因你不需要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十恶不赦,甚至,当你发现唐家的人无法信任的时候,痞子强的人可能更加可靠。我们的父辈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纠葛,到我们这一代即使刻意疏远也无法斩断这些纠葛,但我觉得不必把父辈的恩怨背在自己身上,而且他陷害的是我爹不是你爹。
因为很多不得已的状况,计划发生了一些变动,不用太担心,这些变动不会太大,也不会影响太多。
那个孩子相信你也见到了,怎么样,很像我吧?别误会,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刚看到他的时候我自己都吓到了,要是我年龄再大一点,我可能也会相信是我哪天喝醉酒不知不觉留下的种……
关于他的过去,我什么都调查不到。
根本没有什么沉船,尸体的事情也是假的,这具尸体死于不久之前,真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但她是医院里的护士,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弄出来。她的身份你会感兴趣的,因为她是墨家人,据我所知她叫做墨染纸,也就是说她是你们这一辈的人。
这让我意识到,墨家的人早就掺合进来了,进而可以推算出,其他家族也掺合进来了。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个状态了,当然,我指的是她已经死了,内脏也已经被挖空。首饰和衣服都是后来弄上去的,脑袋后面的伤口是致命伤,我知道这样对一具尸体是很不人道的,但我们必须这样做,因为我已经被人监控了,很严密的监控。我现在想要联系到你,必须通过非常特殊的方式。
监视者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我必须制造出更多诡异的事件来迷惑他,所以我才选择这么奇怪的办法。他们会以为酸菜鱼汤里面、尸体身上的衣服首饰里面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调查。
可是实际上这些都没有任何特殊意义,调查到最后他们只会发现自己被耍了……
不过我发现医院方面非常重视这个女孩,我做过很多调查,觉得世界真是充满了巧合,她好像还算得上你们的侄女。
好了,又到治疗的时间了,我一天以内能够自由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到以后会越来越少,所以这是我能写的最多的话。
时间已经到了,我们也该见一面了。
唐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