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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袅娜青烟升起,少年洁白的皓腕身上前,又往那炉子里舔了一点料,银镯子碰撞着作响。很是清脆悦耳。
东方不败在描眉,是了,他现在在化妆。待柳眉黑黛画完,他素手轻扬,掌心向着面,细细将晕开的粉涂抹了,复小指微勾,用带着兰露香气的口脂将唇染红,本就端丽无双的面孔画完了这淡雅中透艳的桃花妆,更加勾魂夺魄,也显得雌雄莫辩。
巫辞儿将骆缎洲从床上扶起,慢慢地拍着他的背脊,后替他推穴输气,骆缎洲苍白的脸色渐渐转好。
少年清丽的声音响起,他说:“你准备好了吗。”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以肯定句的口气说出的。
东方不败点点头,前天被赵暖舟气出的毒发已经被这南蛮治好,他冷笑一声,说:“我准备好去教训他了。”
此次,赵暖舟杀害顾楼林为夺得任仙刀谱之事,已在两日内传得沸沸扬扬,赵家堡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而赵暖舟又是武林新贵,最最重要的是那死人顾楼林。
顾楼林是谁?那是独步天下的刀客,一代神话也。
就算多少人想将那刀谱据为己有但怎敢伤害这人,其一,自找死路,其二,有损名声。
顾楼林早些年没犯失心疯的时候,出手做过几桩大事,自称得上心怀天下的大侠,正道中有谁敢面子上不尊敬他?
那以正气凛然、光照乾坤的武林盟就更是尊敬这大侠了,虽然他晚期精神异常,喜怒不定,也隐居了起来,但这次他遭人暗害,死得凄惨,怎么不是武林大事一件!
这赵暖舟也蠢,据说他以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害死顾大师,后因潜逃不及而藏尸郊外,待数日后又赶来毁尸灭迹,反而被沈大盟主给逮个正着。
赵家堡立刻行动,力求救下自己这少主子,但无奈此事事关重大,赵暖舟说什么也难逃以死谢罪的下场。
赵老先生当场突发哮喘,差点撒手人寰,正卧倒在床,意识不清。而赵暖舟那两位叔叔,赵烨和赵汉坤则心头暗爽,哪里又会真尽力拯救自己这侄儿呢!
可怜赵暖舟半生侠骨凌然,竟要落得个身死名臭的下场!
五月一,朱小蔷不顾自己即将到来的婚事,赶到了武林盟总部,拿起她的三寸狼毫就开始记录这一代新贵的殒命倒计时刻。
五月二,武林盟迎来了一位稀客,此人身长九尺,髯须满脸,拿着一对硕大的弯刀,似乎是塞外来客,没错,此人姓歌舒名小刀,即歌舒小刀,但他使用的可不是小刀而是大刀。
五月三,离赵暖舟死期剩下三天。
是夜。沈又莲将沾着血的帕子掩离嘴角,向对面座上的髯须汉子露出歉意的笑容,一旁的驼背老头蒋捷忙接过那血帕子,又拿了一条新的递给沈盟主。
歌舒小刀有些酡红的脸推着怒意,却因自己外貌原因,显得憨厚。
他抓住那九龙椅扶,手指直抠住那桃木,粗声问道:“盟主为什么还不放我兄弟?”
这歌舒小刀性子耿直爽快,是塞外一带有名的侠人,此人虽少谋略但力量广大,故沈又莲不想怠慢了他免生麻烦。
说来有趣,当年赵暖舟去了一趟塞外,无意中结识了这汉子,就与其称兄道弟起来,尽管数年未见,但这次赵暖舟有难,这人就累死了几匹好马,匆匆赶来了。
沈又莲笑笑,道:“歌舒兄莫气,你那兄弟确实犯下大罪……”
此话未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又莲皱眉。不是让人把赵家堡的那群狗赶走了吗,连几个和赵暖舟或赵家堡交好的人物都劝回去了,这次又是谁……
七个黑衣影卫和门口守卫缠斗着,一雪衣公子优雅踏步而来。
他极为客气地向这沈又莲抱拳,恭敬道:“沈盟主别来无恙啊。”
沈又莲笑笑,道:“血衣成双,今个儿你怎么也来了,为了那赵暖舟?”
歌舒小刀见到这慕容成双,还以为也是赵暖舟的好友,就忙把他拉着坐下,道:“好兄弟,你也来替我们那蒙冤的兄弟说情?”
沈又莲冷笑,“蒙冤?人证物证俱在!何来此说?”
慕容成双眉头紧皱,道:“我不知阿舟为何会犯这等大事,但我们情同手足数年,这晚锦山庄和赵家堡也是祖上交好,故……”
“兄弟你这不是承认暖舟犯事了嘛!”歌舒小刀跺脚,按住慕容成双的肩头,“赵兄弟不可能做那种事情,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真是畜生不如啊!”
门口几个影卫很快被制服,沈又莲心烦意乱,长袖一挥,连这塞外牧王都不想理会了,叫那蒋捷送客。
行至后院,贴身侍女小倾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今日的娈人安排好了。”
这沈又莲是个病痨,一年只有七天不是病态的,这是从娘胎就带来的一种怪病。
之所以是怪病,是因为在沈又莲十三岁开始就不得不以女阴或男菊来为自己采补,但沈嫌弃男子污浊,只勉强接受女子,这听上去像是邪魔所为之事,不过沈又莲从不强侵人愿,向来是从勾栏清妓身上进行采补。
沈又莲极其痛恨此事,但每月有三日必须得进行这勾当,今日就是规定的日期。
房间外,一阵红色的光印在碧纱窗上,鲜红一片若妖邪,因为有人从里头点了红灯笼,这是自己母亲还健在时就传下来的规矩了。
红灯亮,图个吉祥。
又有一个清白女儿家要被自己给糟蹋了啊。
沈又莲心情沉重,闪身进来房间,绣金滚边衣袂轻飘,游龙惊蛟般,自是潇洒俊逸。
朦胧暧昧的红光充斥着房间,沈又莲径自在桌边坐下,背对着床。
他猜也知道,他锦被中有一身赤条条的白肉,等着自己宰割掠取。
“真对不住。”他习惯性地对后头说了一句,尽管他知这是迟早要卖的人,但还是心有不忍。
接着他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床前,将那缩在被中的人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沈又莲被一种奇怪的心悸击中,他看着眼前这人,这个清妓面如桃花,目若秋水,一对凤眼上扬为玩味的弧度,朱唇皓齿中隐约伸出红色小舌,明明是已经生的极为勾魂夺魄了,却还要给自己化上桃花鲜妆。
莫名的,沈又莲心脏鼓噪不已,他伸出修长且骨节清晰的手,食指轻轻勾起,重重抹了这人唇上的些许口脂,再送到自己唇边,舔吃起来。
“很甜。”沈又莲轻笑,被情潮熏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你的味道是不是也这么甜?”
黑睫低压,下头两只水银乌丸样的眼珠子转了圈,那人嘴角也勾起了笑意,有说不出的万般风情在流淌,叫沈又莲有了一刻的心醉神迷。
“你叫什么名字?”沈盟主突然觉得,纳一个庶出的妾侍倒也不错,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他不介意次次临幸。或许他该把这个人养起来,叫她每天都安静乖巧地在厢房中等候自己,顺从地接受自己的疼爱。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可思议,向来的淡薄和寡欢都被眼前这人搅乱,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从这具身体上获得补偿。
身下人凤眸眯起,笑意中暗含藏而不露的危险,但却被沈盟主给忽视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又莲见人并不答自己的话,便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我叫……”东方不败轻笑,抬高了自己的下颚,眼角的一段风情直直渗入了男人的心间,“宝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