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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这显然难以让人信服。
“是伪装成意外的谋杀吗?”
“现场所有证据和尸检,都表明是意外,而且他前段时间刚刚因为婚外情惹了很多麻烦,有酗酒的历史和动机,但是太巧合了,这个时间。”宫应弦恨声道,“我不相信这是意外,不过是紫焰又快了我们一步。”
“紫焰知道我们在追查当年的案子,所以可能会把相关人员都灭口,这也证明紫焰跟这个案子有深切的关系,他在阻止我们调查。”
“也许一开始我们就被紫焰蒙蔽了,我们以为他是为了宣扬他的X教,满足自己的纵火癖,从前是,但他对我们一系列的挑衅和攻击,最大的目的可能是为了阻止我们翻案。”
“很有可能,那么他和涉案人的关系就不一般了,能不能找找当年涉案人员里,有没有年龄相符的孩子的?。”
“我会关注的,王敏德这条线我也会继续查。”宫应弦暗暗握紧了拳头,“庞贝博士发现了他在我脑子里种下的心理暗示,但已经无法破除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个面罩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它一定跟紫焰戴的那副有点相似,这样才能增强这种暗示。而且,这也侧面证明,面罩的样式很重要,甚至可能成为我们找到凶手的关键。”
任燚皱眉道:“可是,十九年前的防毒面罩,现在还能追查到线索吗?”
“能,当年国内还不具备生产合格的防毒面罩的工业实力,所有面罩都是进口的,我们正在找当年的报关文件。但如果那个面罩不是在国内购买,而是私人带入境的,那搜索范围就要更加扩大了。”
任燚感叹道:“这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但凡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循着痕迹追查,一定会有收获。”宫应弦看着任燚的眼睛,抱着一点试探的心理,说道,“我会先从消防系统的开始查。”
任燚点点头:“我希望……”他希望凶手不要跟消防员有任何关联,但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这话终究是没有说下去。
“我也希望。”宫应弦知道任燚要说什么,“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任燚难受地说:“……你不该遭遇这些。”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经历那样的悲剧,失去了最亲近的人,还有一群大人在暗地里算计他、蒙蔽他、利用他。如果他没有挺过来,如果他没有十九年来锲而不舍地要一个真相,是不是他的父亲就要永远含恨蒙冤,是不是他的家人就永远得不到公正。
宫应弦静静地看着任燚,世人总爱宣扬苦难的意义和价值,他厌恶那种论调,可是,若他从小到大经历的苦难,真的对他有任何益处,那么只有引领他和任燚相遇这一点了。
任燚抹了一把脸:“走吧,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现在?你确定吗?”事情没过去太久,宫应弦担心任燚这么快就重返现场,心里会受不住。
任燚却是坚定地点头:“再晚就要清理完了,什么证据都没了,现在也许还能找到点东西。”
宫应弦看了看表:“先吃午饭吧。”
任燚淡笑:“在你车上吃盒饭?”
宫应弦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一般说:“我可以陪你去吃你喜欢吃的。”
“不用,其实我还挺怀念在你车上吃盒饭的。”
“真的?”
“真的呀。”任燚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吃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跟你一起吃。”
宫应弦嘴角轻扬:“走。”
从很久以前,宫应弦的车里就每天都会带上任燚的盒饭,就为了让任燚和自己在一起时,随时可以吃到爱吃的东西。
俩人回到宫应弦的车上,像从前许多次那样,在腿上垫上餐布,捧着盒饭吃了起来。
“你最近好像瘦了。”任燚说,“一定忙坏了吧。”
“事情太多了,警力也不足,而且马上过年了,犯罪率飙升,大家都忙坏了。”
“也是啊,过个年,都够咱们忙活的。哎,你过年打算怎么过?”
“在家。”宫应弦道,“你来给我一起过年吧。”
任燚笑了笑:“我得陪我爸呢,再说,今年我们定了在中队过集体年,好多战士的家属都会来。哎,要不你来给我过年吧。”
宫应弦犹豫了一下:“我过了十二点去找你,新年,要见亲戚。”他撇了撇嘴,“又是无趣的习俗。”
“你还有哪些亲戚?”
“不多了,只有飞澜一家是较多往来的,其他要么不熟,要么在国外。”宫应弦黯然地说,“当年出事之后,我最亲近的人只剩下我爷爷,但他几年前也过世了,所以,过不过年对我来说不重要。”
任燚安慰他道:“等飞澜长大了,你们兄妹也能相互依靠,不要小看她。”
宫应弦点点头。
“对了,白焰露头了吗?”任燚想起了这个极端危险分子。
宫应弦摇了摇头:“全城都在通缉他,他暂时应该不敢有什么动作,我们已经监听了他所有亲戚、朋友的电话,他也不可能躲一辈子。”
“文辉商场应该不是白焰干的,如果是他的话,不会用汽油这么低端的助燃剂吧。”
“嗯,对于一个纵火癖来说,每一次纵火都是自己的作品,要展示自己的独特,要留下自己的‘签名’,白焰有制造化学武器的能力,是不屑于用汽油的。”
“但汽油却也是最易获取、效果也最好的,我想,紫焰选择文辉商场是做过调查的。”想到紫焰是有预谋地干下这一切,任燚就恨得心脏都在发颤。
“对,这个商场有大量可燃物,能烧成大火,而且离你不远,调集中队时一定会有凤凰中队,其他地方未必能找到这么合适的纵火点。”
“助燃剂的量至少有20升以上,这么大一桶东西,带进去不可能没人看见,之前红林体育馆演唱会,他们也干过伪装成工作人员运炸药的事,你说这次,有没有可能又是一样的手段?”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们也在对商场内部人员进行调查。”宫应弦突然伸出手,蹭了一下任燚的嘴角,“都吃到脸上了。”
任燚的脸腾地热了起来。宫应弦这个人,别说感情经历了,连正常人际交往都是困难户,所以什么调qi/-ng、什么撩拨,一概不会,哪怕做的时候都是寡言少语闷头使劲儿,还时常因为接不住自己的戏弄而恼羞成怒。可越是这样,这种毫无套路的、自然流露的亲昵或暧昧,才更令人心神荡漾。
见任燚突然脸红,宫应弦顿时也害臊起来,他低头找纸巾,塞给任燚:“别弄到我车上。”
“亲我一下好不好。”任燚小声说。
宫应弦抬头看着任燚,明眸颤动。
“我想起来,我们好久没有亲过了。”
宫应弦倾身过来,在任燚唇上印下软软地一个吻。
任燚微笑道:“比饭还香。”
宫应弦不好意思地说:“那也不能当饭吃,快多吃点,你在医院就不怎么吃饭。”
——
吃完饭,俩人驱车去了文辉商场。
远远看见那栋被烧的只剩下框架的七层楼,任燚的心已经开始揪紧,愈靠近它,他就愈感到难以喘息,当时的一幕幕反复在眼前重现,那炼狱般的火场,那无法忍受的高温,还有连廊的断裂,孙定义的……
宫应弦频频看着任燚,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担忧地说:“真的要去吗?”
任燚勉强咧开嘴:“要,一定要。”他现在能明白宫应弦的感受了,当宫应弦靠近火的时候,是否也跟他一样,像是要休克了一样难受?这种由心理引发的身体反应,根本不是意志可以控制的。
宫应弦打开储物盒,拿出一瓶药:“吃两粒,能缓解心脏负荷。”
任燚赶紧干吞了两颗药,然后靠在椅背上,慢慢地调整呼吸。
到了文辉商场,宫应弦领着任燚穿过警方的封锁线。文辉商场和文辉大厦都已经停业,连在施工的三期大楼也停工了,有推土机正在作业,清理现场,但A楼是犯罪现场,所以暂时还维持原样。
俩人走到了A楼前,任燚缓缓抬起头,看向头顶高高的连廊,他视力极好,从这里看七楼,依然能把每一块石头看清楚,他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令他肝胆俱裂的那一幕。
宫应弦突然挡在了任燚面前,低声说:“别看了,我们进去吧。”
任燚把目光移向宫应弦,看着这个人,这个他喜欢到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他才从心里找回了一股坚定的力量。
俩人进入了A楼,直奔起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