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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顺着爱丽丝的预言开始前行,谁也无法轻易改变。
卡莱尔看了一眼艾思梅,他也决定了,我比谁都快地知道他的决定,他要跟爱丽丝站在同一个位置上,放弃揭发凯厄斯,让他以人类的身份留下来。爱丽丝在卡莱尔真正决定时,眼睛颤动一下,像是一个黑暗的梦占据她的瞳孔,她易如反掌地看到我刚刚听到的结果。
而在我们默契地得到答案时,卡莱尔也如我们的能力所愿,他向前一步,沉稳冷静。尽管他的内心为这个决定而饱受煎熬,可是他不可能泄露出这些让凯厄斯抓住把柄的不满情绪。他温和地对这个深夜来访的领导者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很欢迎你留下来,不过我希望你能约束自己的卫士,不要在这附近狩猎,我们需要保密,凯厄斯。”
(令人讨厌的怯懦者。)
凯厄斯毫不留情在心里这样讥笑我的父亲,我发怒了,贾斯帕动作极快地闪到我身后,伸手非常用力地勒住我的脖子,他不可能容许我去攻击沃尔图里的人。
“当然,我尊重你敬畏律法所付出的努力。”就算衣着改变,也无法改变他本性上那些与年轻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凯厄斯的眼里没有半点尊重,但是他官方语言却没有一丝粗鄙。
他认为除了卡莱尔外,无需要跟我们对话,他根本不屑注意我们几个小辈。
小辈?这个老妖怪——这是罗莎莉在心里此时此刻的形容。我第一次觉得她骂人的功力令人信服。
还是一个满口谎言,无耻之极的骗子。
“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凯厄斯。”卡莱尔跟他小心翼翼地周旋,其实他心里更希望凯厄斯能快点离开,最好放弃那些卑鄙的妄想。
卡莱尔的想法让我想叹气,没有任何用处的,凯厄斯已经决定了,他为此可以付出一切,不择手段。
“帮助?”他的声音轻得滑腻,让人听了特别不舒服。
(难道你以为我会恳求你吗?)
凯厄斯不满且非常厌烦应付我们,就算他的面无表情轻易地掩盖住自己内心那些恶意的想法,可他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看穿他的心里话。
“我不需要,卡莱尔。”凯厄斯看似嘲笑地说起来,他的外表实在太年轻,加上他时尚的新造型,让他看起来是如此清秀干净,连笑容也少了压抑的威严感,更偏向无害。“我们可以自行解决一切,你只要旁观就足够了。”但都只是错觉,他优雅美丽的外表不过就是毒蛇斑斓的外皮,他的心灵没有宽宥的怜悯,只有各种阴谋诡计。
我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一条冰冷的毒蛇。
“我能知道,你常驻于此的目的吗?”卡莱尔并不害怕凯厄斯,就算这个当权者有各种要人命的手段,他的内心还是很平静。
我听到卡莱尔的愿望,他在祈祷,祈祷凯厄斯能想明白自己的选择,他始终认为这个男人在走错误的道路。
然后我又听到凯厄斯的内心,他想起克莱尔,他为了这个拒绝他的人类女孩从欧洲来到这里。我终于第一次在他内心里感受到关于美好的柔软,他对克莱尔各种宽容,不计一切地原谅她,想保护她。
这种感情,纯粹得让我动容。
也许是克莱尔已经用尽他最后的耐心与人性里的纯良,他对我们更加不耐烦,“不要让我说得更清楚,难道岁月已经带走你仅剩的诚实吗?这是你身上唯一可取的美德。”
对待你这种险恶的欺诈师还需要诚实?我不满凯厄斯的双重标准,在他心里所谓的正义概念估计就是他自己而已。
幸好当权者也需要跟我们一样随时随地遵守法律,不然我都不知道凯厄斯能干出什么来。
“你为了克莱尔而来。”卡莱尔最终还是无法阻止,他的善良让他很不忍心,他不希望爱丽丝的预言走向悲剧,所以他如果没有办法让凯厄斯改变主意,那么他就会帮他遮掩事实。
“是的,我为了保护她而来,也许这可以让你这个监视者轻松点。”凯厄斯简直过于咄咄逼人,他轻声细语地维持自己华丽的礼仪,可他做的是强盗才会做的事情。
他希望能得到克莱尔所有的监视权利,从卡莱尔手中夺走她。
“我很高兴克莱尔能多一个保护者,但是我不会放弃对克莱尔保护的权利,这是我的责任。”卡莱尔义正言辞地说,他没有假装听不懂凯厄斯的暗示,并且还不留面子地拒绝他。
凯厄斯脸上那种平静的高傲转眼间就变了,他愤怒地扭曲着,嘴唇轻微颤抖起来。
看来他已经记恨上卡莱尔,包括我们这些妨碍他……如此颠倒是非的家伙,我感谢贾斯帕还勒着我不放手,不然我可能会受不了冲过去踩碎凯厄斯的头颅。
但是那种表情只是一瞬间,他冷哼一声,又扬起得意笑容。
惺惺作态,我冷眼旁观。
“我没想试探你,卡莱尔,不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阿罗让我问候你,如果你有空可以去拜访我们。”凯厄斯的笑容是如此诚恳有礼,他轻飘飘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沃尔图里欢迎你们。”
(最好不要出现错误,我等着将你们拖入毁灭的地狱。)
这个疯子,我怒目而视。
接着凯厄斯收起所有笑容,跟摘下一张面具那样简单,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地转身就走。他心里更迫切的是回到克莱尔身边,他没有空理会我们这群可怜虫……在他心里,我们所拥有的领地太过狭小,贫穷得可怜的乡巴佬。
怎么有这么讨人厌的来访者。
德米特里最后一个走出去,他看向我,红色的眼睛冷酷如冰,这个苍白削瘦的吸血鬼伸出手,故意在自己颈部划了一刀,做完这个动作后对着我阴险地挑下眉头。
他清楚我的敌意,警惕得可怕,如果我刚才有一丝妄动,德米特里肯定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人。我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将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出去,跟随上凯厄斯的脚步。他们三个人走出房子,像三块苍白的大理石,任由暴雨淋在他们身上,速度平稳快速地消失在森林里。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每次见到凯厄斯都有种身处战场的紧绷感。
我们没有人说话,贾斯帕在确定沃尔图里的人都走光后,才松开禁锢住我的手,回到爱丽丝身边。我摸摸脖子,很想对他说声感谢,如果不是他时刻警惕注意我们的情绪变化,我可能已经闯下大祸。
该开个家庭会议,全员集合。我们走向餐厅的长桌,卡莱尔露出几丝疲惫,眉间的皱痕很清晰,他坐到刚才他处理文件的位置上,桌子上还叠放着他的工作与钢笔。艾思梅坐到他身边,他们的手又握在一起放在桌面上。
爱丽丝的脚步不再轻盈,她坐到卡莱尔对面,贾斯帕站着,他冷静而戒备。埃美特与罗莎莉还带着疑惑,他们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我突然有点孤独,这种感觉是那么暴烈难忍,我的大脑里不断回忆起克莱尔即将死去的未来。
我看到艾思梅恳求地看着我,她宁愿她所爱的孩子,我们的朋友克莱尔永远活下去,无论其中会付出什么代价。
而爱丽丝坚定自己的预言,她要改变克莱尔悲惨的命运,所以她在心里不断说服我,接受她的建议,让克莱尔爱上凯厄斯。
只要我不揭发,那么未来会是完好的,可是我跟爱丽丝其实都不清楚,克莱尔爱上凯厄斯的未来是什么,那更像是美好的愿望。而对我来说,将克莱尔交给凯厄斯,这种残忍没有一丝同情心的疯子,那根本就是一种彻底的谋杀。
“爱德华,你先说吧。”卡莱尔开口,他将重心放在我这边,就算他在心里已经决定了,但他还是会尊重我的意见。
可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我的选择还没有落定。
欺骗克莱尔,这件事情无法让我坦然自若地接受。最后我只是将爱丽丝的预言及凯厄斯的目的说出来,尽量以客观公正的角度,不掺入个人感情地描述出来。
埃美特很快,快得出乎意料地在心里做出选择。他觉得克莱尔与凯厄斯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无法接受,爱情可以让他力大无穷,所以他也谅解别人因为爱而发疯的情况。
所有人一下子就跟我对立起来,只有罗莎莉,她并不希望克莱尔因为我们的欺骗而接受凯厄斯。因为她的想象已经飞驰得比任何人都要远,如果克莱尔爱上凯厄斯,那么她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被转换。
吸血鬼,永远凝固的冰冷之躯。
我跟罗莎莉面对面地互望一眼,最后除了深深吸一口气外,什么都没有说。
无论选择欺骗还是揭穿,都是一种可怕的自私行为。
当我回到自己房间里,我坐在椅子上,我选择一张钢琴曲的CD,狂风暴雨的旋律要砸碎命运的锁链,窗外同样暴雨连连。
福克斯被乌云笼罩,我在黑暗里面,看着玻璃窗外面的森林,没有一丝光芒,这个失去光明的世界是如此令人绝望。
我在逼迫自己做出一个有违我本性,有违我多年坚持的观念的一个决定。但是这太难了,我突然想知道克莱尔在做什么,她是否知道,在今天晚上她视之为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几乎都选择背叛了她,以保护的名义来决定她的人生。
然后我看到了,只是一个画面,是爱丽丝的预言。她现在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她跟随凯厄斯的决定,她看到了很快就会发生的一个画面。
她看到凯厄斯坐在克莱尔的床边,那个面对我们冰冷无情的男人,已经卸下所有凶狠的面具,他伸出手,将克莱尔凌乱的被子拉上来。
温柔得让我起鸡皮疙瘩,克莱尔一定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人坐在她身边替她盖被子。
这个画面很快就破碎,那是因为那是刚刚发生了,所以爱丽丝看不到发生过的事情。
无法想象,如果我爱上一个人类是否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我又拿起那本没看完的小说,我看得很慢,因为我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了。我也不想让自己整夜都被这个两难的决定折磨得崩溃。
主人公因为爱情而来到女孩身边,可是女孩已经有了爱人,一个人类男性。
看来凯厄斯还是比较幸运的,至少克莱尔身边没有爱人。
主人公被嫉妒折磨,他渴望而不得,只能偷偷地跟在女孩身后,看着她不断远离。
这种偷窥的行径,凯厄斯驾轻就熟。
然后女孩终于要结婚了,她穿上白色的婚纱,走入教堂。
如果是克莱尔,我是如此希望她能有个正常的人生,然后跟一个爱她的人类男性走入婚姻殿堂。小说被我丢开,我看不下去,因为我知道凯厄斯不是小说里的主人公,他不可能让克莱尔爱上别人,这本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爱情的本质,关于爱情,我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到那种失控的境地里。
当太阳从东边升起,尽管雨云遮盖住这个事实,但我还是看到深夜的黑暗,被黎明的微光所驱赶,新的一天终于开始。
晨雾腾起,雨水还是没有停止。
我一跃而起,我清楚自己浪费掉太多的时间,我的眼神变得坚定。我要给克莱尔一个警告,我要带走她,在凯厄斯的眼下,拉着她一起逃亡。
我甚至已经在开始计划,要怎么干掉德米特里而不被人发现。
那是克莱尔的人生,不应该由我们来控制。爱丽丝爱她,艾思梅与卡莱尔也爱她。埃美特将她当成家人的存在,罗莎莉虽然不承认,但是她已经将自己一部分愿望,希望克莱尔能结婚生子的期待放在她身上,所以罗莎莉也是爱着她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克莱尔活下去,我也是,但我绝对不想赞同我们对她的爱是建立在欺骗上。
我直接拉开玻璃门,从三楼轻松地跳出去,我听到爱丽丝惊醒一样的叫唤,我没有理会她。当我落在湿润的草地上时,我的速度已经变得极其惊人。我冲入车库,开出自己的跑车,这种时候带着一辆车子是最好的选择。我还在车库的保险柜里抓了一大把美钞,搜刮完柜子里的零食血袋,一个急救箱。
我该有更多的准备,但上帝知道我没有时间。
爱丽丝已经看到我想干什么,但是没有人的车速能拼过我。我知道自己在冒险,如果就我一个人带走克莱尔,最后来追逐我的一定是凯厄斯跟卡莱尔,而沃尔图里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谴责我的家族。
凯厄斯没有任何理由去惩罚卡莱尔,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在违反法律,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克莱尔的生活里。
我将车子飙出去,河流的声音,雨水的声音,松针与风的喃语,交织成我心头上的热血沸腾。
逃亡吧。
我只剩下这个念头,这不理智,这是愚蠢的疯狂,但是我按耐不住这种想法。我无法时时刻刻保持着中庸而安全的做法,我的生命已经永远停滞在八十几年前那个秋天,我以为自己只是一块石头,这个冰冷的人生带给我的只有深沉的孤寂。我不想克莱尔重复我的生活,付出灵魂,时间定格,世界的转动从此与你无关,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也无法为你带来该有的成熟。
你与死亡无疑。
我不能明知这是一场谋杀,还视而不见。
车子在开上公路前,第一个追上来的人已经重重跳到我的车顶上,我被这种声音击到一样地痛苦起来。是爱丽丝,她的速度太快了,因为她的能力随时都可以监视到我,在我还没有成功前,她就能看到结果。
“爱德华,停车,没有用处的。”爱丽丝大喊,她扒住我的车子,坐在车顶上稳如磐石。
我不想去看她对于未来的预测,可是如果被人看到爱丽丝坐在我的车顶上,我们就有暴露的危险,这无疑可以给凯厄斯一个很好的借口来整死我们。我踩刹车,开车门,爱丽丝闪进来。我又马上开车,后面还有追上来的人,是埃美特他们。
看来我的冲动让所有人都担心了,愧疚与本身信念的冲突,让我承受着足以粉身碎骨的压力。
“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想,爱丽丝。”我知道克莱尔在哪里,她已经往学校去了,我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在凯厄斯来到她身边之前,带走她。
所以我不需要爱丽丝的预言,我不会去看,我宁愿听整个小镇上所有人的八卦唠叨,那些关于金钱,性,肮脏的**,无聊贫乏的想象,也不想去看爱丽丝那些真实的未来。
“爱德华。”爱丽丝失望地对我大叫。我太任性,她这样想。
而我不打算反驳,是的,我太任性了。
我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混蛋,我的举动只会害死所有人。
“他来了。”爱丽丝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空洞,她无法控制自己,轻喃着,“你看,爱德华,他来了。”
我知道他来了,凯厄斯那家伙来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从我们的车子旁边蹭过去。我转头看到他,那一瞬间,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预言的实现,假扮成人类的凯厄斯进入到学校里,他会遇到克莱尔,没有人能阻止这件事。
如果我现在干掉凯厄斯……
“你只会被亚历克杀了,爱德华。”爱丽丝直接将我的妄想打碎。
我没有英雄的能力,却蠢得打算内裤外穿。
我死死追着凯厄斯的车尾不放,如果我撞上去,可惜我们都不是人类,无法达到同归于尽的目的。
我们冲入校园停车场,我清晰地听到凯厄斯险恶的用心,他甚至打算撞伤克莱尔,因为他已经打定注意一定要转换克莱尔,停止她不断接近死亡的时间。
我打开车门冲出去,我看到克莱尔一头雾水,她孤零零地站在雨中,根本不知道她面前的车子里坐着一个觊觎她的恶魔。
凯厄斯还是不舍得重伤她,在最后的关头停止自己犯罪的行为。
我在他出来前拉住克莱尔的手,我拖着她跟落败的丧家之犬一样,急匆匆地离开有凯厄斯的地方。
一切都结束了,我知道,我无法带走克莱尔,再也没有机会。不会有人站在我身边,爱丽丝的预言也无法改变。
“决定什么?”克莱尔的内心充满了奇怪的担忧,她在担心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给她一个警告,让她离新来的转学生远一点,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我困难地说服自己,不要搞砸了,这事关无数人的生命。凯厄斯已经来到我们身后,只有我发现,爱丽丝他们也慢慢围过来,克莱尔不会发现在走廊阴影里藏了多少吸血鬼。
克莱尔根本不清楚,她即将面对什么,她怎么还有空来担心我们。
“不,没什么。”这句话像是一个结束,却是一个谎言的开始,我无法遗忘揭穿后,那个关于克莱尔悲剧的未来,所以我连一个似是而非的警告都无法真正说出口。
我走上一条欺骗背叛的道路,我也是一个杀人凶杀。疲惫,无尽的疲惫感压垮了我,我转身而逃,强装的平静不堪一击地破裂了,我扭曲了自己的脸孔。
大脑一片空白,身边其余学生奇怪的窃窃私语变成了讨人厌的噪音。我听到无数个思想都在讨论新来的学生,伊莎贝拉,金发帅哥,法拉利……混合成一种奇怪的眩晕,让我产生某种类似缺氧的难受。
我恨这种无法关上的能力,读心术让我逃到哪里都是一片噪音。我脸色难看到西班牙语的老师频频注意过来,我想自己终于冷静下来,我意识到自己白痴的计划是多么漏洞百出。光是怎么引诱德米特里上当,杀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追踪者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而克莱尔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她更无法承受没日没夜的逃亡生活,她会因为过度的劳累而死亡。如果克莱尔死了,那么结果有什么不同。
凯厄斯绝对会杀掉所有害死克莱尔的人,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我这个——蠢货!
是罗莎莉的声音,她在心里不断唾骂我。
真不知道埃美特怎么受得了她,难道是无以伦比的美貌?
爱情?
我果然还是无法真正了解,是什么样疯狂的感情,才会让一个地位高贵的吸血鬼,干出这么不高贵的事情来。
那本小说又出现在脑海里,吸血鬼爱上一个人类女孩,女孩走入婚姻的殿堂,新郎显然不是那个吸血鬼,后续是什么?不过凯厄斯要是能忍受默默守护克莱尔,目送她走入婚姻教堂,新郎还不是他……真是一个天真的妄想。
要是我呢?如果我爱上一个人类女孩,我嘲笑自己,难道我已经无聊到连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能拿来幻想的地步?
我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无动于衷地沉浸到黑暗混乱的内心思考里。
凯厄斯的到来造成了可怕的轰动,他高调得都不像人类,难道他就不能扮演得像一点吗?这可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对于他来说,他现在的样子纡尊降贵得可以。
我们要怎么让克莱尔相信,这个混蛋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个人类,一个长得那么像吸血鬼的人类?
对了,还有一个小小的转校生,是克莱尔的表姐。我在别人脑海里看到她,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如果凯厄斯有这么普通正常,那么也许他的谎言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各种各样的学生那种穷极无聊的念头,锲而不舍地钻入我的大脑里,有一个学生还产生仇富的心理,打算要去刮花那辆崭新的法拉利。
我支持他,如果他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做,而不只是永远停留在想法上的话。
这一天难熬到我无数次想逃跑,可是怕凯厄斯那边出现问题,我却必须留下来,这让我非常沮丧低落。我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凯厄斯那边,他跟着克莱尔,跟得那么明显,他的内心全是狂喜,因为能与所爱的人同处一个空间,时时刻刻陪伴着她,他已经尽最大的力量去压抑本性上的狂热。
克莱尔会把他当成神经病,我面无表情地想。
我一边希望克莱尔能戳穿他的谎言,另一边却非常清楚凯厄斯不能被揭穿。两种极端的想法纠缠着我,再这样下去,得精神病的一定是我。
生物课的教室开始乱糟糟起来,可惜只有我听到这些声音,迈克牛顿在心里很大声地称赞起来。我的注意力还在别处,很无所谓地看向教室门口,班纳先生正在检查新来的转校生的听课证,因为凯厄斯的关系,我几乎没有将目光停留在另一个新来的女孩身上。
她是克莱尔的表姐,查理警长唯一的女儿,总不可能是带着可怕目的进入福克斯的吸血鬼。
我懒洋洋的目光终于对上了那个女孩的眼睛,刹那间的恍惚,这是一双温暖而平静的棕褐色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看到克莱尔,她们的眼睛相似得惊人。
她叫什么?
伊莎贝拉-斯旺。
这个名字立刻清晰起来,我看到她走过来,她的皮肤特别苍白,我想克莱尔的家族是不是都有这种遗传,同样颜色的眼睛与白皙得夸张的皮肤。
这里只有我旁边是空位,我已经快速收拾好桌面,给她预留出位置来。我想如果是克莱尔的亲人,我对此有点照顾也是应该的。我还在随时注意克莱尔那边,我希望凯厄斯不要将自己内心那些血腥残忍的念头暴露出来,虽然他此时呆在克莱尔身边乖得不可思议。
贝拉没有说话,她内向地皱着眉头,这让我不确定她的内心想法,因为我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是否开口过,所以没有办法确定,哪一个想法是她的。如果不清楚她的声音,我就无法判断她心里的声音。
她的脉搏跳动频率比常人高,什么让她特别紧张。克莱尔的表姐,好吧,我在心里说服自己,为了不让克莱尔跑来咆哮我,我会尽量不吓跑她。
虽然我烦恼的事情已经多到我要发疯了。
那个转校生的女孩拿着老师派发的书,她转身往我这边走来,我还是无法确定她的想法是什么,因为我发现这里没有一个声音是她的。
一阵热风吹过,是教室的热风机,送来了那个女孩的气味。
血液,甜美到如同毒药,灌入我的喉咙里,剧痛伴随着疯狂的食欲从我的僵硬的内脏里涌出来。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无论是凯厄斯还是爱丽丝他们,毒液从我的牙齿里的毒腺里涌出来,像是足以融化我的血肉的岩浆。
歌唱家,我终于真正明白卡莱尔口中所谓的歌者是什么意思。
克莱尔是凯厄斯的歌者,不,凯厄斯是怎么办到的,他是怎么呆在克莱尔身边而不攻击她,这根本不可能。
杀了她——我现在只有这个念头,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假装人类的装模作样也快要被揭穿。
伊莎贝拉抬头看了我一眼,而我在她眼里看到自己,恶魔一样。作者有话要说:……我抱头,等等,为毛我这番外这么长,我以为一章就能解决的,继续抱头,不将这哆嗦的番外写完我根本没法往下写,这种强迫症让我想勒死自己……真想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