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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礼结束,吉时渐已临近。宾客们抓住最后一段时间激动地相互议论着刚才观赏到的“神兽”。冯逸心态不同于众人,这只“神兽”对他来说只是动物园里一种从没见过的动物,看过了也就结束了,不过他倒挺好奇四大神兽在这里是否都真的存在……
“那不可能。”黄丹很乐意给冯逸解惑。“据史书记载,青龙和朱雀是纯血神兽,只能与同类生育,从出生始就身具神力,不可能生活在凡人世间为人类所驱使。玄武则为混血圣兽,现今各大世家养的玄武兽都是上一代玄武兽与其他凡间兽类混血而育,一代一代神血逐渐稀薄,咱们刚才所见的玄武兽其实也只是有玄武兽的形,内里早已不再是传说中的神兽玄武。当然,即便是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血脉,也够咱们这些凡人‘受益匪浅’了!”
冯逸了然点点头。在这里这个世界的起源只有一种说法,据传是由一大群大能修士劈山造海开拓而成。再结合这儿的文字像佛家梵文,出现“神兽”也不足为奇……
放下内心疑惑,冯逸无聊的四下张望,余光忽然瞄到斜后方有视线向他这边望来。冯逸寻视线望去,却未发现有人在看他,只有一抹红色孤独的少年身影低头坐在那里。是他?他在看自己么?
冯逸转过身捅了捅黄丹,指指身后。
“刚才众人讥笑的那对红衣父子是什么人?”
黄丹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告之。
“你又忘了?那红脸男人名唤韩鸿山,乃是边城名人……”
名人?怕不是什么好名吧!黄丹瞧着冯逸蹙眉的小样儿,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名的确不是好名,全城百姓几乎都畏他怕他,却又都瞧不起他……”
“这是为什么?”冯逸疑惑。
“因为……他是名刽子手……”黄丹神秘加三八兮兮地说完,满意的看到冯逸露出诧异的表情。
……居然是名刽子手,难怪,刽子手是什么,那就是死神之手,血腥之手,的确让人畏惧。
不过虽说干的活儿不咋地,可也算是个“执法者”啊,不应该混的这么惨,人见人躲啊?
“为什么说又都瞧不起他?”
黄丹又是神秘一笑。“这个……就要从他身世说起了……”
原来这韩鸿山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保卫北漠边防的将士,据说祖代曾出过数位将军,是名声显赫的武将世家。韩鸿山做为世家子弟,当年曾在军中担任执戈前哨之重职。
只可惜这家伙行事缺乏分寸还是个酒瘾子,一次夜晚值班时因饮酒误事未发现敌人突袭,险些酿成大祸,好在大将军战前布置,留有后手才使得全军幸免于难。按军纪判这种错误本应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多亏大将军仁义,念在韩家他这旁支现今只剩他一枚血脉,只将他逐出军中永不录用。
韩鸿山家族托关系找门路拐了好几道弯把他送来边城府衙做了一名刽子手,至此,韩家本家自觉仁至义尽,遂与他断绝了关系。希望他能远离前尘,从新开始。
哪料不知是谁在哪儿听说了从前韩鸿山曾经违背军纪、逐出军中那段历史,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弄得边城竟人尽皆知。
这个世界只有男人,大概是雄性激素太过旺盛,众人对英雄豪杰、守军大将等强者都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反之,对韩鸿山这种违反军纪还苟活小城的孬种做法更是极其不齿。传到最后,韩鸿山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不过做为煞气浓重的刽子手,倒没有人真敢挑衅他,顶多背后唾弃……
在边城人见人厌这种情况,导致韩鸿山老大岁数还没有找到伴侣。按说韩鸿山样貌可以,家世可以,虽说“工作”不咋地,但身材高大魁梧,挺有爷们儿样儿的,不该如此困难。奈何从前办的事儿太不爷们儿。众人都讲究个脸面,谁家小子要是跟了他,肯定连带着被人瞧不起,所以……
韩鸿山一直等到二十八岁,这岁数在这里已属超级晚婚年龄。这男人快憋坏了,寻思怎么也要找个伴儿留个后啊。随即宣称,不管啥样的人,能跟他过日子就行!
这一表态,真有了人选。
边城有户人家姓史,据说以前是山民,住在山上打猎为生,后来这家两个父亲一个重病卧床了,一个被猛兽所伤腿瘸了,儿子便和两位老父下山搬到边城城郊一处草屋安顿。
这儿子从小在山里长大,见识有限,性格愚钝,皮肤黝黑粗糙,相貌本就平凡之极,左眼下还烙下个蜈蚣大疤,只身材倒是结实。儿子身无长物,因力气大,便在城里肉铺打零工,当起了屠夫加搬运工,养家糊口。
儿子也早过了成亲年龄,只因那重病卧床的父亲撒手人寰前已花光家里所有积蓄。家穷人丑,根本没人愿意与之结亲。
在这个世界,多数男人成家还是愿意做“主”,而不愿意做“从”。不过倒也有规则可循,如家世高者为“主”,或武力强者为“主”,要么就是强者心甘情愿为“从”。
儿子原本也想做个“主”,但他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无奈只得决心屈从做个“从”,怎奈几年下来,连做个“从”都没人愿意要他。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出现了韩鸿山。韩鸿山初始听“拉线的”(请理解为媒婆职业者)说有人愿意从他还是极高兴的,哪想见了史家儿子后才知什么叫天意弄人。韩鸿山觉得自己要是真和这么一位成亲,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儿呢!于是打那之后也不再提成亲之事儿,像是断了这份念想儿。
史家儿子则恰恰相反,看着韩鸿山比他还要壮硕的体格倒是心生倾慕!
韩鸿山因家族是当地望门,自小便没吃过苦受过委屈。自打违反军规被拍二十大板赶出军中,苟活于世,早已是没有当年的豪气,就只想找个合眼人平平静静过个小户日子罢了。如今才发现连这都是奢望,因此越发浑浑噩噩,白天对着死人飞溅的血,晚上只能对着杯中飞溅的酒……
也不知是哪天晚上,史家儿子卖完肉归家途中,看见路上躺着位醉倒的“烂泥”。此时正值隆冬,路上行人本就寥寥,见到那醉汉,更没人上前搭理此事。史家儿子实诚,见状便把人扶了起来,仔细一辨认,竟是那位自己曾经倾慕的壮汉。见此,史家儿子更是不能放下不管。但凡醉汉都有归家的本能,韩鸿山虽醉的诸事不明,也能迷迷糊糊间指引扶着他的人找到家去。
然后,不知是酒后乱性,还是遭人设计。总之,这一夜两人发生了最为亲密的关系。按说俩个男人,若是不情不愿也就作罢了。谁想到经过这么件事,韩鸿山居然同意与史家儿子成亲。
成亲后,史家儿子带着瘸腿父亲搬去与韩鸿山同住。韩鸿山还拿出自己仅有的积蓄助史家儿子自己开了个肉铺做起老板。韩鸿山这一家从此成为边城最为血腥的一家,一个杀人,一个杀猪。两年后,韩如意出生。不知是不是他的大父和从父对生活都有太多的不如意,遂为儿子起名“如意”。