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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坐上车。又是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许都。大家一路上只是看客车里的车载电视,谁也没有说话。下了车,找个商场先买身衣服把那身令人难受的防护服换下来,这时天色已经渐晚,我提议先去吃饭再住店,于是找个饭店去吃饭。趁长风点菜的时候,项楚楚终于忍不住悄悄问我:“你哥哥真生气啊?”
我也悄悄告诉她,长风最讨厌别人说谎。项楚楚大声说:“我才没说谎。”
正看菜单的长风皱着眉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项楚楚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我什么时候说谎了?我和你介绍说我是古夕颜了吗,是你们叫的,我只是没纠正而已。”
嗯,我想起来了,还真不是假的,我介绍了自己,她只是说她是长风的朋友,这狡猾的小丫头。长风绷着脸,点好菜,递给服务生。项楚楚气恼地说:“萧长风,你别绷着脸,难看死了,我又没错,是你自己没搞清楚。”
临桌的客人纷纷向这边看过来,我在一旁忍得胃疼,太有意思了,长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女生,我唯有静观长风是怎么处理的。终于长风平静地开口了:“明天我们去东北,你没必要跟着我们了,回家工作吧。”
项楚楚怒气冲冲地说:“要赶我走,没门儿。爸爸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工作丢了,现在没地方吃饭,你看着办吧。”
我想起在回来的车上,她是接到了她爸爸打来的电话,然后就有些不开心的样子。看来是我们连累了她呀。心里多少有些内疚。便酝酿着回去怎么回报她,是给她一笔钱呢,还是帮她安排工作?怎么样她才会欣然接受而不会觉得受到施舍呢?
正思忖间,菜开始陆续端上来了,一看到美味,项楚楚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抡起筷子,开心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说着:“你俩快吃呀,哎呀,太好吃了,这阵子在学校里我的胃可受罪了,家里做的也没这个好吃,真不错,太好吃了!”我和长风看着这个刚才还怒火冲天,只是几分钟后,在吃面前能瞬间开心的女孩,还真是无话可说。
找个宾馆住下来,订了三张第二天的机票,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长春了。
刘云海来接机,看他的样子貌似混得不错,西装革履的,还开上了宝马,不知道是不是借的。一见面他那色迷迷的小眼睛就对项楚楚看个不停。我捅了他一下,悄悄告诉他,这是长风的朋友,刘云海马上老实了,这才说起正事。
他告诉我们说有好消息,他爸爸已经安排人查到了一九六六年关于唐世通案子的情况。当年唐世通是杀人罪被抓,因为逃往深山时被困在了猎人的陷阱里,折了一条腿所以被逮个正着。判的是无期,在狱中因为救过人,有立功表现,一九八四年释放出来。
据当时办理他出狱的民警说,出来后就有人把他接走了,后来还给他在天池县盖了房子,当地有人也会找他看病,但他很奇怪,不是疑难杂症不会给看的,现在和收养的一个孤儿一起生活。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还是很振奋的。
和刘云海一起吃了午饭,我们就急忙打个车去了唐世通所在的天池县。刘云海要送我们,被我们谢绝了。毕竟有些事不好让他知道。于是他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号,让我们如果有麻烦或是需要办事就找这个人叫金鹏的人,是他父亲的老部下,现任当地的公安局副局长。
到了天池县又是快傍晚了,只好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在宾馆的不远处找了一处干净的小饭店,吃过饭后,我们慢慢往宾馆走。项楚楚终于找个话题:“长风,你说长白山的水怪会不会也像龙潭里的龙一样啊,我们买几套潜水衣去看看呗。”
不知道是有了唐世通的下落让长风心情好,还是长风也觉得项楚楚因为我而丢掉了刚找到的工作有些内疚,反正态度好了很多,但面对项楚楚这个提议,长风还是很无奈:“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那里是旅游区,你有单独的机会吗?再说我们是来给慕天治病的,不是探秘的。”
项楚楚扮个鬼脸,忽然又说:“等慕天病好了,咱们三个一起去开石门好吧?”
长风定定地看着她,说:“我还忘问你了,那次我们回村里之后,我一直忙防汛的事,你有没有去过龙潭?”
项楚楚诧异地说:“我要去也得找你一起啊。”
长风说:“也许你看我忙,就自己去了。”
项楚楚急忙说:“不可能的,我才懒得自己去呢,那几天也一直下雨,根本没兴致去。我真的没去,我可没说谎。”
长风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抬头看向夜空,此时已经明月高悬,晚夏的风习习微凉,上弦月像一只月亮船,静谧而温馨地挂在空中。项楚楚不明就里地也去看,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道:“看什么呢?”
长风平静地说:“没看什么,只是觉得月亮离我们很遥远。”
项楚楚奇怪了:“这个和我说的也没关系啊。”
我拍了拍她肩膀,同情地说:“长风的意思是,他已经不屑和你说这个了。”
项楚楚气鼓鼓地一跺脚,走到前面去了。我笑着看了一眼长风,月光下,只见他嘴角上扬,嗬,长风笑了呢。因为一个女人笑了,对于长风来说,这可是几乎没有过的事!
一大早,我们买了些营养品,然后就按刘云海给我们的地址——平安村,去找唐世通。先是到了平安村的村委会,只有一个值班人员,和他打听他们村的唐世通,他以为我们是看病,说那老头一般不给人看病,前些年来找他看病的还挺多,这几年人们可能觉得他太老了,脾气又古怪,轻易也不来找他。但还是热心地带我们到了一个岔路口,指着远处一栋有围墙的大瓦房,说那就是唐世通的家。我们谢过他,就顺着那条山路过去了。
山路不是很窄,并排过两个大货车绰绰有余。应该是有人修过的,路面平整,不比水泥路差多少。到了近处,涂了黑漆的大铁门关得严严实实。留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我们才下了车。待出租车调头开走了之后,长风上前握住门上的铁环,扣了几下门,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高声响起:“现在老爷子已经不看病了。”
长风朗声道:“我们不是看病的,我们是受他的弟弟之托前来拜会的。”
过了几分钟,那年轻人说话了:“老爷子说了,他没有弟弟,你们就别费神了。”
长风说:“他弟弟唐世恒在四川凉山,只因路途遥远,特让他的徒弟前来拜见。”
项楚楚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低声说:“说谎也不脸红,小骗子,哼。”
长风没有理会她,只是抬头看着院墙。我猜他是想如果这样也不行,就准备翻墙了。还好,又过了几分钟,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我们面前。他身材中等,长相平和,面色黝黑,一看就是个朴实的人。我们跟着他进去,看见一个小老头儿站在屋前的台阶之上,竟然和唐世恒一点儿都不像。
这是一个矮胖的小老头儿,红光满面,光头无须,雪白的长寿眉下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拄着一只暗红色的龙头拐杖,一身白色丝绸练功服,衬托着整个人干净利索。
长风看了一眼项楚楚,项楚楚会意地走上前去,弯腰施了一礼:“师伯您好,我叫项楚楚,家师唐世恒,刚刚得知您老人家在此处,特命我来向您老人家请安。”
小老头笑眯眯地说:“请安不用,唐世恒收这么小的徒弟,不可能吧?如果你们有什么事,不妨说来,不用拐这么大弯。其实我和唐世恒关系也不好,提他说不定不如不提。”
这老头说绕口令啊,够狡猾的,不如不提你还不是给我们开门了吗,我在心里暗暗嘀咕。长风笑着说:“唐老先生,您别误会,她真是您弟弟的徒弟,也曾是您弟弟的病人。时间久了,您弟弟便收了她做徒弟。我们兄弟是她的朋友,因为我弟弟得了怪病,就找到了您弟弟,可惜他老人家治不了,说当今天下也只有您唐二先生能治,所以我们就找您来了。您弟弟听说我们要来,就让他徒弟一起过来给您请安。”
小老头越发笑眯眯了:“什么我弟弟你弟弟的,你说绕口令啊,把我老头绕糊涂了,就稀里糊涂的上你们的当,对不对呀,小骗子。”
我晕,想笑又不敢笑,他是千里耳啊,这么远还是小声说的,他居然听得到!长风也无语了,不知道他是惊住了,还是不好意思了。项楚楚忙说:“师伯您是千里耳吧,嘿嘿,我说他小骗子,不是说他骗您,是说本来我师父听说找到您了,就要亲自来的,是我怕他身体吃不消,才说先替他来看您的,我师父可不如您的身体好,看您这红光满面的,倒像比我师父还小十多岁呢。”
小老头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真会说话,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大老远来的。我们兄弟见不见的倒无所谓,只要知道还都好就行了。”转身看向我,嘴里却对着长风说:“说吧,你弟弟是什么病,看看我能治不。”
长风把我的情况说了一遍,唐世通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凝重。等长风说完,他迈开腿向我走来,这时才看到,他一条腿是跛的。他站在我面前,看了又看,忽然抬起胳膊,猛地向我头顶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