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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暖舟开口说话了,这个被人认为是哑巴的男人开口了,东方不败早已在心中认为他是装蒜而为之,自然对此不感到太多讶异,但是李漠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方才赵暖舟出声时候,他正是刚从浑噩中清醒之际,并未意识到这不寻常的一点,但此刻他只感到心下一阵惊愕,道:“那么你呢,你的念头是什么,你装作哑巴呆在他身边是想做什么,严公子……或许你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
赵暖舟略显不耐地,松开了李漠的衣襟,自嘲般笑道:“真假又如何,他是不会介意的。”
东方不败在变化,这点不可置否,就算现在自己以真实身份站在他的面前,这人冰冷的面色说不定都不会有太多改变,何况是自己开口了这一件小事。
原先,他恐东方不败听出自己的声音而干脆装作哑巴,但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带着东方不败离开后这个想法又变了,他觉得这个想法是无比可笑与滑稽,他不想再呆在男人面前一声不吭,如果再这样下去,有些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他又凭什么劝得动东方不败和自己离开,用那些愚蠢的薄纸吗?再多的话语都会因为化为了生冷的字而显得僵硬,况且,东方不败说不定根本就不肯去看。
但是他希望东方不败好好可以听自己一回,所以他不可能再装下去,除非他想再次失去自己这个未真正过门的妻子。
他必须带他离开,离开旗叶集,离开一水阁,如果东方不败愿意的话,他就要跟他坦诚,告诉他自己是谁,然后携手回到赵家堡,但是他不愿意的话,自己就陪他去其他地方。
东方不败若是想练功修习,他会陪着他,他绝对会陪着他,哪里都好,不过首先,他们必须远离腥风血雨。赵暖舟不希望上次顾楼林一事重演,谁知道一水阁变会带来怎样的麻烦,再者,这次,面具城主和慕容成双似乎与这事情有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关系,若这次盛宴其实是三人联合要整点花样,那么东方不败如何玩得过玩得起?
虽然只是猜测,但赵暖舟已是心惊肉跳,他从来都不怕危险,他受的伤也不少,但他却为东方不败想做的事情而心惊不安。
不知不觉间,这个人在他的心头已经是放不下的地位。
他知道东方不败不可能会答应自己回赵家堡,但是他要带他离开,所以,眼下,他必须开口说话了。
赵不换的确是有种药物可以使人的声音改变,但是,这种药物有着三分毒性且和赵暖舟的身体相克,极易发生过敏与心悸现象,所以当初赵暖舟宁愿装哑也不愿服食这药物。
不过,他既然坚定了想法,他必然会去做。
所以,在破门而入前,他便吞下了随身带着的奇药,生生改变了自己原先的声音,那好听的低沉男音变为了铜锈铁刮的沙哑,故此东方不败才没在他突然开口说话之际将他认出。
不过,既然自己开口了,东方不败便知道自己是欺了他,心中定是又起疑云,只怕是越发不喜自己了。
但是不打紧,反正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东方不败回心转意。
李漠看着沉思了片刻的男人,不屑般整理了自己的被抓乱的衣领,极力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出强势的模样,抬头说道:“你想也没用,他不会中意你,我不允许。”
虽然这男人这样武功高强容貌俊朗,但是李漠发誓自己会尽一切可能不让那种事情发生。
每一次,每一次见到东方不败和这严君站在一起,他要感叹自己的弱小和命运的不公,但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其实不是没有机会。
毕竟,这次东方不败就把那蛊虫种给了自己而不是严君,说明他其实还是无法相信这男人。
而自己不一样,他李漠一心一意向着东方不败,哪怕叫他现在为了东方不败去死,他也是欢喜的,这就是自己的筹码,他打赌这个严君绝对做不到自己这样的痴情,无论这个人接近东方不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暖舟听了这个身高才刚到自己肩膀的少年的话,剑眉皱起,重复了一遍,道:“不允许?”
他现在的沙哑声音在愠怒时刻就显得更加不好听了。
李漠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惶恐,只发觉身边男人的怒意,背脊一下下地发凉,但是他仍然是抬着头,开口激动道:“我陪了他这么久,你凭什么插到我们之间,我不允许!”
“他就是我的命,你又凭什么……”他还行继续说下去,却被赵暖舟给制止住了。
男人看着他,一字一字认真无比,道:“凭我是他的男人,够了吗?”
李漠的脸色再次刷刷变白了。
一水阁佛堂,身着银狐裘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一边的扶椅上,静静地看着佛桌香坛里的三支香燃烧直至灰烬。
四周无声,没有什么人的气息,朱明森就这样专注地看着那三支香燃烧到最后一刻。
接着,唯一的光亮就被黑暗吞没了。
他不慌不忙地从身边的拿出了一支香,运气点燃,尔后,掌力微运,那支香便咻地一声飞出,如利箭拖弓,破开空气发出嗖嗖声,在肉眼未意识过来间就在那佛坛边的一排蜡台上飞过。
然后,数十只蜡烛被点燃,亮堂堂地映照出了朱明森的有些沧桑的脸。
他没有在笑,但是他的表情给人感觉像是在笑,这或许是因为他嘴角的习惯上翘导致的。
“阁主。”门外响起了人声,毕恭毕敬地问道,“阁主可要拆看慕容庄主的来信?”
朱明森咳了一声,眯眼道:“血衣成双啊,你替我拆开,念念看吧。”
门外似乎是有了踟蹰,然后就是下跪的声音,“这个,属下不敢,阁主。”
朱明森悠悠道:“没事,你进来,念给我听听看。”
然后,又是一会儿的犹疑,接着那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拆了手中的信件,开始念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朱明森就挥挥手示意莫念下去了。
“都是些有的没的。”他嘲弄道,“慕容的心思谁人不知?”
虽然来信话语中尽是客套,但是他知道还是直接猜出了慕容成双的意思。
“要我的人头?”当时,慕容成双就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道,“谁怎样大胆?你想把这人招到门下吗?”
“不如,送给我吧。”他笑笑道,眉眼里尽是狡黠,“阁主把我的人玩死了,现在不妨把阁主的人拿来赔我吧,如何?”
那时,朱明森的回答则是:“我要请的人是一尊菩萨,不干你的事,慕容。”
“而且,那并不是我的人,现在不是。”
对此,慕容成双的反应是面上恭敬依旧,但是心中却是百般揶揄,笑这人是信邪魔的。
谁都知道,朱明森其实不信佛。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信得过谁。
眼下,朱明森遣退了念信的男人,对着数十只蜡烛和目露慈悲的佛像,静静地坐着,合上了眼。
客栈的夜间还算是静谧的,明日就是面具城主的寿辰,此刻却是这样的平静,令人心中惶惶。
东方不败盘腿于床上,有冷汗自额头冒出,感到热气在周身经历了一圈后,他眼皮微动,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行。
他皱眉,只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桎梏,始终无法突破这要命的第二层。
但是,比这更加糟糕的是随之而来的燥热。
是的,燥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种感觉他太过于熟悉,床笫之间,交颈之时,由心底生理而生出的渴求,姑且称之为欲念。
他必须将这种东西给排出,否则,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是否会因为阳气与燥热过剩而发生什么事。
他试过用前头去纾解,但是效果甚微,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发泄感。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那化阴心法其实是有附赠效果的,譬如,不经意间将他的身体给异化。
虽然他未像前世那样自残,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异变。
他的皮肤似乎是更加光滑了,不过这不是重点,令人痛恨的是内部的瘙痒,这种难以启齿的感觉让他愤懑与无奈。
若是想要排泄燥火,此刻他只剩下了一种方式,至少眼下是这样的。
他又静坐了一阵,然后睁开了眼睛。
月色惨淡,不是个令人心情愉快的景色。
东方不败起身披衣下床,来到桌前,盯着那木匣子看了一阵,心中百般滋味。
没有男人是天生愿意做人下者的,若是必须用那难堪的方法来泻火练功的话,他宁可选择假物,也不可能真的再躺在谁的身下将就。
他前世今生就将就过两个人,一个是薄情人,另一个也是薄情人。
而他自己现在也成了一个薄情人。
一双柔玉般的手触上了那木匣子,轻轻打开了细致的扣锁,然后,一对雪白的精巧物件就出现在了眼前。
东西很精致,连脉络都雕琢得清晰。
东方不败看着这东西,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也想让大侠来帮助教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