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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出了所谓的会议室,安常在忽然从旁边蹦出来,二话不说的就拉我们到一边,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干嘛?”我心里还想着哑巴这次说了十几个字,一字千金这茬,正郁闷着呢。安常在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不说话。她一下子蹿到哑巴跟前忽然向哑巴伸手,那动作吓了我一跳。只见她在他脖子上摸了一把,几秒钟后收回手来,摊开手掌。我一看,她手里面已经多了个黑色的小东西似乎是什么机器。“这什么鬼?监听器?”那东西实在小,藏在哑巴头发下面才没人发现。
“这个,看过柯南吧?和变声器差不多的东西,和我这里这个是配对的。”她说着又从自己身上摘下另一个。这小东西做的精巧,头上还有条天线作为接收器,再多的原理我这个物理渣渣也不懂了。说着她还实验了一下。她说了一句话,那机器上面也传出那句话,不过是另一个声音,就是在会议里听到的声音。
“我太阳,原来刚才是你的声音的变声。”我恍然大悟,这玩笑也开得忒大了,害的我差点以为等会议结束我就要打包东西跑路了。
“哈,看来我老兄这一字千金的名声很响啊,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了吧。”安常在得意洋洋的把那两个小机器放回口袋,正逢着几个叔叔也出门了,连忙收回笑意,恭恭敬敬行礼,我太阳,这家伙变的可真快!要是这些人知道他们全被这个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女娃子给耍了,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十叔一出来就冲我道:“侄女儿,那小子借我一晚行不?”我差点来一句:要的话自己去红灯区找。所幸这次脑袋比嘴巴快,我立刻意识到他不是那种意思,忙把那句差点吐出来的话收回肚子里消化掉,笑道:“只怕他在这里不方便,打扰了十叔。”
“不算打扰,不算打扰!若是墨少爷愿来,我自然求之不得。”十叔话音未落,安常在就拉住哑巴:“叔叔,我哥他实在不太愿意跟生人亲近,不然别说一晚,一个月我们也借啊。”
十叔有些失望,但还不死心。“侄女儿,有空记得多到十叔这里走动走动,熟络熟络。”我就有点想笑,这个十叔还挺可爱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没了底线,那衣服他可喜欢得很。安常在就接话说,自然自然,这次会议过后我们会经常过来,一方面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呢熟悉环境,见面的时间多的是。到时候,我们要不小心打个什么青花瓷什么唐三彩的,你可千万别怪罪。
正说着话,伊叔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十叔笑了一下,“四哥。”伊叔点点头,就对我们说:“这次会议虽然是打成平手,但他们的阵营已经没有当初守得紧了。唐果丫头,过来,我还要你做一件事。”
我立即扯了扯脸:“叔,要是背道德经之类的活计还是算了吧。自从背了那本道德经,我的寿命已经打了五折。再打个五折,我就要联系火葬场和棺材铺了。”伊叔毫不客气敲我一个五果子:“还不是为你好!听着,记得我给你提过的十四叔吗?”
“嗯。记得。”
“我们边走边说。老十,我们走了。”
“四哥便忙去吧。”
一路跟着伊叔走出了巷子,伊叔打了把伞。鬼化这种病,见不得阳光,必须要在伞下。而这种伞也不是普通的伞。伞面是上好的黄牛皮,上面用一种药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然而肉眼根本看不见。伞架子用老柳树做成,只有这种伞才能阻挡阳光对他们的伤害。我想起一个早上,安常在说出真相时,好像不那么怕阳光。她身上有不少可疑的地方,我始终解不出来。
按伊叔的说法,我十四叔以前是个极有威望的人,虽然最为年轻,但在我父亲走后他在家里权力最大。他出生不久我爷爷就死了,所以一直由我老爹照顾。都说长兄如父,我老爹对他也像亲儿子那样疼,所以父亲走后,大部分权力都在他手里。他的德行品性和他的哥哥都不同,我父亲并不是最会耍阴谋的,但他很稳重,十四叔比他灵巧些。二叔三叔又太老实直接,伊叔看事情没有他通透,五叔花花肠子太多,六叔出了名的墙头草靠不住,七叔八叔,一个爱财如命,一个专业败家,九叔则是出了名的见人就咬的那种,十叔对古物太痴迷,十一叔的牛脾气谁也拗不过,十二叔十三叔这两狐狸,耍起狠来谁的命都不顾。他们管理起来都没有十四叔好。
十四叔吧,根据伊叔的描述,容易让我联想到古代的白面书生,一身墨水味,开口闭口都是礼义廉耻,有种孔夫子的即视感。爷爷死的时候父亲三十岁,那时候十四叔才两三岁,我老妈也怀了我哥。这样一算,也不过比我大了四五岁。他待下面的人很好,现在虽然走了,但有不少人还念着他。
伊叔还谈起一段往事,是十四叔最终离开唐家的原因。
十四叔还差一年成年的时候,唐家还在北方的一个城市。十四叔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但是那个女孩子呢,身份有点特殊,至于怎么个特殊法,伊叔却不肯说,反正两个人就是不能在一起。于是小说桥段出现了,后来那女孩被嫁给另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孩。谁知,那男人居心叵测,竟要将女孩家灭门。十四叔想发动唐家的力量帮忙,但此时唐家也内乱不断,不肯出手。后来他只身犯险,但是只救出女孩那个瞎了的孩子,还落下了心痛的毛病。后来唐家更是不顾他的想法,举家南迁。南迁后唐家的内部更乱了,他实在看不下去就带着那孩子远走他乡,再也不肯过问唐家的事情。听说走的时候很是决绝,愣是割了三碗血下来,一碗敬父亲生他,一碗敬兄长养他,一碗从此断了与唐家的血缘关系。他带走了女孩,带走了自己,却一分钱也没带走。
我听了就心想,该不会是要我触这霉头吧,我可不要做炮灰。看样子,这个十四叔肯定很不愿意再见到唐家的人。安常在一看我的脸色就明白我在想什么,说你还纠结什么,十四叔那里哪用怕,小时候我们几个都把他当哥哥亲近得不行,你怕他赶你不成?
我觉得安常在又在坑我,说的轻松,十四叔说不定恨唐家恨到牙痒痒了,我要是去求他给个意见,保不准我一转头他就拿刀来捅我了。而且他都表明了要跟唐家决裂,这些年来也没有消息,我何必又去惹人不高兴。
我当然不肯,而且我这边也还有很多事情做。但是伊叔说这种状况我迟早还是要去拜会拜会,可以先拖一段时间,让他打听到十四叔的下落。我就郁闷,他也是太急连十四叔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就开始谈见面的事了。这种着急也是事出有因,赵停棺他们逃不了多久,虽然我相信以他们的智商躲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有点头疼的是墨家,身边有墨家的眼线我却找不到。要是墨家忽然发难,我只能和安常在合计着假装劫持哑巴了。这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要是哑巴一个不高兴墨家人就只有给我们收尸的份。
伊叔又安排了一下,干脆让安常在到我那边去。我也没说什么,这段时间我这边确实冷清了些。辛姨司空不在吧,哑巴又不说话,在大学里也没有其他朋友。前些天外宿申请就上去了,大概过几天就批下来。但我总觉得自己有种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即视感,外面跟家里都一样冷。
多个人,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