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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暑假,方恪依旧是一个人在家度过。
“啊嚏。”早上刚刚起床,他就打了个大喷嚏,心里想着是不是哪个美女正在想自己,门铃响了。
“叮铃,叮铃”来人按得很急促。
“谁啊。”方恪嘴里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问道。
“方格家吗?快递。”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方恪拿着牙刷胡乱在嘴里搅了几下,便擦了嘴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七尺大汉,看到方恪开门,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方格?”
“那是方恪,恪尽职守的恪,大哥。”方恪解释道。
“哦,你的快递,签一下。”大汉明显对他叫方格还是方恪不敢兴趣,拿出笔,指了指单子。
“又是老爹的快递?”送走了快递小哥,方恪看了一眼寄件人,嘟囔了一句,便三下五除二地拆了开来。
快递的内容很简单,除了一些他老爹老妈的旅游照片和一封明信片外,还有一颗,额,石头。
方恪把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不是很重。他拿起明信片,内容很短:
“儿子:
你老爹还是和以前一样帅,你老妈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像以前一样活着。
把石头放在老地方,妥善安置。
你的英明神武的爸爸”
“神经病。”方恪心里暗骂了一句,翻转过来看了看明信片的正面,老爹和老妈正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广场喷泉前面快乐的冲自己比着剪刀手。
“你们才二,一对二。”方恪摸了摸照片,叹了口气。
本来他们也是幸福快乐的三口之家,可是在方恪刚刚上高一的时候,老爹突然发了神经一般宣布他要带着老妈环球旅游,方恪和老妈当时就表示不同意,并且要团结起来抵制老爹,可是没想到老爹一使美男计,老妈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联盟从内部土崩瓦解,第二天老妈就拖着行李随老爹出发了,连招呼也没打一个。
那天方恪起床后,看着桌子上的信,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想想这将近四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方恪心里苦,但是他不说。
对这样不负责任的老爹,方恪只想竖起某根手指,说一个字,你~大~爷。
幸亏这不负责任的老爹唯一负责任的事就是每月会寄一些生活费回来,不然父子都没得做。
“还有你啊。”方恪指了指照片里的老妈,痛心疾首地说道:“怎么这么经不起诱惑呢?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忍心扔下你这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四处潇洒呢?”
方恪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手举在半空中,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垂下手,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我真的很想你们。”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方恪低声呢喃了一句。
“嘀嘀嘀嘀……”手机闹钟忽然响了起来。
“糟了。”方恪这才记起要到快餐店接班,胡乱把桌上的一堆东西收拾了一下,穿上衣服出门了。
方恪打暑期工的地方是一家中式快餐店,虽然比不上那些业内大佬,但是立足本市,发展得很不错,已经开了很多家连锁店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方恪进门,一边道歉,一边跑去打卡。
“起晚了吗?”换了衣服,方恪走近前台,旁边的小妹好奇地问他,“你可从来没有迟到过啊。”
“哦,我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方恪不善于说谎,只能含糊不清地解释。
“嗯。”小妹点点头,继续低头玩手机。
方恪斜眼瞟了瞟,她正在看小说,古风的,不是很喜欢。
快餐店上午几乎没有客人,方恪就在前台百无聊赖的站着,和小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上午的时间将将过了一半,进来一个肥头大耳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提着个水杯,也不点餐,就在店里四处转悠,东瞧瞧,西看看,方恪等人正好奇,老板娘跟着进来了。
她领着西装男走到前台,冲小妹说道:“苏沫,快叫人。”
苏沫似乎还沉浸在小说里,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儿,随口叫道:“人。”
西装男正打开杯盖喝了口水,好悬没把水喷出去。
“傻孩子,这是你大爷。”老板娘白了苏沫一眼,让她赶紧纠正。
“噗”西装男忍了半天的水还是喷了出去。
“哦,大爷好。”苏沫这才反应过来,微微鞠了鞠躬,方恪赶紧把纸巾递过去。
西装男接过纸巾,擦干净嘴,衣服上也擦了擦,缓了半天才对老板娘说道:“这是你女儿啊,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老板娘笑着接话,“走吧,咱们上二楼,二楼也是。”
西装男和老板娘上去后,方恪默默地冲苏沫伸出了大拇指。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到桌子上的照片,他对老爹的不负责任的认怨念又深了一层。
把所有的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方恪拿起了那块儿石头端详起来。
自从老爹带着老妈私奔后,隔三差五就会寄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美其名曰纪念品。最初的时候那些东西还有纪念品的意思,可越到后来就越离谱。旁人一定无法体会打开包裹时掉出一个头骨或者一只仿真过头的断臂是什么感觉,内心完全是崩溃的好吗?
方恪再怎么看,手里的这颗石头,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
虽然老爹寄回来的纪念品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抽象,可也没有出现过拿一颗石头搪塞了事的情况。难道……
难道老爹已经到了穷得连东西也买不起,只能捡一颗石头寄回来以维护自己“旅行家”形象的地步?活该,谁让他一天到晚旅游不工作。
可自己的生活费……
本来想着打点零工赚点儿零花钱,现在好了,正式自己养自己了。方恪心里那个恨啊。
不对,方恪忽然灵光一闪,之前的东西寄回来后,老爹只是要求放在老地方就好,可是这次的信,末尾好像还加了“妥善安置”四个字,不寻常啊!他拿起明信片细看了一遍,果然是这样。
于是,方恪又仔细研究起那个石头来。
五分钟后,方恪无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老爹一定是无意之中加的那四个字。
随手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雅典卫城山突然发生山体滑坡,目前尚无人员伤亡的报告……”
“雅典?”方恪一愣,赶紧拿出老爹寄回来的照片,其中有一张的背景正是卫城山上的帕特农神庙。
“不会有事儿吧?”他拿出手机找到老爹的号码打了过去。
“……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已转入留言信箱,请在“滴“一声后留言……”
接着给老妈打过去“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果然还是没人接吗?
方恪看着电视里不停回放的山坡坍塌画面,不由得握紧了手机。
国际快递的话到这里最少也得七天,说不定他们已经不在雅典了。方恪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心里不那么担心了,肠胃忽然“咕咕……咕”地强烈要求吃些东西压压惊,于是方恪起身走近了厨房。
四年的独身生活,方恪变得非常自立,而且锻炼出了一手好厨艺,不过今天心情大起大落,他觉得有些疲累,所以晚饭很简单,一碗小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小菜,颇有点清心寡欲的味道。
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拿着小刀削下小块儿苹果送到嘴里。
“嗵”,一只飞鸟突然撞在阳台的玻璃上,发出剧烈的声音。方恪被吓了一跳,苹果正削到了最后一步,结果手里的小刀一歪,划在了手指上。
“嘶!”十指连心,他疼得吸了口凉气,赶紧放在嘴里吮了吮,拿出来再看却发现伤口有点深,血不停的渗出来,顺着指头流下来,滴的到处都是。
方恪手压着伤口,翻出药箱,找创可贴和棉签,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血也滴在了老爹寄回来的石头上,而且迅速渗了进去。
石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忽然发出强烈的闪光,一片白茫茫中有一道金光射向了方恪的额头。正在专心贴创口贴的方恪被突然出现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了一下,摇了摇身子,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之前是造了什么孽吗?”方恪倒在地上的最后一刻,心里这样想着。
那颗古怪石头发出的强光并没有因为方恪的昏倒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手指伤口里的血不停地渗出来,变成一根根细线飘进了石头里面,随着吸收的鲜血越来越多,石头周围渐渐泛起了诡异的红色。
没过多久,石头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声,中间还夹杂着吃撑了的饱嗝,慢慢停止了吸血的动作。
伴随着一阵类似蛋壳碎裂的声音,强光越来越盛,透过玻璃将整个街区照的亮如白昼,却又在倏忽之间黯淡下来,只是一瞬,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有天边暗雷滚滚,骤然划过一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