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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浴燃喝自来水喝到饱,摸摸自己的胃觉得一阵空虚……
把死期存折拿出来,看着里面的四位数稍微觉得自己性命还未到堪忧的地步,可是这笔钱却是有其他用处的,白浴燃现在并不想要把辛苦存下来的钱花掉。
可是……
“姓白的,有东西吃吗……”kiro自从喝下人生第一口自来水之后便和白浴燃开始了冷战,一句话都不和她搭。可惜她这冷战也是单方面的冷战,白浴燃本身也没有想要理她的意思。Kiro相当有骨气大半个晚上都没吭一声,就算伤口剧痛她也都不向白浴燃求救。
可惜到了后半夜kiro被饿得眼前飘得都是牛排,实在受不了还是放下脸来跟白浴燃说话。
白浴燃坐在沙发上做最省钱的活动——冥想,听见kiro要死不活的声音,没表情地站起来去拿了面包丢到她面前。
Kiro侧躺着,拿起面包问道:“这是什么?”
“面包啊,您真是好命,连面包都不认识。”
“我是问你,这没有标厂商和生产日期的面包到底是什么东西?”
“爱吃不吃吧。”白浴燃走过去要把面包抢过来,kiro一个闪身想要敏捷地夺过白浴燃的抢夺保住了面包,正要得意,好不容易有点愈合的伤口受到牵扯立刻崩裂。Kiro的脸登时惨白,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哼哼,哼哼哼……”白浴燃站在kiro面前看着她的惨状,“继续作啊。”
Kiro缓缓地躺平,慢动作把被子拉过来盖过头顶,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去了。
白浴燃也困倦了,但唯一的1米2的床被kiro占领,今晚她只能睡沙发了。
刚从衣柜里抱了毛毯出来,就听见被窝里有窸窸窣窣拆塑料包装狼吞虎咽吃面包的声音。
……
“还有吗!”一分钟过后,kiro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哀怨地看着白浴燃。
“不是看不上眼我的面包吗?”
“能不啰嗦吗!”
白浴燃“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翻下来,去冰箱里又掏出两个面包丢给她。
“吃完就快睡吧,早日养好精神回家去。”
白浴燃留了一盏落地灯,钻到毛毯里去睡觉。
Kiro把面包全部吃完的时候问了都要睡着的白浴燃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浴燃:“……”
大姐,你当时拿着枪顶着我的太阳穴声称我不救你就要杀我呢,我也不是很想救你的好吗?
白浴燃觉得这个问题太傻了,一点回答的*都没有,更何况她不拿枪威胁的话白浴燃可能也会做出让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所以闭嘴到底,沉了口气努力睡去。
“你怎么这么穷?连口纯净水都没得喝?吃的是三无面包?当初我给你钱你还耍什么帅都给烧掉了啊?”
“……”
“你睡了?”
“……”
坚持就是胜利,白浴燃坚持没理她,kiro也只好独自睡去。
倒是气得白浴燃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天都还没要亮的意思kiro就已经被痛醒。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右腿酸得比那次吃过的糟心酸菜鱼还要酸十倍。
更烦躁的是,有更大的问题来袭了。
“姓白的,白……白,白白白!”
白浴燃黑着眼圈背对着kiro,神经被她的每个音符撕扯着。白浴燃努力保持着风度不要发疯,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又,要,干,嘛?”
“你醒了就好……我,我要去卫生间。”
“憋着。”
“……你丫还是人么还,是,人,么!”
白浴燃重振精神打算睡去。
“白白,来嘛!”
“白白,白白白白……”
白浴燃愤然而起,三步并做两步跨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就要把她拽起来。
“疼……”kiro眼睛里都要泛泪光了。
白浴燃吞下不耐烦,从鼻腔哼了一下,扶住她的后脑勺搂过她的腰慢慢把她扶起来。Kiro双手撑在床面上,用尽了上身的全力就是不想牵连大腿。没想到,十指都连心,更别说两根大腿了。这一动弹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扒着白浴燃的手臂几乎要活生生地卸掉她的胳膊……
“冷静点好吗?黑道千金苏二小姐在你成长的过程中难道从未受过伤?”白浴燃说道。
“一般都是我送别人子弹让别人下不了床。”
“呵呵,呵呵呵,你知道报应两个字怎么写吗?”
白浴燃扶着kiro去卫生间,但她们都太小觑枪伤的威力。
Kiro的右腿根本就不能沾地,就算她的脚尖粘到一粒灰尘她都会尖叫地将整个人挂在白浴燃的身上。就算她再没胸没屁股一张纸片人白浴燃也是浑身是伤又过度劳累的女人,完全经不起她这样折腾,三两下腰都要折了。
“苏二,你能不能,矜……持……一些,我快要断气了……”
“叫我kiro。”
“ki你大爷啊……快点,一只脚也给我撑一下,沉死我了!”
于是她们两人就以非常不协调的三腿蹦跶的方式蹦跶到了卫生间的门口,kiro在忍受了每一次跳跃带来的阵痛后,看见她朝思暮想的马桶时,又有了新的难题。
只有一条腿的她难道要像跟皮搋子一样搋进马桶么!
“快去。”白浴燃要把kiro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去,kiro却死活不妥协。
“白白,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不就尿个尿?”
“你看事情的眼光太短浅,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情况好吗?我没办法一个人移动到马桶上去啊!”
白浴燃用眼角鄙视她,扶着她的腰缓慢地把她放到马桶上。
“裤子自己会脱吧?”白浴燃蹲在kiro面前,长发都没来得及梳理,一张没睡醒的脸有些憔悴,有些清冷,但在kiro听起来却是霸道中带点温柔……
虽然这温柔也是被她死脱活拽给榨出来的。
Kiro忽然想起,在苏家大门前那个漫天烧钱的白浴燃。
眼前的身影和那个背影莫名就重叠在一起了。
“我出去了。”白浴燃回避,走出了卫生间在关门的时候没感情地说,“好了叫我。”
“嗯。”kiro倒是很自然地应答。
白浴燃习惯性地去开冰箱,冰箱里除了发霉的洋葱就只剩下一堆的面包还有泡面。白浴燃突然就对生活绝望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苦苦挣扎什么,为什么要活在这个倒霉的世界里?为什么要过于坚持自己?到头来自尊换来的是什么呢?不过是肚子里咕咕地叫声。
白浴燃靠在冰箱门上,无力地笑——还有什么更倒霉的事在等着她吗?
还真的有更倒霉的事在等着她。
“白!啊——”kiro的尖叫声从卫生间传出,随后是一阵兵荒马乱各种质地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可怕声响。
白浴燃倒刺直竖,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她的马桶根本就是练习轻功的奥义啊!残了一条腿的kiro哪里可能蹲出一个马步来?那用透明胶糊出来的马桶根本就经不住kiro毫无心机地一坐!
白浴燃冲进卫生间,看到的一幕是她日后无数个日夜都不想回想起的画面……
Kiro趴在地上,周身都是马桶尸体的碎片和沐浴露洗发露的瓶瓶罐罐。
Kiro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无法理解:“白小姐,你能告诉我你一直都是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