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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临上神高高在上,皎若玉树,怎么可能会有眼屎?他当即脸色一黑,将她的手拍开,义正言辞道:“是你看错了。”
这便起来更衣。
阿涟跟着起来,说道:“真的,我没骗上神,上神左边那眼睛我还没擦呢。”
容临背对着她整理衣冠,抬手飞速的擦了擦左边角,转身看她:“你自己看。”
阿涟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上神双眸清明有神,的确是干干净净的。她轻轻“咦”了一声,喃喃道:“那……大抵是我看错了。”
“就是你看错了。”容临一本正经道,“小小年纪眼神就这般不好使。”
阿涟挠挠头,也不再反驳。
不过大抵是今日早晨这一小小插曲,令上神颇为不悦,今儿恰好有上神的课,原是对阿涟关爱有加的上神,这会儿在课堂上却是严厉的批评了一番。
坐在阿涟身后的画屏,本就看不惯阿涟,奈何这胖头鱼入了上神的眼,她就算对她在不满,顶多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目下瞧着上神批评阿涟,画屏自是忍不住翘了翘嘴,心里可是舒坦了。
末了又听上神道:“眼下就不占用其他弟子的时间了,下学后来找我,我要再重点批评你一下。”
回去的时候,淮霜仙翁恰好看到阿涟跟在容临上神的身后。
小姑娘低着头,一看就是被训了。
他是个好脾气的仙翁,有时候看着那些弟子吃力的听着他的课,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会忍不住道:“若是觉得困就睡吧,不要发出声音就好。”
久而久之,淮霜仙翁的课上,大部分都趴在书桌上睡觉。多少年了,淮霜仙翁都习惯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听得懂他的方言、又勤奋刻苦的弟子,自然是爱惜的。
淮霜线翁忙上去,他的外貌看着虽年迈,可在上神的面前,还是恭恭敬敬行了礼,用着蹩脚的天界官话道:“这位弟子平日甚是勤奋,不知何处得罪了上神?还望上神海涵,莫要同她计较。”
容临白袍无瑕,面如冠玉,端得一副冷清孤高的上神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
他缓缓启唇道:“仙翁如此关心这小鱼妖,倒是这小鱼妖的福气。看在仙翁的份上,本座不会太为难她,只意思意思训几句罢了。”
如此,淮霜仙翁才放心。
路过的冲虚尊者见状,却是不赞同淮霜仙翁的话。
冲虚尊者同淮霜仙翁的教学方式恰恰相反,一贯以严厉见长,他待弟子素来没什么好脸色看,见跟在容临上神身后的是阿涟,就语重心长道:“这胖头鱼我也是训过她好几回,好好的水系不去,非要来火系班拖后腿,这火系班的新弟子大部分都是精英,她一来,立马拉低了平均分……”
冲虚尊者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
火系班一向是九霄阁最好的修仙系别,紧跟着的便是木系,前几日小试,竟然被木系班压了。到手的奖金就这么飞了,冲虚尊者免不了把气撒到弟子身上,平日待弟子也更加严厉一些。
容临淡淡道:“看来尊者平日没少训这小鱼妖。”末了又道,“哦,前两日还留堂来着,留了整整一个时辰。”
冲虚尊者道:“自然,这胖头鱼学术不精,不骂不成啊,便是每日比旁人多学一个时辰,这底子太差,也远远赶不上其他弟子……”
“冲虚。”容临打断了他的话,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她不过一个小姑娘,你同她这么较真做什么?活了几千年了,还骂一个小姑娘,有意思嘛。九霄阁的夫子,该明白因材施教的道理,她的底子是不好,可你每天骂一骂,她的底子就好了吗?”
说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胖头鱼也是你叫得么。身为夫子,平日受弟子尊重,难道不该以身作则,也对弟子尊重一些?”
冲虚尊者翕了翕唇:“上、上神?”
容临蹙眉道:“冲虚,本座对你很失望……这些问题,已经有很多弟子过来反映了,希望你不要太过嚣张,毕竟这九霄阁不是你开的。”
冲虚忙道:“是小仙做错了,定然会及时改正的。”
容临并未多看他一眼,只淡淡道:“本座还有事同你说。”
容临要同冲虚说的事情,便是火系般分配辅导夫子的问题。容临上神高高在上,平日又只教课程安排少的高火,冲虚尊者自然不敢劳驾上神,这会儿听上神主动提起,倒是有些诧异:“上神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此事有些繁琐,怕是白白浪费上神精力。”
容临道:“刚好近日有些闲暇。”
话说到这儿,冲虚自然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便对着上神道:“那小仙这就去安排安排,挑选最出色的几个,由上神带领。”
容临挥了挥手说不用了,这才侧过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阿涟,问:“你是哪一组?”
阿涟走过去,将分组的册子翻了开来,指了指道:“酉组。”
酉组统共六人,三男三女。
男的三人,是火狰、白鲟及折丹。
这位折丹乃是天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过却是个有天赋的,是东极大帝的外甥,平日里同火狰的关系不错,上回分系别时,就坐在阿涟他们邻桌用饭,讨论选系,还说学水系的都是娘炮。
这三女,则是云俏、画屏,及阿涟了。
容临虽然不喜其中某些人,可到底不能太明显,便对着冲虚道:“就这组吧。”
这组原本是由淮霜仙翁带的,虽然没有正式宣布,可淮霜仙翁知道的,冲虚有些为难。
容临则道:“这有什么难的?淮霜一把年纪了,数千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又爱惜弟子,是个非常出色的夫子。这段日子便给他放个假,出去散散心,所有的费用都由九霄阁来报销。”
公费旅游,这么好的事情,他都没轮到呢。不过这话冲虚却是不敢说的,只照着上神的意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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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分组名单公布之后,阿涟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跟着上神的,可还是觉得欣喜。她看完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天言乙级的卷子,准备过段日子的考试。
九霄阁的弟子,大多出身天界,亦或是各个贵族的后裔,自小学习天界语言,这小小的测试,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大部分都不考乙级,直接考甲级。不过阿涟出身洞泽湖,为了见上神,这两百年来她一直刻苦练习,可学得到底不如土生土长在天界的地道,为求稳妥,只好先考乙级。
白鲟看完名单,过来坐在阿涟的身旁。
上回的事情,阿涟也找过白鲟解释过。先前白鲟从未问过她如何顺利入学,不过是因为,只要她能留下,怎样都好。可他却是没有想过,是因为这个。
白鲟也问过:“那你可是心悦上神?”
阿涟是如何回答的?
她诚实道:“我自两百年前便仰慕上神了,来九霄阁,也是因为上神。”
阿涟是条非常好脾气的鱼,看着好骗,可有些方面,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她老老实实告诉他,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白鲟坐了一会儿,见她认认真真做题,一直都没注意到自己,便起身离开,不再去打扰她。
自火系班离开之后,白鲟去了九霄阁后山的碧波湖。
他烦心的时候,就喜欢畅游一番。
不过今日倒是巧,竟在此处遇到了容临上神。
他抬眼望去,见他衣袂飘飘,的确是高不可攀,如在云端。既是师者,又是上神,白鲟自然不计较那日上神那番奚落,上前行礼道:“见过上神。”
容临低低“嗯”了一声,上神架子摆的足足的。
白鲟道:“上神心善,如此帮胖头鱼,倒是令我好生敬佩。”
容临这才看了他一眼。
白鲟微微含笑,继续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她同上神领婚书,只不过是因为想要进九霄阁罢了。上神肯帮她,是她的福气。”
容临道:“若非知道你也是条淡水鱼,本座还以为你是住海里的。”
白鲟倒是面不改色:“那日事情,是我太鲁莽了。来九霄阁的这一路上,我与她整整相处了一个月,早就对她爱慕已久。那日按捺不住,才出言表白,的确是时机不当。若是我早些知道她同上神领了婚书,断断不会开口的。上神放心,阿涟为了待在九霄阁,付出太多,我会同她保持距离,不会再对她说这种话让她困扰……我会等到她结业时,届时她同上神领了和离书,再告诉她也不迟。”
容临冷冷道:“我何时说过,要同她和离?”
白鲟眼底微微含笑,看向上神:“上神不过是因为想帮阿涟,才同她领得婚书不是吗?阿涟也亲口同我说过,待她结业,便会主动和上神和离,不影响上神的声誉……”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上神从一开始,就对阿涟存着别的心思,根本就不想同她和离?”
容临没回答,只不急不缓道了一句:“你走过来一点。”
白鲟想了想,走近了一步。
容临当即面色一沉:“不纯你大爷!”
说着便挥起手一拳头揍了过去,“我的鱼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