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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辗转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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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行驶在土路上,漫长的路途让人不得不想着法子热闹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天进入巷子之前,同学还是同学,朋友还是朋友,恋人还是恋人,热热闹闹的。可是不同了,永远都不会一样了,连气氛都不一样了。车子里一共有六个人,明明很拥挤,却有种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很远的错觉。

    “我在网上已经买好了机票,走完这一趟,咱几个就去整整容,弄个新的身份证,一切就过去了。”莫已拨弄着她的手机,抬起了头,露出俏丽的化着淡妆的小脸。她的心思永远在那些时髦的名牌身上,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化妆品……看起来刚才买的可不只是机票,顺带买了一大堆东西。

    “这也好,现在有钱什么弄不到?不过他们动作很快的,相信现在已经派人在封锁道路了。”赵停妆坐在副座上,她和赵停棺都一样,全身脏兮兮的,一身的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也不管是在车上,往手绢上倒了些矿泉水开始擦脸。

    “我说,你们就甘心这么逃了?你们要是不跑,乖乖听赵家的安排,以后这诺大的赵家总有你们的一杯羹。”刘千古放停了音乐,大概是唱的累了,拧了瓶矿泉水喝。

    “呵呵呵。”赵停妆干笑了两声,一挑眉,“听起来好像不错。安排安排,他妈的我老爹给我安排的化妆师的工作,还是给死人化妆。我下辈子要在阴冷的停尸间里工作。我名字也跟它有关。化妆师有个规矩,死人睁眼,画师停妆。听起来挺刺激的,要不我给你一百万,你去试试?”

    刘千古连连摆手,靠回椅背上,“嘿嘿……还是别了吧……我宁可接下我老爹的烂铺子,停尸间那种地方阴气重,死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呢,要是有什么怪病,下辈子岂不是栽了。就算没有怪病,常年累月在这种环境里,等到老年了身体也会出问题。”

    “哈?那你哥这是……”陈懓想着赵停棺的名字,赵停棺,赵停棺……

    “嗯,他被安排,做一个入殓师。”赵停妆说,又继而问“刘千古,刘家对你也不错吧?这性格扭曲得……”

    “呸呸呸,烂铺子烂铺子,我爹就给我丢了个烂铺子。他们对我倒是挺好,要我是个女孩的话,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好。”刘千古想找一根烟抽,摸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找着。这人天生的多动症,非得有什么东西干才行,又不是干活的那种勤劳。不一会儿刘千古又拿出手机,看片去了。“那些人,动不动就割手砍脚的,烦。知道我为什么扮成女生吗?”刘千古忽然发问。

    众女生回答:“鬼知道!恶趣好变态!以后最好别让我在大街上撞见你。”

    刘千古只呵呵一笑,他看起来很需要烟,赵停棺就给他递了一支烟,刘千古接到手上就立即点了,无比享受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不得不说刘千古真的很有当女生的潜质,他的脸部线条十分柔和,眉毛又很细,不知道为什么,喉骨还没发育,如果不是他坦白了身份,现在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

    “家里没有女孩,他们就把我当女孩养。老爹的铺子原本是我姨的,我姨死了之后他就暂时接管。但是规矩是必须女性来继承。我个人觉得是老爹的性染色体有问题,总之家里没有女孩,他们就把我当女孩养。从小他们就给我注射各种药物,想让我变得更像女生。雌性激素知道吧?还有我的喉骨,他们给我做了一个手术把它切除了,差点让我哑掉。听着,小姑娘们,我除了胸比你们小外加下面有个蛋之外,其他的都和你们一样。”确实,刘千古从小被当做女孩来养,他作为女孩存在的时候比女孩还女孩。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爸安排我去盗墓……”莫已一脸郁闷地发牢骚,她正在给自己的指甲涂上一种黑色的指甲油,她永远不放过打扮自己的机会。“我一个女孩子,去盗什么墓?!跑路跑不快,打架更不可能,难道让本小姐我色诱墓主人把宝贝都交出来吗。再说了,这个年代哪里来那么多墓给我盗,要么是别人盗了,要么是国家收了,我还能自己生产古墓不成。”

    “哈哈哈……”一车人大笑起来。“你老爸其实是想给你找个粽子女婿吧。以后开棺粽子起尸,他就去沟通一下。”

    陈懓就坐在她身边,也说道:“你还别说,我跟你的差不多呢。我以后一辈子都要在地底下接触尸体研究尸毒。那种东西……我还不如去学医呢,尸毒又不像普通的毒,尸毒的成分大多数都没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知道解药。要是一不小心出了差池,直接死了都还算幸运的,最可怕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我又想起伊叔他们的鬼化病,确实,生不如死。“那不是我唐家的手艺吗?”

    “嘿,以前几个家族相互学习手艺,唐家那些东西我也要学,但是暂时还没学会。”莫已笑了起来,“不过还好,这件事情如果成功的话以后都不用学了。”

    我郁闷了,怎么他们家里祖传的手艺我是一件都不会呢?呃,化妆师什么的,我还是不会的好。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那场变故,可能我也和他们一样,命运被族人掌握着,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金丝雀好歹还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会是一头困兽,任人宰割。这也应了我的猜测,他们的家族果然给了他们一些条件,不过我总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我也多留了个心眼。

    车子继续前行,弯弯绕绕的大半天,眼见就快到机场了。只要离开了南宁,离开了广西,到了上海便有刘家的人接应我们,到时候任他们赵家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们。

    但是赵家的反应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也幸好赵停妆眼尖,一眼认出赵家几个人在机场周围走动。“那边上的几个口子都有人了,你们看,就是帽儿沿压的很低走路鬼鬼祟祟的几个。”赵停妆坐在副座上,指了指那几个人,眉毛都拧在一起。“我认识他们,是因为我老爹看重他们,而我老爹看中的是他们的身手。他们的身手都不是盖的。要不找个人出来把他们引开?”

    “这也不是法子,准不定周围还有他们的人,过不去的。他们在打人方面都是专业水平,但我们不是。”赵停棺握着方向盘,手一拐,车子也顺着他的姿势打了个弯,开向另一条路。一路上他都特意绕开有电子监控的路,走一些较为偏僻的路,才费多了时间。很明显,这些被浪费的时间给了赵家人机会来截我们。但也没办法,如果他们查那条街的摄像头,就会发现我们坐着的这辆车,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陈懓还闲闲地靠在后座上,和莫已在逛淘宝,貌似又买好了东西,看见赵停棺把车开走了立即问道:“学长你那怎么成,你这是开去哪?别一转头把我们给卖了啊。”

    “我们开车出南宁,虽然时间久了一些,也比冒险去机场的好。其他机场肯定也被封了。”赵停棺说着,打开了导航地图,很快车子就绕上一处人迹罕见的小道。“还好预备有油,不然真不够折腾的。我们应该提前把所有路线都安排好的。这次果然还是太仓促了。我想现在开快点的话,应该可以赶在他们封锁其他路之前出去。”三天时间确实太紧,文空和唐家宝根本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把南宁的所有路都摸过一遍,再设计出逃跑路线。

    “我看恐怕已经晚了……”正在玩手机的莫已脸色忽的一变,拿起她的手机对着我们道:“你们看这条新闻。他们可真够快的!搞得我们像携重款潜逃的。要不咱们几个在头上蒙条黑丝袜,就是抢银行的了。”

    莫已说着,一边点开了通知栏上的一则新闻,居然是直播,我转回头一看,竟是警察开始封锁出南宁的所有道路,南宁北边的高速公路基本被全部封锁,而南边的公路也基本封锁起来,说是在市内查到了毒贩子,正欲逃出南宁。我太阳,幸好上面没写谁的名字,不然我这辈子就栽了,无缘无故就留了个案底,冤枉得。

    赵停妆无奈摊手:“我从不知道我爹有这么大能耐,真的。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扔颗炸弹把机场炸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可能她认为她老爹会叫人往机场扔个炸弹,再把事情说成是恐怖袭击事件,然后自然的我们几个就成了制造混乱的恐怖分子。

    “这时候就别打趣了,公路都封锁了,飞又飞不了,难不成我们还能做个小木船,走水路不成?”莫已终于收好手机,“这年代水路不好走啊,今年雨水不多啊。我也想学红军长征过雪山,躲过敌人的围剿。这里也得有雪山给我躲才行啊。”

    “我们走出南宁。”赵停棺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很震惊的话。

    “别逗了,你疯了吗?!”刘千古从座位上跳起来,头一下子撞到车顶,他嗷地叫了一声,又做回座位,一脸不满地揉着头。

    赵停棺把车开到一条弯路上之后停了车,拿出支烟,点火吸了两口,“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我们现在已经在南宁的边界,你们好好看看周围吧。”

    我们便纷纷下了车,周围走了走。赵停棺开车一直走的土路,现在大概开到了某个县的边界,周围全都是山岭,一片连绵的绿。往远处看可以看到农田和只有一两层的红砖平顶楼,蝉在耳边吵闹,天空总飞过一群鸟。

    “有什么?这里周围全都是山,还有农田。”莫已和陈懓两个逛了一圈,“那边还有个关卡,也有警察。从乡下走,也一样过不去的。”

    赵停棺摇摇头,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忽然问:“我说,你们走田埂的话行吗?今天没人穿那种难走路的鞋吧。”

    “高跟鞋?你不说我还不记得呢,”莫已说,“谁逃跑还穿高跟鞋的,等被抓的节奏。”

    “那就好。”

    “等等,你不会是要我们从此在这里隐居种田吧?”

    “你要想种我不介意留你下来。这里的老光棍应该不少,你这种小女生会很受欢迎的。”

    “哥哥是说,既然路上都有警察,我们就绕开大路,装作农民,从田埂上走出南宁?”赵停妆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个法子确实行得通,这南方的农田都是大片大片连着的,市与市之间有农田相连,农田之间却不会设有收费站之类的,更不可能有警察站岗。如果走田埂,警察离我们很远,就算是看见了也会以为是几个农民。最重要的是附近绝对不会有摄像头。这个季节的田埂没有开春那么滑,是最结实的时候。但是田埂一般都很高很窄,且弯弯曲曲的,对于我们来说也算难走了。

    走了大半天,我们都累的不行,更别说走田埂了。大家都是城里人,走惯了平坦的水泥路,这田埂又细又高,今儿个又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不修整一下恐怕还没走出南宁,我们几个就被晒成人干了。

    “哥,走过这片田是哪个市?那里有机场吗?火车的话恐怕会不够快。”说话间,赵停妆已经拿了块面包咬了大大的两口,一点也不顾形象。她本来就大大咧咧的,不像陈懓,她从不介意别人的看法。

    “来宾。到了来宾我们就搭飞机去香港。”赵停棺坐在一片树荫下,正在用焖烧壶闷面条,已经到了后段,往里面舔了些盐油。

    刘千古一听,立马就抓狂了,说不是吧,还要飞香港?!你们有钱你们折腾,我听说那边物价高的要命。

    他的担心是对的,不仅我们没那么多钱,时间上也很紧了。

    你个大男人咋就一点胆气都没有呢?吴爵忍不住奚落几句他,他的意思是,香港那边他们难查难管,顺便他们兄妹两个换个身份整个容什么的,从那里飞去上海绝对安全。

    我心里直犯嘀咕,去一趟香港,再飞上海,中间又要拖好几天时间了。学期才开始我就整天请假,这学还念不念了?便道:“这中间的时间拖沓得太久,恐怕又有变故吧?我等着完事回校呢。你们倒好,个个都跑了,我还得回去接老王(班主任姓王)的口水。”

    陈懓也很担心。“是啊,就怕拖的太久,要是他们把上海西安石家庄的机场都封锁了,我们到时候还会被逮个正着。”如果是这样,那接下来的计划也很难走了。

    “嗯,确实,赵家要封锁那边的机场,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大可以把我们说成毒贩子,到时候全国都在抓我们。”赵停妆肯定道。

    “那好吧,莫已,你先订好去上海的机票。我们走。”赵停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我们也各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件,出了大路,走上一条泥泞小路,下了田。

    夏日的阳光毒辣的紧,这几年全球变暖气温就更高了,虽然提前备了些干粮,此刻最重要的却是水。然而之前只准备了一壶,二十升的水,眼看着已经见底了。而忙了一天,天色渐渐晚了,夜里在田里走着总不是回事儿,会被农民当做是贼。

    刘千古和赵停棺便商量着找个农家借宿一晚,想来这种地方民风还是很纯朴的,再不行问个路也好,也能找个小旅馆住下。通常乡下若是有什么旅馆,管束不会太严,有些甚至不需要身份证什么的。再不行,找个网吧,占着电脑睡一晚……反正给够了钱老板是不会介意你用电脑当枕头的。这种地方的网吧一般都是私人的,有点钱就能进,不需要身份证的。

    商量好之后刘千古就指了一座有点破旧的瓦房,跟我们说到了那里之后要怎么怎么的,首先给人家印象要好。这就需要我们提前编好一个谎言,接下来就只是让谎言看起来很真实。以他们的演技,要做到这一点绝对没问题。至于我,倒不需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站在一边就好了,更显得我们没问题。

    刘千古很快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这个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就是,我们几个本来是来这里旅游的,结果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一个黑心导游。导游在夜间偷偷拿走了我们的所有钱。我们差点被卷光钱不说,还被丢在这荒山野岭的,实在是没办法。

    刘千古说的没错,第一印象好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向屋主人证明我们真的是来旅游的,而且没有坏心思。

    所幸车子上还带有两台相机,有相机的话看起来更像旅游者。不过我们只能把车子抛弃在这里了。

    这理由蛮合适的,看我们几个都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城里人,附近山山水水的来旅游的人也不少,难免有些人出什么意外。刘千古还准备了一些夸人的话,说我们来这里旅游,这里山青水秀人淳朴,总之要多好说多好。

    准备好之后,我们便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